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童正在外面等他,荣王当着众人面握住他的手,手心仍然一片冰凉。
鹿童的手覆上他的手,二人一起上车。
鹿童问他如何,荣王在车上呆坐一阵,才抚着心口道:“这算怎么回事,什么也没说,单叫我聊了几句家常。”
话音刚落,“哎”的一声轻喊,捂着自己的嘴,向鹿童道,“我这嘴里好疼,怎么像是扎着了?”
回到府中后,鹿童屏退众人,举着灯一番细查,然后抬起身来,道:“什么扎着了,你这是长泡了。”
荣王想了一阵,这才想到,那豆花滚烫,他当时心慌意乱,顾不得许多,竟将嘴里烫坏了。
上颚一层火辣辣的生疼,牙龈下用舌头可触到几个小圆泡,荣王难受的不能合嘴,只能张嘴哈气,苦笑道:“是我慌神了。”
他令鹿童悄悄替他寻些药膏,自己坐在灯前,傻子似得张着嘴,略一思量,觉得丢人的欲发笑,最终无可奈何,一唱三叹的两手捂住脸,“唉”的一声。
幸而,今夜平安。
他在桌前等了半日,鹿童才身带夜气匆匆进门。
鹿童一脸焦急,先将药膏丢在桌上,顾不得给荣王涂药,张嘴便问:“王爷,顾国舅果真只和您闲聊家常?”
荣王顿住,“不然呢?”
鹿童急得要死,“我方才去街上,有熟人偷问我,说您和静王定王今日在宫中大骂顾家人?”
荣王猛地站起身,“传言怎地传的这般快……我们只是在宫道里小声说了几……”话断在此处,他浑身泛起一层凉意。
他颤声道:“我们三人说话时,旁边俱是高墙啊……”
他颓然坐下,忽然想起一个更可怕,更要命的问题,从脚底板到头盖骨直蹿一股凉气。
下午的私语瞬间便被人知悉,那更早时王大人之事……
他抱紧手臂,刚才略微平复的心,再一次要命的鼓噪起来。
往后几日,荣王胆战心惊龟缩在府中,他拿不准那人是何心思,日日煎熬的半死。
幸而那王大人未曾再来。
这期间,朝中发生两件大事。
一是东瀛人突犯我华北港城,因那港城离京城极近,朝中对此十分警惕,顾国舅身为大将军,除政务外,还要总理军事,一时间更是忙的分身乏术,连怀王孙之事也暂且搁置。无奈之下将政务分给朝中几位老臣协理——当然,都是他自己人。
二是礼部的王卿书大人这几日忽爱交际,每日东奔西跑好不活跃,某日,他求见小天子,忽而提起荣王来,道:荣王正当壮年,却连个正经官职都没,甚是不好。
此言一出,京中悄没声息的炸了。
京兆尹嗑着瓜子:“必定是荣王指使的!众王孙终于要原形毕露,卷土重来啦。”
顾二堂叔冷冷地笑:“在天子面前撺掇几句有何用处?最后要过谁的手?”
顾笑歌恨声道:“我二哥如今繁忙,待他抽出空来,定要将你们收拾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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