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似乎被吓到了,往后退了两步,咽了咽口水又问道:“那个,你……是志愿者吗?”
“我不是,”阿宁愣了一会儿,回过神后摇了摇头,喃喃道,“我只想找一个人。”
那人皱了皱眉,小声嘟囔:“你说话怎么这么自私,又不是只有一个人被压在了这地底下,还有千千万万条性命。”
“对不起,”阿宁捏紧了拳头,朝废墟走了过去,“生命伟大而平等,仁恒爱人,我找到了我的爱人后会继续留下来,但是现在,请让我自私一次。”
所以,顾延,作为一个医生,你不能让你的女朋友自私太久,知道吗?
志愿者陆陆续续地来了,放眼望去,这一片残垣断壁上只有被卷起的沙尘和穿着红色志愿服的志愿者们。
坍塌后的石块及其扎人,只不过两个小时,阿宁的手已经血肉模糊。
她发现了不少呼救的人,便每次把志愿者叫过来后再继续去其他的地方。
很多很多人。
唯独没有顾延。
她的顾延啊,那个说过两天就回来的顾延,那个说要娶她回家的顾延,那个被压在石块下的顾延,躲到哪儿去了呢?
“顾延,”阿宁拖着腿一边搬石块一遍喊,“顾延,该回家了。”
“顾延,回答我一声好吗?”
“顾延,你在哪里啊,我找不到你啊。”
顾延。
顾延顾延顾延。
你别闹了好不好。
我还在等着你呢。
搜救队打着灯,黑夜虽比不上白昼,但还是能勉强看清脚下的路。
阿宁就借着这点昏黄的灯光,继续扒着石头,一遍扒一遍喊,偶尔抬手擦擦汗,脸上便留下了一片血迹。
直到四点,阿宁才像虚脱一般倒在了尖锐的石头上。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抬起了她。
“顾延……”她睁眼,哑着嗓子喊了一声,“你回来了吗?”
再次清醒的时候天还没亮,阿宁看着周围,吓了一跳,抓着旁边一个穿着护士服的人问:“这是哪儿?现在什么时间了?”
“小姑娘你别着急,”护士拍了拍阿宁的背试图安抚她,“这是临时搭的避难所,你刚刚昏迷了,他们就把你搬过来了。”
阿宁皱眉,又问了一遍:“现在什么时间了?”
“才五点呢,”护士说,“你先休息一下吧,你看看你的手,不能再继续搜救了。”
阿宁咬牙,想撑着毯子站起来,手却在接触到毛毯时传来一阵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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