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不该说那样的话。”
宋简伸手握住她的下巴,轻轻抬起。年过三十的人,就算保养得再好,眉目间总有那么些浅浅的肤纹。
这也算是一种肌肤之亲吧。尽管久违,却还是能点沸一时凉冷的热情。
然而,就在她尽力仰起脖子回应他手上的力道,以至于脖颈上的血管都因吞咽而颤抖时,他却突然开口道:“意园的人大多是你挑的,你亲手来杀吧。”
“杀……”
她猛然睁开眼睛:“您说什么。”
宋简松开她的下颚,“动手就好。”
说完,他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往西桐堂内走去。
背儿高的香烛烧成了一滩软泥,幔帐深垂。
宋简疯狂地在陆以芳身上要了一回。对于陆以芳来说,那毫章法的冲撞和揉捏仅仅带来了疼痛,吮吸她情和欲的疼痛。宋简似乎急只是急于证明什么,将她的身子几乎当成一块毫无知觉的肉。她起初还能那么喊两声,后来甚至连嘴都被堵了。
黑夜里,宋简没有看见陆以芳的眼泪。发泄过后,除了身旁滚烫的身体之外,他竟然从这件人间第一大乐事上感受到了铺天盖地而来的疲倦。
三更天。
外面起了大风,穿过青墙,走廊,把万物摇出了鬼魅般的笑声。窗外的金竹其叶如雨如针,顺着裹挟生灵的风,卑微地扑打在无名的素窗上。
陆以芳赤、裸着身体,从榻上爬起来。
她狭小心地避过宋简的身体,轻轻下了床,弯腰穿好鞋袜,又从满地的凌乱中捡起自己的亵衣,接着窗外悬灯光,在镜前仔细扣好每一颗扣子。而后将外面的银绣如意纹褙子披在肩上,一个人推开西桐堂的门走出来。
外面答应的人是迎绣,听到声响忙跑过来。
“夫人,您怎么这会儿出来了。风太大了,您不歇了吗?”
陆以芳裹紧了身上的衣裳,迎着风迈了出来。
她抬起头,往幽暗的庭中望去,根雕石架上放着嶙峋不知其名的怪石,春梅长出了叶子,干遒枝斜,宛如风流的鬼影。
梁有善的那一句话,剖白了她的整段婚姻。
白日是热闹的表面,夜里才是孤独的里子。
她享阖府认同,享清州满城尊敬。但他不曾舍与红尘里零星半点的恩情。
所以,意义又何在呢。
夜风凌冽地吹起她的衣裙,一只惊鸟穿过广大的凤凰树树冠,冲入寒空去了。
陆以芳回头看了一眼背后沉默的西桐堂。
“迎绣,去备水,我想沐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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