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皮已经耷拉下来,懒懒应着兰德的话。
“那她找我来干什么?”兰德不得其解。问题抛给易墨微,却听不到半点回应,侧过头看,易墨微靠在他肩上沉沉睡去了。
兰德对着他沉浸在黑夜中的睡颜兀自笑了,回身,半拥着他,走过去推开苏七屋子边上的房门,将他轻放到床上,替他脱了鞋子外套,他真是累坏了,一点都没被惊动。兰德拧开床头柜上的台灯,易墨微的身上残留下的斑斑血迹和被撕开的衬衣外套,无不昭示着方才他经历了一场多惨烈的战斗,兰德坐在床边,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这里,这里,或是这里,大概都曾留下过很深很狰狞的口子,现在它们都愈合了,只留下顽固,无法逝去的血还在叫嚣着皮肉曾被撕开的疼痛。
兰德关了灯,也卧到床上,他吻他的额头,握住他的手,在他耳边轻道一声,“晚安。”
第二天清早,易墨微睁开眼,体力恢复大半,也没昨日那么疲累了,撑起半个身子,见自己身侧躺着件皱巴巴的黑色外套,却没了外套主人的踪影,他揉着太阳穴从床上起来,找着鞋子穿上,听到敲门声,匆匆跑去开门。
“啧啧,怎么弄成这样?”双手抱在胸前的苏桥打量他一身狼狈。
“看见兰德了吗?”易墨微瞥见坐在走廊上歪着头睡觉的易非梦,她还未醒。
“哦,在外面的卫生间洗澡。”苏桥看看楼下。
易墨微哦了一声,闪过苏桥就要去找兰德。
“喂,你和他不仅是朋友关系吧。”苏桥对着他的背影问道。
“你好像对我和他的关系很感兴趣。”易墨微扭头微笑。
“你不坦白说明了,怎么能让我对你死心。”苏桥据理力争道。
“那你现在可以死心了。”易墨微依旧微笑,大步离开,经过易非梦时,听到她开口对自己说,“脏死了,拿了干净衣服也去洗洗干净。”
易墨微想想也是,低头看着衬衣衣摆,摸摸脸颊脖子,终于还是转身回房,找出换洗的衣裤来,拿着走下楼去。
他迈到天井里时,仰头望,看到苏桥正和易非梦说着什么,显然,靠墙站起的易非梦不怎么爱搭理他。
摒去这些细碎的说话声,天井里也是安静的,鸟儿们乖乖的在笼子里不声不响,笼子定定挂在廊屋下,清晨无风,天井里的景物似乎是静止了。客厅里空空荡荡,还没到点,苏家的人大多仍陷在睡梦中。
走近卫生间,便听到淅淅的水声,门没有锁上,易墨微开门进去,那水声停止了,兰德他淋浴间走出,甩了甩头发,蒸汽给卫生间里的镜子裹上了绵柔的白纱,他走到镜子前,手在上面抹了抹,露出一小块缺陷。
“你起来啦。”兰德用手指把头发往后抓。
易墨微走到镜子前,把衣物放在洗漱的台面上,拿了自己带下来的干毛巾盖在兰德头上,替他擦头发。
“你问苏桥借的衣服?”易墨微的眼角扫到洗漱台角上堆着的衣服。
“哦,他看我要洗澡,没有替换衣服穿,就拿了身给我。”兰德低着头,易墨微的手隔着毛巾来回揉擦着他的头发。
“我等等和你回公安局,继续调查那个案子。”易墨微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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