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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烁著淡淡的华光,如一匹上好的锦缎。晶莹完美的纤长手指捧著一盏热气腾腾的姜汤,雪一般纯净的脸颊被蒙蒙白气熏染出浅浅绯红,一点童稚委屈溢散在眼角和微翘的淡粉唇角处,勾起人心底无限

怜爱。

他的身边跪坐著贴身护卫一点,平凡的五官,平凡的身材,面无表情到比个玩偶还不如。其红豔豔的独特绷带内衣外套上了一件不透风不透水的白油布罩衣。这还是在红罗的千哄百劝下,某个白发

女人才勉强同意将自个的厨事专用服捐献出来的。

“娈栖娈栖”坐在另一边的红罗口中低吟两遍,抿唇感慨笑了,“娈为美好,栖为停留,这名儿取得可真是好。”

“完全同意。娃娃剔透璀璨,明丽无暇,像是用琉璃做成的。这惊人的美丽若能长久存留,当是为庸碌尘世平添一道迷人风景。”花恋蝶搅拌著粥,笑眯眯地点头附和。认真算来,九州女人,尤其

是身属护卫的九州女人虽屡屡坏了她的好事,可也带来了锦螭和琉璃娃娃这样赏心悦目的伤病美人儿,让她有机会发挥本职专长,对美人施下救命之恩。想到锦螭,心脏蓦地似被黄蜂尾针狠狠扎了一下

,抽痛得厉害。

娈栖闻言似是羞怯地垂下扇子眼睫,面上的浅浅绯红略略深了些,玉白晶莹的牙尖悄然咬住淡粉花瓣唇:“花姐姐谬赞了,娈栖姿容chu陋,连红罗哥哥的半分绝丽也比不上,又哪当得起剔透璀璨,

明丽无暇这八个字。”言辞间,一抹y戾的森光从浓睫垂盖的眸底深处忽闪而过。

“娃娃,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喔。”花恋蝶稳稳心神,压下那抹抽痛,摇著长勺笑侃,“娈栖自有娈栖的风华韵致,是花姐姐看过的最美丽的琉璃娃娃。若是不信,你大可问问红罗哥哥。”

“不用问了,我马上可以告诉娈栖,你是红罗哥哥见过的最美丽的娃娃。”红罗笑盈盈地接口。

“我我已经十四了,不是不是娃娃!”娈栖秀气的深栗眉尖微微皱起,花瓣粉唇往下扁出小小的弧度。懊恼地争辩著,却不知自己这副表情更像个惹人怜爱的委屈娃娃。

“十四了也还是个一颦一笑皆美丽万分的琉璃娃娃。”花恋蝶咯咯笑道,端下粥罐,吊上水壶,手脚麻利地将木制碗筷摆上娈栖面前的小案。红罗夫君的爱是比时间更好的治愈药,相信这颗心不会

为那个秋月容姿,寒霜凝魂的高傲清冷男人疼上太久的。

“红罗夫君,饿了吧?”她递给红罗一碗粥,柔声问道。

红罗伸指刮刮她秀挺的鼻梁,笑著接过碗,道:“没有,倒是辛苦恋蝶了。”

“为夫君做饭不辛苦。”她涎著脸凑上去低头亲了亲他的羊脂玉手,“红罗夫君的手是不能受伤变chu的。”

“贫嘴。”桃红薄唇扬出宠溺,温润媚丽的狭长桃花眼温柔似水,潋滟风流。

她嘻嘻一笑,又舀了碗粥放到娈栖面前,“娃娃,姜汤喝不完就不喝了。这黑米大枣莲子粥补气补血,对你更有帮助。”眼珠斜向跪坐在旁边低头敛目的蠢女人,手中长勺毫不客气地敲上了对方的

额头,“饿了自个动手,别杵在哪儿像g木头似的一动不动。”

一点正眼观鼻,鼻观心,处於自我调息状态,额头冷不丁被暗器敲中。捂著生疼黏糊的额头,有些不敢置信看过去:“我也有吃的?”上船一阵子了,对这个白发灰眸的女人,多多少少也有了一定

的初步了解,知晓自个是极不招这女人待见的。

“你不吃姐才有喂鱼的鱼食。”花恋蝶收回勺子,用一方干净的抹帕仔细将敲了额头的地方揩拭干净,放回粥罐里。拿起桌上的木碗随手抛出,嘴角斜斜一勾,“蠢点,你不像会上倌馆的女人,是

如何知晓姐是依君馆的二倌主的?”

一点有些发愣地捧著手里的木碗,看了看仍旧垂眸不动的主子,这才认认真真地纠正道,“二倌主,主子为我赐名一点,不是蠢点。”

“不好意思,你这回话就充分显示出了愚蠢的特质,姐没叫错名字。”花恋蝶翻著白眼撇嘴道,“废话少说,姐问你你是如何知晓姐是依君馆的二倌主的?”

“二倌主和倌主成亲时,主子正在邺京游历,听闻消息,便派了我前去观礼送礼。”一点也果真没有废话,干净俐落地做出回答。那一次只是主子难得来了兴致,却没料想会在今日结下致命的毒缘

“喔,原来娃娃曾为我和红罗夫君的婚礼祝贺过,还真是妙不可言的缘分呢。”花恋蝶有些感叹,不再理会一点,转向娈栖,不由诧异地挑起眉,“娃娃,你咋不吃?是花姐姐煮的粥不合你的胃口

?”

娈栖抬起眼睫,小扇子一扇,原本的水色雾气变成了晃荡的粼粼碧波,清脆的声音孱弱稚气中带上点点娇气:“不是。”只回了两个字,玉牙便紧紧咬住花瓣唇。

她倒吸一口冷气,瞬间被那美丽至极又楚楚可怜至极的风华稚韵勾起满腔爱怜。迅速拉开杵在旁边碍眼的一点,挤占进有利地形,将琉璃娃娃抱进怀里,捏捏他的脸颊,笑道:“那就是娃娃受伤委

屈了,想花姐姐喂?”现九州男女虽年满十四便可婚嫁,但在她眼中,面前的不是可婚嫁的男人,而是一个美丽至极的琉璃娃娃,把他搂在怀里揉搓还真没起啥龌龊的不良心思。

“花姐姐”琉璃娃娃的雪玉面颊转成樱红,衬得肌肤越发剔透纯净,“我我恢复了力气,自己能吃放放开我”嗫嚅的低语到了最後几近於无。

“娃娃的内力刚恢复,身体还是冰冰凉凉的,有花姐姐抱著才能暖和得更快。”雅致磁音无比悦耳轻快,淡唇冲他红通通的小脸吹气,“不要花姐姐喂,那就让红罗哥哥喂可好?毕竟是红罗哥哥开

口央求,才让花姐姐有机会救你。”手上更是将装满了粥的碗递到了红罗面前。oh!oh!戏弄一尊美丽的琉璃娃娃真有说不出的惬意和畅快。

红罗喝下最後一口粥,心无芥蒂地端起粥碗,舀了一勺粥笑吟吟地递到娈栖因错愕而微张的嘴边,“娃娃,成亲时你送了我们贺礼,我喂你一碗粥作为答谢。只希望你莫要嫌弃我的贱民身份和谢礼

过於轻微。”

“啊不不会”娈栖愕然过後,连忙摇头,一口吞下嘴边的粥,“原来是红罗哥哥央求花姐姐救我的,该我向你道谢才是,哪儿还敢劳请你喂我?”

“呵呵,娃娃,红罗是出了声。但付诸实际行动,最终救回你的却是花姐姐喔。”花恋蝶忍不住又捏上他光滑剔透的面颊。心下暗暗嗟叹,果真人小皮嫩,手感不是一般的良好啊。

“花姐姐!”娈栖又羞又恼地喊了一声,猛力侧头回瞪,脸颊从花恋蝶手中滑过,淡粉色的花瓣唇竟一个不慎含进粉玉指尖,白玉小牙重重嗑咬了上去。

“唔。”花恋蝶鼻间发出模糊的闷哼,咧嘴吸了一丝痛苦的凉气,灰眸却弯出浓浓的笑谑,“娃娃,你就是以咬我手指来答谢我的麽?”

04:00

第094章“娃娃”娈栖(二)

娈栖顿时羞红了脸,慌慌张张地吐出牙间的手指。那粉玉指尖周围已布上了一圈深深的齿印,有些地方还渗出细细的血丝。

“抱歉花姐姐抱歉”他慌乱地抓起那g粉玉手指,情急之下竟伸出殷红的舌尖对著泌血的齿印舔舐起来。

濡湿温凉的柔腻细嫩感从指尖突地传遍全身,一丝强劲的电流毫无征兆地从尾椎处腾起,身体瞬间酥麻,头皮一阵紧一阵松。如果不是及时咬住了下唇,花恋蝶估计自己已经不由自主地发出了呻吟

这──

太考验她的道德观和人品值了吧?

晃荡在指尖前的琉璃娃娃猫儿琥珀眼半眯,流光溢彩中的焦急难过也就不提了,为啥还流淌著少年织细剔透的旖旎风情,与眼底的丝丝纯净童稚形成极为矛盾的勾魂摄魄,诱得人恨不能立刻化身成

狼,嗷叫著扑上去尽情采撷蹂躏。

小小年纪就属绝顶尤物,长大後还不颠覆了人世?喔,不,恰是这介於孩童与少年之间的矛盾才使得诱惑度堪比南极风暴,更加骚动人心底的邪恶鬼念。

体内柔和的劲气沿著筋脉急速游走,她强行压下身体陡然升起的快感和情欲的需渴。拍拍琉璃娃娃的腮帮,笑著将手指从他口中抽出:“娃娃,花姐姐皮厚rchu,这点咬伤不算什麽,你不用担心,

也不用内疚。”

“花姐姐我”猫儿琥珀眼氤氲出水光,美丽的娃娃眼看著就要落泪。

“娃娃,别放在心上,花姐姐身上有许多疗效很好的药膏,待会儿抹上一些就没事了。”红罗温柔地抚上他的头,“倒是你若不快点喝粥,这粥可就凉了。”他舀上一勺又递到娈栖嘴边,轻哄道,

“身上受了伤,又泡了许久的水,倘若花姐姐没为你运气驱寒疗伤,你还不得大病一场。把粥喝了,也好添点力气。”除了恋蝶,这个娃娃还是第一个得到他耐心照料的人。娃娃十四岁的年纪也不算太

小,可一看到这张美丽无比的小脸,他总会和恋蝶一样不知不觉地把他当做一个娃娃来娇惯宠爱。幸好,他求了恋蝶救人,也幸好恋蝶出手救了人,否则这般美丽可爱的琉璃娃娃就碎了。

“红罗哥哥”娈栖抬眼看向他,小扇子扑扇了两下,眼瞳越发水润晶莹,花瓣粉唇张开,乖乖地一口一口地吃下软粥。

一点对眼前上演的一切视若无睹,面无表情地舀了一碗粥,将软粥机械地一口一口送入嘴里。

吃完这粥,差不多也要穿过芦苇荡了。那匹拉船的丑马罕见地能干,不用指路,不用划桨协助,它自个就能在芦苇荡中穿梭游弋,寻找出正确的水道。那只将她抓得皮开r绽的雀鹰站在船头,目光

y鸷锐利,比高等护卫更为警惕凌厉。

那个笑意盈盈,把主子当做娃娃般怜惜的白发女人果真不简单呵。当初她奉主子之命前往依君馆参加她的成亲之喜时,便从化成片片飞花的红绸中发现其拥有不凡的内劲和武艺。如实回禀主子後,

主子仅是一笑而过。也是,一个愿娶倌子的低贱女人再怎麽惊骇世俗,也不值得他们多费心思。

孰知世事难料,他们在x命攸关之际竟得到了这个白发女人的救助。身上凝滞的脉络被打通,入体的寒气被全部逼出,深可见骨的外伤在药膏敷上之後,不但立即止了血,连疼痛也消褪大半。她只

是一个倌子的妻主,携夫君来这河城的芦苇荡作甚?即便她武艺非凡,医术高明,以一人之力又怎能抗衡芦苇荡里穷凶极恶的匪寇?更可况还带著个不堪一击的夫君。她究竟是为何而来?对适才发生在

芦苇荡中的激战当真是一无所知呢还是难不成她是暗探?!

心口遽然发紧,牢牢缩成一团,口里香糯软滑的粥变得苦涩寡淡。黯然的自嘲从心底深处蔓延。她想这麽多干嘛,无论什麽身份,主子都是不会允许这对夫妻活著了。

等客串仆役的一点收拾完所有炊具,又泡好几盏参茶後,花五毛已拉著厢船行到了芦苇荡边。

右边的小道通往陧城,左边的小道通往奉城,这也意味著花恋蝶夫妻与琉璃娃娃主仆将在此分道扬镳。

“娃娃,你家的护卫早在这里候著你了。”花恋蝶靠在红罗身上,怀里搂著身裹蚕丝被褥的琉璃娃娃。眸光扫过通往奉城的小道口,那里停驻著一辆豪华的楠木华盖翘角马车,三匹高大强健的骏马

套著鞍缰,马车周围立著二十几个身穿暗红骑服的护卫,个个腰间佩剑,胯下清一溜的棕色骏马。

“唔。”娈栖模模糊糊地呢喃出声,仍旧半阖著眼,倚在她怀里一动不动。喝完红罗喂的粥後,他已经习惯了花恋蝶的怀抱。此刻的小脸上没有半分尴尬羞涩,有的是一付理所当然的闲适恬淡。

“娃娃,起来了,你家的人来接你了。”她捏住他的鼻子,笑著在他耳边低唤。起身搂著他跃出厢船,直直落在那群护卫面前。

一见娈栖露面,护卫们本是疑虑不安的面色顿时变成面无表情的肃整,齐齐下马单膝跪地拜见。

“主子,我等奉命已在此等候多时。”当头一个冷峻的男子沈声禀道。

娈栖这才缓缓抬起眼,琉璃灿芒从地上一掠而过,淡淡道,“都起来吧。”清脆的声音漠然无波,待转看向身边的花恋蝶时,漠然中跃上几分娇痴,“花姐姐,伤口还有些疼,能否送我上马车?”

“没问题。”花恋蝶朗朗笑应,抱起他纤薄的身体跃上马车辕驾,小心翼翼地将他平放到厚实的锦褥上,从袖中m出两个药盒,一个木瓶递到他手上,叮嘱道,“娃娃,路上记得换药,每日吃上两

颗药丸,不出三日,你身上的伤便可大好。”言罢,不待娈栖反应过来,嘟嘴在他脸颊两侧各亲了个响吻,“美丽的娃娃,後会有期。”身形一晃,她已消失在门帘之外。

娈栖倚靠在软垫上,静静地听著车外一点短促的起程吆喝声,手中的药盒和木瓶在!辘辘的颠簸中滚落,跌在了锦褥上。

他伸指在脸颊两侧不断地摩挲,童稚旖旎的璀璨猫儿眼中渐渐弥漫出浓烈的y戾幽森,花瓣粉唇一开一合,“花姐姐你安然无恙地活著,咱们才好後会有期呢。”

车轮辘辘,马蹄哒哒,暗红骑服的护卫簇拥著马车如一片彤云飘向蒿草丛生的天际。

花恋蝶眯起灰眸,淡唇边浮起意味深长的笑。在目送最後一个小黑点消逝後,她转过身,花五毛已拖著厢船上了岸,红罗正拍著它的马头夸赞它的能干。

她微笑著拢袖慢慢走到他身边,踮脚吻了吻他的面颊,偏头俏皮问道:“红罗夫君,看见我和娃娃亲密,有没有觉著心里发酸?”

“发酸?你当红罗夫君是个大醋坛子麽”红罗哼笑,抬手拧了把她的脸皮,“虽说娈栖只亲近你,但我知你是把他看作娃娃在疼宠罢了。”

“呵呵,知我者红罗夫君是也。”她揽住他瘦削柔韧的腰,头埋进他的颈窝里蹭了蹭,撅嘴举起自己齿印未消的粉玉手指,故作委屈道,“他不亲近你是对你留情,亲近我只是为了用小毒牙狠狠咬

我,真是个狠心冷血的琉璃娃娃。”

红罗低低一笑,反搂住她,握了她的手指放到唇边爱怜地亲吻:“恋蝶怕小毒牙麽?”

“不怕。”花恋蝶笑得甜蜜又骄傲,“我是百毒不侵的体质。算琉璃娃娃识相,没咬上红罗夫君,不然”她没有再往下说,只以一阵邪恶的诡笑代替。

红罗微愣,继而将她拥得更紧,“恋蝶,你这女人──”他笑嗔半句,突然间又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我这女人怎麽了?”她眨眨无辜的灰眸,淡唇撅得更高。

“让夫君爱到了心坎里,恨不得将你我揉碎了拌在一起。”红罗狠狠道,一口含住她的指尖,在那圈牙印上又使劲咬下。

在花恋蝶一声痛呼後,他又赶忙松开牙齿,用舌尖细细抚慰。口里尝到了点点芳甜,那甜顺著喉咙一直滑到了心灵深处,搅荡出更多的甜味,充斥全身,浸润灵魂。

花恋蝶软绵绵地倚在红罗怀里,灰眸弯成下弦月。红罗夫君,不管你救的是白眼狼还是冷血蛇,但凡它敢伤你,恋蝶定会将它剥皮剔骨,抽筋剐r。

所以,喜欢撒谎,又狠心冷血的娃娃,你要记住,无论你对花姐姐下多少次毒手,花姐姐都会因为你的美丽可爱而宽容。若你不识相地对红罗哥哥出手,花姐姐便不会这麽轻易地放过你喔。到时候

,你可别埋怨花姐姐以大欺小。

07:00

第095章夫君抱你回家了

将备用车轮装上,又对船厢一顿拆卸组装之後,转眼一辆马车出现了。

归途中没有了锦螭主仆,没有了莫名暗杀,也不需要急著赶路,花恋蝶就权当是蜜月旅行,让花五毛放慢速度,和红罗一路游山玩水。两人你亲我爱,蜜里调油,说不出的旖旎风光,道不尽的浓情

蜜意,就这麽悠悠晃晃,晃晃悠悠,足足用了二十几天方才回到越国都邑邺京。

进得城门,虽只是酉时三刻,然时节已经入冬,天色早早便暗了下来。

北风呼呼地吹刮,卷动起零星残叶。寻常百姓人家也都早早地回了家,关上门,一家子窝在屋里絮叨白日的劳作。

偶尔有几个不得不出门办事的,穿上了厚实的夹袄,缩著脖颈,拢著手,小跑似的前行。

不过那飞檐翘角的大酒楼,幡帜招摇的小酒庐、小饭馆倒是有人影晃动喧哗。依著地方的高低,门前停驻著一些车马仆从或是牛、驴之类的牲畜板车。

然而最热闹之处还是穿城而过的淮河两岸,串串大红灯笼高高挂起,y逸放浪的调笑和著断断续续的笙歌随著北风飘荡在城西的花街柳巷。

马车!辘辘地碾过青石板铺就的大街,那声音在空旷暗沈中显得萧瑟而冷寂。

花恋蝶的心却并不晦暗冷瑟,累积的新旧伤痕在红罗的柔情抚慰下坍塌消散。自懂事起,她就会欣赏爱慕有魅力的男人。成人後,更是追逐流连那一份份含著真情的爱情。她见过太多优秀男人,有

的求而不得,有的也曾和她谱出过一篇篇感情乐章,却从未碰到过像红罗那样的男人。温润美玉的x子,风流媚骨的趣致,用整个身心包容她、爱她宠她,怜她惜她。

他给了她一个暖意融融的小家,一份融入骨血的羁绊。无论是穿越前的过去,还是穿越後的现在,她如风般浪迹飘浮的脚终於尘埃落定,踏实的满足与幸福布满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未来,不管会遭

遇何种背叛与心伤,只要他在她身边,她总能淡然地迈过去。

“红罗夫君,再穿过几条街,拐两个弯就能看见依君馆了。”她回身轻撩门帘,笑著对倚坐在车门边的红罗汇报情况。

“出门月余,还真是有些想念这住了十几年的地方。”红罗将她撩帘的手包在掌心,眼神柔软,脸上的笑温润如蒙蒙烟雨中的羊脂美玉,水润中偏又飞逸出桃花般的风流媚丽,“恋蝶,这一路回来

,能随心所欲地爱你宠你,尽心尽情地享受你的爱,我有说不出的高兴和幸福。”他强大无比的妻主其实也会哭闹,会发小脾气,使小x子,会像天下间所有的女人一样热衷一遍遍追问他爱不爱?爱什

麽?他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她他爱,爱她的所有。

出门前,他以为对恋蝶的爱已是爱到了极致。如今回来後,他才发现自己错了,那所谓的极致的爱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更深更沈。原来爱是没有极致的,它会一直不断地深下去,浓下去,直到死亡。

他没有高贵的身份,没有尊崇的地位,没有绝世的才华,也没有巨额的财富,除了一付尚可入眼的皮囊,他有的就只是爱恋蝶的心。这辈子,不,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他都只为恋蝶而生

而活。他不奢望生生世世都能做她的夫君,只要能让他陪著,哪怕变成一只狗,化成一g发,他也甘之如饴。

手上突然发劲,用力将坐在辕驾上的白发女人扯进门帘内。他翻身压在她身上,借著车内柔和的夜明珠光芒,贪婪而专注地巡视著她饱满光洁的额头,斜挑微弯的黑灰长眉,浓密长翘的眼睫,澄透

纯净的烟灰眸子,秀挺笔直的俏鼻,淡白柔软的唇,圆润优美的下巴,粉玉无暇的肌肤心忽而灼热似火,恨不能将彼此焚烧成灰;忽而又绵软似水,想将她永远溺毙在自己体内。

花恋蝶静静地仰躺在男人身下,任由男人细细打量。红罗绝丽的面庞淡然温和,然一双桃花黑眸既燃烧著熊熊烈焰,又蕴满了汪洋柔情,灼热的癫狂在眸底隐隐显露。她不知道他突然想到了什麽,

以至於出现疯魔的征兆。她只知道一点,这个压在她身上俯看她的男人爱她,爱得刻骨,爱得深沈,爱得无私。

伸手抚上男人丰盈起来的脸颊,她缓缓勾起嘴角,自内而外由衷绽开一朵幸福甜蜜的笑,灰眸里流泄出对男人的所有爱意。

两滴热y溅落在颊上,那双几近疯魔的桃花眼眸霎时化成温柔的春波,无声而缠绵地漫溢出来。

“红罗夫君,我爱你,很爱很爱,你要永远陪在我的身边。”手掌轻缓地在男人脸上游移,雅致的磁音低柔诱惑,带著些小女人的恃宠而骄,“不可以因为我的多情吃醋离开,不可以因为我的任x

生气离开,也不可以因为我的狠心失望离开。”

春波粼粼的桃花眸子转为幽深,红罗也伸手抚上她的粉玉面颊,桃红薄唇轻掀,低低嗤了声:“耍无赖的坏女人。”

花恋蝶眨眨眼,笑得有些痞赖:“对,我就是个耍无赖的坏女人。”

“我却是爱得发狂呢。”他低下头,薄唇若即若离地贴著她的淡唇喷吐一团团炙热媚惑的桃花气息,“恋蝶,只要你在我怀里哭得畅快,笑得幸福,无论你做什麽,要什麽,我永远都不会介意,不

会阻拦,更不会离开你半步。”离了你,我便不知自己存在的意义了。

唇狠狠压上心爱女人的唇,辗转厮磨,舌尖一点点描绘著细腻的纹理和优美的唇线,含著唇瓣轻轻吮吸,像是对待最珍惜的瑰宝。

“唔”花恋蝶轻轻哼吟,双手从他的颊上滑到後颈,十指深深c进润滑丰美的发间,无意识地摩挲著。

这一声低低浅浅的哼吟似点燃热情的导火线,红罗的舌尖猛地撬开微闭的唇瓣,冲进檀口疯狂地肆虐起来。他舔过爱人口腔壁每一寸细嫩,在玉贝编齿上轻扫,缠弄著香滑的小舌嬉戏,开启出一个

个敏感点,搅拌出津津涎y。过多无法吞咽的津y顺著嘴角蜿蜒下滑,濡湿了彼此的下巴。脂玉十指亦深深c进如丝如雪的白发间,不断地用吻倾诉著自己绵绵不尽的爱。

二人在车厢中翻滚,时而男在上,时而女在上,没有多余的爱抚,只是抱住对方的头,扯著对方的发,吻了又吻。从唇到眼,从额到颊,不放过任何细微的地方。

及至到了依君馆僻静的小侧门,花五毛发出一声高亢的嘶鸣,花苍钻进车厢在他们身边不停扑腾翅膀时,沈醉亲吻的二人才如梦惊醒。

“恋蝶。”红罗压在花恋蝶身上,微喘著由她的唇一路湿热地吻至耳垂,轻咬她的耳朵,缱绻似水地呢喃,“到家了。”

“是呢,到家了。”花恋蝶微抬下巴,淡唇早已被吻成一片水红,粉玉双颊透著情欲的娇红,灰眸弥散淡淡迷离。

他抬起身,抱她坐直,在她唇上又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含笑的温润声带著情欲的暗哑:“恋蝶,红罗夫君抱你回家,可好?”

花恋蝶懒洋洋地倚在他的颈窝处,舌尖调皮地在脂玉肌肤上滑动撩拨,软软挑衅道:“红罗夫君能抱起恋蝶麽?”

“该打。”红罗笑啐她一口,“我是男子,本就有几分力气,这大半年来又跟著你修习武道,怎会抱不动自己的妻主?”言语间,已是打横抱起她钻出车厢从辕驾上跳下了地。

早在花五毛发出嘶鸣後,守在小侧门的两个倌奴便已将门扉打开,提著灯笼恭敬地候在了一旁。

“倌主,二倌主。”见人从马车上下来後,更是立刻见礼,对面前二人的衣衫不整和潮红双颊视而不见。

红罗淡淡应了,抬眼看看挂在门楣上的两串小红灯笼,眸光半垂,对上怀里人儿的烟灰眸子,澄净的烟灰瞳眸中映照出半点灯笼的光影,随风摇曳出款款柔情。他不由展颜一笑,柔声道:“恋蝶,

夫君抱你回家了。”

“嗯,我们回家了。”

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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