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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瘫坐在录音室后方的沙发上,望着与主持人谈天说笑的连宇中,他看起来明明眼睛就快闭上了,坐姿也有些弯腰驼背,显见他的疲累,可声音还是非常的有元气,与主持人一搭一唱,炒热气氛。

小路扳着手指头,计算她已经多久没阖眼了。

昨天凌晨四点的通告,现在已经是十一点了……哇塞,她已经连续工作十九个小时了。

也就是说,录音间内的那个男人也一样十九个小时没阖眼了。

真是铁打的身体,她想。此刻的她别说是打起j神说话了,恐怕就算开了口,也没人听得懂她含糊了什么。

她好困,她好累,她好想睡觉喔。

趁现在不用她在旁随侍的时候,偷偷的眯一下好了。

原本只想打个盹的小路,没想到一闭上眼,整个人就被拉到无意识的空间内,睡翻了过去。

连宇中录完广播一出来,就见到他的助理以非常不优雅的姿势瘫睡在椅上,嘴巴还开开的,丢颗樱桃进去都不是问题。

助理小乖是个年轻力壮的大男孩,体力异于常人,从不曾听过他喊累,但连宇中很清楚这样的工作量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是负担太大了些。

蹲下身子,眯眼细瞧她的睡颜,发现她长得还满……好笑的。

她的眼睛很大,圆滚滚的,象外国的小女孩,但她也有两道坚毅不秀气的浓眉,长到这么大年纪的女孩都该知道这浓眉该修成最适合的眉形,但她却是放任它乱长,于是呢,刘海盖住眉毛的时候,她是个可爱的女孩,但眉毛露出来时,就觉这脸怎么看怎么怪。

她跟在他身边多久了啊?看了演艺圈这么多浓妆美女,竟然还产生不了半点自觉?

还有,有哪个妙龄女孩会在额上贴着退热贴四处趴趴走的?他哭笑不得,却又觉得她真是妙到了极点。

干脆把那退热贴贴在眉毛上好了。

思即动,利落的撕下退热贴,再贴上前,手心触额,他有些困惑的偏了下头。

额头明明凉凉的,不见发烧的迹象,贴这东西干嘛?

管他,她爱贴就贴吧。

将退热贴贴回去,不忘拍两下让它更牢固一些,然而他做了这么多动作,这家伙竟然未有醒过来的迹象。

太过分了吧,睡得这么熟,他这个老板到现在都还没休息过耶。

大掌高举,正要重重往她的头巴下去,一颗清泪无预警滚落腮边,遏止了他。

原本安详的睡脸突然扭曲,往前高举的手,手心向上,似在祈求。

“妈……让我跟着你,好不好……”

他的x口仿佛被空中的手给紧紧抓住了。

“不要不要我……妈……”

更多的眼泪落下,他重喘了口气,仿佛可以感受到她传递过来的沉沉哀伤。

不忍心再让她被束缚于恶梦中难以清醒,他抓住纤肩,用力摇晃。

“喂……”发声的喉哽住了,“起床啊你。”

被摇晃的小路蓦地张眼,与他乍然四目相对时,扑入他怀里。

他愣住,x口起了异样。

“妈……”

三条线滑下连宇中额际。

“妈你个头啦。”他终于重下痛手,一掌巴醒她,“睡很熟喔,熟到可以做梦啊?”

真的清醒了的小路一发现自己竟然在连宇中怀里,尖叫了声,用力推开他,双手紧紧拉住衣领,全身象小木偶一样僵硬。

“你那什么表情?你以为是我抱你的吗?”

小木偶僵硬的点点头。

“你觉得我有可能主动去抱你吗?”

小木偶犹豫了下,“谁知道呢……”

“知道个鬼。”会被她气死。“起床,收工了。”

“收工了吗?”太好了。

小路连忙扛起放有连宇中私人物品的袋子,急急跟上已往外走的步伐。

在等待电梯上来时,小路觉得脸上的感受怪怪的,指尖一m,竟然满指湿意。

“为什么我脸是湿的?”

连宇中撇了下唇,“我怎么会知道。”

既然她忘了刚做的恶梦,那他也不想提起。

“谁泼我水吗?”怀疑的眼光飘往连宇中。

“我看是你梦游吧。”自己做的事竟敢全栽赃到他身上?

“没人说过我会梦游啊……”混沌的脑子隐约浮现影像。

梯门开启,习惯站到电梯最后方的连宇中回身才发现小路没跟进来,凝重的表情显见她已想起刚才做了什么恶梦。

“你……”想安慰她的冲动涌上。

脚才跨前,她突然双手掩面,纤肩抽搐。

“我好可怜。现实中被老板虐待,梦里也被老板凌虐。”肩膀上下一耸一耸的,夸张得象在做提肩运动。“我刚梦到你不给饭吃,害我饿到哭出来。呜呜呜……早晚都被虐待,好可怜喔……”

这家伙……心中最隐晦的那一处不想被人碰触到吗?他明白这种感觉,不想被同情,被安慰,不想被当个弱者来看的防卫。

“作你的大头梦吧,”连宇中毫不留情的按下“关门”键。

梯门迅速合拢,小路连忙跨出一只脚,挡阻梯门关上。

“上垒成功。”她奸笑走进电梯内,摇头晃脑唱起自己编的小曲来,“我家的老板真恶劣,抛弃助理独自归,良心被狗咬了去,小路含泪拼命追……”

“唱什么鬼歌,难听死了。”他痛快利落赏她一记爆栗,“不想做是吧?你可以滚啊。”

当初叫她来当助理是因一口气难平,等好好凌虐过她后就要将她一脚踢开,想不到她做得还不错,加上她虽然看似大剌剌,心思却还挺细腻,能补足小乖的不足之处,而且小乖嚷着要休假好久了,索x就继续将她留下来了。

“哎唷,我又没这么说,不想做干嘛‘追’呢。”她不怕辛苦不怕累,只怕赚不到钱啊。

“不想被开除就乖一点。”

“是,老板。”小路中气浑厚的高喊。

背对着他伫立在电梯按键前,明朗的神色变得y郁。

她很感谢他假装无视她的眼泪,但心里又有些忐忑不晓得她是否不小心说了什么秘密被他听见,另一方面却又不太开心他的视若无睹,连一句关心也不给。

她觉得自己好矛盾,明明讨厌别人同情怜悯,却又想听到他的安慰。

mm额上的退热贴,她觉得,自从她的额头开始莫名其妙发烧之后,自己就变得好奇怪好奇怪了……左右两边的大袋小袋显得纤细的肩膀更纤薄了……连宇中的头抵着电梯的镜子,双眸端凝另外一边镜面所映出的侧颜,紧抿的粉唇,写着坚强。

她真是个奇怪的女孩,他想,他无法简单的叙述她的个x。

他常在以为她蛮横不讲理时,意外发现她有成熟的一面,以为她任x小孩子气时,意外发现她坚强的一面,以为她明朗乐观得不识愁滋味时,意外的发现她深沉黑暗的一面……同时,她的刻苦耐劳也令他意外。

这么年轻的女孩,却这么能吃苦,实在少见。

“她是为了追星才进入公司?”他想起当他一状告到清洁公司时,老板娘难以置信的语气,“她很乖,非常努力工作,比任何一个人表现得都好,您会不会是弄错了?”

他斩钉截铁的郑重声明自己绝不会弄错,并要求老板娘去翻阅当日报纸,证明他所言无误。

然而事实证明,他所言有很大的误。

一开始的确是一场误会,他愿意相信她的说法了。

光是因为她老是认错人,叫错名,为他惹来麻烦一事,他非常肯定她那天要报仇的对象的确是搞错了。

该死的有没有人象她一样,初识的人全都跟南瓜没两样啊?

尤其当他知道她真正要报仇的那个负心汉长相时,下巴差点落地。

那个有着眯眯眼,鼻梁微歪向左边,牙齿长得超不整齐的普通男人,除了发型以外,哪里跟他相似了?

亏她还可以理直气壮的大喊真的很象。

就连小乖听了都忍不住笑得捧着肚子蹲在地上,只差没原地打滚了。

心有未甘的连宇中走出电梯,经过按着“开门”键的小路身边时,忍不住拍了她的眼睛一下。

“为什么打我?”她不平的嚷。

“我爽。”连他这样的帅哥都会认错,扁一下是应该。

小路想反击,可两肩都背着袋子的她腾不出手来,干脆快步冲向前,往他的膝盖窝踹了下去。

膝盖窝受到攻击,连宇中差点跪到地上去。

“老板,走路要走好啊,摔倒了被记者拍到可不好呢。”她笑得好奸诈好奸诈。

“王小路。”他咬牙低喊。

“计程车。”小路挥手大喊。

有外人在,“电眼王子”为了保持他优雅的气质,良好的形象,就只能吞下一口鸟气啦,哈哈……黄色计程车非常配合的猛然刹停在他们面前。

开了车门,小路必恭必敬的喊:“老板,请。”

连宇中白了她一眼,“小心点。”

“是,老板,我会请司机先生开车小心的。”

“你忘了我有仇必报。”y狠狠的留下一抹冷笑,连宇中坐入车中。

糟了个糕,她真的忘记了!

惨蛋,明天一定会被整得很惨了,呜呜呜……

忙了一天,回到育幼院时已是三更半夜。

数数时间,足足放半个月大假的小乖还有五天才会回台湾,想到他人正在夏威夷的waikiki海滩晒太阳,看比基尼美女,她却在做牛做马,就好哀怨。

快回来吧,小乖,她诚心祈求。

虽然小乖在的时候,常会跟老板一起联手起来欺负她,可是没他在,工作真的好繁重喔。

伺候一个当红的明星还真是不容易呀。

不过今天上戏的时候,她与其他的明星助理闲聊,才发现原来她的老板是大好人。

聊开的源头是她发现那位助理晴晴的手臂上有块淤青,关心的询问,才知道是因为她的老板心情不好,她又很倒霉的不小心买了咖啡却少拿了一颗n油球,就被扁了。

虽然连宇中偶尔也会巴她的头顶,弹她的额头,搓她的脸,但她从没有被打到淤青过,事实上,他的攻击g本就不疼,只是被打的当下会觉得不太爽而已。

“还有歌手的助理曾在录影现场被骂得狗血淋头,哭到喘不过气来,差点要叫救护车。”

晴晴一聊开就开始讲起八卦了。“还有老板半夜肚子饿,打电话挖助理起来去买寿司的,东山鸭头的,盐酥**的,也有把人打到差点耳聋的,很多啦。”

“真的假的?”小路吃惊的眼珠子都快掉下地了。

“别怕别怕。”晴晴安抚她,“也是有善待助理的大明星啊。象你老板人正红却没有大头症,听说小乖这次去夏威夷两个星期的机加酒都是他出的耶,好好喔,如果我老板有他一半好就好了。”晴晴无限向往。

“真……真的很好,超好。”小路头一次面对他人对连宇中赞美时,头点得那么真诚的。

虽然她家老板有仇必报,虽然她家老板有时说话很不留情,虽然她家老板有时行径跟顽童没两样,但比起会揍人,侮辱人的老板来说,她家老板g本是佛心来的啊。想想她有时还会反击回去耶。这如果是晴晴的老板,八成已经将她大卸八块,毁尸灭迹了吧。

后来她又听说其实明星助理的薪水非常少,只有她的一半甚至更低,更让她打从心里景仰起连宇中来了。

于是,今天她的表现特别恭敬,嘴角始终挂着微笑,没想到连宇中面对她特别“谄媚”的态度,竟然说——

“你嗑药了吗?干嘛一整天傻笑?”接着他又一本正经道:“别给我碰毒品,我会亲手宰了你。”

靠,她如此“真情流露”竟被他说得一文不值,是谁说她的老板好伺候的?

推开寝室房门,怕吵醒熟睡的小纤,她踮着脚尖,蹑手蹑脚走向自己的床位。

“小路。”上铺突然传来小纤的声音,将小路吓了一跳。

她捂着急跳的x口,问,“你怎么还没睡?”

“我睡不着。”小纤苦着脸扭开床边的阅读灯。

“怎么了?”放下手上的包包,小路爬上上铺,坐来她身边,“发生什么事了?”

“你最近很忙,我都找不到机会跟你说。”

“因为另外一个助理不在,所以忙得不可开交。”

“我知道。”小纤点头。“院长也说你很忙不要让你烦心,反正也是无解的问题。”

“无解?什么问题无解?”

“就是育幼院土地的事啊,原来的地主伯伯死掉了。”想到慈祥好心的地主伯伯死了,小纤难过得痛哭失声。

“死了……”小路脑子瞬间一片空白,“什么时候的事?”

“前天。”小织用力抹掉眼泪,“地主儿子好坏,伯伯才刚死掉,他就马上跑来说他要将土地卖掉了,如果我们一星期内拿不出八百万,就要拆掉育幼院。”

“这种事怎么不早告诉我。”小路气急败坏低嚷。

“告诉你也没办法解决啊。我们还没存到八百万啊……”

从地主伯伯生重病,地主儿子撂话威胁,不过半年的时间,半年的时间她们再怎么努力也赚不到这笔钱。

“可恶,太过分了,那个吸血鬼。”小路恨恨地槌着墙壁。

“我们已经成年,可以出外工作租房子,可是这些小朋友怎么办?难道真的只能将他们送到其他育幼院去?”

他们之间的感情如同一家人般,谁愿意跟家人分开。

“可是我们无计可施……”小纤将脸埋在暖被中。

真的没有办法吗?紧握的拳头用力得颤抖。

她好恨,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无能,竟然连自己的家人都保不住。

她好恨。

将连宇中的随身物品在化妆台上整理整齐,衣物挂进衣橱,小路木然着一张脸走来正坐在按摩椅上,放松筋骨的连宇中身边。

“老板,东西我都整理好了,没事的话,我先回房了,明天早上六点会过来叫你。”

他们今天随着剧组来到花莲拍戏,预计三天,这三天都住在饭店里头。

听说以前小乖都跟他住同房,但因为她是女的,老板好心自费帮她订了一间单人房,要不孤男寡女共住一室,就算是助理,也有可能会被绘声绘影。

连宇中转头打量她今天一整天都象寡妇死儿子般的绝望神色,终止按摩,肘靠在扶手上,撑着下巴问:“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啊。”小路撑起笑脸摇头。

她很努力很努力想要维持平常,可是地主伯伯的死太突然让她难过,育幼院即将关门大吉让她伤心绝望,越想表现得自然,就越僵硬。

“自己老实说,我讨厌一再追问。”

抿了下唇,数度犹豫之后,她突然爆出惊人之语,“老板,你可以借我钱吗?七百五十万就好。”

七百五十万……就好?她当她借的是七百五十块吗?

“为什么突然要借一大笔钱?”

“因为育幼院的土地地主要收回去了,我们需要八百万买下来,但我们现在只存到五十万,还差七百五十万。”小路两手紧张的在x前互握。

适才,她脑中灵光一闪,想起她的老板不是光接个广告代言就有七位数入袋吗?那跟他借个七八百万应该不会是大问题吧,问题是他肯不肯拿出来帮助他们……“这就是你拼命赚钱的原因。”连宇中恍然大悟。

他还以为她是因为身为孤儿,缺乏安全感,故在金钱上执着,没想到另有原因。

小路点了点头,卟通一声跪在地上,“老板,求求你,只要你愿意帮忙,不管什么条件我都愿意答应,就算要我去杀人放火……不,是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为了育幼院,脾气硬,自尊心强的她竟连跪地求人都做得出来?

“老板?”不要不说话啊,她紧张得心脏快跳出喉咙口了耶,万一他不答应育幼院就完蛋了啊。

“我借给你这笔钱,还得回来吗?”虽说趁人之危很不应该,不过难得见她这么低声下气,害得他忍不住就是想戏弄她一下。

“会,我愿意一辈子当你的助理还钱。”有机会,有机会啊。

“这不是用我自己的钱来还我自己吗?”他皱着眉道。

“对喔,我的薪水是你给的……”听起来的确是不太对劲,“还是……还是我去找另外的工作,好还你钱?”

“七百五十万你要还多久啊?”

“我可以不吃不喝。”

“不吃不喝人不就死了?死了还能还钱吗?”

“我的灵魂会努力赚钱的。”她已经紧张到语无伦次了。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她的神情超严肃,但他超想笑的。

“我知道。”她非常肯定的点头,“只要你愿意借我钱,不管什么事我都愿意为你去做。”

“杀人放火也愿意?”

“愿意,就算杀人放……这会坐牢的吧!”看到他忍俊不住的嘴角,小路恍然明白他是故意的。

他捉弄她觉得好玩,但她一点也不觉得有趣。

时间所剩无多,她急需钱用啊。

“老板,”她跪行到按摩椅旁,用力握住他的手,“拜托你,除了伤害别人的事以外,不管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答应,就算……就算要我的身体也可以。”

“身体?”他还以为她脑袋清楚了,怎么现在又糊涂了?“你真的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若能筹到钱,就算赔上床我也愿意。”

“等一下。”反手握住纤手,他有些恼怒地道:“只要有人愿意给你钱,你都愿意跟他上床?”

不愿意,她的心底当然是不愿意,可是若将育幼院的前途跟她个人的未来相比,她的牺牲g本不算什么。

“如果他能帮我解救育幼院的困境,我愿意。”她故作爽朗的一笑,“话说我还值七百五十万耶,这不是该感到开心的吗……”

“不准你这么说。”连宇中揪着她的领子火大的吼,“你这么看贱自己吗?你认为自己只值七百五十万吗?”

长睫垂掩水眸中的哀伤,“那你愿意买吗?用七百五十万买我这个人?只要七百五十万,我这一辈子都是你的,我会为你做牛做马,不管什么要求,使命必达。”

“若我不答应,你会再去找别人?”

她摇摇头,“你都不会买了,别人又怎么可能。”

“你说这话的意思是笃定我会买?”他象是人口贩子吗?

“不是的,我的意思是说,连你这样的大好人都不愿意出手帮忙了,别人又怎么可能愿意呢,我跟其他的助理聊过八卦之后,发现我家老板真的是拥有佛心的大好人,慈悲为怀,温良纯善,真该颁发好人好事代表的荣耀奖状。”她眨着眼,一脸崇拜的说着让人听了想吐的谄媚。

她的情绪转化会不会太快?这么容易变换心情,为啥叫她讲个台词都可以给他ng半小时?

再仔细端详,在她的黑眸深处不难发现被掩藏起来的真正心思。

她是恐惧的,但她恐惧的是育幼院即将被迫关门一事,还是得卖身一事?或者两者都有?

或许卖身给他,是她唯一能接受的选择?

“好,我买你的一辈子。”

“真的?太好了,谢谢老板。”她抱着必死的决心霍地起身,“那我去洗澡了。”

“洗……”他瞧见她竟往他的浴室方向走去,“洗什么澡?”

“上床之前不是都要洗澡吗?”个人卫生很重要的。

“等一下,我并没有说要跟你上床。”这天外飞来的“艳福”他可是消受不起。

“不,我们要上床。”她的语气严肃得可以,“这样你才不会赖账。”

若他敢赖账,她就有真凭实证可报上媒体,藉此来威胁他。

她的脑子,一直很清楚。

第六章

虽然打从跟他借钱的注意自脑中迸出之后,她就有这样的打算,可事到临头,她还是会感到紧张忐忑不安。

拉开棉被,裸身的自己仅裹着一条浴巾,只要这浴巾被拉开,她的身子就会被看光,他会对她这样那样、这个那个……

小手用力将棉被在x前攒紧,浴室的水声此刻清晰得像她人就在里头一样,猜想这他什么时候会洗完澡。

呼……她长长的吁了口气。

别紧张!她告诉自己。不过是痛一下而已,痛一下可以带来育幼院的未来,值得,非常值得!

一次一次的为自己增加信心,然而,当浴门开启声传来时,她的心脏转瞬间停止了。

连宇中腰间围条大浴巾,裸着j壮结实的上半身,手执方巾擦着湿发,那模样x感诱人极了,她的喉咙不自觉的咕噜滚动了下。

她明明是个美丑不分的人,帅哥与丑男在她眼中都一样是南瓜,怎么……怎么她会突然觉得这男人让她的心脏砰砰直跳,她的额头好像又发起烧来了?

她的退热贴呢?她怕进行到一半人热昏了过去。

“你在干嘛?”看到她慌里慌张的不知道在搜寻什么的模样就好笑。

“我好像又发烧了,我在找我的退热贴。”

仔细一瞧,那张脸果然又是红扑扑的了。

“你会不会太容易发烧了?”这几天老是退热贴不离额头,正常人也烧成智能不足了吧?

大床明显的下沉,她一回头,先见到宽厚的x膛,再抬头,是刚洗过澡,清爽的俊颜,这下,她发现她不止头很烫,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他身上是不是带着病菌,要不然为啥他一接近,她就觉得头重脚轻,虚虚浮浮的?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天气不稳……”大手猝然覆额,她的脑袋瞬间停摆,意识空白。

“嗯?”端详小脸的黑眸有些深不可测。“我看不是因为感冒发烧。”

他越接近,她的脸就越红,当他的手贴上她的额时,那小脸简直像是刚从滚水捞出的螃蟹,红透了。

他明白她犯了什么病了,可正主儿似乎还一无所知。

这样好吗?连宇中眸光变沉。

他不想身边的助理喜欢上他,徒惹麻烦,所以他的助理一直是男生,这次会启用小路,原因之一是因为她太轻视明星这个行业,原因之二则是他以为两人一开始的对立,还有这人有所偏差的审美观,是不可能爱上他的。

但,他似乎低估了自己的魅力。

她坚持上床,是怕他反悔不借她钱,他会答应,也是带着戏弄的想法,并不打算真的跟她有任何关系,一旦发现她真正的心意之后,就连戏弄的念头也消失了。

他不能再跟她有任何关系!

“不然是因为什么?”该不会更严重吧?小路紧张的问。“是绝症吗?我会死掉吗?”她害怕的捧住脸颊。

她惊恐的模样真的很好笑,她的脑袋一定是外星人构造的,才会常常无厘头的将话题越扯越远。

“我是听过类似的病症。”他凛容道:“好像是很不得了的病。”

“不会吧!”杏眸瞪得大大,全身僵凝不动。

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她要僵住多久啊?

“我是……”才要告诉她他是开玩笑的,就见她手放下,面色一整。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乱说的吗?”当她是笨蛋喔?“不理你了,我要睡了!”她人才刚躺下,突然又跳了起来。

“你现在又要干嘛了?”

“我差点忘了!”她梦地抓住他的壮臂,将他推压制在床上。“我们来吧!”

“咦?”他的脑筋还有点转不过来。

“我们……上床!”一鼓作气说完重点的那两个字,她紧闭眼,用力往他的唇亲下去。

“好痛!”该死的,她竟然撞他的鼻子。

“抱歉,我们再来一次。”

照例又是闭上眼,强压了下来。

这次他可看清楚了,她对准的是他的眼睛。

他可不想眼睛瞎掉。

俊颜连忙闪开,毫不知情的她吻上棉被。

没接过吻,也不知道嘴唇碰触起来是什么感觉,紧张得脑子一片空白的小路,就这样一直将脸埋在被子内,动也不动。

连宇中先是冷眼斜睨,见她全身僵直着不动,不由得愕然。

她该不会真的以为她吻对地方了吧?

端凝着她可笑的伏僵态,连宇中越想越好笑,越想越好笑,终是忍俊不住噗哧一声,大笑起来。

为什么接吻还可以笑?

为什么那声音听起来那么遥远?

小路霍地张眼,眼前是白花花一片。

她记得连宇中的皮肤可没白得跟雪花一样啊!

抬头,她才看清楚她适才吻得是棉被,而男主角的头离她还有三公分远,正笑得难以自制,眼角闪着激动的泪光。

“喂!”她红着脸嚷,“你闪开了是不是?”

“哈哈哈……”他没空回答。

“你……你要跟我上床,这是我们的交易!”她红着脸嚷。

连宇中喘了口气后方能开口讲话。“你很笨耶!你是在接吻还是在撞树啊?”那表情像要慷慨就义似的,不明白的人还以为她想自杀哩。

她红着脸咬了咬唇,“我很紧张,我……”她说不出口她没经验,怕被他嘲笑三天三夜。

“接吻应该是用手扶着对方的脸。”大掌捧住她的粉颊,“然后亲下去……”

他还没说明完,薄唇就被动作派的她封住了。

一道电流自相贴的双唇窜流而出,震慑住他。

假戏他做过太多,吻过各式各样美丽女明星的唇,脸上投入的表情做尽,脑子里清楚明白这一切都是戏,x口淡淡然,波涛不曾涌现。

可这会儿,他觉得心脏像被谁装了强力金顶电池,正大力的怦怦怦、怦怦怦,几乎快爆破x腔。

没有任何犹豫,他微启双唇,吮尝两片娇嫩的唇瓣,柔软的舌尖勾画姣好的唇形,干涩的唇因此而充满湿意,看上去更为丰泽诱人。

他并不打算来真的。他心里是这么想的,他愿意帮助她,是因为同病相怜的遭遇让他对她有着一份怜惜,她不顾一切为了挽救育幼院连女孩最宝贵的贞c都愿意奉献出去惹他同情。

他的出发点是因为怜惜,他对她没意思,可她对他有好感,这样的女人就该离得远远,保持距离,别让她会错意。

可,他不知为何停不下来。

捧颊的大手往后移,在他撬开她紧闭的唇瓣的同时,扣着后脑勺,让两人的吻更为深入。

按着细臂的手则滑来浴巾的边缘,轻轻的扯开围绕在她x前的碍事物。

她觉得她快晕过去了,他在吻她,他们终于开始上床的前奏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有笨拙的由他来带领,当他试图以舌尖挤入双唇之间时,她顺从的张唇;当他的火舌探入时,她全身一阵战栗。

一阵凉意忽地袭上,她恍惚明白是身上的浴巾被扯落了,在灯光大放的室内,他必将她的身材瞧得一清二楚,她觉得羞赧,却无暇遮掩,她的脑袋已被在口内搅弄的舌头给同时和得一塌糊涂了。

他抓握住一方的柔软,丰满的x脯一手抓刚刚好,如棉花般的充满弹x,又像布丁般的滑腻触感,叫他怎么揉都不腻。

雪峰顶的娇嫩花蕊,在他数次无心擦抚间悄然挺立,勾着他的虎口,刺激着掌心,同时刺激着浴巾下的男x。

他想看她。

想看裸裎娇躯的全貌。

于是他松开贴合的唇,被吻得迷蒙的眼带着一丝不解回视他。

唇角微勾起一片笑意,大掌轻推,毫无防备的她后仰跌入柔软的被褥中。

两朵矗立在高耸雪峰上的娇美花蕊在他眼前闪过,在腰间紧缩,再弯出完美的圆弧,最后以不可思议的巧妙画下笔直的线。

未料他会突然推她一把的她,是以跪坐之姿仰躺,双腿未阖,浓密芳草下的粉红禁地掠夺了他所有的注意。

那一片淡淡的、粉粉的瑰丽隐约可见水气闪动,犹如上等粉钻,叫人迫不及待想趋前看个仔细。

仰躺在床,顶上水晶灯的光芒刺眼,她微眯双眸,这才羞赧的想起该将灯关上,正想出声,大腿猛然被分开,一道温热袭上腿心,阵阵酥麻窒了她的喉,唯一能发出的只有低喘。

分开大腿,连宇中清楚的看清粉钻的真面目,他万般疼惜的以手指轻扫,推开层瓣,尽情欣赏那片晶莹。

小小的花蒂像个娇羞的小姑娘缩在层瓣的上方,他以舌尖调皮的舔过,它仿佛有自己的意识,竟微微的颤动起来,紧接着,他听到一声娇媚的低喘。

那喘息声鼓动着他更放肆的轻薄,他毫不客气的整颗含入,或是舌尖拨弹,或是大力吸吮,偶尔故意的仅以呼吸吹拂,叫初尝人事的小路几乎崩溃疯狂,哭喊着要他住手。

“不……不要……啊……”

他在做什么,他在舔她那里吗?

天!他怎么能这样做,又是为什么当他一碰到她时,她就全身乏力,唯一能做的只有不断的吐出持续往喉头推挤的快意,将其化为一声声她自己听了都脸红的娇喘?

“不……啊……住手……”

她的身躯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她无法控制一波波汹涌而来的快感,她快被淹没了,她无法呼吸,无法思考……

火花在瞬间迸裂,娇躯强烈的颤抖起来,汩汩春潮被同样颤动的花x挤了出来,湿濡了大腿g部。

舌尖轻掬春露,清淡的甜意窜上鼻尖。

她所有的一切都好甜美。

连宇中拉出被压制在大腿下的小腿,折起弯勾于身侧,接着抓来一颗枕头,至于圆臀之下。

娇嫩的小花x就这么大剌剌的敞于他面前,晶莹的春露缓缓的泌出,染上湿意的花唇更为娇媚,如同一朵绽放的玫瑰。

“可爱的花儿……”

双指掰开玫瑰花心,水漾的小x还因高潮而一颤一缩,一指探入,那份紧窒的力道叫他不由得闭上眼,轻叹了口气。

该现在就进入吗?他的分身已经肿胀得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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