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庙里的尖叫声哭喊声终于停了下来。
男人站起身，看了眼地上眼神空洞犹如死了一般的女人，低声咒骂了几句，飞快地穿好衣服然后带着一脸餍足走了出去。
李婉晴僵硬地躺在地上，大眼里早已是一片死气沉沉。她满身狼狈，全身都疼，却抵不过心中，那股仿佛要把她整颗心撕碎的痛，以及如坠地狱的冰冷。
过了很久很久，她终于轻轻挪动手指，慢慢坐起来，颤着手，动作机械地把破碎的裙子一点点穿上。整个过程中，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两眼空洞，像是个没有生命的木偶娃娃。
外面的天已经亮了，李婉晴跌跌撞撞地走在街上，她双眼无神，面容呆滞，头发凌乱，衣服破了好几道口子，脸上带着淤青。周围人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她，她恍若未觉。
远处传来了喧闹声，她步子猛地一顿，一点一点抬起头。远远的，一支红色的车队，伴随着敲锣打鼓声，缓缓而来。
周围的人渐渐聚集，互相窃窃私语。
“真壮观呐。”
“是啊，娶得可是宰相的女儿。”
“一个状元，一位千金，真真是金玉良缘。”
……
李婉晴站在人群中，怔怔地看着最前方骑着白马的人。他一身红色喜服，面容俊朗，嘴角微微抿起，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前方，看起来有些严肃，也很有气势，完全没有记忆中温柔的模样。可那熟悉的眉眼，不是李晋还能是谁？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呵，李婉晴，你真傻。
心里最后一点希望彻底破灭，多年的信仰瞬间崩塌。她忍不住大笑，嘶哑的喉咙发出尖锐难听的声音，淹没在嘈杂的人群中，心像是被无数把尖锐的刀狠狠地搅碎，眼泪不住地滚下，周围人都像看疯子一样看着她。
车队越来越近，那刺眼的红仿佛要将她凌迟，她再也呆不下去，转身，踉踉跄跄地往城外跑。
不知跑了多了，好像是很久很久，久到她的眼泪都流干了。她跑到了临近城门的护城河边。
这里很安静，她瘫倒在地上大口喘气。
心好疼好疼，她想呐喊想嘶吼想大声地质问，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颤抖着伸出伤痕累累的手，轻轻盖住眼睛。看不见那刺眼的阳光，好像真的身处冰天雪地之中，刺骨的冰冷。
良久，她放下手，眼里的哀伤绝望被深埋，一点一点升起又不断累积的，是疯狂和恨意。她咬牙一把用力拽下脖子上的那块玉佩，狠狠地砸在地上。
玉佩在地上摔成了好几块，残败不堪，满是凄凉，就像…现在的她。
她冷冷一笑，再不去看第二眼，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扑通！”
红衣翻飞，在半空中划过哀伤的弧度，如断翅的蝴蝶，坠入河中。
层层涟漪荡开，那么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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