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太多的疑问沉积在x口,教她坐立难安。
可带丧之身的她,是不可随意进入他人家里的,她一个尚未出阁的大姑娘家也不好到人家门口乱晃,又不好意思教家丁帮她去跑一下,探问一下情况,真教她几乎快急白了头发。
她好怕,怕他会跟十年前一样,突然间就失去了踪影,怕他只是回乡待个几天,问候过父母就会离去,她连一面都见不着。
不管他是否还记得她,她都想见他一面,看看他过得好不好。
雍荔站在家门口,遥望着位于对街巷子里头的华家,希冀着他的身影会突然出在门口,让她可以见到他。
“小姐?”在家里头找不着小姐踪影,急得四处寻找小姐的小敏一脚跨出门槛,“日阳这么大,您怎么站在底下晒?刚才小敏找不着您,真是把奴婢给急死了!”
见到贴身丫环,想平日除了弟妹外,就小敏与她最贴心,没有啥事情是需要隐瞒小敏的。
她垂着思忖了会,自衣袋内拿出一枚荷包。
“小敏,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帮我拿这圆环给昨日回家的华少爷……咦?”纤指在荷包内捞了老半天,就是不见那木质圆环。
“什么圆环?”小敏好奇的问。
她常见小姐拿着那枚荷包发呆,一直对那荷包充满好奇,只是碍于奴婢身份,不好开口打探小姐的隐私。
“一枚圆环……怎么不见了?”闭上右眼,雍荔着急的在荷包内寻找,“真的不见了!”
她慌慌张张的在四周围寻找着,就怕两人之间唯一的连系就此消失不见。
“小姐,你在找什么?”
“一枚圆环,木头做的,你也帮我找找。”
“喔。”
看小姐着急成这样,小敏猜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连忙瞪大眼晴四处寻觅,就连树下,墙角都未放过,然而哪有什么木头做的圆环,就连树枝断桠都找不到。
两人忙了好一会儿,汗水都快湿透衣裳了,仍是一无所获。
“小姐,您确定真的是掉在门口吗?”小敏怀疑的问。
两个人四双眼,没道理找不着啊!
“会不会掉在寝室?”雍荔脑中灵光一闪。
她想到母亲过世前,荷包曾自她的衣袋内掉落,由于那时忙着照顾母亲,说不在那时圆环就掉在地上了。
然而两人回到居住的院落四处找寻,仍是找不着。
“小姐,小敏每天都打扫地板,也不曾看过什么圆环啊!”
“到底是掉哪去了?”雍荔急得快哭出来了。
“小姐,不然您说说这圆环长啥样,小敏差木工师傅再照模样做一只给您。”
雍荔摇摇头,眸中有着懊悔的泪光闪动,“不可能了,这是世上唯仅有的一只,除了他以外,无人能做出第二只。”
如果她早发现圆环不见,说不定还有找着的机会,事隔数月,就算是掉在家里,恐怕也被下人当垃圾清掉了。
“他?他是谁?”
雍荔抿唇不语,神情懊丧得让小敏不忍。
“小姐,您刚才说要小敏做啥?您快跟小敏说,小敏这就去办。”
“我……”雍荔数度张嘴,欲言又止,“还是不用了。”
若是他还记得她,必会过来问候,若是忘了,她厚着脸皮叫小敏去探问,只怕是替自己找来羞辱。
十年了,若他将她记在心上,不可能未有任何信息。
“麻烦你帮我请家丁备车,我该去织厂巡视了。”
“小敏这就去吩咐。”
小敏面带犹疑的再回头端详了心事重重的大小姐一眼,提裙出房。
马车在大门口等待,照例有两名保镖准备跟着出门。
穿着一身丧衣的雍荔在小敏的扶持下正要上马车时,一抹高大挡住了顶上灿灿的阳光,在雍荔身上罩下y影。
“孟姑娘。”
雍荔闻声抬头,讶异见到那日在东街所遇上的漂亮男子。
收回跨上马车的脚,雍荔面色和善的问:“请问有什么事吗?”
见雍荔的微笑淡淡,神情写着生疏,靖桐心中冷笑,暗想早知她已忘怀,可x口处还是闪过一丝刺痛。
“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秀眉不解的微蹙,“请问您是哪位?”
“在下是华家的独生子,华靖桐。”
闻言,雍荔脸色丕变。
是他?
那日在东街上不期然遇见的竟是他?
他既然知道她是雍荔,为何那日不与她相识?
她犹记得那日与她对视的美丽瞳眸写着陌生,好似两人之前不曾见过。
雍荔眸色一暗,终是面对了心中那迟迟不敢承认的疑惑——这十年音讯全无,是因为他早就忘了她。
“原来是靖桐,真是许久不见。”她强撑起笑脸,“这十年你去了哪里,怎么未说一声就离家了?”
关于十年前那不堪的记忆,靖桐不想再提起,他淡淡一笑,不答反问,“姑娘要去哪?”
他叫她孟姑娘?
明明小时候是青梅竹马的两人,怎么会变得那么生疏?
“别叫我孟姑娘,又不是现在才认识,你直呼我名讳即可。”
“是,雍茗小姐。”
雍荔脸色一变,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他。
他竟然将她跟雍茗认错?
这是从来不曾有过的事啊!
这么说来,他会过来打招呼,是因以为她是雍茗?
“这位少爷,您弄错了。”小敏连忙解释道:“这位是雍荔小姐,不是雍茗小姐。”
“是我认错了?”靖桐一脸恍然大悟,笑拍额际,“许久不见,两位姐妹的模样我已经记不清,真是失礼了。”
“没关系……”雍荔小手紧抓住衣裙,制止那难以克制的微颤。“常常有人将我俩弄错。”
圆环突然失踪,原来是暗喻着两人情分的消失,她这才终于明白。
他的心中早就没有了她。
“雍荔小姐要去哪?需要靖桐送一程吗?”
“怎好意思劳烦。”雍荔勉强撑起笑脸婉拒,“华公子许久未返家,必有许多事同父母聊,实在不该打扰一家团圆的时光。”
若是在半个时辰前,她或许会欣喜的与靖桐一起死回生乘车前往织厂。
她有好多疑惑想问,好多心事想说,可当她明白两小无猜的情分早就成为过往去烟时,相处,反成了一种折磨。
“昨儿个晚上已与父母畅谈,今日想来见见青梅竹马。”
说话的当头,靖桐的眼儿直勾勾的盯着一直不敢抬眼直视他的雍荔。
他怎么会看不出她是雍荔,故意说错是想观察她的反应,她惊讶的表情多少宽怀了他对她的恨意。
在他的人生最为艰难的时候,她是压夸骆驼的最后一g稻草。对父母的恨、对她的恨、世界的不公,是支持他离家在外那段艰困的岁月中,咬牙撑过来的力量。
此次回来除了要让父母明白他现在近况,让他们知道荣华富贵的儿子是不可能让他们沾到半点好处,下半生只能在懊悔中过活,除此以外,最重要的目的是她。
他要得到她,以报复当年的恨。
“那……”雍荔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想念他想念了十年,可当她发现原来他早已将她记忆记,甚至还将她与双胞胎妹妹弄错时,心中溢满了酸楚的她只想找个地方独自哭泣,哀掉这十年的牵挂。
可不管他如何绝情,他的平安归来仍让她感到宽慰。
至少,他还好好的活着,健康平安的活着。
“这是谁呀?”远远的,刚自天香院花魁的软玉温香不甘不愿归来的孟老爷一眼就见着家门口围着人。
除了他熟识的女儿与家仆外,还有一名背对着他,身材伟岸的男子。
“呃,爹。”雍荔连忙向还宿醉未醒的孟老爷介绍道:“这位是对街华家公子。”
瞧见在花街柳巷寻欢作乐数日才归家的父亲,雍荔心中不免有怨慰。
母亲过世方过百日,父亲就迫不及待上天香院坐拥美人香,可身为女儿的她又不好当面指责父亲,只有为一生替孟家c劳生子的母亲深深感到不值。
“华家?”孟老爷眨眨惺松双眸,“他儿子不是死了十年了?”
“爹。”雍荔连忙扯了扯脑袋还混沌的孟老爷,“人家活得好好的,别诅咒人家。”
“喔!原来还活着啊!”孟老爷哈哈大笑,这才忆起昨晚在花魁的寝居处,的确曾听闻此小道消息。
前朝中叶之后,由于西去的“丝路”受阻,海上的“丝路”便成了主要的对外贸易渠道。
沿海的几座城市因此迅速发展起来,明州为其中之一。
明州河密布,有三江六塘河,其船舶几乎全属船王江家所有,可说明州的交通命脉掌握在江家手中,其财富势力不可小觑。
他一双j明利眸忽地清醒,毫不修饰的直接打量,“你这几年必是飞黄腾达了?这身衣料是上等纱罗所制,质料轻薄,非寻常人家可得。”
孟老爷虽然经常流连花丛间,不管家里生意,可毕竟是绸缎世家出身,打小耳濡目染,练就一双锐眼。
“托孟老爷的福,还算过得去。”
“都继承了船王的千万家产,还这么谦虚。”孟老爷笑着横了靖桐一眼,“贤侄晚上有空吗?没事的话要不要过来与老头子共饮杯酒?”
“爹?”守孝期间怎能饮酒作乐?
雍荔小手刚伸出,又黯然收回。
若爹真的重视母亲,又怎会连丧期都未过,就往花街柳巷跑?
这个爹爹真教人寒透了心。
“孟老爷的邀约,在下不敢不从。”
“好个不敢不从。”孟老爷乐得大笑,大手拍着靖桐的背,“席设酉时,务必准时入席。”
“那在下先告辞了。”
“好。”孟老爷颔首。
船王啊!孟老爷拨弄下颔处短短的胡须。
若是与明州船王攀上关系,对他绝对有利,说不准孟家的产业可扩展到东南去,如此,他就可拥有一生一世享受不尽的财富了!
雍荔痴痴望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对街方悒悒收回。
“爹,那荔儿先过去纤厂了。”
“去织厂干啥?”孟老爷如铜铃般的大眼一瞪,“晚上有客人,还不去张罗准备。”
“可是......”
“织厂一天不巡视,照样替孟家赚钱。你娘虽交代织厂得由你们来管理,直到出嫁为止,但其实不管也无所谓,你大娘、二娘巴不得帮你们代管!”
就是因为知道大娘、二娘的虎视眈眈,她才会这么亲力亲为啊!
爹是真糊涂了,还是装不懂?
“姑娘家最大的幸福就是找个好人家嫁了,忙啥事业?就算要忙,也该是轼儿去忙!”
孟老爷本就重男轻女,要不是三房死前逼迫他许下承诺,这织厂的管理权怎么也轮不到四名女儿头上。
雍荔苦笑了下,“爹,您该不会是想背叛对娘的承诺吧?”
“胡说!”孟老爷怒眸狠瞪,“我只是要你想清楚一个姑娘家真正的幸福是依附在男人身上!”
“爹,女儿明白,不过在守孝期满前,荔儿不会去想成亲一事。”
“雍茗不也在守孝期满前就已将亲事定下了?等三年过后你都十九岁了,过了十八的姑娘可就不容易找着好人家,我看你先想好你要嫁的对象,等守孝期满就把你们双胞胎姐妹一起嫁出去!”
孟老爷的胡言乱语让雍荔除了苦笑以外,不知该作何回应。
“爹,荔儿会仔细思量您的话的。”
“记得啊!女人的幸福是系在男人身上的。”孟老爷m了m短须,“我看华家的儿子不错,船王这头衔勉强配得上孟家庄大小姐。”
“爹!”雍荔心中一惊。
难道今晚的宴会是鸿门宴来着?
“马车牵回马方。”孟老爷挥手命令,“小敏,陪小姐上厨房去张罗今晚的菜色。”
“是。”小敏面有难色的看着雍荔,“小姐......”
爹的话,她真能不听吗?
雍荔暗叹了口气。
只希望今晚爹别让她太难堪才好。
是夜,孟家的饭厅,除了不知窝在哪间赌场的雍轼,孟家的四名女儿,以及九名妻妾,加上座上宾靖桐,十五人分坐两桌,热热闹闹的饮酒作乐。
雍荔自是被安排与靖桐用坐一桌,还在孟老爷的命令之下,坐在一块儿。
“贤侄,今晚的菜色可是荔儿一手包办的。”孟老爷鼓起如簧之舌,褒奖起自己的女儿,“尤其这道清炖蟹粉狮子头,是荔儿的拿手好菜,你可要尝尝。”说着,他亲自夹了一颗狮子头置于靖桐碗内。
孟老爷拼命献殷勤,不断说着女儿的好话,一旁的翠娘也不遑多让。
“咱们家的雍荔可是扬州城数一数二的大美女,琴棋书画样样j通不说,刺绣更是女中翘楚,还有‘针神’美称呢!”
“‘针神’不是四姐吗?”小妹雍芊不解的问。
“小孩子吃你的饭,多嘴啥?”翠娘不悦的一瞪。
一旁真正有‘针神’美誉的雍荃忍不住掩袖偷笑。
翠娘的心意太过明显,爹爹也是,摆明就是想把大姐跟华家儿子凑成一对。
翠娘一心想夺得纺织厂,无奈娘亲在过世之前硬是要父亲许下承诺,在四名女儿未出嫁前,织厂由女儿所管,且为预防大房翠娘与二房雁娘因此使计随便找人将四名女儿嫁出去,娘亲更要求成亲的对象必须是她们点头应允的才行。
母亲为了保有她们四人在孟家的地位,用尽心思,四名女儿对一心想夺得织厂的翠娘而言,犹如芒刺在背,是眼中钉r中刺。
她曾经怀疑之前狙击大姐的人是翠娘所唆使,无奈找不到证据,她们也只能在出外时请保镖跟随,以保护自身安全。
二姐代大姐经历了劫数,在接回二姐的那天,平日对她们漠不关心的翠娘坚持同行,强硬的要求黎安堂大少爷黎恪非须担下责任,娶了二姐。
这会儿,华家失踪许久,衣锦还乡的华靖桐----不,现在改名为江靖桐----一入席,翠娘就拼命推销大姐,明明平日看大姐的视线是厌恶到了极点,现在却拼命说她的好,害得她想忍住笑都难以憋忍。
要不是她明白大姐这些年来一直将靖桐悬在心上,她非破了翠娘的局不可!
雍荔听爹爹与大娘谈话的内容都与她有关,全都是在褒奖她,就像路边小贩拼命向客人鼓说自家产品的好,果然应了她早上的预感。
她难为情的好想挖个洞钻下去,尤其她现在人就坐在靖桐身边,更是局促不安的不知手脚该往哪摆好。
“听两位所言,雍荔小姐可真是一名贤淑温婉的女子。”靖桐笑道。
听到他也跟着赞美,雍荔不觉欣喜,反而有种快昏过去的感觉。
他难道看不出来爹爹与大娘的意图吗?
“是啊!”翠娘突地敛眉垂首,轻叹了口气,“可惜这么好一个姑娘家却还找不到亲家。”
还有比这更明显的‘暗示’吗?
她再不跳出来自救,这坑会不会越挖越大?
“大娘,荔儿才十六岁,而且还要守孝三年,不急......”
“三年后你都十九了,一个好好的姑娘家超过十八岁未嫁,可是会惹人非议的!”翠娘义正词严。
“荔儿没关系的!”她慌张的摇手,不敢看靖桐的脸色,就怕见到讪笑。
“你没关系,你妹妹们可有关系!”翠娘面色一整,“虽然茗儿已经许配了黎家,但你这个大姐未嫁,怎么帮茗儿成亲?更何况接下来还有荃儿和芊芊的婚事要烦恼,你若耽搁了,可是连下面的妹妹都要跟着一起耽搁!”
“还有轼儿!”一旁因为最拙,更老早就被翠娘交代不准随便开口以免坏了好事的雁娘连忙提醒,“轼儿跟大姐侄女的婚事也会因此被耽搁。”
“对啊!”翠娘一击掌,“我都把轼儿忘了!”她瞪了雍荔一眼,“这样你还敢说,你没成亲没关系?”
“这......”雍荔辞穷了。
“大娘,您到底想说什么,何不直接说出口呢?一直敲着边鼓,咚咚咚的敲得我耳朵都疼了。”雍荃装模作样的捏着耳朵道。
这死丫头!翠娘白了雍荃一眼后,方转头对仿佛未将周围的吵杂放入耳中,脸上带着笑意,专心用膳的靖桐道:“华公子----不,我该说江公子,你可娶亲了?”翠娘开门见山问。
靖桐优雅抬头,放下碗筷道:“尚未娶亲,不过曾订过亲。”说着,他转头看着雍荔。
“订过亲了?”翠娘与孟老爷一愣。
雍荔心中更是仿佛被重重打了一拳般的疼痛。
他已经订亲了?
“是哪户人家的姑娘啊?”翠娘皮笑r不笑地问。
她的计谋又遭到破坏了!翠娘气得好想翻桌。
雍荔这眼中钉到底要到何时才能拔除?
“不过,”靖桐轻叹了口气,“虽说订亲,但那位姑娘事后又悔婚。”
“真的?”意识到语气太过兴奋,翠娘连忙以袖掩唇,遮去过于上扬的唇角。“我说是哪户人家这么没眼光,竟然悔了江公子的婚事。”
靖桐淡笑不语,那双显得妖媚的眼瞳闪烁着异样光芒。
翠娘推了推一旁的孟老爷,低声道:“快问啊!”
“喔!”以为有翠娘出马,他只要负责用膳饮酒的孟老爷这才连忙清了清喉咙道:“既然贤侄无婚约在身,荔儿也尚未许配人家,我看你们郎才女貌,十分匹配,不知贤侄意下如何?”
闻言,雍荔x口一窒。
爹爹竟然当她的面问亲事?万一被拒绝怎么办?
若他拒绝了,她该如何自处?
靖桐偏首斜睐面色苍白的雍荔一眼。
在宴席上,翠娘与孟老爷的话中有话他焉有不懂之理,雍荔千方百计想阻止他们直接点明,他又怎会看不清?
靖桐的眼眸微眯,一抹恨意一闪而逝。
你终究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他这次回乡不是为了见爹娘,更不是为了带老人家共享富贵,他是为了她!
他唯一的目的就是她!
“若孟老爷不嫌弃在下出身卑微的话。”
“好!好!”孟老爷开心地拍腿大笑,翠娘更是笑得花枝乱颤。“我的好女婿,好女婿!哈哈哈......”
他......答应了?
雍荔惊愕抬头,恰巧与他对视。
那双美艳的瞳眸底,她瞧不见对她的爱意,更瞧不见昔日的情怀,他像是在打量一件高价艺术品那样的细细审视。
雍荔的脸儿瞬间失去了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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