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晚间,乏了,他收拾完毕,除了衣衫,躺倒在青影纱帐下。
睁着眼,辗转了几次,他便不再动弹。
梦里,他到了一处虚幻之所,石桌前有一人露着一双白臂,正在吃着什么。
那人面目看不清,只见他胸怀扑簌簌落下许多渣子,顾轻侯心中轻轻道:“真笨。”
目光却黏在那雪白的手臂上,他咽了一口口水,一双手不自觉的向那白腻的肌肤上摸去。
手有了意志,不听他的使唤,他心道,“别,不要。”手却如挣脱牢笼的力气奇大的小野兽,莽撞的,饥渴的冲了上去。
顾轻侯的心颤了颤。
却见那手只是轻轻触上肌肤,指尖在那雪白柔腻的肌肤上着迷的流连。
他的心越跳越快。
仿佛闻到了人身的肉味,仿佛那团白腻近在鼻尖,仿佛他摩挲着,做了许多不堪之事……
顾轻侯猛的睁开眼,窗纸上透着微亮的天光。
他微微屈身,下身的绸裤上有大片黏湿。
仿佛是忆起什么,老练如他,也不得不不堪忍受的颤了颤睫毛,深深地闭上了眼。
他半撑着床,呆坐了一会,直等到天光由窗下渐渐蔓延,渐渐清明,朦朦胧胧快到床下时,他才掀开半搭身上的,被他揉的不堪入目的锦被,缓缓下床。没吩咐人,自己清理收拾妥帖,一切理毕,伺候他上朝的人才来到。
早朝无事,顾轻侯平平淡淡的下了朝。
他的二堂叔一下朝便向他遥遥示意,似是有话说。顾轻侯整装回府,方才到家,大裘还未解下,他的二堂叔拉扯着三堂叔,后面还陪着他的三弟笑歌,便一路杀了过来。
笑歌见了他,满脸陪笑,自不必说。他的三堂叔是他亲封的镇远将军,在外万人之上,见了他倒像是老鼠见了猫。只有他二堂叔——也是他亲封的齐国公,挺着脊背,昂着脖子,跟他毫不客气,张口就问,“怀王家那孙子明日便要提审,你心中可有主意,待要如何处置他?”
顾轻侯先捡了个座位坐下,抻了一抻昨日僵坐到酸痛的肩膀,又端起热茶润喉解渴,而后才说漫不经心地道:“他谋逆叛国,按照律法处置便可,大理寺主审,我不过旁听。”他笑笑,“怎么?二叔要为他说情?”
二堂叔瞪着眼,狠狠地呸了一声,“给他们家人求情,我疯了吗,他爷爷怀王带头抄了咱们顾家,我巴不得他家死尽了!”二堂叔气冲冲的,也不知生冲谁,“我就是来问问你,怕你做的不干净,他家的小辈一个也留不得,必须得杀尽了,不然都是祸患。”
三堂叔在他身后小声拉扯,“二哥,轻侯掌事这么多年,还能不知道这道理?”
二堂叔叉着腰,直着嗓子,“我知道他明白,我就是不放心,平白嘱托嘱托他。”
顾轻侯素来知道他二堂叔这脾气,不以为意,一笑道:“侄儿记下了,多谢二叔提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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