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跟随父皇草草读过《四书》《五经》,和几本史书。”吴君翊想要尽可能的谦卑一些,他在回忆记忆中沈瑜是怎么做的。“父皇也曾教过礼仪、书法、绘画与诗词。”
贾盛德依旧呵呵笑着,周旷眼里闪过一丝不满。
吴君翊却不能发作什么,他看得出,那不是针对自己的情绪。他只能清清嗓子,僵硬地说:“孤……学生近日也看了不少前朝的史书。”
“臣只能教陛下四书五经、史书兵法,至于诗词书法这些,想必陛下比臣更擅长。”周旷语气有点冲,他自己脱口的瞬间也察觉到了,但很快一皱眉头,“”
贾盛德说,“不打紧,老夫学问比不得周学士,总能指点指点殿下作诗嘛。”
贾盛德的语气依旧悠然,但不知是不是吴君翊的错觉,似乎是笑里藏刀。但面对他的笑容,吴君翊也只能勉强眼下心中的憋屈,“谨遵两位先生所言。”
贾盛德毕竟是丞相,政务繁忙,主要的担子还是落在周旷身上。临别时贾盛德还有意提醒吴君翊:“殿下不妨做几首与新年相关的诗。陛下曾言,新年办家宴,邀宗亲入宫。若是宗室子弟都在,想必是要考校学问的。”
尽管父皇早已告知,吴君翊还是感谢了他,亲自送他出柔仪殿。
宗室子弟都在,那么,楚王也在?
吴君翊还没见过他,也不确定,自己究竟想不想见到这个人。吴君翊只知道,自己不能输给他。
剩下的周旷,周老先生,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吴君翊,“殿下最近看的,是什么书?”
他的目光挑剔而严厉,吴君翊突然像是回到了被沈家的人不喜地注视的时刻,但是没有一个沈瑜挡在他身边了。
吴君翊也没有低头,而是主动迎上那视线,冷淡地回答:“《佞幸列传》。”
腊月将至。不管这一年都经历了什么,有过什么不愉快,到了这个当口,沈家人人都是欢天喜地的样子。沈和养好了伤,在沈穆面前仍然是无可挑剔的孝顺儿子。而沈泰也似乎变了个人,绝口不提之前的争端,似乎也多了些喜气。在这种情况,宋氏的憔悴苍白,就有些奇怪了。
“母亲有什么心事?”趁着单独给父亲母亲问安时,沈瑜问道。
宋氏看向儿子,欲言又止。
“你有什么事就说出来,这样郁郁,我和大郎都要担心。”沈和用温和的口吻对妻子说道。
宋氏又迟疑了一会,看到儿子也跟着点头,这才慢慢说道:“原不该说这些,不过眼下咱们一家子团圆,倒让我有些牵挂我父亲,还有兄长他们了。”
话一说出口,她便有些胆怯与羞赧。毕竟出嫁女老是牵挂着娘家,实在为人不喜。然而沈和却舒展眉头,主动握住她的手。“你早跟我说不就得了?我也同样担忧泰山大人与兄长,又岂会怪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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