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渠内心真是又绝望又委屈,隐隐地还带着点儿愤恨和不甘。
他招谁惹谁了,一个个都要这么对他!
这样一想,怨怼之意更甚,胸腔中的一股邪气无处发泄,淌过四肢百骸,便又有喷薄欲出之势。这种感觉谢渠有点儿熟悉,他感觉不对,理智上知道不能这样听之任之,然而数个月来郁在心口的百结恨丝,早已盈不堪持,只需戳开一阙小口,便能够顷刻之间溃不成军。
谢渠低喝一声,怒目圆瞪,瞳孔已经泛红。
钱雯钰见状,眉尾一抖,赶紧就往旁边一避。
翻黑的气浪四溢开来,化进冰凉的石地之内,聚作几道笔直的符画,一路向洞外延伸无阻。
姑娘眼中厌嫌之意一闪,小斥了一句:“真是一点儿定力都没有。”
地上黑漆漆的纹路乍起乍灭,不过眨眼之间。
谢渠恐于上回犯下的祸事,好不容易才将体内乱窜的那股邪火控制住势头,便听见这么一声,自然也是没什么好气:“得寸进尺,欺人太甚!”
“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
钱雯钰自认脾气不错,心态很宽,其实少有对人如此厌恶的时候。然而她看着谢渠,就怎么看怎么气不打一处来。忍了忍心思,才能心平气和地和对方理论:
“你慌什么?我早和盟中说过不能留你的话了,还不是几位长老仁慈。既然事已定论,我自然不会再节外生枝。这次赶巧过来,是为了帮你的。”
“……”
谢渠不以为然地翻了个白眼,剑还稳稳地拿在手上呢,这人是不是当他年纪小就好骗啊!
钱雯钰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不耐烦地解释道:“又不是要砍你。这招我练了许久的,隔空剔鱼骨简直不在话下。你脊骨当中存了一样悖天的魔物,若不取出来,便等着永远被关在这么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吧。”
少年愣了愣,有点不可置信:“你怎么知道?”
这一句问,钱雯钰却是没有回答。她掂了掂手中的剑:“别废话了,呆着别动。”
谢渠:“……”
他其实不太拿捏得准她话中真假,然而自己根骨有些问题,这是入门之初,师父便和他提起过的。想到之前长老们与他解释禁制因由,虽是不曾细说,但也言明了他身上宿有魔物之事。是以,三方印证之下,对于钱雯钰的话,谢渠暂时信了一半。
钱雯钰又道:“我进来时是和门外看守弟子打过招呼的,你这若真的出了什么事,我还能瞒得过去不成?我在一风园过得有滋有味,怎么可能做这种断自己前程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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