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里的诧异转瞬即逝,也同我打了一声招呼,“嗨,好久不见,好巧啊……你要去哪儿,我可以送你,正好现在也没事。”
横竖躲不过,越躲反而越觉得当初是我犯了错,有问题的人都迎刃而上追逐释然,我何必将情绪欲盖弥彰。那刻意堆起来的笑脸便渐渐垮了下来,我清明地端详他,大方地道:“不用了,我晕车,有什么话现在就说吧。”
“也没什么,就是叙叙旧,说说话。”他引我到花坛边坐下,替我的位置上垫了一张香纸巾,自己却将就坐下了。
我随口问他,你怎么还在这儿。
他就淡笑说,我还不了解你吗。
我们东拉西扯的寒暄,一问一答这几年过得怎么样之类的口水话。以前在省城他找过我好几次,也就是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弥补我的,后来我搬走了,他只好偶尔打打电话给我,在电话那头唱独角戏一样关心我,尽管我一声不吭。他还说起过画画的时候,时常会想起我跑前跑后憨憨地给他打下手。
他这回的目的也差不多了,钱财地位有了,就是觉得亏欠我。小叔也一直要他好好照顾我,即使没在一块儿了,能帮的也帮着,说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
我当初骗他说,我去找我爸妈了,他后来又从小叔那里知道,我无父无母,没有外出打工的父母,只有一个姥姥,就更愧疚了,不停地找我,想要给我安排更好又有发展机会的工作。他还想供我去参加成人高考。
说了会儿话,我也了解到,宋元明和庆怡生活得很好,他们有了一个孩子,过着吵吵闹闹的家庭生活,即使再累,也能肩负起男人的责任。
我以为的他有一天会后悔,有一天会在爱情里后悔想起我来,没有,似乎真的没有。他仿佛随着年纪的成熟也分清了爱情与垂怜,而我依然处在最不堪之中,在底层庸庸碌碌,什么也没有,永远只能博得他的同情,那处于下风的怜惜与爱护。
于是,我只能不停地告诉他,我过得很好。有份稳定的工作,有着趣味相投的好友,有了想爱的人。
这一天之中的傍晚,在安静的茶楼后台里,我心如止水地为我有趣的好友做饭。
琳达进来偷菜吃的时候说,嘿,林鸟,你鞋子前面像新的,后面像旧的,太奇怪啦。
噢,我这才注意高跟鞋后头没怎么擦干净。
作者有话要说:
茶楼里那姐姐也说过,不管怎么样都感谢她老公把她从山沟里带出来。她老公一言难尽。她自己也在偷偷存钱,孩子又大了,又没有娘家依靠。考虑离婚也得顾着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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