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决叹惜:“也是,阿父此着不谬啊!”
“殿下……”方老国公欲哭无泪。
姜决满不在乎道:“外祖父何必慌急?孤如今除去项上头颅还剩得什么?猪犬般匍匐行宫冷殿苟延残喘了此残生?”
方老国公忙出声安慰:“殿下不要乱了方寸,如今桩桩件件陆续浮出水面,殿下也是遭人所害,怎会没有转圜余地?圣上对殿下,是爱之深才责之切啊。”
姜决大笑,笑意中满是悲凉,扶着方老国公,问到他的脸上:“外祖父,外祖父!您老可知五石散于康健有损,你寄予厚望,将方家百年前程尽数押上的大外孙,寿数未必如你疼爱的小九。孤与九弟,不定哪个更长命。”姜决越想越觉此事有趣,笑得直不起腰来。
方老国公灰败着脸,哀然道:“举儿,诚然我方纬眷恋权势富贵,有谋求功利之心,难道对殿下便无一丝血脉亲情相顾?殿下是老朽的亲外孙啊!”
姜决似有动容,站那阴晴不定。
方老国公又语重心长道:“殿下如今郁郁颓然,一撅不振,岂不遂了暗处小人诡谲之心,令亲者痛,令仇者快。”又一指雷刹,“副帅既奉圣上之命查案,殿下的种种委屈,圣上定知啊。”
姜决转了下眼珠,掩袖道:“是孤辜负了阿父厚望。”
雷刹脸上结了一层的厚霜,姜决时好时歹,似疯不疯,一举一动看似癫狂,又似特意而为,承平帝得知后,说不得又生怜惜。他的面具,揭了一张又戴上另一张,发了会疯后,又揣上沉稳储君的脸面,坐那道:“那时孤服药,所知者倒不多,曾安是孤的贴身近侍,他自是知晓……”
方老国公皱眉道:“曾安怕是有疑处,老臣乞殿下细查。”、
姜决摇了摇头:“不,与他无关,曾安也曾跪求孤停药,诉说其害,只是,那时孤已泥足深陷不可自拔。”他眼眸一亮,又悄然黯下去,道,“曾安劝不下孤,只得为孤遮掩,他怕孤所服之药来路不明被掺杂多余之物,便嘱托他的义子曾午寻来丹砂等物,为孤配药。”
“那曾午其人?”雷刹问。
姜决道:“死了。”
“死了?”雷刹与风寄娘齐声,“这般巧。”
姜决沉吟了会:“你二人疑心曾午之死有异?曾午是得肠澼亡故的,曾安还着实伤心过一段时日,还与孤道:他是无根之人,认个同姓的义子,好为他养老送终,谁知半道身亡,怕是命里就该绝后。此后也有小内侍图曾安之势,拜他为父,都让曾安拒了。”
“得肠澼者或是外感时邪,或是茶汤不洁所致。”风寄娘道,“症重不治者不在少数,粗略过耳,倒无什么异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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