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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

“丁站长……”卓融欲言又止。

“丁站长咋啦?”

“卓融!”丁站长在楼下喊。

卓融没有应声。

“你怎么不应声呢?”

“管他的。”

“他是站长。”

“站长又怎么啦?一天找些事情!”

“什么事情?”

“一篇论文。”

“谁的论文?”

“李主任的。”

“哪个李主任?”

“城工办。”

上一周,丁站长去区政府城工办找李主任办事,见李主任在誊写一篇论文——李主任在读党校,毕业了,要交一篇毕业论文,不知李主任把谁的论文弄来一篇,改头换面,又涂又改,坐办公室里誊写。丁站长见了,便说,我找人帮你打印出来。李主任一听,求之不得哩,便将稿子交给丁站长。丁站长把稿子拿回来交给卓融,一周过去了,卓融还没有打出来。

“你打出来没有啊?”

“没有。”

“那去打呗。”

“没心情。”卓融气乎乎说。

丁站长走了进来。

“你怎么又跑这儿来了呢?”

“她来问论文的格式。”天香云给丁站长解释。

丁站长一脸不高兴。卓融也一脸不高兴。

“你上班不守在岗位上,东跑西跑……那篇论文打出来没有?”

“没有。”卓融像吃了枪药。

丁站长黑秋着脸。

“一周了,你怎么还没有打出来呢?你一天在做啥子?”

“人又不是机器。”卓融横撇一句。

丁站长眉毛一拧,想发作,但又忍了。想起昨夜的事,毕竟自己亏理,人家孤身一人住那儿,夜里你跑人家那儿去干什么呢?但又一想,自己是站长,她也未免太不知轻重了嘛。丁站长蔑卓融一眼。卓融起身走了。

天香云觉得莫名其妙,卓融今天是怎么的啦?怎么变得这么不通情理了呢?

“卓融!”天香云喊了一声,意在想缓和一下气氛。

卓融头也没回,径自地走。

丁站长也走了。走到楼梯上,“小卓!”丁站长小声喊了一声。卓融不理,径自地走。走进打字室,丁站长跟了进去。卓融将压在打字机夹上的李主任的论文取下来,拍在桌子上,转身走了,上厕所去了。

丁站长拿着李主任的论文,从打字室出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刚刚坐定,段宏斌走了进来。

“丁站长,你的手背怎么啦?被老婆咬了吗?”段宏斌见丁站长的手背上涂着乌红色的碘酒,两排牙齿印痕,便惊讶起来,“你老婆也太狠心了嘛。”

隔壁办公室的易副站长听见了,便笑呵呵走过来。

“又被老婆洗刷了。温柔点嘛,老婆要诓,娃儿要哄……”

平时,他们玩笑惯了,爱开丁站长玩笑。丁站长也不生气。有时,玩笑过火了,丁站长顶多黑一下脸。

“偷**不成蚀把米!”段宏斌又打趣丁站长。

丁站长苦笑。

一阵玩笑之后,段宏斌把头天下午在创建办开会的j神向丁站长、易副站长作了汇报,说过两天创建办要来检查创建工作,宣传部的张部长带队。这次检查,检查人员戴白手套m,白手套沾了污迹便判定卫生不合格。卫生不合格要全市通报。

段宏斌汇报完毕,丁站长说:“给各科室通知一下,把j神传达到,按各自包片的区域加班加点地整,查到谁负责的片区出了问题,扣发奖金,没有奖金,扣工资,落到人头上……”

丁站长说完,易副站长又作补充:“把j神写在黑板上,特别是住户门前卫生,各扫门前雪……给各家各户通知到。”

段宏斌安排布置去了。易副站长给丁站长散一g烟。

“这个周末你做什么?钓鱼呢,还是下象棋?”这天才礼拜三,易副站长便邀丁站长周末下象棋。易副站长喜欢下象棋,但好胜心强,一盘残棋可以研究三天三夜,不吃饭都行。

丁站长也喜欢下象棋,但丁站长没易副站长那么认真,输就输呗,输了又重来,何必为一盘残棋去绞尽脑汁。可易副站长却不这么认为,易副站长认为人生就像一盘残棋,研究透了,就没人能战胜你了。丁站长不想与易副站长下棋,也不想与易副站长去叫劲。

“钓鱼。”丁站长说。

“我才没得你那个雅兴呢,蹲在堰塘边,风吹日晒,半天没一点动静……下棋,下棋多有意思。”易副站长笑呵呵说。

丁站长说:

“钓鱼有意思,鱼咬钩的那一瞬间,心静如止水。”

“我不那么认为……”

“哟,我到区政府去一趟,不知李主任找我有什么事。”丁站长打假岔。易副站长站起来。——丁站长想到了李主任的论文,明天要给李主任送去。

易副站长出去了。丁站长拿着李主任的论文,锁了办公室门,上街去了。

中午,丁站长回家,老婆见他手背上缠着纱布,问:

“你的手怎么啦?”

“被钉子划了一道口子。”

“厉不厉害?打破伤风针了没有?”

“打了。”丁站长说。

“你一天霉绰绰的,尽在蹉笨。”平时,老婆虽然对他严厉了一些,但在这些方面,又显出了女人的温柔。

老婆拿抹布抹桌子。丁站长往阳台走。老婆从厨房端菜过来,见丁站长想往躺椅里坐,便说:

“吃饭了,又去干啥子?”

丁站长便来到饭厅,桌前坐下。老婆去拿酒瓶子,拿过来往丁站长面前一放。

“自己斟。”

丁站长喜欢饮酒,酒量不大,每天中午要饮两杯。老婆知道他这个嗜好,中午便炒两个菜,让他下酒。丁站长斟了一杯白酒,慢慢饮。老婆又去厨房端汤……

饭后,丁站长来到阳台,躺椅里一坐,拿牙签剔牙。一面剔牙,一面想:卓融,早晚会让你臣服的!丁站长心里面还惦记着卓融。自从卓融来单位报到的那一刻起,他的魂儿就被卓融勾去了。他将剔除的残渣吐地板上,然后拿起手边的一张报纸,浏览了一下上面的标题,尽是些某某领导体察民情呀,某某领导到某地调研呀……云云,他对这些不感兴趣,认为那都是些记者的笔下生花。继续浏览,浏览到法制栏目,一篇文章把他吸引住了,某某市长为贪恋女色,不惜一掷千金,凡他喜欢的女人,没一个逃脱的……去他娘的!这世道太不公平了,什么事儿哟!他有些愤慨,愤慨自己手中的权力太小,能供自己玩弄的女人太少,可以说没有,连个小小的职员都没搞定,他觉得自己窝囊。可窝囊又能怎么样?他张了个呵欠,仰躺椅里,不一会,便睡着了……

激情谎言

作者:桃园

第七章创卫检查

御州城内一遍忙碌的景象,家家户户都在刮擦地板、窗玻璃……洒水车唱着优雅的曲调在大街上来回奔走。环卫工人身着黄马褂在清扫人行道上……绿化工人在给街边花池花卉梳妆、打扮。街边店铺几个女人一面给卷帘门洗脸,一面唠嗑。

“创卫,创***鬼,尽做些表面文章。”

“净化环境,美化城市。”

“也不能天天折腾呀!”

“摆进去!摆进去!”前面过来几个大盖帽,威风凛凛,边说边用脚踢那些店主们摆在店门口过道上的商品。

“搞什么嘛,别个在行动。”

“不能占道经营,天天都在讲,长耳朵没有?”

“你凶什么?把你那层皮剥了还不如我呢。”

“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我在搬东西。”

那个穿制服的小伙子轮眉鼠眼地看着那个往店铺里面搬东西的女人。那女人忙着搬东西,不理那大盖帽小伙子。大盖帽小伙子走了。

“喂,那位女同志,听到没有?不动嗦,不动可别怪我不客气啰!”

“别个在动,你在吼啥子?……做起你那样子要不完了。”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正在跟一位顾客谈生意,那个穿制服的小伙子凶暴暴地吼,那女人便这样回敬了几句。

“你说什么?”那小伙子轮眉鼠眼,“再说一遍。”

“做起你那样子要不完了。”那女人又重复了一遍。

“咣”一声,那小伙子飞起一脚,将摆在店门外的一张木板给踢翻了,木板上面的鞋子、毛巾等小商品,滚落一地。

“拣起来,你今天不给拣起来你走不脱!”那女人跑上去抓扯那小伙子的衣领。

那小伙子一脸憋得青紫,双手抓住女人的手。另两个大盖帽跑过来解围,掰女人的手。

“松手,你这样是不对的……妨碍公务!”

“谁妨碍公务啦?”

“就是你!”小伙子挣脱女人的手,两手将衣摆一抖,做起一副打架的样子。

“你凭什么掀我的摊摊?”

“你占道经营。”

“谁占道经营了?”

“就是你!”

“挡着你什么啦?”

“影响市容。”

“鬼容呢,市容!吃饱了撑的,来坑老百姓,还让老百姓活不?”那女人又往大盖帽跟前碰,脸几乎碰到那小伙子的脸。

“谁坑老百姓啦?”

“就是你!”那女人上前一步,“反正老子下岗了,奉陪你,捡起来!”又欲去抓扯那小伙子的衣领,被那个年长的大盖帽拦住了。

“你这样是违法的……”

“谁违法啦?谁违法啦?”女人的脸碰到那个年长的大盖帽的脸面前,口水溅大盖帽一脸。“你们拿着国家的俸禄,在老百姓面前耍威风,有你们这样执法的吗?”那女人又蹦又跳,跟几个吵,吵得不可开交。

“打110,简直不像话,在老百姓面前耍威风。凭什么掀人家的摊摊?给人家拣起来,别个下岗了找碗饭吃,也不易。”

围观者中有人替女人打抱不平。女人便嚣张了,抓住那个大盖帽小伙子的衣服不许走,非得让小伙子给捡起来不可。小伙子也挺仗,执意不捡,嘴里面还振振有词。

“不听招呼就是要给她点颜色看。”

“谁不听招呼?人家在行动!”

围观者中有人这么大嗓门地嚷。不一会儿,整条小街便挤满了人,看热闹的,打抱不平,七嘴八舌。

“你们也太chu野了,有理好好讲嘛,凭什么掀人家的摊摊?给人家拣起来!”

“上法院告他……侮辱妇女!”

有人开始打胡乱说了,越说越难听……那个花枝招展的女人趁机扯掉自己x口上的一粒钮扣,往大盖帽跟前碰,弄得几个脸红筋涨,有口不敌群嘴,想溜。

“不许走,”一中年男人义愤了,从人群中挤出来往小伙子面前一站,“给人家拣起来!”

“同志,你不了解情况。”小伙子见势不妙,不知这中年男人的来历,像是哪个部门的干部,便软了。

“我怎么不了解情况,我一直站在这儿……凭什么掀人家的摊摊?”

“她占道经营……我们是例行公事。”

“例行公事有你们这么chu野的吗?你们是那个部门的?”

“城市监察大队的。”围观者中有人说。

占道经营,乱摆乱放,乱设摊点,在御州城内屡禁不止。市政府三令五申,通告、告示,天天晚上在电视上播,整顿市容,过道上不许摆设摊点,不许占到经营,一些摊贩就是不听……特别是翠香街这条老街,一些小商小贩就是不听招呼,城市监察大队的执法人员一来,他们便撤,执法人员一走,他们又摆,令人心烦。那小伙子是才从社会上招聘到城市监察大队的临时工,社会习气还没有丢掉,加之x急,疲乏……做得的确有些过火,触怒了百姓。百姓本来对政府的一些过激做法有些不满,天天搞卫生,还让老百姓背诵什么创建知识……特别是那些经营户,最反感,成天累得腰酸腿疼,还说这儿不合格,那儿不卫生。街上的大盖帽也多,这家来检查,那家来打招呼,生意还让人家做不做?再则呢,成天这费、那费,压得经营户伸不起腰……加之个别“大盖帽”执法chu野,令经营户、市民们反感,这也难怪。

110来了,两位巡警拨开人群,来到女人面前,问清原由后,两位巡警并没有说什么,俯身去拾地上的门板,拾起来往店铺里面安放。门板安放好之后又俯身去拾散落一地的商品,拾起来往门板上摆。那三个大盖帽也忙忙地帮着拾,女人也动起手来。

“好了,好了,没事了;走了,走了,别围观了。”两位巡警向两边挥手,招呼大家散去。大家便各散五方。街上又恢复了应有的秩序,做卫生的做卫生,做生意的做生意,闲步的闲步……环卫所的洒水车又唱着优雅的曲调过来了,“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洒水车的尾部喷着把大扇子对着街面横扫过来,那些东张西望的人没有注意到这些,水喷到脚边方才猛然醒悟,双脚一蹦,从街面上蹦到阶沿上,躲过一劫。有的人来不及躲闪,水喷到一裤子,两手提着裤管,看着湿漉漉的裤子,脸上挂着笑。

西城区卫生防疫站大院里也是一遍忙碌的景象,门卫李大爷穿着长统靴,手里面拖着一g长长的塑料管子,用水在冲洗坝子。各科室按照各自划片的区域都在忙着打扫卫生……年轻人爬在窗户上,年长的在抹桌子、凳子,整理文件柜……走廊里,楼梯上,院坝里……到处都在忙碌。

“彻底一点,别留死角。”

“易站长,我这儿行么?”

“行不行创建办的说了算。”易副站长边说边往楼下走。来到楼下,见墙壁上还有一些小广告,什么蚂蚁搬家,疏通下水道,包打开,家电维修……没有清除掉,便对正在冲洗坝子的李大爷说,“李大爷,把这些小广告刮掉。”

“这些人缺德,刮掉又贴上,刮掉又贴上。”李大爷站在坝子中央,一只手捏扁水管子的头,以增加水压,使水喷出来有力,没有注意到易副站长已经走到自己的身后,水管子往过一横,水喷到易副站长一裤子。易副站长纵身一跳,李大爷一笑,“哟,对不起!”

易副站长两手提着裤管,抖了抖裤管上的水,“墙壁、地面、冲洗干净。”边说边往里面花园走。

花园里有几个职工在那儿除草。里面杂草丛生,把花卉都遮挡看不见了。易副站长走进去,也俯身拔草。

“踩到!踩到!”一只三寸长的老鼠惊惶失措地从一拔草的职工脚边跑过,另一职工边喊边用脚去踩。老鼠没命地逃,逃到易副站长脚边,易副站长纵身一跳,差点跌倒,幸被旁边一女职工伸手将他扶住。

“易站长,看把你吓得的哟!”那位扶住易副站长的女职工说,“你怎么这么怕老鼠哟?”

“我才不怕呢。”

“快算了呢,那次出差,走在田埂上,一只大鹅都把你吓得脸青面黑。”

易副站长不开腔,脸上挂着笑。易副站长怕老鼠,怕狗,连毛毛虫都怕。

老鼠钻洞里去了,大家站在老鼠洞前,七嘴八舌。

“把洞堵上。”

“挖开。”

“洞深,岔洞多,挖不出来。”

“用水灌,它憋不住了就会出来。”

“李大爷,把水管子拖过来。”易副站长这么一喊。李大爷便拖着长长的水管子过来了。李大爷将水管子的头对着鼠洞口往里面猛地灌水,果然,不一会,老鼠像个落汤**似的从洞里面爬出来,东倒西歪,像个醉汉,一职工上前一脚,顿时,老鼠脑浆迸裂。

“卓小姐,你这过得了关吗?”天香云走进卓融办公室,卓融站在窗台上,在抹窗子,窗玻璃抹得花污啦叽的。

“帮个忙吗?”卓融扭头向天香云笑。

“快下来。”天香云走上去,拍了拍卓融的小腿,卓融从窗台上下来。天香云爬上窗台,卓融将手里面的湿帕子递给天香云。天香云没接。“拿报纸来。”天香云说。卓融便去拿了一张旧报纸过来递给天香云。天香云将报纸揉成团,在窗玻璃上来回搓擦,不一会,窗玻璃便亮堂了。天香云从窗台上跳下来,虚起一只眼,瞧着窗玻璃,“怎么样?”问卓融。“还行。”卓融笑。天香云又去检查卓融办公室的墙脚线、灯头、开关、办公桌文件柜的背面……发现不干净的地方,便帮着彻底清洁一遍。

第二天,创建办一行来了,张部长没来,是宣传部一位科长带队。先检查外面的坝子,然后去了家属区……最后去检查食堂。食堂检查完毕,检查组的同志很满意,说防疫站的卫生搞得不错,回去简报表扬……几个从食堂出来,段宏斌说:“这后面还有一家,去看一下吗?”那位带队的科长说:“好吧,看一下。”于是检查组的同志便随段宏斌去到卓融的住处。走道里光线暗淡,看不清楚,段宏斌拉亮走道里的电灯。电灯一亮,问题就暴露出来了,一堆垃圾堆在走道的墙角边,通向墙外污水沟的洞口有一些饭粒残渣……外面污水沟的臭气从洞口灌进来。还有一股尿臭味。

“这是怎么回事?”那位科长问段宏斌。段宏斌不言腔,给那位科长散烟。那位科长没接,转身走了。检查组的几位成员也跟着那位科长走了……

这次检查,西城区卫生防疫站遭到通报,丁站长挺生气,在职工会上点名批评……卓融不服,说段宏斌有意跟她过不去,他不把检查组带到那儿去,谁知道那儿还住着一户人家呢?丁站长说:“这次检查不存在谁跟谁过不去的问题,创卫工作天天在讲,不留死角,要彻底,各扫门前雪,可有人就是不听,要去硬闯。闯到了就得认罚,该扣奖金扣奖金,没有奖金扣工资……”

“这是报复!”卓融忽一声站起来。

大家的目光唰一下子投s到卓融的脸上。卓融一脸愤怒,段宏斌却嘻笑着面孔。

“报复,报复什么?总得说出个理由呀。”

“你……”卓融瞪视段宏斌一眼。

段宏斌仍嘻笑着面孔。

“你什么?说呀。”段宏斌断定卓融不敢说出他曾调戏过她。

“牛r吃不到鼓上报仇!”卓融的眼泪滚了出来。

段宏斌着实一惊,脸上的笑容便收敛了。丁站长也着实一惊,以为卓融在说他。

“下来说。”丁站长眉毛一拧。

“不,我就要在会上说,你们这是牛r吃不到鼓上报仇!”卓融抬手揩眼睛。

丁站长不言腔了。段宏斌也不言腔了。

会场里一下子静极了。

卓融抹着眼泪,从会场里出去了。

下午,卓融去到天香云办公室,把丁站长调戏她的事儿抖了出来……天香云y沉着脸,觉得丁站长的确不是个东西,五十好几的人了还这样不知廉耻。可这些事情又怎么去说呢?说厉害了人家说你诬陷,拿龌龊事栽赃人,有理也说不清。天香云皱着眉。

“算了,拿钱买教训吧,今后注意一点……你也是,怎么那样邋遢呢?垃圾堆在家门口,在家门口撒尿。不管咋说,人家逮到你了,就得认罚……”

天香云这么一说,卓融便不言腔了。

激情谎言

作者:桃园

第八章尴尬塞责

这事之后,卓融也没有把它放在心上,没事儿一样,成天喜笑颜开。一天,卓融笑眯眯走进天香云办公室。

“你这会儿做什么?”

“不做什么。”

“陪我上街。”

“上街做什么?”

“我想去买一条裙子。”

“你买什么样的裙子呢?”

“我也不知道。”这天,天气比较凉爽,卓融想去逛街。天香云想了一下,说:“好吧。”便起身锁了办公室门,跟卓融一块儿出去了。

来到百胜街,走进一家时装店,卓融看上一条黑色连衣裙,取下来往身上比试:“怎么样?”问天香云。

天香云用手m了m说:

“质量不行。”

卓融将裙子挂回原处。

又走进另一家时装店,卓融看上一条r白色连衣裙,爱不释手。

“这条如何?”问天香云。

天香云沉吟了一下。

“穿上看看效果。”

卓融进试衣间穿裙子,天香云站外面跟店老板侃生意经。

“现在的生意如何?”

“不好做,利润薄,一套服装赚不了几个钱。”

“再不赚钱一套服装也有对半的利润。”

“哪有那么高,那么高的利润做服装生意的个个都发财了呢!”

“我们院子里有个人就是做服装生意发了的……”

“什么时候?”

“八十年代初期。”

“当然啰,那时儿做什么生意都赚钱!”

卓融从试衣间出来,店老板忙忙地走过去:“这裙子穿在你的身上,像是给你订身制做的一样合身;你瞧这腰翘,颜色,长短……把你衬托得更加漂亮了。”店老板又在理肩部,又在拽下摆。

天香云皱着眉,站一旁不开腔。

“怎么样?”卓融问天香云。

“透。”天香云说。

“透,哪里在透,现在时兴这种,你看穿在她的身上,多有魅力。”

“三角内裤都能看见。”天香云补充一句。

卓融脸一红,忙忙地进试衣间去脱裙子。店老板刚才还笑逐颜开,这会儿却满脸乌云。

“透,呢子不透。”

卓融将裙子挂回原处,赶紧往店门外走。

“穷c,看你那样儿也买不起,球钱没得耍什么小姐!”

“你说什么?”卓融扭身站住,欲与店老板论理。

“走,别跟她说。”天香云拉一下卓融,跨出店门,店老板仍在身后骂骂咧咧。

天香云怕卓融跟店老板吵起来,吵起来不好,那店老板一看便知是个扯烂筋的女人——满脸的横r。

“别上她的当,她用的是激将法……现在那些做生意的鬼明堂多得很,你不服,不服掏银子呀,才不上她的当呢。”天香云把卓融拉走了。

那店老板把卓融看成“三陪”小姐了。这年头,一些有权势的男人,或兜儿里有几个银子的男人,洋昏了头,耍小姐、三陪女。那些小姐、三陪女也瞅准时机,缠着那些“男人”买这、买那,裙子呀,化妆品呀,或者给点小费什么的。有时,那些“男人”高兴了也会慷慨解囊。那些做生意的遇上这样的“主儿”,便会见机行事,千方百计让自己的生意做成。生意不成便说风凉话,故意去激将羞辱那些“主儿”,让那些“主儿”掏银子。特别是那些做服装生意的,一贯采用这种手段。

卓融莫名其妙遭人玷污,心里面不舒服。

又逛了几家时装店,卓融没心情了,说:

“回去了。”

“怎么,不买了么?”

“没心情。”

“再到前面去看看。”天香云拉一下卓融。

又往前走,来到幸福街,走进一家时装店,天香云看上一条中长无袖连衣裙,花色也挺好看,样式也挺新潮,又不俗气。天香云取下来往卓融身上比试。店老板笑眯眯走过来:“试一下吗?这裙子质量不错,才进回来的,日本货,聚酯合成面料,可以水洗。”店老板这样介绍。

卓融爱不释手。

“去试一吗?”天香云说。

卓融拿着裙子进试衣间。

“这裙子销量如何?”天香云问店老板。

“还行,一天要销好多件呢。像你爱人这样的身材,穿这裙子显得更漂亮。”

“别乱说,我们是同事。”

店老板一笑:“这有什么嘛,这年头身边有个漂亮的女同事一起工作,工作起来才有劲哩。”

卓融从试衣间出来,往天香云面前一站,的确不错,身段,线条,都历历在目。卓融走到穿衣镜前,左看看,右瞧瞧,脸上溢满了笑。

“多少钱?”卓融问店老板。

“两百。”店老板说。

“少点。”天香云说。

“看你先生也是个爽快人,给一百八。”

“一百五。”

“添十块。”

“不添了。”

“卖给你。”

成交!卓融进试衣间脱裙子,出来把裙子递给店老板,让店老板打包,然后掏钱,打开皮夹,翻了翻又合上。

“有钱吗?”问天香云。

“差多少?”天香云问。

“拿一百来。”卓融说。

天香云在身上m了m:“哟,我的钱包呢,钱包怎么不在身上呢?……哦,想起来了,我的钱装在那件西服兜儿里了,咋办?”天香云望卓融笑,“改天来买吗?”

卓融脸上的喜色褪去。

“对不起,我钱不够。”卓融对店老板说。

“叫这位先生回家去拿吧。”

“算了,改天来买。”卓融一脸尴尬。

“没关系。”店老板将裙子挂回原处。

两个人从店里面出来,都不说话。天香云跟在卓融的身边,“怎么,怄气了么?我身上的确没有带钱呀!”欲翻自己的衣兜给卓融看。

“你想哪儿去了呢?”卓融勉强一笑,又默默地走。

天香云不语,跟在卓融的身边,怎么也没有想到好端端的一个下午弄成这样。

“金钱买不来友谊!”走了一段天香云说。

卓融不语。天香云也不语。两个人默默地走。

回到单位,卓融闷闷地坐打字机前:天香云怎么是这样一个人儿呢?一点也不洒脱!

与此同时,天香云坐办公室里,手捧茶杯,也在寻思:卓融怎么是这样一个人儿呢?满身的铜臭味!

天香云跟女人交往,遵循一条原则:不能借钱给女人——特别是暧昧的女人,那必定是野猫子借**。

夜里,卓融躺床上不能入眠,一些声音不住地在耳边响起:“你不理解我!”“金钱买不来友谊!”“不要向男人借钱,向男人借钱人家会误会的!”……景尚这会儿在做什么呢?在画画呢,还是在写信?最近,景尚给她写了三封信,她回了一封,成天跟在天香云身边,竟然把给景尚回信的事儿给忘了。她拧亮床头柜上的台灯,翻身坐起,坐靠在床头上,想给景尚写信。写什么呢?她坐了一会便从床上下来,趿拉着鞋,来到书桌前,从书桌下面拿出凳子,坐下,拧亮书桌上面的台灯,拉开抽屉,拿出信笺,拧开钢笔,“尚,您好!你的身体好吗?心情愉快吗?”写到这儿,她情思枯绝,不知下一句写什么?她将笔捂在手里,肘支在桌子上,手托着自己的腮,苦思,怎么也思不出一句话来。她搁下笔,回到床上,张开四肢,平躺在床上,想起与景尚第一次做爱的情景,心里面是多么地怡意啊!开初,她不敢看景尚的身子……景尚的阳物蓬蓬勃起……忽然,一下进入到里面,啊!那一刻,她是多么的怡意快活呀!他激情满怀,搂紧她,不顾一切地深入……她腾出一只手来抵挡着自己的y阜,不让它深入、转动……她感到一种愉悦的疼痛……自那以后,她便离不开它,喜欢它;喜欢它的深入,喜欢它的转动。这人生的奥妙真是奇妙无穷啊!可是,现在,她孤独,她空虚、寂寥、烦躁……一齐涌上x膛。她想景尚,景尚不在身边;她想天香云,天香云却装清纯……段宏斌、丁文喜、酒鬼……得了,得了,卓融,你清醒点儿吧,怎么胡思乱想呢?她笑了……“人生难买几度春!”原来,她积极支持景尚去北京深造,机会难得。再加之,景尚喜欢美术。美术便是他的生命。“去吧,我不拦你。”可现在,她烦躁不安,心灵空虚,禁不住想手y……她翻了个身,“回来吧,尚!”她从床上起来,趿拉着鞋,又来到书桌前,坐下,提笔接着刚才的写:“回来吧,尚!自从你走以后,我夜夜地思念你、想你……你知道吗?在夜里,我是多么地难耐无眠啊!别想什么抱负了,现实点儿吧。人生难买几度春……”她这样地写,一气写了三页,把下午不愉快的事儿连同自己的一些看法一并写了进去,然后又写了一些近日来的工作情况,云云。她将写好的信叠好,装进信封,然后躺床上甜甜地睡了。

几天之后,景尚的回信来了。“融,来信收到,你的思念我理解……昨夜,我又梦见了你,和你在一起……你的激情是那样的高涨,令我激情满怀。我夜夜地思念你,想你!真的,好想展翅飞到你的身边,和你在一起,拥你入怀,进入你……好想好想你……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一位法国女摄影师看中我的作品,想资助我到法国去深造……”看到这儿,卓融既兴奋又落寞,兴奋的是,景尚出息了,作品要出国了;落寞的是,她正当青春年华,却独守空房,生理的需要,迫使她涤荡不安、心猿意马啊。她继续往下看:“八月份,我准备回来一趟,到那时,咱们厮守在一起,吻你!拥抱你!再要一个宝宝……你说要公子呢,还是千金?”卓融心里面愉快极了,春心萌动,那儿禁不住湿渍渍一遍,y蒂也激动地跳将起来。她坐靠在床头上,身子不住地蠕动,好像真的在跟景尚做爱一样。她又继续往下看:“你在信里面提到向天香云借钱一事,别挂在心上,这很正常。其实,我觉得这没什么?也许那天天香云身上的确没有带钱。有时,我也遇着这样尴尬的事儿……不要向男人借钱,会引起人家误会的。”信的结尾这样写到:“祝您工作愉快!身体健康!吻您,景尚,x年x月x日。”

卓融的脸上溢满了笑容。

他们便这样书信往来,卓融的心里也感到一份慰寂。“金钱买不来友谊!”“也许那天天香云身上的确没有带钱。”这样的声音不住地在她脑壳里碰闯。这天,她又笑眯眯走进天香云办公室。天香云一笑,彼此隐藏于心底的思想情结便就此而化解了。

激情谎言

作者:桃园

第九章同学相遇

一天,卓融又收到景尚一封来信,在打字室里拆开来看,看着看着便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天香云走了进去。“来信啦?让我瞧瞧!”

天香云伸手去拿卓融手里面的信。卓融手儿一缩。

“这有什么嘛,不就是封情书。”天香云手儿缩了回去。

其实,天香云很想看卓融的情书。卓融的情书写得情深意切。天香云这么一说,卓融便把手里面的情书交给天香云。天香云接过情书,站在卓融的面前,一边看,一边笑,里面尽是些我想您呀,昨夜我又遗j了呀……云云。

“你们的生活还充满阳光哩。”天香云把情书交给卓融。

卓融笑眯眯不语。天香云没j打采。

“晚上你做什么?”

“不做什么。”

“看电影,去吗?”

“什么电影?”

“《廊桥异梦》。”

《廊桥异梦》是美国电影,当时在御州的票房很高——是g据美国作家兼摄影师r.j.沃勒的一部婚外情小说改编的。故事情节简单,但激动感人,演技高超。

这晚,卓融看了这场电影回家躺床上却睡不着,罗伯特·金凯与弗朗西丝卡做爱的镜头不住地在眼前浮现……第二天早晨十点钟,卓融才懒洋洋起床。这天是礼拜天,卓融洗漱完毕便锁了门,来到街上,走进一家米粉店,买了二俩米粉坐店里面有滋无味地吃,尔后,去到河堤。河堤下面是一个跑马场。跑马场生意清淡,没人游玩。卓融伏河堤不锈钢护栏上瞧跑马场上的马,共有两匹,一匹黑褐色的,一匹红棕色的。红综色的是匹公马,阳物掉在外面,黧黑,尺多长……

“你瞧那马!”忽然,身边走来两位男子。两位男子又指又说,兴奋不已。卓融脸一红,转身走了。

御州路挺热闹,人也挺多,来来去去,有的匆匆忙忙,有的悠悠闲闲。卓融从别人的身边走过,别人从卓融的身边走过。卓融一边走,一边瞧,瞧什么,不知道。总之,她顺着这条街一直往前走。走到御州宾馆门口,一辆黑色小轿车映入眼帘。卓融瞧着小轿车,小轿车里面钻出来一位打扮入时的女郎。女郎瞧见了她。

“卓融!”女郎小鸟一样向她飞来。飞到她的面前,拉着她的手儿,又摇又蹦,活跃极了,“怎么你一个人呢?你老公呢?”

“在北京。”

“在北京做什么?”

“深造。”

“深造什么?”

“美术。”

“不错嘛……你老公将来是艺术家哩,艺术家挣大钱哟!”

卓融笑眯眯不语。

“给你介绍一位朋友。”女郎拉着她的手儿便往小轿车跟前跑。跑到小轿车跟前,“喂喂!”伸手拍拍小轿车的窗玻璃。窗玻璃徐徐下滑,里面露出一张英俊的脸,刮得干干净净的,看样子不过四十上下。

“介绍一下,我的同学,叫卓融,在镇政府工作……”

“我没有在那儿了,”卓融纠正说,“我在西城区卫生防疫站。”

“防疫站好啊!”那张英俊的脸一笑,推开车门,钻出来,体态魁梧,一脸和善,与卓融拉手。

“这是周局长,在民政局。”女郎介绍说。

周局长!民政局!卓融瞧着眼前这位体态魁梧一脸和善的周局长,笑了一下:他真英俊!她想。

“小王,我先走了,有事打电话。”周局长向女郎说,又回头向卓融笑了一下,眼光一闪,头一缩,钻进小车里面去了。小车徐徐地滑走了。滑进车水马龙的大街上去了。

女郎叫王丽,卓融小学同学。读六年级的时候出了个事儿,被人奸污了,小学还没有毕业便辍学回了家。后来长大去纺织厂当了一名纺织工人,没干几年,纺织厂垮了,下岗了,便跑到舞厅里去陪男人跳舞……后来,又跑到上海去发展,没混个明堂,又回到御州……穿得像个公主似的,耳朵上坠着耳环,颈项上挂着金项链……周身珠光宝气的。

“你这会儿上哪儿去呢?”

“随便逛逛。”

“我请你喝茶,好久没见面了。”

“我得回去了。”

“回去做什么呢?你老公又不在身边,走走走!”王丽揽着卓融的背,往宾馆里走。卓融身不由己地随王丽上到二楼。“小于,开个房间!”

叫小于的小伙子向巴台里面喊:

“开个房间,王姐来了。”

“嗳,来了。”巴台里面走出来一位小姐,面带笑容,“怡人吗?”问王丽。

“行。”王丽说。

来到“怡人”房间,走进去,里面地毯、沙发、麻将桌,卫生间,空调、排气扇,看上去挺舒适、挺怡人的。

卓融坐沙发里,王丽挨卓融身边坐下。

“唉!这年头脑壳要转得快,不然啊,跟不上潮流啰……”王丽一坐下便这么说,“你倒好哟,工作有保障。”

“保障个啥?改革年代,一天一个样,说不定哪天就变了呢。”

“这也倒是。你看我,原来在厂里面上班,多荣耀,唉!说下岗就下岗了。”王丽从包儿里m出一盒烟,抠一支递给卓融。卓融摆手。王丽把烟栽到自己嘴巴上,烟盒儿茶几上一丢,抹出打火机,燃上。“唉,不说这些,喊两个人来打麻将……你打麻将吗?”

“算了,我得回去了。”

“回去做什么呢?一个人在家,多无聊呀!”王丽吐一口烟圈,“别把自己困在家里面,说不定呀,你老公这会儿也在外面飘呢。”王丽说了又一笑。

王丽把世界看得很透,正人君子,衣冠楚楚。现在找不到正人君子,尽他妈些人面兽心。特别是一些当官的,别看他们冠冕堂皇,坐台上讲得头头是道,说不定呀,台布下面蹲着一位小姐在给她手y哩!

王丽说了又咯咯笑。卓融显得有些别扭。

“王姐,我真的回去了。”

“走什么走,找两个人来打麻将。”

卓融说走,但又没有动身。王丽便掏出手机打电话。

“喂,马艳吗?在做什么……过来打麻将,把赵虹喊上,快点,御州宾馆,老地方。”啪!王丽合了手机。

多潇洒!卓融看在眼里,羡慕在心上。

“还是你现在好过哟!”

“好过个屁!”王丽抖抖烟灰。“现在的男人,都不是东西,个个都***色鬼,混帐东西!”

王丽是舞女,卓融知道。卓融比王丽小两岁,小时候爱把王丽喊姐姐。王丽也时常呵护卓融。卓融喜欢王丽,常跟王丽一块儿玩。王丽自从出了那事儿之后,躲家里面不出门……后来参加了工作两个人又开始来往。王丽作了舞女,觉得不好意思,见了熟人便躲躲藏藏。再后来,生活所迫,王丽什么也不顾忌了,在卓融面前也不忌讳,不就是个舞女吗?王丽感到荣耀,便滔滔不绝地给卓融讲述自己的不愉快。王丽讲她在舞厅里陪男人跳舞,开初,有些不适应,一些男人兴奋了在黑暗处对她动手动脚,捏她的n子,挖她的y部,遇着这样的事儿她便大喊大叫,弄得舞厅里其他客人莫名其妙。有一回,有个客人仗着自己兜儿里有钱,在舞厅里想非礼她,撩她的裙子……她不从,扇了那客人一耳光。那客人找舞厅老板论理,舞厅老板当场炒了她的鱿鱼。她失去了工作,捂着脸从舞厅里跑出去,发誓再也不去舞厅陪狗男人跳舞了。可是,一个女人家没多少本事,不干这些又干什么?去馆子里当服务员?去商店里当售货员……这些活儿苦累不说,又能拿几个钱呢?况且,不是说去就能去,还要看人家老板要不要你呢。她在舞厅里受了委屈,回家呆了一个月没有出门,男人工资又不高——工人,也面临着下岗。家里面的积蓄眼看快要坐吃山空,男人对她发脾气,她心里面烦,跟男人吵,摔东西,砸盘子、砸碗……一通发泄之后躺床上哭,哭够了便静下心来想,呆家里面也不是个事儿,毕竟自己还年轻,今后的路还长……便擦干眼泪,出去找事儿。开初,帮一个体服装店老板卖服装,那老板是个二流子,有人没人在她身上m,这里m一下,那里捏一把,她干了不到一个月,工资没要便辞职走人了。跑到馆子里去当服务员,那些客人们酒醉饭饱说下流话,拿她开心,钱没挣两个还受人家戏弄,去***,心一横,又跑到舞厅里去陪男人跳舞……

“那些狗男人有钱,我们凭什么不去赚他们的钱呢!”王丽抖了抖烟灰,一脸怒愤。

“哟,王姐,昨儿晚上你跑哪儿去了呢?打手机不接。”

“没有啊!”

“没有怎么不接电话呢?”

“没听见。”

“不会吧,人机分离,嘿嘿嘿!”

房间的门被人推开,进来两个珠光宝气的女人。两个珠光宝气的女人一进门便这样笑哈哈地嚷,无拘无束,笑得跟个铃铛儿似的,一点也不忌讳王丽的身边还坐着一位不认识的女人。

她们快活地说笑着,把卓融凉在了一边。

“介绍一下,我的同学,叫卓融,在西城区卫生防疫站工作。”

“哟,不错嘛,公务员哩!”两个女人睁着羡慕的目光瞧卓融,目光有些放肆,在卓融的身体上上下梭巡。梭巡得卓融有些不好意思。

“来,坐起。”王丽往麻将桌前走。

两个女人将手里面的包往沙发里一扔,麻将桌前一坐,开始洗牌。

卓融走到麻将桌跟前。

“哟,搞忘了给你介绍,这位叫赵虹,老公是金华企业党委办秘书处处长;这位叫马艳,老公是黎江企业的董事长。”

王丽话音一落,马艳便接嘴说:

“这位叫王丽,老公是民政脚脚掌。”王丽故意把“局”说成“脚”,把“局长”说成“脚掌”。

“去。”王丽在马艳的肩膀上拍了一巴掌,这一巴掌拍得有些煽情。

卓融懂了,他们说的老公指的是情人。

“你老公是干什么的呢?”马艳问卓融。

卓融羞答答不语。

“她老公是搞美术的,在北京。”

“哟,不错嘛,什么时候聊到的呢?”

“莫乱说,别个小卓是个清纯女子。”

王丽这么一说,马艳便不再乱说了——马艳以为卓融的“老公”也是聊家。

平时,几个女人走一起了,嘴巴没贴封条,见啥说啥,没事儿便聚一起打麻将,寻刺激。

“莫卖白了,搓麻将。”王丽把马艳的话岔开,两手唏哩哗啦地搓麻将,然后咵咵咵码牌,动作挺麻利。

“你们打好大?”卓融问王丽。

“五一二四。”王丽说。

“五块?”卓融睁大眼睛。

“五十。”赵虹纠正说。

“算了,我不敢跟你们c。”卓融将手边的麻将往桌子中间一推,弄得几个都挺尴尬。

王丽顿了一下,说:

“算了,没整那么凶,打一二四八。”

“一二四八是多少?”

“十块、二十、四十、八十。”

“我不打。”卓融脸都青了。

卓融从来没有打过这么大的麻将,平时偶尔打打小麻将,顶多一元钱一p。

见这情景,王丽说:“雄起,卓融,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

王丽这么一说,卓融便没辞儿了,硬着头皮上。几圈下来,卓融没输,反倒自m了两把,极品,关三家,四百八,包儿里有了进帐,底气也足了,便放开胆了子打。打到晚上十二点收盘,赢了两百多。几个j疲力竭,张着哈欠说去吃烧烤。走进一露天烧烤摊,有几个小伙子坐那儿在喝夜啤酒……

“嗨哎!”小伙子向她们打招呼。

“嗨哎!”王丽回应。

“你认识他们?”卓融问王丽。

“不认识。”王丽脥脥眼。

“卓融!”忽然,其中一小伙子喊卓融的名字。

卓融一瞧:

“嗨!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呢?”

“喝啤酒呀!”

“说你当兵去了?”

“复员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呢?”

“上个月。”

“柳一智也当兵去了?”

“也复员了。”

“你认识他们?”王丽问卓融。

“高中同学,一个班的。”卓融说。

“喂,高中同学,请客呀!”王丽瞧着那个招呼卓融的小伙子说。

小伙子挺大方。

“过来坐噻。”

“走。”王丽揽了一下卓融的背,又给马艳、赵虹递眼色,便走了过去,“有人买单,不吃白不吃。”王丽笑说,又像是开玩笑,又像是在敲诈对方。

“加三g凳子。”小伙子喊说。

凳子搬过来了,碗碟拿来了。

“介绍一下,纪天全,高中同学;王丽,小学同学;赵虹、马艳,刚认识的朋友。”

卓融介绍完毕,纪天全开始介绍。

“严荣生、初光旭,朋友。”

纪天全介绍完毕,初光旭便笑眯眯说:“拉个手噻!”眼睛色迷迷瞧三个女人。

王丽挺大方,伸出手儿便与初光旭拉手,又与严荣生拉手。初光旭又与卓融、马艳、赵虹拉手……拉手完毕,纪天全开始点菜:麻辣基尾虾,炒田螺,鲫鱼、土豆、豆腐皮……

“来一份韭菜头。卓融,你要什么?”王丽问卓融。

“海蜇!”卓融说。

“好,韭菜头,海蜇。再拿几瓶啤酒。”

基尾虾炒来了,田螺炒来了,酒也来了。初光旭启瓶斟酒。

“敬几位靓妹一杯!”

几个便吃着基尾虾,喝着啤酒,说着笑话……凌晨两点,卓融才回家。

激情谎言

作者:桃园

第十章人生游戏

卓融回家躺床上睡不着,眼前浮现出校园的影子。

那是刚进高中的时候,一次在c坝里,无数的目光瞧卓融笑。笑得卓融面红耳热,拿拳头擂身边的女同学。身边的女同学仍然笑个不停。这时,走来一帮男生,在c坝里列队呼喊:

“卓融,我爱你!”

“卓融,我爱你!”

那些笑着的女同学方才从卓融的背上摘下一张纸条:卓融,我爱你!顿时,卓融气懵了,跑过去抓住纪天全的衣领,一推,纪天全一趔趄,差点跌倒。

“什么呀?”

“你混蛋!”卓融一拳打过去。

卓融以为这事儿是纪天全干的。纪天全毛脸了,掀了卓融一掌……两个吵闹起来。这时,柳一智走了过来。

“卓融,对不起,这事儿是我干的,跟你开个玩笑……我向你道歉!”

“你……”卓融瞪视柳一智一眼,转身走了。

柳一智与纪天全是同桌,坐卓融后排。纪天全是个捣蛋鬼,经常爱在卓融的背上搞小动作。卓融讨厌纪天全,哪想呀,这一次却是柳一智。

卓融错怪了纪天全。

“纪天全!”

“嗯。”

“你还记得刚上高中的时候么?”

“记得。”

“我错怪了你。”

“早还忘了呢。”

卓融咯咯笑,兴奋的情绪一直伴随着天亮……第二天早晨上班,也感j神倍增。

下午,刚一走进打字室,门卫李大爷在楼下高声大喊:

“卓融!”

“嗳!”

“电话!”

卓融惊炸炸一声跑到窗口,探头对着楼下喊:“来了!”转身往楼下跑。跑进收发室,拿起听筒放在耳朵上。

“喂,哪位?”

“纪天全……想来拜访你,不挡架么?”

“嗬嗬,看你说哪儿话,我那寒舍有些简陋哟!”

“我又不是富员外……你有空吗?”

“有啊!”

“好呢,我马上过来。”

“来噻!”

卓融搁下电话,脸上荡漾着笑。回到打字室,坐上高凳,拿起一份文稿便往打字机夹上夹,啪哧,啪哧啪哧地打起来……不一会,纪天全来了。纪天全长得墩墩嘟嘟的,一脸的青春痘。

“坐噻。”

“忙么呢?”

“不忙啊。”卓融从高凳上跳下来,去外面洗手间洗手。洗手回来锁了打字室门,领纪天全上家里面去了。

“不错嘛,这隔壁有人住吗?”

“没有啊,隔壁是库房。”

“那才僻静呢。”纪天全瞧卓融笑。

卓融端茶过来,纪天全伸手去接。

“看烫着手。”——茶杯是个玻璃杯。

纪天全“嘘”了一声,忙将杯子搁书桌上,手儿直甩。见这动作,卓融咯咯笑。

纪天全坐书桌旁。卓融坐床沿上,两手反撑在床上,身子向后仰着,x部向前挺起,两个丰隆的n子将衣服绷得鼓楞楞的。纪天全的两只眼睛色迷迷嵌在卓融的x脯上。

“好x感。”

“你坏。”卓融直起身子,脸上飞扬着笑。

纪天全抿一口茶,见床头柜上有一部收录机。

“有好听的音乐没有?”

“有啊,你喜欢听什么音乐?迪斯科吗?”

“好,来一盘迪斯科吧。”

纪天全喜欢迪斯科。在高中二年级的时候,一天晚上,纪天全提来一部收录机,晚自习过后便在教室里放迪斯科,教务处主任跑来干预,纪天全说:“你管得宽,这是课余时间。”教务处主任发火了,没收纪天全的收录机。纪天全不从,教务处主任强行去夺,纪天全推了教务处主任一掌,教务处主任一趔趄,屁股碰在了桌沿上,碰冒火了,直身便给纪天全一个耳光,纪天全也动了手,两个人在教室里推掀起来……事后,纪天全辍学了。

卓融打开收录机,放进磁带,关好磁窗,一按键钮,迪斯科音乐便在小屋里荡扬起来……纪天全一听音乐,便情不自禁地跟着节奏扭。

“来呀,跳啊!”纪天全伸出手儿,卓融也伸出手儿,在纪天全的手板儿上拍了一下,站起来,学着纪天全的样,扎着手,甩着屁股,跳啊,笑啊……

“哎哟!”忽然,卓融停止了扭动,一屁股坐床沿上。

“咋啦?”

“你踩着了我的脚。”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纪天全俯下身,一只膝盖跪在地板上,一只腿蹲着,抬起卓融的脚,俯首去吻。卓融一下子收回自己的脚。纪天全身子往后一仰,一屁股坐在地板上。

卓融呵呵笑。纪天全也笑。

纪天全从地板上站起来,卓融坐床沿上,纪天全挨卓融身边坐下,双手环住卓融的x……卓融微闭着眼……纪天全的手伸进卓融的衣领口,卓融一惊,猛地站起来。纪天全也站起来,瞧卓融笑。卓融羞涩地迎视着纪天全的眼睛。纪天全两手放在卓融的肩头上,眼睛火辣辣的。卓融本能地移开自己的目光,将脸避向一边。纪天全双手捧着卓融的脸,嘴用力地向卓融的嘴凑去……卓融的手用力地推挡着纪天全的脸,忽然,卓融身子往后一退,纪天全用力过猛,身子朝前一倾,一下子磕了下去,脸磕在了桌沿上,鼻血出来了……纪天全拿纸巾揩鼻血。

卓融咯咯笑。纪天全也笑。

“笃笃。”有人叩门。

“谁呀?”

“我。”是柳一智。卓融前去把门打开。

“你怎么找这儿来了呢?”

“问呗,鼻子底下便是路。”柳一智跨进门,“哟,纪天全,你也在这儿呀?”

纪天全坐床沿上,两鼻沟血。

“哟,你的鼻血怎么出来了呢?”柳一智惊讶。

“刚才跳迪斯科,他磕桌沿上了。”卓融笑说。

“好啊,你们疯狂到了极点,这叫人喜有三忧。”柳一智坐书桌旁。

纪天全拿纸巾揩鼻血,揩完鼻血又去放迪斯科。卓融和柳一智瞧纪天全扭迪斯科。纪天全扭了一阵,柳一智说:

“我们来玩扑克,你这儿有扑克吗?”

“有。”卓融起身去拿扑克,“玩什么呢?”

“我们来玩拱猪,输了贴胡子。”

“好啊。”卓融把扑克拿过来丢在床上,脱掉鞋,盘腿坐到床上。

纪天全关了收录机,脱掉鞋,也盘腿坐到床上。

“有白纸没有?”纪天全问卓融。

“有。”卓融说。

卓融穿上鞋又去拿白纸,拿过来交给纪天全。纪天全将白纸裁成小绺绺。柳一智开始洗扑克,扑扑扑,动作挺麻利。牌洗好了,开始m牌。第一局纪天全输了,卓融给纪天全脸上贴一g胡子——用水将小纸绺绺粘一绺在纪天全脸上。第二局纪天全又输了,卓融又给纪天全脸上贴一g胡子。第三局卓融输了,纪天全给卓融脸上贴胡子,卓融不从,纪天全抱住卓融,强行往卓融脸上贴,卓融的脚又踢又蹬,咯咯笑,“我不来了!我不来了!”纪天全便松了手。“好好好,我替你贴,下次不许耍赖。”纪天全拿一g胡子贴在自己脸上,又继续打牌。柳一智输了,脸上贴一g胡子;纪天全输了,脸上贴一g胡子;卓融输了,纪天全替卓融贴一g胡子。个多钟头下来,纪天全脸上的胡子都贴满了,像个白头翁。卓融快活极了。纪天全觉得没意思,说:

“我们来缭清。”

“好啊,一元钱一张。”

“五角。”

“一元。”卓融坚持。

柳一智不开腔。

“好,一元就一元,输了不许耍赖,铺底。”纪天全说。

三个人便从身上掏钱,一人掏一元拍在床上。

柳一智开始发牌。第一局柳一智是杂色牌,点子也小,柳一智“飞了”。卓融也是杂色牌,卓融也“飞了”。纪天全是三个q,赢了两元钱。

第二局柳一智是三个j,纪天全是杂色牌,纪天全“飞了”。卓融是杂色牌,卓融喊“加”,从身上掏一元拍在钱堆上;柳一智也喊“加”,从身上掏一元拍在钱堆上;卓融又喊“加”,从身上掏一元拍在钱堆上;柳一智便不喊了,怕卓融的牌点子比自己的牌点子大,喊“飞了。”卓融把牌翻开,柳一智一瞧,方知上了卓融的当——卓融虚张声势,点子比柳一智的牌点子小,反倒赢了三元钱。几局下来,输赢不大。后来有一局,卓融是三张杂色牌,柳一智是三个q,纪天全三个k。卓融喊“加”,纪天全喊“加”,柳一智也喊“加”;卓融又喊“加”,纪天全又喊“加”,柳一智喊“飞了”。卓融继续喊“加”,纪天全瞟了卓融一眼:“加!”

卓融也喊:“加!”

“加”到最后,纪天全沉不住气了,莫非卓融是三个a?纪天全心虚了,说:“飞了。”卓融把牌翻开。纪天全一拍大腿,“哎呀,卓融,你真沉得住气。”卓融咯咯笑,将床上一堆花绿绿的票子揽进自己的衣兜里。这一局,卓融赢了二十多元。

后来有一局,卓融输了,输得很惨,卓融耍赖,不付钱。纪天全抱住卓融,强行掏卓融兜儿里的钱。卓融按住自己的兜儿,生气了。

“讨厌,我不来了。”卓融膀子几甩,黑着脸。

纪天全便松手了。

六点钟,柳一智说:

“算了,不玩了,咱们去喝酒。”

“好啊,把严荣生、初光旭喊上。”严荣生、初光旭在外面跑生意,几个常在一块儿喝酒,轮流买单。上一周该柳一智买单,柳一智滑脱了。这中间有一段小c曲。

事情是这样的:

上周礼拜五晚上,柳一智喝兴奋了,初光旭打赌说:“柳一智,你敢去把街对面那妹子的x口m一下,今晚的酒水钱我全包了。”

柳一智瞧着初光旭。

“是不是哟?”

“是。”初光旭说。

柳一智便醉眼朦胧地从餐馆里出去,走到街对面ip电话亭旁边,正待那妹子打完电话转身从ip电话亭里出来,柳一智手儿一甩,一把鼻涕甩在那妹子的x口上,那妹子轮柳一智一眼。柳一智赶忙赔不是,拿纸巾在那妹子的x口上揩了一下。那妹子打开柳一智的手,瞥柳一智一眼,走了。

柳一智带着喜悦的笑容,回到酒桌子上,几个笑得前仰后倒。

今晚一说起喝酒,纪天全特别兴奋。人约齐了,地点也敲定了。六点一刻,几个打的直奔“k3”。

“k3”是个大众化馆子,家常菜多,实惠,是一般工薪阶层消费的好去处。几个从出租车里钻出来,走进“k3”,里面全坐满了,闹哄哄的。服务生端着大盘子大碗在堂里面穿梭。

“请问先生几位?”

“有雅间吗?”

“有,请随我来。”服务小姐在前面走,几个在后面跟。来到会仙厅,服务小姐推开门,几个走进去,坐定,纪天全接过服务小姐手里面的菜谱,开始点菜:沾水牛r,山椒凤爪,**丝凉面,盐水花仁,脆皮鱼,大刀回锅r,粉蒸排骨,夹沙r,野山菌煲,尖尖辣子烧子**,御州老窖两瓶。

菜点好了,服务小姐拿着菜单去了。又进来一位服务小姐,手托托盘,托盘里面盛着香水热毛巾,一人递一g,让他们净手。服务生端菜进来,酒也来了。服务小姐启瓶斟酒。酒斟好了,服务小姐退至一旁,两手垂于腹前,笑眯眯瞧客人用餐。

“纪老弟,说话。”柳一智瞧着纪天全。

纪天全是桩家——该纪天全买单。纪天全端起酒杯,站起来,说:

“为新生活干杯!”

“为新生活干杯!”大家端起酒杯,举杯同饮。

卓融小饮了一口。

“卓小姐,你……”卓融正欲搁杯,严荣生发现了。

“我不会喝酒。”卓融说。

“表示一点嘛。”柳一智怜香惜玉。

卓融又端起酒杯,放于唇边,小饮了一口。

几个吃着菜,各自找理由互相敬酒。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不一会两瓶御州老窖就摧平了。趁着酒x,又开了一瓶,严荣生说:

“卓小姐,我敬你一杯,为你的漂亮而干杯!”

卓融不喝,严荣生去拉卓融的衣袖子。卓融扭不过严荣生,说,“好好好,我喝。”便跟严荣生碰了一杯。

疯闹一阵,卓融的脸有些红了。大家也挺兴奋,说着荤话,喝着白酒,尽情地拿卓融取乐。卓融觉得愉快,便同大家疯闹。

“卓小姐,你这么漂亮,咱们喝杯交配酒。”初光旭故意硬着舌头,把“杯”说成“配”。

“对,喝杯交配酒。”大家附和。

卓融的脸更见红了,加上酒j的作用,白里透红,更加漂亮。

“我不能喝了。”卓融忸怩着说。

大家春心萌动,觉得好玩,便怂恿初光旭。

“吻一下也行。”

初光旭欲去吻卓融,卓融笑说:

“吻一下你喝一杯哟!”

“行。”初光旭说。

卓融想把初光旭灌醉,便将脸伸过去,让初光旭吻。

“不行,吻嘴!吻嘴!”大家嚷嚷着说。

卓融高兴,说:“吻就吻。”便嘟着嘴。初光旭反倒打退堂鼓了。严荣生把初光旭往前推。初光旭大起胆子,在卓融的嘴巴上吻了一下,大家轰一声笑了。

这时,大家的酒x都上来了,都有些兴奋,只顾疯闹。初光旭在卓融的嘴巴上连吻了五下,接连干了五杯。

“算了,别把初老弟灌醉了。咱们换个节目,猜谜语,好不好?”柳一智提议。大家附和说:“好。”

“我来宣布政策。出的谜若是被大家猜中,出谜的人喝一杯酒;猜错了,或猜不中,大家喝一杯酒,出谜的人不喝。”柳一智话音一落。

大家说:“行。”

“我先来。脸对脸,胯对胯,扯出来,水滴滴。”

“你好黄色哟。”柳一智话一完,卓融便红着脸说。

“哈哈,猜错了,喝酒!喝酒!”柳一智得意地笑起来,“乡坝头井沿里扯水,是不是脸对脸,胯对胯,扯出来水滴滴?”

卓融认输,喝一杯。

“我出一个。”纪天全说,“r罩,打一当今官场最时髦的名词。”

“包二n。”纪天全话音一落,大家便异口同声。

大家猜对了,该纪天全喝酒。纪天全喝了。

严荣生笑迷迷说:

“我出一个。男人,女人,分别打一少数民族。”

大家想了想,初光旭说:

“男人——枪(羌)族;女人——洞(侗)族。”

初光旭猜对了,该严荣生喝酒。严荣生喝了。

“卓小姐,该你了。”

卓融笑眯眯说:

“裸女坐在沙滩上,打一道菜肴。”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卓融见大家猜不中,又补充了一句:

“桌上有的。”

初光旭瞧瞧桌子,兴奋地说:

“童子**!”

“哈!猜错了,该你们喝酒。”卓融挺得意。

大家嚷嚷着说:

“不行,你得把谜底说出来。”

“夹沙。”卓融笑说。

大家一下子笑了。

五个人喝了三瓶御州老窖,还想继续疯闹,严荣生说:

“算了,尽兴了,咱们到卓小姐家里面去玩,好不好?”

“好啊!”卓融挺兴奋。

几个就真的去了。

来到西城区卫生防疫站门口,纪天全嚷嚷着说要喝啤酒,几个说,“喝就喝。”于是几个跑到对面小卖部去买啤酒,在烧腊摊买烧腊,然后栽栽歪歪地往卓融屋里走。一进门,便七手八脚地把卓融屋子里的书桌搬到屋子中央,大家围坐在书桌旁,有的坐在凳子上,有的坐在床沿上,又放肆地喝,喝了许多啤酒。卓融喝醉了。大家都有些醉了,便横卧竖倒地躺在床上。深夜,卓融醒了,见纪天全压在自己的身子上,那里湿渍渍一片……卓融哭了。

几个被卓融的哭声弄醒,一看,都傻了眼……卓融坐在床上,两手抱着膝盖,嘤嘤嘤哭,哭得挺伤心。

大家都沉默不语。

沉默了一会,柳一智说:

“算了,这事大家都哑着,闹出去对大家没好处。男男女女混睡一床,是犯法的——群奸群宿,说不伸展。”

柳一智是过来人,家在农村,有老婆、孩子。柳一智在部队是个“志愿兵”,这次复员,工作一直没有落到实。去了几趟民政局,民政局那个管安置的叫他等着。他成天无所事事,便在城里面闲逛——等消息。几个当中,他年龄最长,大家都听他的。

“卓融,这事不出也就出了,你也不要太伤心,反正,你也是过来人了,又不是黄花闺女。这有什么嘛,权当做了一回游戏。大家难得在一起相聚,不要因了这么一件小事伤了和气……”

柳一智这么一说。卓融便不哭了,抬起头,用纸巾揩眼睛。

“你也是,太放肆了,竟然当着大家的面干傻事,还不快赔不是。”柳一智又转过脸对纪天全说。

纪天全便自个儿扇自个儿耳光,左一下,右一下。

“我混蛋!我糊涂!我对不起你,我今生今世变牛作马也要报答你……”

“好了。”卓融破涕一笑。

纪天全也一笑,一场干戈便这样化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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