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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节哀!节哀!”数个地痞惊呼著,慌慌张张地扶起突然瘫软的壮硕男人。

黄大虎那双凶残狞恶的铜铃环眼此刻翻白抽搐,脸色灰败,呈现出全家上至八十老母,下至墙洞耗子都溺水了一般的绝望。

第053章途中言棋

邺京西南方相邻的城为陧城,陧城有座隐诺山,隐诺山上有座诺山寺,此庙曾庇护过越国上上代遭奸贼暗算的帝王,受过皇家封赐,又兼其近百年来出了几个闻名九州的得道高僧,因而香火甚是兴旺。求财的、求子的、消灾的等等络绎不绝地往来寺庙,一些有钱人家在寺庙的居士厢房中吃斋念佛住上个把月以表心诚也是常有的事。

不过花恋蝶一行人此去的并非陧城的诺山寺,而是与陧城相邻的河城。

河城,顾名思义,流经城中的天然河道大大小小就有二十多条,更别提星罗棋布的湖泊水塘了,与陧城之间最快捷的一条路也需经过一片近乎千里的芦苇荡,最大的湛河就是先通过芦苇荡再流入城中。芦苇荡内居住著不少匪寇,商客乘船从中路过,倘若运气不好,便会落个财失人亡的凄惨结果。朝廷也曾数次派兵围剿,无奈苇荡面积太广,兼之地形不熟,匪寇又甚是狡猾,常常是无功而返。

是故,若是事情不太紧急,前往河城的行人商客宁可绕山多行上数百里路,也不愿乘船从芦苇荡进入河城。平日里也只有那些养著武艺高强的家丁或是能雇上镖师的极有权势的贵族和财大气chu的大商家才敢从芦苇荡通行。

青锦说他家就居在芦苇荡深处,但并不是匪寇。他家祖辈原姓锦,乃是鲁朝大贵族,後在战乱中败落,及至祖父时,迫於生计不得已行了商。生意遍布越国,涉及到米粮、布匹、木材、珠宝、酿酒等行当,其中又以米粮和布匹为主,虽不是富可敌国,财力却也数一数二。

一个大贵族之家做了最末等的商人,祖父觉得实在愧对先祖,传下家训,要後代子孙不得张扬行事,出门行商时皆用青姓化名,更是率族人隐匿居在芦苇荡深处。

他是三代单传的独子,锦家虽低调行事,但巨财总会诱人觊觎。八年前一场劫杀让他腹部受创,断裂数g肋骨,被红罗救助後,回家彻查却始终没有结果。八年後,同样是出门巡查生意,再度遭遇劫杀,被挑断手脚筋脉,若非贼人始终没拿到锦家信物螭玉,恐怕他早已被害身亡了。此次回家,就是希望花恋蝶助他成为锦家真正的掌权者。

锦家真正的掌权者麽?花恋蝶袖手斜靠在辕驾的挡板上,淡唇弯了弯。有趣,青锦这男人只吐了一半,实说了一半呢。不过,她不在乎,有秘密的男人更有魅力和探究价值不是吗?

眼看著马车已驶到邺京郊外,她轻声唤道:“弦络,出来,该你驾车了。”

话音一落,车厢门帘轻动,一个面色黄黑,肩背略驼,满脸麻子的女人钻了出来。

看看前方自个跑得欢畅的花五毛,她连连咋舌惊叹:“天下间竟有这等丑怪的奇马,哪儿还需要车夫驾驶?”这白发女人诡异,找的马也诡异无比。

“花五毛是马中霸王,这点子小事当然不用c心。不过它虽能干,我们还是需做做样子,不然惊骇到旁观的小朋友就不好了。”花恋蝶将缠在手指间玩耍的缰绳和马鞭塞进她手中。

手艺j湛的车夫都难找,还马驭车?弦络实在不想承认自个的孤陋寡闻,无言地抖了抖缰绳,突然发现花五毛身上的鞍套方式和平常所见很不相同,没有衡轭挽具,变成了软料制的肩套和一小鞍:“二倌主,你这套法──”

正欲钻进车厢的花恋蝶回眸一笑:“你倒是个识货的。这是姐琢磨出的新式鞍套系驾法,可免除木轭给马造成的颈部磨伤,以後赶车也学著点吧。”这时期的系驾法正处在鞍套式系驾法初期阶段,仍然沿用了衡轭挽具,总的说来还有些落後。她采用了中国元朝时期成熟的鞍套系驾法,摒弃衡轭挽具,将肩套和小鞍有机组合起来驾马挽车,不但不伤马匹,还能降低支点,放平车辕,降低车的重心,增强车的稳定x。而且可以充分利用马体最强有力的肩胛部及其两侧,扩大著力面积,增强马的挽车能力。

五千年的智慧总结啊,放之四海而皆准。

花恋蝶抛下满脸错愕惊讶的弦络,一头钻进了门帘。

近两米宽,两米多长的车厢後壁和左右两侧有紧嵌的长形小柜,小柜上铺著厚实的褥垫,可供坐靠。下方车板则铺著数层宽大锦褥,上面堆著四五个软绵绵的靠垫和蒲团,即便三四个人随意躺卧也略显宽敞。

红罗和青锦皆盘坐於蒲团上,两两相对,正在磁石小桌上弈棋。勾云坐於小桌里侧,观看得津津有味。

“你们真是好兴致。”她冲青锦轻轻笑道,在靴子上套上鞋套,跪著爬到红罗身边盘膝坐下,眼睛淡淡扫过棋盘,最後落在红罗身上。

“恋蝶,要弈棋吗?”红罗微侧头,含笑睇她,温润似玉的桃花媚骨风流宛转飞扬。修长的指间夹著一颗黑子,衬得手指越发莹白细腻,像是极品羊脂玉j雕细琢一般。

喉间不由自主地咕咙一声,吞下因垂涎而泛滥的口水。花恋蝶摇了摇头,“你们下,我养神。”盘著腿朝外伸开,身子一矮,头便卧到了红罗盘交的大腿中间。

嗯嗯,红罗夫君的大腿虽然还有些瘦削,但肌r结实而有弹x,萦绕鼻端的桃花魅息芬芳诱惑,感觉非常销魂啊。她微侧了身,陶醉地闭上眼,用脸颊在男人大腿上使劲磨蹭,左手也很不老实地爬到腿上mm捏捏。

红罗拈棋的手指略略一僵,继而啪的一声,棋子迅速落於棋盘一角。眼眸内旖旎波光飞快流逝,抬眼对青锦歉意地笑了笑,“抱歉,青锦。恋蝶便是这般随x之人。”他又侧头对面无表情眼观棋盘的勾云笑笑,“勾云也无需在意。”妍妍笑语间未执棋的右手在桌下迅速握住某只正欲往胯间攀爬的猥琐手掌,警告地狠狠捏了捏。

寡廉鲜耻!这白发女人藐视他人存在,毫不避嫌毫无礼义廉耻的举止简直无耻y荡到了巅峰!将一切动静尽收眼底的青锦和勾云在心里狠狠地唾弃。身体却还是端坐如初,面色上也未有丝毫变化。

浅浅勾起嘴角,濯濯明朗的秋月霜华倾洒一方车厢。青锦微撩袖袍,落下一枚白子,淡淡道:“红罗,你方才那一子下得甚差,此局胜败定矣。”

红罗凝目看向棋局,沈吟片刻,点头笑叹:“惭愧,我败了。”握著花恋蝶的手忍不住又是狠狠一捏。都是这好色懒女人的错,害他分神落下一臭到极点的烂子,不寻空好好教训她一顿,他就不叫红罗。

“呵呵,我胜得也很惭愧。”青锦眼波流转,笑言间意有所指。

红罗面色微微臊热,手上不由再度狠力捏握,惹来一声极轻微的惬意哼吟。

薄唇的弧度上扬了两分,青锦转头对闭目躺卧的花恋蝶道:“青锦听闻依君馆内的四国象棋、九子棋、梅花棋、八角争雄、连环棋等别致棋类均是二倌主所创,想来二倌主定是棋中高手,甚想向二倌主讨教一番,不知二倌主意下如何?”醇冽清澈的声音透著一丝与生俱来的高华冰寒。

“这个麽围棋,其名在围,其实在棋。围为争,人为棋。人在围中,争的就是胜负。很遗憾,我的争胜之心不太强!。”花恋蝶澄透的烟灰眸子缓缓睁开,似笑非笑地对上他幽沈的清凌墨眼,“而且据我方才所观,红罗夫君棋风平和圆融,华丽厚实,妙入j微,弈得是君子怡情之棋;青锦棋风布局宏远、中央磅礴,一剑封喉。以堂正之师,布罗仙大阵,於渺无形处,隐肃杀之机,弈得是将帅兵道之棋,实非我等常人能比,也不太像寻常的落魄贵族商人喔。”

“你──”青锦惊然,清凌墨眼沈黑一片。勾云也倏地抬起眼,骇然瞪著闲适躺卧的白发女人。

淡唇一抿,清朗端正的面庞遽然绽开一朵温暖明媚的笑:“你们别瞪我。我老实交代,真实情况是我会观棋但不擅弈棋。与其在这种耗时耗神耗心耗力的围棋上琢磨,我宁可多睡上一觉。是以,若谁找我弈棋,我的下场只有两个字──完败!”在二十一世纪,她的围棋水平是数一数二的,只是古代围棋在下法和规则上与现代围棋有很多不同,所以,从未进行过学习的她其实真的不太会。

她抬指mm鼻尖,笑容中融进了讨好:“青锦,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青锦沈默地盯著她,猛地,他眼角一抽,瞥到那只被红罗握住的粉玉手掌奋力探出了一g纤长食指,指尖正在男人大腿上暧昧地画著圈。

寡廉鲜耻!x好美色!无论怎样,以上两点这白发女人是绝绝对对可以坐实的!

第054章暗器全武装(一)

“是青锦强求了,二倌主无需介怀。”半晌,他颇为艰难地咧了咧薄唇,眸光慢慢移到对面的红罗身上。

羊脂美玉般莹华的脸颊上铺著一层薄薄的浅红,修眉墨黑如青黛,微垂的狭长黑眸温润媚丽,流溢桃花风流。瘦长的白玉手指放开了女人的手,五指成梳,一遍遍梳理著她细软无光的白发。桃红薄唇噙著淡淡笑意和柔情,竟对女人的当众轻薄毫无半点不悦,也无半点尴尬,甚至可说是抱持著放纵享受之态。

对了,他差点忘了,眼前这个看似端方温润如美玉君子的男人骨子里却是以桃花风流,媚骨入髓扬名九州的。以著这男人做倌魁时那放浪不羁的言行来说,白发女人此种下流举止还算是规矩的了。

也罢,既然决定利用这个白发女人,那他便需强迫自己学会习惯面前这对夫妻视若无人的放荡举止。只是要想他嫁与她为第二夫君,实是永不可能的虚妄之事。

“啊──”正要再度闭目养神的花恋蝶突然惊叫一声,拍著大腿直直挺坐起来。

“恋蝶,怎麽了?”红罗忙问,伸臂半搂住她的腰,眸中也闪出几分担心。

“我忘了把东西给青锦和勾云了。红罗夫君,麻烦你收拾下桌子。”花恋蝶急急忙忙地转身打开身边的一个小柜,从里面拽出个棕皮包袱。彼时,磁桌上的棋盘和棋子已被红罗收拣干净。她信手一放,砰地微响,包袱被搁到了桌子上。

“青锦,勾云,我有好东西送你们。”花恋蝶颇为得意地解开包袱,露出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青锦和勾云凝神看去,是些发簪、扳指、护腕、护膝之类的常用物件,材质有铁、铜、金、玉、皮,有些j美华贵,有些chu犷古朴。

不,不对。青锦沈黑的眸中急速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芒,伸手拿起一只皮质护腕仔细察看。护腕是两层上等小牛皮制成,边上密密刺著暗绣卍纹,从外观看起来只是一做工j致的寻常物什。但用指细捏,内中有物,绝对是大有乾坤。

他晃了晃手中护腕,抬眼看向花恋蝶,“青锦愚钝,还请二倌主明示。”

“呵呵,这是改良版的袖箭。”花恋蝶从包袱里拿起另一只护腕,详细解说道,“护腕上的暗绣卍字纹共有四十九个,其中有六个为出箭口,皮腕前端下方这个卍纹中嵌著的珠纹微凸,是发s机关。可发六次,每次三箭,每箭三寸长,s程能达三百多米,是远距离偷袭敌人的最佳首选暗器。”她又拿起一只护膝,“此护膝内装箭三支,内侧微凸珠纹是发s机关,不过只可发s一次,s程三丈左右,主要是近距离攻击敌人。比如敌人逼你下跪,你认错态度良好地双膝并拢摩擦跪下,便能出其不意地发s小箭,使敌人中招,从而转败为胜。”顿了顿,她又拿起三g并捆的尺来长扁形铜管,道,“如果搭配这个背弩使用,更能万无一失。”

青锦默然地拿起一枚翠玉扳指,这是用极品翡翠雕琢的,环身没有什麽特殊的花纹,水润浓绿,简约中透出尊贵华美。

“扳指机关在两侧中部那线绿丝上,只需两指并拢微微用力,便可发s出十几g细如毫毛的银针。若是以拳攻击对手,扳指中部一经受力能冒出半点细微尖刺,扎人後自动回缩。对方身体无痛感,会出现瞬间麻痹,肌肤上很难看出刺孔,完全不用担心对方找你麻烦。”

好个卑劣无耻的女人!

沈默须臾,勾云拿起一支半个手掌长,约莫麽指chu细的铁制圆筒,疑问道:“二倌主,这个呢?”

“暴雨梨花针。可瞬间对单一目标发s大量银针,保证对方成为刺蝟一只。发s次数三次,另外提供一个银针匣子,内有备装银针一千g。若你是节约人士,还可提供强力磁石一块,吸出银针循环使用,效果不变。”

“这个呢?”勾云又拿起一块可悬於腰间的白玉双鲤如意玦。

“满天花雨,能攻击大范围敌人,发s次数三次,虽不敢保证对手个个都成刺蝟,但成颗苍耳还是可以的。同样提供备装银针一千g和回收银针器具强力磁石一块。”

好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青锦和勾云嘴角狂抽两下,不约而同地指著包袱里一支质朴高雅的乌檀木发簪,齐声问道:“这支发簪呢?”

“这个啊──”花恋蝶拿起发簪,握著簪头左右扭动一下,然後往外抽出一g黑而锋利无比的五寸剑刺,黑铁剑刺身上沾染著一些白色粉末。她把剩下的空心簪身递到二人面前,“剑刺的用途我就不多说了,这里面的白色粉末是强效麻醉粉。”阖上发簪,她又指著包袱中几个描画j美,刷了桐油的木质小罐道,“这个桃花罐子里装的是发痒剂,能让人浑身巨痒难耐,丢盔弃甲,狂抓不辍;这个荷花罐子里装的是催泪剂,能使人泪如泉涌,视物不清,防守不周;这个菊花罐子里装的是麻醉剂,能使人昏睡不醒五个时辰,醒後全身无力达八个时辰;这个梅花罐子里装的迷幻剂,能使人出现幻觉,一经诱哄便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总而言之,全都是居家旅行、杀人放火、打家劫舍、刑讯逼供之必备药品。”

这个女人若当匪寇,绝对是最强悍最优秀最无敌的!

数条黑线自青锦和勾云的额头滑落。青锦强压下嘴角的抽搐,摆摆手,冷声道:“行了,二倌主不用再多作介绍。这包袱内的东西除药剂之外,其余物件都是暗器,对否?”

“对。而且暗器内的箭和银针都浸过强效麻醉药品,只要破皮见血,就能让对方立刻倒地不省人事,时效可达两个时辰。”

青锦闻言微微一愕,脱口问道:“为何不是剧毒?”

花恋蝶面色一整,郑重道:“我是大夫,救死扶伤是大夫的天职,我有我的职业原则和道德约束,怎能调配涂抹那些下三滥的毒药?”遗憾啊遗憾,她只是个掌握了传统中医和现代西医的医生,不是小说里描述的那种医毒双绝的神医或毒魔,不会配见血封喉的高级毒药啊啊啊。体内寒冷劲流中的血y倒是剧毒品,但总不可能放血涂抹暗器吧?再说了,一旦要给中毒者解毒,也不可能又放她热烫劲流中的万能解毒血吧?她还不想变成贫血病患者。

咳咳──咳咳咳──

马车内外几乎同时响起两道呛咳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那白发女人还知道救死扶伤是大夫的天职?她还会有职业原则和道德约束?也不怕把舌头闪了!弦络瘫在辕驾上,脑中浮现的是在芦苇塘中那只踩著她头顶,逼她下水的黑色皮靴和干净俐落地收手抬腿走人的修长背影。

亏这白发女人还知道下三滥三个字?她包袱里那一堆那样不是下三滥的东西?勾云咳得有些无力地靠在车厢後壁上,目光中满是复杂的鄙夷。

第055章暗器全武装(二)

青锦漠然的眼光冷冷扫过勾云,又淡淡唤了声“弦络”,连绵不绝的咳嗽声便立刻奇异地消失了,只能间或听到憋闷的喘气。触目所见,勾云一张俊秀的脸庞如同染了层朱丹,涨红无比。由此可推,外面赶车的弦络那模样也好不到哪儿去。这就是身为下属暗卫的悲哀,主子一句话,便活生生扼杀了身体器官的本能反应。

“这些暗器都是二倌主所制?”他把玩著手里的护腕,侧头向花恋蝶问道。与当今武者所用的各类暗器相比,这些暗器j巧、奇诡、霸道、y损,诸如暴雨梨花针等暗器更是闻所未闻,这个白发女人冰寒沈黑的厉光从微垂的眸底深处急速隐没。

“亲手设计,亲手制作。”花恋蝶骄傲地挺起x膛,在现代跟著美男大哥大混黑道时,她曾致力研究过机械设计和组装,在峰谷中被困n年,为了防止j神崩溃,更是将大脑里所有能捕风捉影的东西全部进行了全面深入地钻研和复制创新,鼓捣些发sx的小玩意完全不再话下。

正得意间,耳畔听到温润酥媚的轻笑声,她又连忙狗腿地补充道,“不过有些原材料是各类铺子里定制的,缝制部分全是红罗夫君妙手加工的。”拉起红罗莹白瘦长的手指放到唇边啧啧亲吻,“我的红罗夫君针线功夫天下无双,又会缝衣绣花,又会缝制暗器封套,是世间最最能干贤惠的夫君。”

“贫嘴。”红罗抽回手,顺势在她额上狠狠戳了一下。嘴里呵斥著,唇边的笑却越发灿烂温柔。

“真想不到二倌主竟还懂机括之术。”青锦赞叹道,淡漠的语气却听不出任何情绪,倒是沈黑的眼眸逐渐清凌,泛起幽冷的柔光,“红罗,想必你全身上下都配上了这些暗器。”

“不止是这些暗器,从头上的红玉发簪到腰间的十八玉扣锦带,再到脚上的羊皮半筒靴,全部都被恋蝶改动过了。”红罗笑指腕部的束口湖蓝箭袖,“就连这衣袖都被恋蝶装上满把银针。如今的我啊,活活就是个移动的暗器库房。”

清凌眸光微闪。难怪明知归程危险,这白发女人也敢带著初涉武道的红罗同行,原来早已做好了此等万全准备。

“红罗夫君没练习过s击,还不能j准s物,攻击对付敌人的暗器装备当然要以暴雨梨花针这种天罗地类型为主,上百上千g针中只要有一g扎破一点点表皮,不管是舞刀弄枪的老虎还是内力雄厚的大象,统统都会在瞬间趴下和周公约会。”花恋蝶挥著手,说得那是相当的自信,“你们瞧,本人也是全副武装。”她撩开袖袍,露出里面的皮质护腕。又举起双手,白玉、黄玉、紫玉、墨玉、红玉、青玉,十g手指一个不落地全套上了美玉指环,双腕上还各套著两个翡翠镯子、两个金镯子、两个银镯子。

无论是指环还是镯子,不管是从成色还是从做工来说,每一样都是极品。但是,当它们凑到一块时,那就一个字──俗!两个字──低俗!三个字──恁俗烂!四个字──俗不可耐!充分彰显主人是个没审美品味的暴发户人类!

“二倌主,你为红罗倌主筑下气基,又连续为我们主仆三人打通筋脉,内力却看不出半分受损迹象,该是非常深厚吧?”缓过气的勾云忍不住c嘴道。这白发女人行路有声,太阳x也不怎麽饱满,烟灰色眸子澄透纯净,就是没有湛然神光,把脉也探不出内力,横看竖看都是个极为寻常的女人。如果他们不是确确实实由她打通筋脉,亲自感受到了那股子柔和连绵的劲流,亲眼看到了那暗含著高深武道的推拿手法,是无论如何也料不到她会是个深谙武道的女人。

“啊?”花恋蝶愣了愣,遂点点头,不怎麽确定道,“应该算深厚吧。”

“那你还需要携带这麽多下三暗器和药品吗?”勾云一时不慎,差点将“下三滥”三个字完整吐出。

花恋蝶斜斜睨他一眼,右腕上六个镯子晃得叮当脆响,捂嘴打了个呵欠,懒懒道:“勾云觉得这些是下三滥的东西?”

“喔,不是。”勾云身子一僵,飞速收敛起眸中那不自觉流露出的浅浅鄙夷。

花恋蝶的目光又转到青锦脸上,笑得温柔无比:“青锦,千万别听勾云瞎说。他那是头发长见识短,鼠目寸光,学武之人哪有不用暗器和药品的,这些可都是智慧的结晶。你想啊,无论你内力再深厚,武艺再高强也总要和对手比划那麽一下下吧。而这些暗器和药品却能让你於抬手之间就干净爽快地解决掉对手,多轻松,多容易,最关键的是还不耗时。俗话说一寸光y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y,浪费时间就等於是浪费金钱和生命,我们应该懂得光y的可贵x,人人争做节约光y的好孩子。来,我帮你把这个翡翠扳指带上。”雅致磁音慵懒中透著催眠似的魅惑,粉玉手指拈起扳指就去捉那双修长完美的象牙白手掌。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二倌主真乃有大智慧之人,青锦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青锦面色冷漠,飞快地撤开手掌,拿著护腕往腕上系扣,“至於这佩戴一事,就不劳烦二倌主了。勾云,还不来伺候本少主!”清凌墨眼向听得发愣的勾云飞出两把锋利的眼刀,醇冽柔和的男中音冰寒冷肃到了极点。

勾云猛地回神,“啊是,少主。”他英勇地从花恋蝶手里抢过扳指,“二倌主,服侍少主是我们暗卫的责任,您您大人大量,就不要和勾云计较了。”好可怕,那双瞥向自个的烟灰眸子慵懒温柔得好可怕。

“勾云小乖乖,服侍完你家少主,你也记得拣几样智慧的结晶戴上喔,姐养完神会视察的。”烟灰眸子弯弯的,修长的身体如同无骨的蛇一般,扭动著重新躺在了红罗腿上。

勾云的小心肝悚然颤了两颤,僵硬著为少主套上扳指,哀怨地对上少主冰寒沈黑得看不出情绪的眼神。这女人明明自个懒惰到了极点,还有脸把使用下三滥暗器药品的卑劣行径与珍惜光y的高尚行为扯上关系,简直是巧言令色,颠倒黑白,无耻也不是这种无耻法。

“戴上。”青锦甩给他一个护腕,沈声命令道。没错,只要有最好的结果,何必在意手段和过程。

“是!”勾云立刻开始系扣护腕。心底暗暗一叹,少主,果真有了变化。而他,身为暗卫,必会永远无条件地忠诚追随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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