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赵恒却偏爱她这幅模样,像极了当年的谢蕴,搂她入怀,“深深,深深,你逃不掉了。”
“天是你的,地是你的,逃——”团扇遮了红唇,许深轻声笑了起来,“赵郎,妾无处可逃。”
那一晚,赵恒宿在许深处,他虽然无法三茶六礼娶她进门,可也是拜了天地,喝了合卺酒的。
那夜,许深的屋子红烛不灭,她躺在那红绸缎里,听着赵恒意乱情迷时唤她,“卿卿。”
卿卿,卿卿——
许深想起,她那温如如玉的父亲也曾这样唤过她的母亲。她总觉得那样的父亲,是做不出勾结叛国的事来,他的父亲应该是那芝兰玉树,是那君子端方。可她什么都说不出来,官兵从父亲书房搜出的罪证,父亲沉默的脸,母亲哭花的脸,而后是许家几十条人命汇流出的一条血河。
她也哭了,带着痛楚和悲哀,伸手环着赵恒的腰,一声声喊来,“恒郎”,“恒郎……”
赵恒想起他的梦,他的罪,他的孽,而后是无边的莲华色。
而那半悬起的碧纱帘幕外,传来这寂静夜里开出的幽兰香,伴着春风,送来一阵,又一阵的香气。
初见
时日已到了正月十五,宋有“正月里,正月正,正月十五闹花灯”的习俗,在汴京宣德门前的御街上,早已用竹木搭了棚楼用于放灯,饰以鲜花、彩旗、锦帛,挂着布画,“皆画神仙故事,或坊市卖药卖卦之人”,这类棚楼唤作“山楼”。
御街两侧都有各色艺人表演节目,有表演杂技的、说唱的、猴戏的、猜灯谜的等。
又在山楼左右摆出两座用五彩结成的文殊菩萨和普贤菩萨塑像,身跨狮子、白象,从菩萨的手指中喷出五道水流来。
从山楼与宣德门的一路用棘刺围成一个圈子,唤作“棘盆”,教坊的艺人便在此处演奏音乐、百戏,游人可在棘盆外面观赏。
而在御街最前头的是汴京最有名望的家府,最前头的是王家,接着的便是谢家,各搭了棚子,棚子外又辟了一块地放花灯,女眷们便坐在里头歇息。秦府因着出了不少银子也占了一地,只是要往后些,秦家两兄妹并着徐修都在那。
待到放灯之期,山楼万灯齐亮,“金碧相射,锦绣交辉”,楼上两侧各站一个身姿曼妙的歌姬美女,衣裙飘飘,恍若神仙妃子一般。
赵妧是随她兄长,当今的太子爷赵恒,一道出来的。
她今日穿着一身绛紫锦袍,外罩一件玄色松鹤披风,因着她身量略高,扮作一副富贵公子,倒也有模有样。
如今却坐在赵恒身边,听他与臣子说着话,着实烦闷。她一手托着下巴靠在桌上一手转着琉璃灯。赵恒是要用茶的时候转头看见这幅模样,暗自好笑,趁那头几人正在论事,轻声与赵妧说道,“王家、谢家就在前头,你若当真无聊便去那头,等我办完了事再去寻你。”
赵妧眼一亮,支起身子,问句,“当真?”
又见赵恒点了头,忙站起了身,笑眯眯道“哥哥真好”这样的话,见众人都看过来,手持琉璃灯,身后跟了赵恒的随从往外去了。
赵恒底下臣子多是年轻一辈,便有一位年轻人说道,“那是,晋阳公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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