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帝京西郊。那块地,原来宋家的祖坟,顺天府要将它封锁,我挡了下来,父亲,还有宋家其余人的灵柩,都葬在那里。”
宋简笑了一声,“你待我,还真是仁至义尽。”
纪姜行到了他的身后。
“我知道,你再也不会承认纪姜是宋家的妇人,你走后,我也不敢再去墓园,这几年,我托了李娥和黄洞庭代为祭拜。”
说着,他们已经走完了那一段田埂。宋子鸣的空冢已经在眼前。
那其实就是一座土丘,前面立着一块青色的石头碑。宋简走到碑前,低头望向他亲手所刻碑文。
“你跪下。”
纪姜什么都没有问。走到他身边,慢慢地跪了下去。
宋简放下伞,拿过她手上的那只竹编的筐蓝,取出火折子点燃,焚起香烛。
雨还没有停,点燃的蜡烛发出几声轻微的碎响。纪姜望着宋简,他的侧脸映着淡淡的火光,轮廓柔和。
他将纸钱一张一张地投入火堆。纸灰在雨中飞不起来,翻滚到纪姜的膝边。与此同时,宋简的声音,也一道入耳。
“临川。”
“在。”
“你若不是公主。你我之间,如今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纪姜垂下眼来。“若我不是公主,我应是你高中骑马游帝京之时,道旁仰慕你的女子之一,捧花载道,随众人追马过集市,也在闺阁里读你的写的诗文,而后终此一生,都无幸与你相知。”
“呵……”
他笑了一声,看着她静静的垂按在地上的一双手,手腕处已经被镣铐折磨的淤青不堪。
“这样多好。往后,你不用见我宋家覆灭,我也不能活下来,你也不需如此狼狈地跪在这里。”
“这样不好,我宁可我是公主,宁可你活着,宁可再见到你,哪怕余生都要受你的苦。”
宋简的背有些发僵。他不再说话。
再开口时,却吟出了《蒿里》
“蒿里谁家地,聚敛魂魄无贤愚。”
这是一首汉乐府的挽歌,他吟诵的曲调是孝武帝时,李延年所作之调。宋简记得,当年挚友离世,纪姜亲调古琴,陪他在庭院中吟过此调。那时满园风清月明,他少年时代干净纯粹的哀痛和怀念,尽数被她轻柔的琴声包裹。
此时风大起来,将他的声音一下子带出去好远,在无边的青浪之上回响。
纪姜闭上眼睛,跟随着他的声音,一道轻轻吟出后半两句。
“鬼伯一何相催促,今乃不得少踟蹰。”
在宋子鸣的空冢之前,宋简并没有再说出纪姜想象中,那种割心剜肉的话。他只是迎着风撑伞立在她身旁。满身素色衣袍被风鼓动,不时拂过她的脸庞。轻吟《蒿里》,也由着她温柔地去和他。
他立着,她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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