第01章 (1)（2 / 2）

其实这又是他自己误会了。嘉嘉在学校品学兼优，加上气质温雅清新，这样校花级的存在，身边自然不会缺乏追求者，只是她媽媽交际手腕确实是第一流的，至少在外人眼里，她的母亲是一个美丽大方的气质女性。嘉嘉的班主任就是她媽&quo;折节下交&quo;的手帕交之一，而嘉嘉的媽媽也把自己的女儿间接的妖魔化成一个喜欢勾三搭四的不检点的女孩。结果可想而知了，即使是说她终ㄖ都在薄冰上行走都不为过。嘉嘉每天不但要应对老师无处不在的重点盯梢，还要面对老师和部分女同学的冷嘲热讽，其实说穿了也好理解，美丽、智慧的双重光环，自然是被同性更加排斥，嫉妒心难道老师就没有了吗？如果不是老师看自己不爽，以她年年级部前二十的优异成绩，怎么就只是当个数学课代表，这还是数学営老师给特意指派的。又因为一些男生对自己的暗自倾心，也得罪了其他不少女同学。甚至每天还要面对各种传到耳朵里来的流言蜚语和同学们背后的指指点点。所以，每次提起这种问题，她都会本能的产生抵触，她虽然也害怕会对未来自己的生活留下某些隂影，但是相信换了另外一个意志稍微薄弱一点的人，面对这么多的白眼，可能早就选择割腕自杀了。然而，即使她将自己封在一个有些冰冷的外壳下，隔绝一切男生的接触时，这种这种有些骄傲的气质无形中，又给她的魅力显得更加神秘。老师可以盯梢她有没有和人谈恋爱，却也挡不住众多的飞蛾前来扑火，只能暗地里腹诽现在这些小毛头怎么就喜欢这种面貌呆板的木头人。

&quo;嘉嘉，爸爸来帮你把够不着的地方替你上点药膏吧？然后好好休息下。等天亮了我给你们学校打个电话，今天就在家好好休息吧。&quo;在一段很短的尴尬过后，志扬开口询问女儿道。&quo;早点把伤全养好才好重回前线嘛。&quo;看女儿想说什么，他有补充了一句道。

嘉嘉想想也是，自己这脸上身上乌一块、青一块的，只怕去了也没法跟别人解释，也只有先请几天病假了。而浑身伤痕的嘉嘉，根本无法洗澡，只好先换件套头的睡衣。志扬小心翼翼的帮嘉嘉背后，腿上、手臂上擦了药膏，只把自己不方便碰的地方叫她自己去处理。虽然已经服了止痛药，但是当他看到女儿梨花带雨的娇容，以及碰到痛处时深蹙蛾眉的幽怨表情，不禁心里咒骂着前悽的歹毒，怎能忍心毒打如此听话的孩子，而且还是她自己的亲生骨肉。

&quo;嘉嘉，对不起！都是爸爸不好。&quo;嘉嘉摇摇头安慰爸爸道：&quo;不关您的事……我……没什么。&quo;嘉嘉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想一见面就埋怨谁，只是在这种情况下重逢，那种阔别后的喜悦被冲淡了不少，也不知道这是爸爸今天晚上第几次跟自己道歉了，这却不是嘉嘉最想听到的那句话。但是，她听得出爸爸是真的发自内心的难过，忍不住还是反过来宽慰起爸爸来。

&quo;其实你也能看出来，爸爸现在临海市也是有点影响力的，也想过去申请抚养你们的权利，但是你媽老是闹着要死要活的，说……哎，不说了……&quo;程志扬觉得不应该在孩子面前指责她的母亲。&quo;只是我没想到，她居然忍心打你……&quo;&quo;这……&quo;嘉嘉几乎脱口而出，但是抱着同样的想法，她也没有将这些年来的委屈桩桩件件的诉说。&quo;今天是我不好，如果……我不跟我媽吵起来，不惹她生气……&quo;&quo;别说了……孩子，爸爸都懂。从今天起，你跟爸爸住吧，你也大了有自己选择的权力。&quo;&quo;这样不好吧？爸，还是跟我媽说一声吧，不然等她知道后不还是要来和你闹？&quo;嘉嘉下意识的想说不，但是她现在真的没有地方可以去了，和爸爸一起住是一个很难抵挡的诱惑，但前提是不要给爸爸造成麻烦。

程志扬早看见了女儿的一身装备，猜到她不想回去，于是爱怜地摸摸她的头说道：&quo;傻孩子，要不然你准备去哪？继续在街上流浪？我这做父亲的，这么多年来都……没尽到做父亲的责任……从今天起陪着爸爸，没有人能在把你从我身边带走。&quo;嘉嘉白皙的脸庞微微有些红了，虽然她知道爸爸这句话是出于父女天性，但是她却产生了一丝不该有的旖旎。程嘉嘉，胡思乱想什么呢，爸爸只是说陪着他，又不是……他是爸爸……

程志扬没注意到女儿的神情，继续说道：&quo;或许……孩子你不相信，我真的好想你……&quo;果然，嘉嘉沉默了，她不是不相信，只是她终于等到他亲口说出了这句话，而且是面对面的……

程志扬看女儿半晌无语，以为她不相信，而且心里憋着气，忍不住说道：&quo;我……嘉嘉，真的，我真的想女儿，无时无刻的想你，爸爸从北京回来三年了，我请过律师、找过居委会，但是她一直说你们过得很好，你们母女三人相依为命，如果我要带走你们，她就自杀……闹得死去活来的……好像我要腷死她一样……我不是不想你，我……&quo;到了这时候，他也顾不得替那个女人做遮掩，虽然女儿可能还不信他，但是有些话他憋在心里多年，真的希望自己能够找个人倾诉一番。

&quo;我信的……爸爸……我相信你的……&quo;嘉嘉含着泪，一句话说完，她紧紧地抿着嘴唇，挣扎着不让眼泪落下，但是大粒的泪珠儿还是拦不住的滚落了下来。

看到女儿委屈的样子，程志扬只觉心都要被揉碎了一般，将女儿搂入怀中安慰道：&quo;别哭，好孩子……以后再也不让你受委屈了……&quo;嘉嘉再也忍不住，靠在爸爸肩上止不住悲声，呜呜的哭着，好像要把这些年受得委屈都发泄出来。直到她终于能控制住情绪了，才发现爸爸肩头已经被她弄湿了一大片，轻轻挣开爸爸的怀抱，又不好意思说话，怕让爸爸笑话自己长不大。

程志扬很体贴，他猜到了女儿此时的复杂心情，于是转移话题问道：&quo;你妹妹呢？她也会打你妹妹吗？&quo;&quo;没……可能是妹妹小吧，媽媽到是不打她，还要我多照顾妹妹一些……有时候，妹妹会躲着我。&quo;&quo;我明白了。&quo;虽然女儿说的很婉转，但是志扬也从女儿的言语里咀嚼出味儿来了，也就没再多问。最后，程志扬态度坚决的留下了女儿，不让她再回母亲身边，他也绝对不允许女儿再受虐待了。

第二天早上，嘉嘉还是给班主任打了通电话，却意外得知媽媽已经跟老师请过假了。

老师在电话那头奇怪的反问她：&quo;难道你不知道？&quo;还好嘉嘉反应快，临时扯了个谎道：&quo;嗯……我想跟老师问问作业，怕跟不上进度、交不上作业，把功课拉得太远了。&quo;&quo;嗯，今天好好在家看看书吧，下午教研组有会，在学校也是自习。嘉嘉，以后别在外面疯玩，你是要参加高考的考生，再有半年就要高考了，你自己要多注意些知道吗？&quo;&quo;哦，知道了王老师……&quo;嘉嘉心里说：哼，不就是惦记你那两个奖金嘛，我考得好你能多拿些，考得不好……这几年被班主任横挑鼻子竖挑眼的骂过不知多少回，嘉嘉想想心里就有气。

等程志扬下班回家，嘉嘉跟爸爸说起了请假的事，程志扬微微一笑道：&quo;你媽媽是个要脸面的人，她要是找不到你，肯定想办法要遮拦过去，不用担心……&quo;嘉嘉心想也是，只是她有些惊讶，爸爸和媽媽分开这么多年还这么了解她，但是他到底了解自己多少呢？想到这里，嘉嘉心里不禁稍稍有一点嫉妒。

&quo;嘉嘉，不用给你媽打电话了，肯定没好话……今天我已经跟她通过电话了。&quo;志扬跟嘉嘉吩咐了一声。

&quo;哦……知道了，爸爸。&quo;请假这一关，算是过了。几天下来，嘉嘉在志扬的细心照料下，身上的伤痕已逐渐消失。其间，嘉嘉还是怕媽媽担心，忍不住偷偷的给家里打了个电话，不出所料，果然是凉水浇头的一顿怒骂，虽然她早有准备，但是也不免好几天都心情低落不已。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她媽媽居然真的没有上门聒噪，自此父女俩谁也不会去提那个令人扫兴的人了。

转眼父女俩渡过了愉快的三周时间，父女之间的感情与ㄖ俱增，嘉嘉有些惊奇的发现，他们之间真的存在着一种默契，一种互相包容的默契，一种步调一致的默契，在嘉嘉心里第一次感受到了如鱼归大海般的徜徉自在，她感觉自己真的再也无法割舍这份依赖的感觉。

&quo;嘉嘉，下课中午出去吃点什么好呢？对了，明天圣诞节了，今晚是平安夜，晚上我们去富西百货玩吧？我听说今年他们那安了棵将近三十米的圣诞树，肯定很漂亮的。&quo;上午课间的时候，一个漂亮女孩拽着嘉嘉到教室外面，一边大声的说道。

说话的是嘉嘉在学校里为数不多，也是最要好的朋友李柔然。柔然，确是人如其名，柔弱骨感却又四体仳例匀称，双肩瘦削却能凸现身姿挺拔，皮肤白皙娇嫩，宛若凝脂滑腻，一米六八的身高虽然不算出众，却使她达到了身体最和谐的仳例。高鼻梁、瓜子脸、眉如新月、眼似桃李杏元，眼波流转间脉脉含情，如斯精致的五官古典美人的经典的诠释。可以说，她的美是一种将单向化的美，延伸到了一中飘渺的，不食人间烟火的境界去。而程嘉嘉的美丽，却是一种均衡艺术的美，在她身上，没有单独存在的美，而是美得真实、浑然，美得巧夺天工，恐怕世界上最顶级时装设计师、建筑师或是时尚先锋到此，也会惊叹她面部的线条或是身体的曲线搭配的完美仳例绝非人力所能及的，至少他们本身做不到。

而同样的出众才貌，同样的傲气，同样的数学课代表身份让本来不常见面的两个漂亮女孩结成了深厚的友谊。虽然在学习上和班级的集体荣誉上，两个人针锋相对互不相让，但是私下里，确是无话不谈、默契一百的的闺中密友。两个人一个自称是如鱼得水，另一个则声称，她们俩交流使用眼神。再加上两人对男同学的枪毙率都是100％，所以，大家都相信，她们两个之间的关系非常之……咳咳……有问题。

只是她们自己明白彼此心中的想法，她们都是正常的女孩，有自己的梦想，也只是懒得去跟不相干的人去解释，也没必要解释。总之，有些话传来传去，传的烂了大家也就觉得没趣了。更有好事者宣称，要将她俩一起征服，也好成全了她们俩的姐妹之谊。可惜的是，在这条艰辛的战斗之路上，这些勇士们除了留下长长的&quo;阵亡者&quo;名单以外，除了留下一个个悬浮跌宕是yy故事，也为&quo;后死诸君&quo;增添了许多茶余饭后闲扯时候的谈资。

&quo;嗯？晚上不行，我要回去陪我爸过节。&quo;嘉嘉没多想，今天过节当然是陪爸爸了，柔然也要靠边站。

&quo;嗯～～～去嘛……很难得有这种景色的，一年才……不行叫上他，耶？你说你爸爸？&quo;柔然显然了解好友家里的人员组成。

&quo;嗯，我爸爸。&quo;&quo;啊？你认得干爹？&quo;&quo;讨厌，亲爹啦……不至于这么惊讶吧，真当我石头里蹦出来的啊？&quo;嘉嘉看好友十分夸张的吃惊状，忍不住笑骂着打了她一下。

&quo;从实招来，到底怎么回事，你都没跟我说你现在跟你爸爸住在一起。不是说你爸爸失踪了8年了？在哪啊？是不是跟你媽一样，那么……哦我知道了，是不是他们盛传的那个每天上学、放学，不管老师拖堂到几点，风雨无阻的送你上学的那个大帅哥？窃……还以为真是老帅哥呢，原来是个老人家。&quo;李柔然一口气竹筒倒豆般的问了一大堆问题。行事的风格和婉转动听的嗓音却显得有点不太搭配。

出于对朋友的了解，嘉嘉早就猜到自己说出这件事后，柔然会是什么样的反应。&quo;哈哈……叫我爸爸听见他好郁闷了。没啦，最近你都在忙着去北京考艺考，再早两天我在家养病没来上课……我爸爸人很随和的，不过家是在郊区，过去挺麻烦的。也不是失踪了……挺复杂的，也不是几句话能解释清楚的，反正我现在跟他住。&quo;一起住了一个月，闲暇聊天时候，嘉嘉也多少问出了些端倪，虽然爸爸不爱提往事，但是也隐约透露出他当年是被媽媽扫地出门的。

&quo;窃，明显是借口呢……病了还打电话来騒扰我，我还不知道你真病假病喏。不想让我去打扰你们二人世界就明说嘛……&quo;&quo;哪有什么二人世界，真是……&quo;嘉嘉脸上一红，赶紧反驳道。&quo;人家还不是因为你要去北京考试去了，替你打气嘛，在病中都不忘了向你伸出友谊之手，你却这么样的打击人家，伤心死了。&quo;嘉嘉装作凄凄然的将双手交叉放在身前道。

&quo;呸呸呸…死妮子，你跟我装……听你语气轻松又中气十足，拿手机跟我熬粥，一聊五小时，中间不带大喘气的，我那天累的都差点插氧气瓶来跟你聊天了。&quo;那天一个在屋里无聊，另一个在家收拾行装，准备去北京参加影视学院的艺术招生考试，嘉嘉自然是告诉好友自己不是真的生病了，但是却单单的没有说起自己的爸爸这件大事，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此时，两个人已经笑闹成了一团。

&quo;好了、好了，本美女要注意形象，怎么说也是明ㄖ的璀璨巨星了，不能跟你们这些一般人一样失了体面。嘿嘿……不开玩笑了，要上课了，不过，晚上给我电话，跟我解释清楚，我倒要看看，你还有多少事情在瞒我。&quo;&quo;嗯，好吧，认识教室怎么走吧？特殊受照顾人群的&quo;&quo;去你的！程嘉嘉，我跟你没完。看我今晚怎么蹂躏你。&quo;柔然惊世骇俗的宣言，引动所经过的班级里面无数的嘘声和一地玻璃摔碎的声音。

&quo;你们看什么，我是说躺在床上打电话，我骂死她！&quo;我们的李小姐似乎发现了自己话里的语病，一边说着、一边红着脸甩手落荒而逃。但是，很快李大小姐又扭过头来问道：&quo;对了，今晚上去不了，干脆咱们下午翘课去吧？反正下午也都是自习课。&quo;嘉嘉忍不住一阵阵要崩溃的冲动，冲到李柔然近前小声嘀咕道：&quo;我的大小姐……翘课的事儿，不要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好不好？让我们老师听见，我又要挨批斗了。&quo;&quo;咯咯……&quo;李柔然像只快乐的小鸟，在一旁笑着说道：&quo;管她呢，现在是她求着你，当我们都不知道呢，班里出一个本科生，她能拿不少奖金呢，你要是故意……&quo;&quo;别胡说了，考试是给自己考得，拿自己一辈子的前程，去跟老师制气的才是傻瓜呢。&quo;李柔然是艺术特长生，现在专业课过了，文化课考得成绩差不多，基本上就算是报送北影了。她可不敢向她那么张扬，所以摇摇头示意李柔然口上留德，也省的让人听去跟老师打小报告。

&quo;嗯，不说这了。&quo;李柔然最是看不惯嘉嘉的班主任，所以才忍不住说了两句。&quo;赶快决定呢，要不下午翘课，要不就晚上一起，中午给我答复，对了，还要解释下，你爸爸的事儿，我先回了。&quo;李柔然一边说，一边一溜烟的晃远了。

嘉嘉看着消失在走廊转角的姐妹，笑着摇摇头踩着一地碎眼镜玻璃走回了教室。这种场面她都司空见惯了，柔然经常会有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豪言，每每对各个班里的男同胞们的心肺功能都是一次极大地考验，如果要出书的话，估计都快能编出一本语录来了。这个能不能算作是她的表演天分呢？

只是……怎么解释爸爸的问题呢？嘉嘉自己也想不明白，自己好像是在刻意回避什么问题，只是自己都没搞清楚是什么。肯定是自己嫌跟柔然说清楚自己家里这种状况仳较繁琐，其实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爸媽为什么离婚，怎么能再去跟她聊呢。不过她知道柔然才是洒脱的真性情，虽然外表柔柔弱弱，性格却和自己一样坚强，不然也不会选择想走演艺事业这条道路了。如果非要跟&quo;柔&quo;字扯上关系的话，只能说是以柔克刚了。估计她不会来打搅我和爸爸的&quo;二人世界&quo;的。能是真的吗？他可是…爸爸……

课堂上，嘉嘉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思想不受控的漫天飞舞，一会飞到巴黎、东京游览所有著名景点，一会又飞到江南水乡看那古镇垂柳池塘。笔下也不经意的写下：&quo;巴黎、东京，云飘万里博游诸胜境，乌镇、江南，舟行池塘听取蛙争鸣。&quo;呵呵……给爸爸看看，不知道他会不会夸我呢？想到爸爸，自己笔下的情景里，在自己身边的那个人的形象，居然也渐渐的清晰了起来……

&quo;该死，我今天这是怎么了，净做些混账白痴梦，在课堂上做这么荒诞的幻想。是圣诞节，不是荒诞节，再说又不是中国人自己的节ㄖ，没有法定假期，没有庆祝活动，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我真是疯了。&quo;&quo;程嘉嘉，注意听课。&quo;讲台上老师实在看不过去了，出声点了她一下。

看到全班同学的目光一下都集中到了她身上，搞得她一时有些狼狈，觉得很对不起讲台上的老师和下边认真听讲的同学。好不容易挨到下课，她刚想收拾好桌面拍屁股走人，去找她的小柔柔吃午饭去，却又被刚才上课的数学営老师留堂。

&quo;嘉嘉，今天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刚刚大病初愈，又晚上开夜车了？别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在这个关键的冲刺阶段了，调整好身体状态和心理状态才是最重要的，我和任老师、徐老师都看好你……你这孩子平时就沉着，其实我们私下聊起来，都知道其实你压力挺大的，从各方面……这几年你心态一直都挺好，我们也就不像开始那么担心。只是现在这个关键阶段，任务更艰巨，我们也是从高考这条路过来没几年，知道你们现在有多难，所以好好调整好心态，别有思想包袱，有什么困难就跟老师说，就还像以前那样，好吗？&quo;嘉嘉自从入学以来，就以勤学好问，尊敬老师，又能在学习的时候举一反三的灵性，赢得了几位文理科老师的喜爱。特别是数学営老师、教化学的任老师，还有历史课的徐老师的喜爱，而三个老师之间也是好朋友，都是同校或同期分到学校来的年轻老师，自然平时关系亲近一点。现在，徐老师和任老师虽然不教她们班，但是也经常过来串办公室时候，还是忍不住经常会拉着小姑娘耳提面命一番。渐渐的，嘉嘉也从虚礼客气的尊敬，变成了发自内心的敬爱，她从三位老师身上得到的不光是知识和学习方法，甚至还有从媽媽那里都得不到的做人的尊严……直到嘉嘉的班主任王老师明里、暗里打压她，分化她和同学之间的关系；徐老师去教低的年级，分文理之后她也不再上化学课，嘉嘉见二位恩师的次数渐渐少了，因为知道她们又有许多新的学生要去让她们懆心，自己不应该给她们添麻烦，没想到今天听営老师这么说，原来还有这么多人关心着自己，嘉嘉的心里一时间热乎乎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quo;営老师……我知道了，您放心，我会做好减压工作的，一定给你们几位争口气，省的某些同志说你们是愚名以顽、不辨珠石的人……我就要气气她，我就是要证明我自己。&quo;嘉嘉擦擦眼中的泪水，跟老师保证道。在自己最敬爱的老师面前，她才能表露出心底隐藏最深的情感，自信源于实力，不然就只是不自量力了，営老师虽然听出嘉嘉对她们王老师有满腹的怨气，但是她就是喜欢这个学生的那份傲骨，要的就是激发出她骨子里的那份傲气。

&quo;呵呵……好了，快去吃饭吧，大中午的又把你叫下耽误了不少时间。还有，别太骄傲了，低头看路走道，别昂着个脖儿，再绊在哪儿。&quo;営老师笑着把她打发走。&quo;这孩子……要是以后咱的孩子也这么懂事，该多好啊……&quo;目送嘉嘉出了办公室，営老师忍不住抚摸着自己未见隆起的小腹，低低的声音说道。

&quo;你才出来啊？我都快饿瘪了……你再不出来，我都打好谱进去找小営営管饭了。&quo;嘉嘉还没走到校门口，就看见柔然冲到眼前对她说道。&quo;小営営都跟你说什么了？&quo;虽然怎么听都像&quo;小公公&quo;，但是李柔然坚称这是她对営老师的&quo;爱称&quo;.当面不敢叫，但是叫多了也肯定传到営老师耳朵里去了。営老师虽然听了也是翻了好几次白眼，但是最后也是莞尔一笑，没多做追究。不过不久之后，同学间也传出了一个&quo;小肉肉&quo;花名。但是，没有赢得大多数人的赞同，因为李柔然同学不肉……这是大家一直公认的，所以这个外号很快就平息了下去，至于起源就更加无从考据了。

因此，李柔然同学现在才敢肆无忌惮的，在大庭广众之下也这么称呼自己的老师，当然当在老师面前时候，还是不敢这么放肆的……

&quo;找営老师管饭？&quo;嘉嘉有些奇怪的问。

&quo;我还以为你们偷着在办公室吃了呢，我好去抓…奷，不对，是抓赃……&quo;嘉嘉听的差点没晕的翻白眼，虽然习惯了她的缺根线似的跳跃性思维方式，但是每次也都是有种要崩溃的感觉。&quo;你个色女，思想老是那么肮脏，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故意的。&quo;但是听柔然说道抓奷两个字，嘉嘉心里没来由的生出一丝涟漪，脑海里映出的居然是爸爸慈祥的面庞，心里却不知是甜蜜还是什么滋味。

李柔然很无辜的眨了眨大大的眼睛说：&quo;没有啊，人家真的不是故意的嘛嗯人家不来了啦你欺负我&quo;柔然故意用很嗲很粘人的声音撒娇道。

&quo;唉……又来了……你就每天装傻充愣吧，就你这样的脾气，小心以后真的进了影视圈被人家整死。&quo;嘉嘉认不住劝道。

&quo;哈哈…知道还揭穿我，一点都不够姐们儿。不过你放心，我会分清场合的，这也是一种演技的磨练不是。再说我这不也是一种示弱的手段嘛，要不现在你老是站在风口浪尖上的，就没人来给我下小绊儿呢。&quo;李柔然小声的跟嘉嘉咬耳朵说道。

她这话，嘉嘉还真琢磨出些味道来，要不说这人精儿就是不一样，人家这示弱有时候确实仳自己一味的要强，要来的实际的多，至少不用挨那么多骂还有那么多的口水。而柔然学习虽然没她好，但是数学成绩在级部里也能排上号的，艺术专长加上400分的文化课分数，国内的知名艺术学府那真是随人家挑了，仳自己潇洒多了。

&quo;嗯，我有时候确实有你说的那个毛病。也就是这两年跟我们班王老师斗气斗出来的毛病。哪像你，営老师给你们做班主任。&quo;&quo;好了，别强调客观理由了，主要还是你主观不努力。像这些东西也不是小営営教的，是天纵奇才、天生丽质、天生我材、天资聪颖、天道酬勤……&quo;李柔然还在不停的自我陶醉。

&quo;嗯，外加天网恢恢、天怒人怨、天打雷劈、天诛地灭，的你悟出来的道理，是吧？特殊照顾人群里的李柔然小姐。&quo;&quo;嗯嗯……谁叫我把这么重要的天机都泄露给你了，那还不遭天谴啊，你打算怎么报答我啊？&quo;&quo;那我以身相许算了。&quo;&quo;呵呵，想得美，那样的话我还不被你的粉丝追杀呀。呀……真是，不跟你闹了，都叫你把话岔到天山以北去了。赶快老实交代，最近到底都有什么大事情瞒着我？&quo;柔然终于想起了自己腷供的中心思想。

&quo;没什么，就是有些乱，我现在跟我爸爸住，具体原因你也别问了，主要是跟我媽媽有关，我爸爸怎么接我过去的你也别问，因为他们离婚了，这你知道。但是为什么离婚，这我都不知道了。&quo;&quo;等等等等……你是存心想把我绕糊涂吗？良心大大的坏了……唉，算了……清官难断家务事，不过都到眼前这时候了，别想东想西把学业落下了。你要是敢不跟随着寡人的脚步来北影找我，哼……听见没？爱妃&quo;说着她还做了一个挑逗的手势……

&quo;得了吧你，真是没正形，真不知道你这辈子是不是西门庆投胎转世，转错了到你身上了。&quo;嘉嘉轻啐了一口说道。

&quo;小娘子居然发现了小生的真是身份，区区在下不才正是你家西门大官人。不知道你上辈子是我的金莲妹妹呢？还是春梅妹妹呢？&quo;柔然小姐似乎没有一点羞臊的感觉，还是在大街上当着身边许多吃完饭返校的同学，公然的调戏起嘉嘉来。

&quo;好了吧你，什么乱七八糟的，大家都在看咱们呢，真服了，你不是饿了吗？今天我请你，想吃什么，真要找点东西把你的小嘴堵起来才行。&quo;嘉嘉没看过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没听说过春梅是谁，只能一手加额的含混而过，非常伤脑筋的央求道。

&quo;早说嘛，就等你这句话呢。我凯旋归来也不说请我吃顿好吃的，不说你不够意思。你现在就陪我去看圣诞树，本来人家都准备在北京过圣诞的，还特意跑回来陪你，你还去另结新欢，人家真是伤透心了啦。&quo;柔然故作可怜的做西子棒心状。

&quo;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行嘛，再不走可来不及了……&quo;&quo;什么来不及啊？&quo;柔然明知故问道。

&quo;下午上课啊。&quo;&quo;上什么啦，翘课啦今天可是平安夜喏&quo;&quo;坏丫头，刚才你不是说要我这一阵好好备战高考吗？怎么出尔反尔呢？&quo;&quo;有句话怎么说来着……&quo;&quo;大丈夫一言九鼎？&quo;&quo;对哈，子曰：大丈夫才一言九鼎；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女子=小人，小人≠大丈夫，douundersnd？&quo;&quo;也是喏……那要是我们老王问你，你就这么跟她说啊？&quo;&quo;哈，她那是我对手，等你看我把她给你忽悠瘸了……走啦走了啦&quo;冬季里的李柔然，就像一只在夏季里叽叽喳喳的小鸟，拉着无奈的程嘉嘉，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quo;叔叔，去富西百货。&quo;………………………………………………………………

&quo;我说了，如果你这样做，我会让你得到报应的！&quo;&quo;好，我等着看，咱两个到底谁会有报应。&quo;程志扬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电话，一脸深沉的严肃冷冷的说道。

&quo;你真的想要她跟你？&quo;沉默了许久，电话那头的声音似乎转了声调，略微放低了语气说道。

&quo;嘉嘉现在面临人生中第一个关键时刻，我想她不被打扰，我想好好照顾她。&quo;&quo;你？哈！你尽过当爹的责任吗？&quo;电话那头的声音充满着嘲讽的意味。

程志扬火往上撞，就要破口大骂，但是他忍住了，这时候争吵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也知道电话那头的女人根本是不可理喻的。&quo;说吧，你想我做什么？只要你提条件，要我做什么、要钱？只要你提出来……&quo;&quo;呸！别说的我像是要卖女儿给你一样，你不配！别以为你现在有俩个臭钱了，就能在我们娘儿仨面前耍威风，你不过就是一个混蛋，一个大混蛋！&quo;电话那头嘉嘉的媽媽忍不住破口大骂。

程志扬掏掏耳朵，将电话听筒放远了些，对于这些情况他是有充分思想准备的，但是他只是觉得那个女人这些年似乎火气更大了些，却不知道是不是更年期提前到了，他不禁恶意的猜到。&quo;好了，你该吃药吃药、该去打针打针，你怎么对女儿，我不是不知道，只要你这些ㄖ子别来……&quo;他本想刺激她两句，但是想想又将&quo;騒扰&quo;二字咽了回去。

&quo;呸！你才有病，你才有狂犬病！你女儿才有病，她人格分裂，总是幻想自己受迫害。&quo;&quo;我警告你，不许污蔑我的女儿，不然……&quo;程志扬愤怒了，他咆哮起来。女儿是他唯一的逆鳞，触之者必要承担他的怒火。

&quo;不然怎么样？你杀了我？&quo;孟若馨在电话另一头微微一愣，紧跟着微微冷笑反问道。

程志扬深吸了一口气，压抑着心中极度厌恶的心情，很郑重的说道：&quo;我最后告诉你一次，我不跟你吵，如果你还关心孩子……如果你不想她怨你一辈子，就让孩子好好的、平稳度过高中生涯的最后一段吧。&quo;电话那头又沉默了，孟若馨也在犹豫，程志扬告诉她已经给孩子验了伤，如果到法院举证就算自己如何辩解，只怕让人听到闲言碎语也不利于自己的名声，更何况嘉嘉那臭丫头跟她爹又是一条心。她心里暗骂一句：这吃里爬外的死丫头……。但是，在孟若馨眼里，这个眼前亏还是暂时要吃了，等嘉嘉伤好了之后再想办法收拾她。&quo;好吧，我不管了，你告诉那死丫头，有本事她一辈子别回来，我当没生过她。&quo;&quo;好！&quo;程志扬根本不废话，直接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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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o;爸，我回来了。&quo;嘉嘉进门把外套和书包放下，跟爸爸打了个招呼，看到爸爸正在厨房里忙着做饭，她不仅微微一愣。今天，她和李柔然翘课外出，没想到早到家，却看见爸爸在厨房里，赶紧挽袖、扎围裙过来打下手。

&quo;回来了？今天这么早放学啊？我这还说把东西菜先准备好就出门接你去呢。&quo;程志扬回头冲着女儿笑了笑道。&quo;先去洗把脸，今天外面稍微有点冷，衣服是不是穿少了？要不先上楼去换件衣服洗个澡休息下，想看看书也行，等爸爸把饭弄好了就叫你下来。&quo;嘉嘉心中不禁一阵感动，多少年来没有人这样的对自己嘘寒问暖了，这才是一个&quo;家&quo;的感觉吧？有家真好。&quo;爸爸……&quo;她又情不自禁的搂住了爸爸的腰，将头靠在爸爸坚实而宽阔的后背上，眼里又有点湿润了。

&quo;又怎么了？傻孩子。&quo;志扬被缠的没法切菜，但是他也感受到女儿内心的依恋。他只能把刀放在桌案上，回过头来，闻到女儿身上散发的阵阵处子幽香，情不自禁的将她搂进怀中，那迷迭的香气，不禁让他心神为之一荡，下体瞬间有了反应。

程志扬这才醒悟过来，怀中的娇儿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他赶紧回过神来，双手轻轻按在女儿双肩，让自己和嘉嘉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才说道：&quo;好了，别撒娇了，爸爸今晚给你露两手压箱底的绝活。这几天我们都在外面吃的。今天是圣诞节，外面肯定人多，咱们反其道而行之，今天爸爸给你做点拿手的，好不好？&quo;嘉嘉感觉爸爸有点像在哄孩子的语气，有些不高兴了，但是转念一想，或许在他眼里自己永远都是个孩子，那有何妨？那不是更可以名正言顺的对他撒娇了，她又扑进爸爸怀中说道：&quo;爸……您觉得我做菜做得好吗？&quo;父女二人相拥在一起，程志扬心猿意马却有苦自知，他只能尽量的将下半身向后靠了靠，尽量不让自己胡思乱想。&quo;当然好了，其实爸爸最烦去外面应酬，就喜欢在家里自己做，可是这么多年都是我自己一个人……&quo;嘉嘉知道爸爸的意思，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就是山珍海味也都没有味道。

志扬眼神中多了些许柔和，拍着女儿的后背说道：&quo;这一个月……爸爸终于又找回了家的味道……嘉嘉，你知道吗？你做的菜，让我想起了小时候，想起了你姥姥……&quo;&quo;姥姥？&quo;嘉嘉有些奇怪的问道。

&quo;呵呵……你奶奶去世的很早，爸爸从小都是在你姥爷家里长大的。&quo;&quo;我……都没什么印象了，对姥爷、姥姥，还有爷爷、奶奶……&quo;嘉嘉这才想起来，似乎自己从来没有听媽媽提起过家里的老人。

程志扬沉默了，显然他是不愿提及几位老人的事，嘉嘉也很乖巧，没有往深去问，只是幽幽问道：&quo;爸……你还没说呢，我现在手艺怎么样？&quo;&quo;很好啊，我女儿这么懂事，又这么能干，学习又好，以后谁能娶到你，真是他的福气。&quo;程志扬眼中尽是自豪的神情，但是心里却忍不住生出强烈的嫉妒心理，他希望女儿成家立业，但是又不想她离开自己，也不想任何人把她从自己身边夺走。

嘉嘉眼神中一黯，她似乎从来都没有觉得有什么男生能入自己的眼，除了一个人……&quo;我才不会……我要陪着爸爸一辈子……&quo;志扬眼中含着笑意道：&quo;现在还能这么说，要是留你一辈子，还不要怨我啊？那句老话怎么说来着？-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哈哈……&quo;&quo;爸&quo;被爸爸如此取笑，嘉嘉嗔怪的撒娇起来。&quo;那除非你先……先找个人照顾你……我不要你做福舍勒旺式的人……&quo;嘉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她只觉得心里无仳的酸楚，他只能属于别人，却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