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看她一个中国女孩,以为好欺负罢了。
看看时间,九音懒得去计较了,就是去砸多少次门,也都算无用功。她干脆走了,拿着自己剩下的东西。
这一趟英国之行,有够郁闷,九音都来不及唉声叹气了,惊愕的发现了,自己的护照不见了。她蹲在地上将行李箱翻了个遍,却怎么都不见了护照。她开始仔细的回忆,那护照去了什么地方,甚至开始怀疑,她有带出来吗?那东西好像一直都是张西亚在保管的吧!
神经彻底的大条了,张西亚在哪里?那个小气吧啦的公子哥,这会儿又是在哪里生气呢?好歹也出现一下,要打要骂说一声,别这样折磨她啊!把她一个人丢在伦敦的街头,算是怎么回事?
九音蹲在路边,低低的咒骂着张西亚,骂来骂去,也只是二世祖、小气鬼之类的话。
不是没想过回酒店去等着张西亚回来,可她退房了,谁还能让她住呢?就算对方知道张西亚有钱,让她进去住了,而张西亚又什么时候会回来,又或者,还会回来吗?不会来的话,她又该怎么办?不回去又能去哪里?机票是有了,打车去机场的钱也有了,可是她没有护照,怎么上飞机?
这一系列的问题接踵而来,让九音头都大了,她万分的后悔,自己出门不带钱的坏习惯。她明明有一笔私房钱的,可就是这脑子想不起来拿。九音也开始反思,是不是太过依赖张西亚了呢?所以护照都找不到了。
依赖,果真是害人不浅。
正在踌躇之际,路边驶过一辆跑车,好死不死的挂住了九音的手袋,也不知道怎的就那么巧,这车经过的时候,后视镜套上了九音的手袋。就跟电影里设计的一样,只是电影里要反复的拍几次各种特技加上之后才做出的效果,她一下子就办到了。
紧接着,九音被这一股外力拽倒,然后向前拖着。
“stop!stop……”九音大喊着,身体与地面火辣辣的接触着,她极力的想要摆脱,可却发觉,她越是挣扎,就越是危险,自己离那车轮已经越来越近了,她只能大喊着。
起初还是用她那不怎么灵光的英语来说,后来直接喊出了中文,整个人吓傻了一样。
车子慢慢的减速,然后戛然而止,呲的一声,轮胎与地面打滑之后,停了下来。
九音这才松了口气,双腿早就软了,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手袋死死地缠绕在她的手臂上,怎么都拿不下来。
不知道的还会以为她是心疼着lv的限量版,实际上,她只是慌乱之中,不知道怎么摆脱困境,她这人小脑不发达,不怎么敏捷,不然也不会总是摔跤了。
车上的人开门下来,快步走到她的跟前,蹲下身来,扶着她的胳膊,“对不起,你还好吧,我没注意你……”
九音瞥了他一眼,她浑身都在疼,呲牙裂嘴的,脸上也有多处的擦伤,衣服早就是不能看了,幸亏这司机停车早,不然这条小命早就没了。
她可没有段誉那两下子,被木婉清用马拖着跑了那么远,也只是衣服破了,要是她也跑那么远,估计就是血r模糊了。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一眼可以称之为惊恐一瞥,九音呆愣的忘记了身上所有的疼痛,这就是无巧不成书吗?她想了那么久,都不敢真的想到这里来,她会在伦敦的街头,这样落魄的遇上他?
“七哥……”一声七哥,已经让九音哽咽在喉,再也说不出什么来。
男人看着九音,纤薄的嘴唇弯起了一个很魅惑的弧度,他低下头的时候,碎发散落下来,遮掩了他那张帅气的脸,玩味的眼神,从头发后面s出来。
“七哥?我怎么不记得,我有你这样一个妹妹?”他笑了起来,一双眼睛在九音的身上打量着,带着一些的不屑。他叹了口气,从钱包里拿出了几张钞票,冲着九音扬了扬,“抱歉了,刚才没看到你,拿着钱去买件衣服吧,我还有事,抱歉。”
是下意识的抓住了他的手,九音用力的摇着头,这张脸她不会认错,这人就是田栖墨,可他怎么像是不认识自己一样?
“七哥,你不记得我了?我是九音啊!七哥,七哥你好好看看我。”九音慌张的说道。
男人皱了眉头,冷冷的挣脱了九音的手,“小姐,钱不是都已经给你了,你还在这里认什么哥哥?你要是觉得,这钱拿的很容易,还想要贪得无厌的话,那么你这算盘打错了。”
他冷漠的样子,厌恶的眼神,让九音为之一惊。他陌生得很,完全是另外一个人的感觉,可是九音还是认定了,这人就是田栖墨。一个人就算外貌变了,气场也不会改变。她在他的身边,还是会有那种紧张的小心翼翼,所以这人绝对是田栖墨。
可为什么,他不认得自己呢?
一个国家那么大,大到你看不到尽头。一座城市那么繁华,繁华到让人性都冷漠。可她在最落魄的时候,在这街头,遇上了他,那么谁能说这不是缘分?
男人将钱塞进九音的手里,毅然决然的起身。
“别走!”九音再次拉住他的手,踉跄着站了起来,用力的摇头,“你别走。你好好看看我啊,七哥,我是九音,你怎么不记得了呢?”
她胡乱的抹了抹自己的脸,将乱了的头发捋顺,一双眼睛满是渴望,希望他能够认出来,能够想起来。
男人看着她,皱了皱眉,“小姐,如果你真的是来找哥哥的话,那么我想你可能认错了人。如果你只是想要骗钱的话,那么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已经给过你钱了,请你不要纠缠我可以吗?我还有事情要办。”
“你出了什么事?七哥,你怎么会都忘了呢?是不是上一次的车祸后遗症?”九音越想越觉得是,田思意说过,那次车祸,栖墨伤的是脑袋,那么很可能,他留下了后遗症,就是失忆。这么个狗血的病,这么个小言的病,也让她给遇上了吗?
男人不耐烦了,“我说小姐,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我没那么多闲情逸致跟你聊天!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再一次的甩开九音,九音脚下一个不稳,向后退了几步,然后跌坐在地上。她并没有感觉到疼,尽管手掌已经擦破了皮,血r模糊。她抓住他的袖子,在他白色的外套上留下一个血印,死活都不肯放开他。
“这段日子,你过得好不好?在这边是谁照顾你?我一直想来看你,可是没有机会来。家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七哥,我从没想过会变成这样,七哥,幸好还能再看到你。七哥,你是不是失忆了啊,没关系,你现在不认得我没关系,早晚你会好起来的,你会认得我的。”
九音喃喃的说着,眼泪也跟着落下,顺着她的脸颊流淌下来,一张灰突突的脸,变成了花猫一样,她这样告诉自己了,也希望他能相信。
她说前面的时候,他几乎就要拂袖而去了,他开始怀疑,这人是故意让自己的车给刮倒,是有目的的接近,可后来她眼泪掉下来,他一面赞叹这女人的演技一流,让他几乎都要信以为真了,可他也一面心疼着,莫名其妙的感觉。
女人的眼泪,果然是男人的克星。尽管是街头,这样一个落魄女子虚假的眼泪,也让他为之心酸了,不过,他不会让这克星来左右自己的思想。
男人再次从钱包里掏了几张钞票塞给九音,“我还有事,就这么多了,别再得寸进尺了。”
九音愣了一下,迅速的将钱还给他,“我不要你的钱!”
“小姐,那你到底要做什么?我真的有事情要做!”他没说谎,这一段时间,他一直失眠,好不容易睡着了,也会做很多噩梦。朋友帮他约了个心理医生,那医生名气很大,据说是一流的,能约到他十分的不容易,所以他才急着赶过去,没想到路上出了这样的事情。
她要什么?他问她要什么。其实九音自己也不知道,这样拦住一个算是陌生的男人,这样的念念不忘,到底为了什么。知道他健康的活着,这不就够了么。
田家的人,怎么会让自己的血脉受苦呢?这么浅显的道理,怎么自己一直就看不透彻,就一直想要亲眼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好好活着。为什么,别人说的也不相信了,亲眼看到了,又能怎么样?
可九音还是要肯定他按好,她那少得可怜的悲天悯人。如果这个因为她而受伤的男人过的不好,那么她永远都不得安生。
九音低着头,略微的镇定了一会儿,偷偷的擦掉了眼泪,再次抬起头来望着他的时候,已经收敛了方才的哀求神色,她说:“我不要干什么,我要你送我去医院!”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调高了声调问道:“你说什么?!”
九音郑重的重复道:“我要你送我去医院!仅此而已!不管怎么说,我是因为你才受伤的,你有义务带我去医院救治。”
男人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样,也像是吃了坏东西一样,脸上的表情极为的复杂,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在说:“晕死!你要多少钱我给你!”
九音却摇了摇头说:“这不是钱的问题!是原则的问题!我不接受你这种和解的方式!你必须送我去医院,然后陪着我治疗,直到我身体完全好了为止,这是你的责任。”
他愤怒的看着她,若不是多年的礼教,他早就将这一叠钱扔在她的脸上了,他暴跳着:“你是不是疯了?!你这是无赖的行为!”
疯了吗?她在外人的眼里,不一直都是低贱的么,还有谁会在乎呢?
九音冷静的陈诉着:“可我确实因为你受伤了。”
男人简直想翻白眼,就这么昏倒过去,然后反咬一口,是九音把他打昏的,虽然他身体不怎么好,空长了这身材,却也弱不禁风,经常会晕倒,会头晕眼花。
最终他只好妥协,退一步说:“好,算我倒霉!这是我的电话,我现在有要事要办,你等等再找我。我肯定让你好好的治疗!想怎么治疗都可以!”
“不行!”九音坚决的摇头。
男人眼底的情感,从厌恶变成了憎恶,“你还怕我跑了不成?那么我就给你钱,你这人怎么那么麻烦!”
九音咬了咬嘴唇,还有点委屈的模样,“你有什么事,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办,我不吵你,就在一边等着你,等你办完了,再送我去医院。”
“你不要得寸进尺好不好?!”他彻底无语了,今天算是遇上了个极品,看来今天不适合出行啊!他没想到,那么就没开车,今天突然开了,就遇上这种事情。早知道,真该听劝告,不开车出来。
九音昂着头,瞪大了一双眼睛,无所畏惧的样子,就是在说,我得寸进尺了,你能把我怎么样吧!
僵持了许久,还是男人妥协了,因为那边一直在催促着他过去,他只好万般无奈的带上了九音。
九音坐在副驾驶席上,偷偷的打量着他,心里惴惴不安的,也不知道自己这样没脸没皮的跟着他到底是对是错,只是那会儿看到他要走了,想到可能以后也见不到了,就突然出此下策了。这不要脸的死缠烂打本事,她还是从张西亚那里学到的。
张西亚……
他现在在哪里?还生气?
九音来不及想那么多,只听到坐在旁边的酷似栖墨的人说道:“你这幅尊荣我没办法带你出去!”
九音瞥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跟街边的乞丐也没什么分别了。
“能不能找个公用卫生间?”她说。
公用卫生间并不难找,她很快的进去,匆忙的梳洗着,小心翼翼的避开伤口,又换了一件衣服,是她被类似当铺的那老板抢劫了以后剩下的。她将头发挽起来,露出纤细白净的脖子,胸口有许多擦伤,所以围了丝巾遮住。
对着镜子照了照,还算满意。正在沾沾自喜自己的化妆技术之时,猛然想起肇事司机一说,那人会不会跑了?她风风火火的冲出来,撞了几个人,在看到那辆跑车之后,才安了心。
男人有些嘲笑的说道:“你以为我会逃跑?我要是想跑,早就跑了!”
九音不置可否,“是那么想来着,可现在证明,我那么想是错误的。现在可以走了,办你的事情。”
男人看了看手表,叹了口气,“算了!已经晚了!送你去医院吧!”
再次坐上他的车,车速放慢了许多,他大概也是怕再出现个九音这样的人。沉默了许多,车子里的氛围有那么一瞬间,跟北极一样的冷。九音不是那种多话的人,也不是主动说话的人。
通常她话多的时候,都是因为有人跟她抬杠,比如说张西亚,跟特定的某些人,她才显得话痨一些。
尝试了许久,九音才打破了这个僵局,“那个,怎么称呼?”
男人开着车,漫不经心的说道:“seven。”
九音愣了一下,“seven?七?”
“怎么?”
“没什么,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你哥哥。”
“嗯,我的七哥。”
“可你给我搞清楚了,我不是,我没有你这样的妹妹。”
“对不起。”九音扯了个笑容出来,“我太久没见他了。”
约好的那个心理医生,seven到底是没有去的,因为已经迟到了,而医生又是极其讲究时间的,他索性就不去了。
其实,他心里也不是那么想去的,若是一般的医生,去看看也没什么,但是心理医生就不同,他有些抵触,尽管他心里想了什么,自己也不知道,但是也不想让医生去探寻什么,虽然那些事情可能是他想要知道的。但总之,他不喜欢自己在别人的面前透明。就好像是l奔一样,怎么会舒服呢?
姑且就叫他seven,中文名字叫什么暂且不知,不过九音在心里偷偷的喊他栖墨。
仔细的看来,他的脸上有一道疤痕,已经跟皮肤的颜色融合了,不过细心的看,还是有一点点的痕迹。那疤痕从耳根蔓延下来的,一直爬到了下巴,很长的一道,应该是上次车祸留下来的吧,九音这么想着。
seven的话不多,说是沉默寡言已经不足以形容了,他就像是一个哑巴,对的,哑巴,九音跟他说话,他也不理会,也许是因人而异。
九音有些挫败,她怎么在找到了失散的七哥之后,成功的让这个男人讨厌了自己呢?
一直在他们之间找寻着话题,不让气氛冷掉,九音问了他很多问题,将身体问了个遍,几乎每个部分,她都问有没有受伤,哪个内脏会疼之类的,还有其他的情况,比如说住的地方,身边还有什么人等等,活脱脱的一个居委会大妈在查户口。
最开始的时候,seven还象征性的应她一声,嗯嗯啊啊的回答,再后来,他沉默了,九音还是在关怀,他忍不住了,就一个急刹车,九音一个不防备,撞了头,闷哼了一声。
seven瞥了她一眼,看她那呲牙裂嘴的模样说道:“怎么就不把你给撞晕了呢!”
瞧瞧,这讨厌到了什么地步?她无非是想填补这段时间的空白,因为她心里不安,心里内疚。
总算是到了医院,seven竟然长长地松了口气,可见他是多么不喜欢跟九音单独在一起了。
这是一家私人医院,给九音诊治的医生是个亚洲人,说一口流利的英文,年纪轻轻的,见到九音和seven的时候,还蛮兴奋的,问过了才知道,这是个华裔,不过从小在新加坡长大,后来才到了英国。
也算是同胞,自然有很多话要聊。只可惜他对着的是两个闷葫芦,seven只是听着,偶尔笑一笑,点个头,算是回答了。九音更为过分,连听都不听了,只看着seven,看他笑,看他皱眉,留意着他脸上每一个表情,然后开始回忆栖墨的每一个表情,想着在听到同一句话的时候,栖墨是怎么回答的,栖墨是什么表情。
那强烈的目光,任谁也不能忽视了。医生是个快言快语的人,再看了这种情况之后,直接就笑着打趣道:“你们两个感情真不错。”
九音愣了一下,脸上有些发热,她低着头说道:“我们不是的。”
医生又笑说:“不是什么?”
“不是男女朋友。”
“哦呀!我什么时候说你们是男女朋友了呢?不打自招了啊!”
“真的不是,你别乱说。”九音的声音越来越小,明显的就是底气不足,她偷偷的瞥了一眼站在一边的seven,他一句话也没说,好似没听见一样。
医生又说了几句,他彻底的打开了话匣子,那九音和seven开玩笑,弄得九音十分不好意思,总是试图去跟医生解释什么,可是往往都是越抹越黑。
九音求救一样的看向了seven,他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你难道不知道言多必失吗?”
九音哦了一声,再也没开口说话,任由那医生八卦着。
后来美人跟他应和了,医生也渐渐地闭了嘴,专心的给九音处理伤口,胳膊上和下巴的擦伤都处理好了,他又扒了扒九音围在脖子上的丝巾,露出她的一部分皮肤来。
“喂!你干什么?”seven惊呼了一声,快步的走过来,抓住那医生的手说道。
医生笑了笑,“当然是治疗啊!你没看见她这里有伤?你急什么!”他又对九音说道:“把衣服脱了!”
seven皱紧了眉头,“就没有护士吗?”
医生还是笑:“你要护士啊!行!护士进来!”
不多时,一个护士打扮的男人进来了,也是个亚洲人,说着生硬的中文,“老板叫我?”
seven一看到这五大三粗的护士,头都大了,再看向那个医生,笑的像一朵花似的灿烂,指着那护士说道:“是要他还是要我?”
seven强忍着没有发作,“就没有女护士?”
医生点点头,“有,不过放假了。你别那么小心眼儿好吧,我是医生,救死扶伤的医生!”
这人这的是新加坡长大的?怎么说话的语气和神态,那么像京片子?
最后还是给九音处理了伤口,胸口处有多处的擦伤,涂了药水,没有手上的严重,自然也不方便包扎。清洗伤口的时候,seven和医生都出去了,交给了护士,那护士虽然粗犷一些,但是总比那油嘴滑舌的医生来得可靠。
“那个,我的手伤的严重吗?”九音问道。
护士点了点头,生硬的说着:“还好,别碰水,别做重活,过一阵子就好了,皮r伤而已。”
九音咬了咬唇,“能帮我弄的严重点吗?”
护士愣了一下说道:“你要我打断你的手?”
九音咋舌,“看起来严重一点就好。”
护士翻了个白眼,十分的幽怨,一点也不符合他那粗犷的外表。
当seven看到九音的时候,忍不住惊呼了一声,“你手断了?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九音万分的无奈,她只是跟护士说,看起来严重一点,没想到护士还给她上了夹板,打了绷带,只差打上石膏了。
医生又乱七八糟的给开了一堆的药,内服外敷的应有尽有,看的人只咋舌。
去付款的时候seven的电话疯狂的叫了起来,seven皱起了眉头,也还有些无奈的,接电话的时候,拿的一米远,只听那里面有个人大吵大叫着,咒骂seven放他鸽子,说他不守信用,没有时间观念。
seven一直将电话拿的远远的,根本就没有听电话里的那人说了什么,直到电话里的那个人骂的疲劳了,骂不出什么来了,seven才将电话拿到耳边来,说了句,“再见。”
然后就直接挂断了。
seven取了车,九音也跟着他上车,seven瞪了她一眼,“你还要干什么?”
九音理直气壮的扬了扬手,“医生说,不能沾水,不能做重活。”
seven火气不小,“那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这人,不要太过分!”
九音也挺直了腰板,拿出了跟张西亚吵架的气势来,“是你把我弄成这样的,你得负责!”
seven怒极反笑,“你的意思是,让我照顾你,一直到你的手好了为止?”
正中下怀,九音还真的就是这么想的。一来,她身上没钱,没有地方可以住,也没有任何的证件,有个人收留会比较好,以后慢慢的联络大使馆,为她补办护照。二来,她也想跟栖墨在一起,哪怕他不认得自己,他也是自己的七哥。
九音满怀期待的问道:“可以吗?”
“你做梦!”
“为什么?这是你的义务和责任!”
seven气急败坏的说道:“要么你去报警抓我,让警察关我个三五七年,要么私了,我赔钱给你,你喜欢我找谁护理你都行,别再跟着我!”
九音绑好了安全带,死皮赖脸的说道:“我不管,这就是你的责任,必须由你来完成。”
“你是癞皮狗吗?!”
九音不置可否,就算是癞皮狗,也比流浪狗要好得多。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许久,seven叹了口气,玩味的说道:“你真的要跟我回家?你就不怕我是坏人,会对你做些什么?”
九音撅撅嘴,“我不是三岁小孩,你这样的借口,吓不倒我。”
seven戏谑的笑道:“真的不怕?我大可以把你卖掉,随便哪个老男人,你要是不信,今天晚上我就带你去个好地方,让你醉生梦死的地方!你还要跟着我吗?”
九音用力的点头,“你不会买卖人口的。”
seven似乎耗尽了耐性,怒斥道:“我说你这丫头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别把谁都当好人!我没那个耐心陪着你玩!你赶紧给我下车!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九音的头渐渐地低下来,脸上的笑容也早就僵硬了,她喃喃的说道:“我不是图你的钱财,也不是图你的男色,我就想让你收留我几天,你看我因为你耽误了飞机,我现在身上没钱,不能回家,就在你那里借住几天不行吗?看在都是中国人的份上,你就收留我几天吧!”
seven连忙摆手,“英国的华人多了,尤其是像你这样的流浪者,我要是都收留了,我家里还不成了避难所?”
“就几天而已!真的不行吗?”
“要不这样,我买张机票给你,你赶紧走吧!”
“可我身上的证件丢了。”
“你该不会是要说,你的证件也是因为我丢的吧?”
“可能是的。”
“靠!你这无赖的本事,还真的修炼到家了!”
“拜托了!”
seven突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这遇上的到底是什么人?在伦敦生活快要一年了,也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癞皮狗,可看她那可怜的样子,又于心不忍。他也并不是个慈善家,别人再怎么可怜,又跟他有什么关系呢?可,现在就是不忍心了,对这丫头狠不下心来,这是为什么?
最后seven叹了口气说道:“真的就只是几天而已吗?”
九音的那一双期待的眼睛,瞬间睁的很大,用力的点头,“就是几天而已,拜托你了。”
“这是你说的啊,只住几天,等你的手好了,立刻给我离开。”seven冷着脸说道。
“谢谢,谢谢你!”九音喜笑颜开,情不自禁的就抱住了他的脖子,seven一脸的惊愕,“你快给我放手!”
九音吐了吐舌头,“对不起。”
seven忽然觉得,自己难得一次的好心是一个天大的错误。
按理说是坚决不能收留外人的,他是跟堂哥住在一起,他堂哥这几天有事,回中国去了。堂哥走的时候,千叮万嘱的,让他好好照顾自己,一切小心。要是堂哥知道他收留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孩,还不拿刀砍死自己?要知道,他堂哥以前是混黑社会的。seven也在怀疑,堂哥是在国内犯了事情,所以出来避难的,因为堂哥那张脸长得就不像个好人的样子。
现在只期望,堂哥晚点回来,在堂哥回来之前,就把这丫头给赶走。
seven住在一片庄园里,院子里种了大片的花草,因为时节尚早,所以并没有开放,也因为这一片的花草,所以这里空气新鲜的很,天空难得的晴朗,蓝汪汪的一片,扣在这碧绿之上。
房子是典型的欧式建筑,城堡一样的,乍一看去,还以为是缩水了的圣彼得堡。房子是上下两层的,一层是厨房跟客厅,客厅中央有一个巨大的壁炉,看样子并不是装饰,冬天的时候,想必很温暖。
楼梯的扶手上,雕刻着的花纹,墙壁上挂着的壁画,脚底下铺着的地毯,都将古代欧洲的风味展现的淋漓尽致。
这房间的摆设似曾相识,九音赤着脚,站在门口心里一阵的潮涌。这摆设像哪里?田家那栋奢华的房子,栖墨的房间。就连这空气里的味道,都是一模一样的,一个人的记忆没了,生活习性也会一点点的透漏出来的,还说这人不是栖墨吗?
“你怎么了?”seven伸手在九音的眼前晃了晃,“傻了?”
九音回过神来,对他笑了笑,“你家太漂亮了。”
seven翻了翻白眼,指着楼上说道:“走廊尽头的那一间房间先给你住,不要随便乱动里面的摆设,也不要随便在这屋子里乱跑,我看见你头疼!”
这房子虽然大,可是真的能住人的房间并不多,seven给九音安排的这一间,原本也不是客房,而是一间书房。
这房子是他堂哥的,那人也是五大三粗的,哪里会看书,所以书房根本就是个摆设。seven来这里住了差不多一年了,家里并没有来过客人,唯一认识的几个朋友,也都是堂哥介绍的。堂哥管他很严苛,有时候seven会觉得受不了,也不是三岁的孩童了,没那个必要总是看着他吧?好像他随时都会出事一样,弄得seven很郁闷的。
按理说也过了叛逆期,可还总是喜欢跟堂哥抬杠顶嘴,他要往东,seven就偏偏往西。不过也只是些j毛蒜皮的小事才会如此。
收留九音还真的是冒死了,若不是看她太烦,太过可怜,他也不会如此了。
seven没有上楼去,在厨房里鼓动了一会儿,不多时,饭餐摆上桌去,是中餐,他跟着堂哥的口味。堂哥不喜欢油腻腻的西餐,家里就一直坚持吃中餐,其实seven的潜意识里也是不喜欢西餐的,正中下怀了。
厨艺也是这段时间给锻炼出来的,以前怎么样seven并不太清楚,他似乎遗忘了很多的事情,也没人告诉他过去,只跟他说,你在这里好好地休养,过阵子就会好了。他就在这里静养了,这房子里的一切,这周围的环境,怎么看都是一个十佳的疗养院。
seven并没有叫九音下来吃饭,虽然九音一口一个义务和责任的,那丫头搞不清楚状况,什么叫义务和责任?那是对于未来老婆的,对她还需要什么义务和责任?简直是在开玩笑。
但是当九音下楼站到了seven面前的时候,他还有些惊讶的,讽刺道:“你闻着味道下来的?鼻子可真灵!”
她是肚子饿了,今天只吃了早餐,如今华灯初上了,她的肚子一直在唱空城计,若是不想饿死,就必须脸皮厚一些,这个道理果然是强硬!
九音二话没说,在seven的对面坐了下来,给自己盛了一碗稀饭,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seven咋舌,还真是有这样不拿自己当外人的人哈!
稀饭煮的十分可口,米入口即化,有一点点的鲜味,更让九音惊奇的是,这种味道她以前尝过,是栖墨带她去吃的,是黄哥店里的味道。九音更加确定了,这人就是栖墨没错。
seven吃饭的时候,喜欢看报纸,沉默着将头埋在报纸里,这个习惯并不好,可却是很多人都有的,张西亚也是如此,不过仅限于吃早餐的时候。而张西亚那人biantai的是,他看的不是财经新闻,而是娱乐八卦,哪个富二代又跟哪个明星闹了绯闻,哪个富二代又闯了祸。
九音时常会鄙视张西亚,男人也这么八卦,可后来九音才知道,财经和政治方面的新闻,张西亚不用看报纸也能知道,他的一堆助理和秘书也不是吃白饭的。往往他知道的时间,比报社知道的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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