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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想你入骨

“元帅,请。”守在御书房外的李德与张和一起躬身推开轻掩的门,肃静得连只蚊蝇都不敢放肆的沈严中响起轻微的咯吱声。

花恋蝶看著两人低垂的头顶,静默数秒,唇角一翘,突然问道:“李德,皇上是在外间,还是在里间?”

“皇上连贴身影卫都遣了出来,自然是在里间等候元帅。”李德没有抬头,语气一如既往地恭敬有礼。

“遣出了所有影卫?”她皱起眉峰,轻斥道,“g内时刻都可能出现危险,你们怎能由著皇上这般任x?”摊开手掌凝神细探,最终还是只能无奈地承受没了内息,什麽也察觉不到。

“元帅放心,皇上月前已将g内所有魑魅魍魉清洗得一干二净。”张和接口,又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元帅,皇上已候您多时了。您还是”

所有魑魅魍魉清洗得一干二净?这其中是否也包括了锦螭和娈栖埋在g内的暗卫?花恋蝶心内一凛,旋而轻笑出声,“本帅这就进去觐见皇上,省得张公公和李公公心疼。”

“元帅,您莫要打趣奴才们,伺候皇上,为皇上分忧是奴才的本份。”李德半抬起头,白皙清秀的面庞上不见尴尬,只有平静与忠顺。

“嘻嘻,宦人的本份是伺候皇上,为皇上分忧。那麽,李德,你与张和可知抛除元帅名号,姐的本份是什麽?”她微弯了腰背,笑眯眯地瞅著两个很得帝王龙倚重的内庭宦官,轻声问道。中国唐朝最先出现正规的宦人军队,没想到帝王龙也组建出一支天策军。李德与张和或许会一辈子忠诚皇帝,但其余的宦人呢?是否每个都能一生忠诚皇帝?谁都不能保证。她只希望这支宦军别发展得太大,威胁到国家社稷和帝王的统治。

李德与张和闻言诧异地看著她,眼中有些些困惑,些些不解,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和戒备。

“奴才们才疏学浅,不明白元帅的话。”张和谨慎道。

她笑著摇头,灰眸弯成两个上弦月,粉玉食指在二人眼前闲适地晃了晃:“不明白也没关系。姐的本份呵,说来很简单,只是不太容易让人相信而已。”说完,她不再搭理两个宦官,径直穿过他们走进御书房。

外间正中摆放著一张乌檀木镶金龙案,案面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靠右放著一叠批阅好的奏折,一缕久违的龙涎香在空中静静弥散。恍惚间,她看到一个明黄的身影端坐如锺,敛目凝神,正提著朱砂狼毫在奏折上勾画,从指尖到袍角无不散发出让人心折的王者贵气。

“昕儿”她张口轻唤,又立刻哑然失笑,後面的“皇上”二字从勾起的唇角处无声溢散。龙案後那张宽大的乌檀木镶金龙椅上哪里有人,分明就是空荡荡的,没有一丝熟悉的人息。

隔了两个月,再度踏进御书房,不知为何,她竟升起了恍若隔世的错觉。好像在御书房里陪著帝王龙批阅奏折,为他治病,伺候他吃饭,和他调情都是上辈子发生的事。过去的画面一幅幅从眼前掠过,x腔中慢慢流淌出一股甜蜜。

推开可以自由挪移的厚重书架,撩起赤黄的绣龙锦帐,面对的是一个九扇翔龙屏风。虽然还没见到里间全貌,但她已经闻到了酒菜的香味。

足音轻巧地绕过屏风,她看见在一张瑞兽圆形朱漆案桌上摆放著几碟j美的小菜,一个仙鹤鎏金八珍酒壶,两个琉璃夜光杯。桌旁一张凳子空著,一张凳上坐著一个颀长少年。

少年换下了九章衮龙服,只随意著了件明黄色的锦袍,袍角处用极细的紫金丝线绣著祥云和姿态不一的九龙。乌黑光滑的长发大部分往上扎挽,用一g绣著紫金五爪飞龙的明黄发带束著,发带随著额际边的几丝碎发以及两缕鬓发一同垂落,使得他褪去了望而生畏的帝王威严,於俊秀尊贵中蕴生出水墨的隽美飘逸。

他微低著头,正对手里的东西看得出神,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来到。

笃笃笃──笃笃笃──

花恋蝶扣指使劲敲著屏风架子,试图唤醒陷入不知名世界中的帝王龙,注意到她来了。

帝王龙闻声抬起头,黑棕色的凤眸犹带几分梦幻般的迷蒙。在看到她时,眼中倏地闪过一道极亮的光芒,梦幻迷蒙散去,瞳眸里浮出温软的笑意。

“昕儿皇上在看何物?怎如此入神?”她也不由自主地向他温柔笑开,提脚走近,颇有些好奇地问道。

越昊昕笑睨她,举手展开手里的东西,邪气道:“卿卿,此物朕不但时时看得入神,也甚爱嗅闻。自你走後,朕更是夜夜揣著它就寝。”

花恋蝶一愣,在两步开外停下脚步,凝神细细瞧去。

在眼前的晃荡是一方雪白的冰丝绢帕,褶皱颇多,有的地方似乎被什麽东西沾染过,留下了显而易见的凝固痕迹,也破坏了绢帕的柔软。这这绢帕应该就只是一张普普通通平平常常的帕子吧?可为毛看著好像有点眼熟?

游移不定间,帝王龙已经起身握著绢帕向她走来。

身体遽然被淡淡的龙涎香环绕,是她极为熟悉也很喜爱的味道。介於少年和青年的诱人魅息一股股钻入鼻中,拨动著心底深处独属帝王龙的那g情弦。两个月不见,帝王龙长高了,出征前她只矮了他半个脑袋,现在他却高出她近一个脑袋,拥著她的x膛似乎比两月前更厚实了一些。她忍不住用头在他肩颈窝处撒娇地蹭了蹭,x腔里的甜蜜越来越浓。

“卿卿,这方绢帕你是否看著眼熟?”越昊昕将手里的绢帕递到她眼前,低头凑到她耳边柔声笑问。

“嗯眼熟。”耳边吹拂著一阵阵男x的热气,她有些心旌摇荡起来。

“卿卿,还记得在御书房外间,朕用唇舌伺候你的事麽?”清越声暗哑下来,带著些缠绵魅惑,“朕有急事,不得不中途停止,那时便是用这方绢帕替卿卿清理身体的。”

轰──

久远的记忆被挑起,花恋蝶的脸不可抑止地腾烧起来。她记得,当时帝王龙临走前不但把这方沾满了女人情y的绢帕放到嘴边亲,还放到鼻端很陶醉的闻了闻,最後当宝贝似的收进袖袍里,简直猥琐到了极点。

没想到,没想到这猥琐的帝王竟然竟然还还保留著那张绢帕!?直愣愣地看著淡蜜色修长指间的绢帕,她突然间失去了语言组织能力。

“卿卿,你领兵征战,朕在邺京为你担心,想你入骨。”他含住她的耳朵,低魅邪佞道,“想到受不了的时候,朕便用这方绢帕代替你伺候朕。”

脸上的火焰烧得越发厉害,“给我!”花恋蝶恼羞成怒,一把从越昊昕手中夺过绢帕塞进自个袖中,咬牙切齿地低咆,“昕儿皇上,你y的猥琐变态又升级了!”

越昊昕在她耳垂上重重一咬,愉悦地低低笑起来:“卿卿,朕只是太想你了。告诉朕,你想朕麽?”他抬起她的下巴,深深望进她的眼睛,拥在她腰间的手臂越收越紧,好似要将她揉碎一般。含笑的凤眸虽然深邃得看不见底,然而却盈满了温柔缠绵,夹杂了淡淡的情欲火光。极薄的上唇微掀,极厚的下唇轻咧,勾起的唇角噙含戏谑的宠溺,尊贵中透著浪荡,俊秀中流溢风流。

这样的帝王龙不是承天门外率文武百官迎接她的睥睨群生的威严帝王,也不是朝堂上挥遒万里江山的温和犀利的英睿帝王。他没有高高在上的遥远,没有冷锐残酷的陌生,他只是一个爱她的,她爱的男人。不,准确地说该是一个虚岁十八,实岁十七,还未到现代法定成年年龄的少年才对。

老牛吃嫩草,她已经吃得没一丁点负罪感和不自在了。不能怪她摧残国家幼苗,没有身为一个医生的道德良知。实在是这嫩草太没身为嫩草的纯真特x,长得太像成熟百年的老草了。

“卿卿,告诉朕,你想朕吗?”越昊昕重复问道,声音更低暗更暧昧更诱惑。

一个湿热的吻如同蜻蜓点水般落在鼻尖上,花恋蝶的心湖也被这个吻激起一圈圈甜蜜温馨的涟漪。

“想,很想。”她的声音莫名地带著些激动的颤声。伸臂环住他的脖颈,踮起脚尖,轻轻吻上朱色的薄唇。

一只修长的大手扣住她的後脑,炙热的灵舌反客为主,率先攻进香滑的檀口。灵舌宛似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在嫩滑芬芳的口腔里疯狂地翻搅吸吮,舔舐过每一寸柔嫩。

花恋蝶也毫不示弱地反缠著口里的灵舌吸吮嬉戏,热烈地索取著帝王龙的气息,索取著他的对自己独一无二的疼宠。

两人拥抱著,辗转贪婪地深吻,似乎要将两月的思念藉由相濡的涎y尽数注入彼此的体内。

第232章予美酒,送长眠(一)

“卿卿,朕的好卿卿。”越昊昕厮磨著怀里女人的唇瓣,炙热的龙涎香男x魅息喷吐进她的唇齿间,将她的粉颊熏蒸出两片瑰丽的红霞。

“昕儿皇上”花恋蝶仰起下巴,柔顺地承受著他炙热缱绻的厮磨啄吻。双手软软地环在他的後脖上,整个人都被少年帝王拦腰抱了起来。

浓烈的思念宣泄过後,狂风骤雨般猛烈的炽吻渐渐舒缓下来,变得轻柔缠绵,恰似流淌在微风拂送的深夜里的一首宁馨小夜曲。

“卿卿,你是坐凳子,还是坐朕腿上?”黑棕色凤眸内的情欲火光渐渐褪去,恢复了原本的深邃幽沈。越昊昕食指轻描她微肿的水红唇瓣,笑吟吟地问道。

“皇上乃真龙天子,臣身为凡夫俗子,自然是想多沾染些龙气。”花恋蝶翘唇色迷迷地回道。布满温柔笑意的灰眸里犹带迷离的情欲,在夜明珠光的照s下,散发出清豔旖旎的诱惑,清朗的容颜竟美得妖娆勾魂。

越昊昕笑意盎然地俯首看她,指尖在她唇上使劲一按,挑眉邪气道:“卿卿贫嘴,朕的龙j你都不知吞下多少,还嫌龙气沾染得不够麽?”

花恋蝶搂著他不开言,只嘿嘿闷笑,笑声有些志得意满,还有些猥琐y荡。

他抱著她来到案几边,将她轻轻放在一张凳子上,自己撩袍坐在了旁边的凳子上,假意冷声道:“冲著你这张乱嚼舌头的嘴,朕决定让你自个先坐坐冷板凳。”

花恋蝶趴在案几上,侧头自下而上地瞅著帝王龙,像个要不到糖吃的孩子般撅起嘴,抱怨道,“人家信守承诺,为昕儿皇上鞠躬尽瘁地守土开疆。风餐露宿,浴血奋战了两个月,结果只换来一张冷板凳。”她用手指遮住眼睛,装模作样地呜咽哀叫,“呜呜,我好可怜,昕儿皇上都不爱我了。”

越昊昕面色一滞,旋而染上无奈:“卿卿又胡乱说话。朕不是已为你和皇叔、崇义侯赐婚,将你的红罗夫君封为三品诰命了麽?”

花恋蝶鼻子里轻哼,嘴巴撅得更高,不满道:“那是我、石雕王爷和娈栖用比天还高的战功换来的。昕儿皇上身为明君,g本没法子拒绝拧扭,同意赐婚只不过是顺势而行的违心之举罢了,真当我是个傻子,什麽不知道吗?”

浓长的眼睫微微下垂,遮住了深邃的凤眸,他抬手拧了一下她的鼻尖,笑斥道:“照卿卿这般说来,倒真是朕太过吝啬了。”手指轻叩案几,凤眸里幽光流转,漩涡深深,勾起的唇角扬出一股子风流邪肆来,“既然卿卿为朕守土开疆,立下天大功劳,那朕的龙腿便送予你坐罢。”手掌大方地在腿上拍了拍,示意她移坐上来。

花恋蝶开心地笑了,坐直了背脊却并未移动臀部,“我改变主意,不坐龙腿了。”抬手指向案几上的j美小菜,颇带了几分刁蛮道,“本帅要昕儿皇上亲自夹菜喂我。”

“元帅有令,朕岂敢不从?”越昊昕接口打趣。举起镶金雕龙象牙筷,夹了一筷子离得最近的小菜,小心翼翼地送到她嘴边,柔声哄道,“卿卿乖,张嘴。”

她听话地张开嘴,满足地吃进口中,嚼入腹中,x腔里的甜蜜漫到了温暖明媚的灰眸中。

“还要。”她像嗷嗷待哺的幼鸟,又张开了嘴。

“好。”越昊昕柔柔笑应,虽被随意指使,面上却未露丝毫不悦,神色间满是怜惜,“朕的元帅征战辛苦了。”

一个甜蜜地吃,一个怜惜地喂,直到菜被花恋蝶吃下小半後,越昊昕突然“哎呀”出声。

“昕儿皇上,怎麽了?”花恋蝶舔去沾在唇上的油渍,诧异地问道。

“瞧朕,只顾著喂卿卿吃菜,竟忘了斟酒。”越昊昕满脸懊恼,“卿卿立下大功归来,朕该为卿卿亲手斟上一杯庆功酒才对。”他放下象牙筷,连忙拎起酒壶,往琉璃杯子里倒酒。

“昕儿皇上,你已经在御庭g里向我敬过酒了。”花恋蝶提醒道。

“那酒不是朕亲手斟的,怎能表达朕的心意?”透明的酒y淅沥沥地从壶嘴里流进琉璃杯中,粼粼闪光,弥散出醇厚浓郁的酒香,令人闻之欲醉,“这是朕千方百计收罗到的奇酒,香醇甘冽,劲道绵长,名曰醉美人。”他把一个琉璃杯递到她手中,低眉笑道,“朕只愿与卿卿共饮此酒。”

花恋蝶端著琉璃杯,凑近深深嗅入一口酒香,抬眸看向眉宇间漾满宠溺浅笑的少年帝王,水唇抿开一朵雅致清淡的笑,举杯与少年帝王轻轻相碰。

极品琉璃杯发出轻微的清脆至极的碰撞声,粼粼酒y在杯中悠悠晃荡,甘冽醇厚的酒香更加浓郁起来。

两人相视一笑,谁都没说一个字,抬手仰脖,将手里的美酒一起饮尽。

花恋蝶将手里的琉璃杯轻轻搁下,右手肘也随之搁到了案几上,手掌及时撑住往下垂晃的脑袋。

“皇上,这醉美人虽香醇甘冽,可劲道也未免太足了些,臣快要受不住了。”她扶著额,几缕雪色发丝从指间垂落,灰眸半开半阖,粉玉颊上腾起两团异样的红晕。

“劲道太足了麽?”越昊昕清越的晨锺声有些轻飘飘的。

“嗯,臣好想睡呢。”花恋蝶使劲拍拍脑袋,笑容里染上尴尬和为难,“可是又怕君前失仪,惹皇上生气。”

“卿卿无需挣扎,随酒劲睡去吧,朕恕你无罪。”越昊昕把玩著手里的琉璃杯,淡淡笑道。凤眸似乎蒙上了一层透明的薄纱,明明能清晰地看清黑棕色的瞳仁,却无论如何也看不出半点情绪。曾经出现的温柔宠溺好似镜中花月,转眼如梦湮灭,只听闻朱色薄唇轻轻吐出,“醉美人,并非毒酒,乃长眠之酒。卿卿百毒不侵的身体是无法抵御它的劲道的。不消半刻,卿卿便会在睡梦中逝去。”

面前的少年帝王龙眉斜飞入鬓,凤眸深邃无光,鼻梁高挺秀丽。上唇极薄,下唇丰厚,唇角天生微勾,多情偏是无情,无情又似多情,眼梢、眉角、唇畔无一不散发出独属帝王的尊威,恍若麓山行g密室里初见一般。

“最是无情帝王家,道是无情却有情。昕儿皇上可否告诉我哪句为真?哪句为假?”花恋蝶笑里的尴尬和为难转瞬消逝,变得温柔无比,如同轻暖的二月春阳风,如同豔丽的三月桃花水。盈满x腔的甜蜜刹那间浓得发苦发涩,摇摇欲坠的身体犹胜雨打芭蕉。

“都假。”越昊昕定定地看著她,朱色薄唇轻轻张合,“都真。”

“都假?都真?呵呵,都假。都真。皇上答得妙,答得真正妙。”花恋蝶脸上的笑容朦胧如烟,“所谓的‘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多半便是如此了。”她再次举起案几上的琉璃酒杯,灰眸眯起,笑道,“皇上予我美酒,送我长眠。予我美酒送我长眠呵”音调越来越低,黑灰色长睫慢慢垂盖下来,一声若有似乎的幽声长叹悄然溢出,婉转黯然,似叹尽了百年的寂寞和心伤。

一杯美酒,她最终还是躲不过这一杯美酒。权字当头,断了男人的情,亦伤了她的情。罢了,罢了,帝王龙本就从未作出过不伤她的承诺,是她太过强求,这份情不要也罢。

手指一松,琉璃酒杯落在案几上,骨碌碌滚了几圈便静止不动了。

高挑的身体似乎再也难以支撑,从案几边软绵绵地滑落,摔倒在凿龙金丝楠木地板上,发出一声沈沈闷响。

绯色朝服华贵雍容,雪色长发纷扬凌乱,红与白交相辉映,悲豔刺目。

秀丽的眉,轻阖的眼,酡红的颊,水红的唇,地上的女人好似醉了。x膛的起伏越来越小,她渐渐沈入了长眠之中。

揉碎桃花红满地,玉山倾倒再难扶。

第233章予美酒,送长眠(二)

越昊昕的背脊宛似嵌入了钢板,笔直成一条僵硬的直线。尊贵俊秀的脸死寂漠冷,仿佛丧失了活人的生息。他面无表情地将视线从倒在地上的女人身上缓缓移到案几上的仙鹤鎏金八珍酒壶上。

这仙鹤鎏金八珍酒壶外观铸造得j美绝伦,内里大有乾坤。设了夹层机关,能装两种酒y,推杯换盏间便能夺命於无形,是越国帝王赐杀大臣的密器。

右手拎起酒壶慢慢地为自己斟了一杯,慢慢地将酒凑到唇边徐徐饮尽。而後又慢慢地斟上一杯,再慢慢地凑到唇边徐徐饮尽如此循环往复,直至饮光壶中的普通美酒。

一滴酒y从天生微勾的唇角静静滑落,弧线优美的朱色唇瓣沾染上点点酒y,映衬著明柔的珠光,好似晨雾中带露的罂粟,美丽荼靡,诱惑致命。

卿卿,你若仍然只是那个j於医道食道,聪慧不凡却贪睡贪色的六品医侍该有多好。朕会予你数之不尽的珍玩珠宝,予你朝堂入梦的宽容,予你随意行走皇g的权利;朕还会允你蜷在朕的龙椅上歇憩,允你霸著朕的龙床酣眠,允你缠著朕的身体索欢。你可自娶你的夫君,与你的夫君缠绵,朕却会为你永不立後,永不与妃嫔欢好。

卿卿,你拥有令世人震撼的经天纬地之才,你以白发恶鬼之名威震九州,你备受越国军民的爱戴。你信守对朕的承诺,力挽狂澜,为朕守土开疆,拔除了越国所有的外患,如此的盖世功勋,堪称前无古人,朕亦如千万军民一般对你敬佩不已。然而,朕还是一个帝王,朕不得不在战後收缴了你的所有军权。

尉迟德对朕谏言你留不得,朕也深知像卿卿这种功高盖主,惊才绝豔的人对越国来说是福,对帝王来说则是祸,当及时杀了才对。可朕舍不得,舍不下,朕一直记得当初在龙榻上刚要了你的身子後,你对朕说“最是无情帝王家。”朕回你“道是无情还有情。”朕那时心里便对你极为喜爱了,如今这份喜爱更是融进了血r筋脉之中,浓炽得让朕都感到心惊r跳,却又甘之如饴。

朕本想著收了卿卿的军权,让你仅担个高官虚名。待赐下高门大宅,良田黄金,正式提了卿卿的身份後,过些时日,哄你休掉你的夫君,立你为後的。卿卿徒有声望,没有实权,作不得乱。卿卿独身於世,朝堂便无外戚坐大专权之忧,朕与你必能帝後恩爱,从此相携一生。

可是,卿卿,为何你要向朕请婚迎娶已近而立之年的皇叔?为何你要冒天下之大不韪请婚迎娶那个宦宠?

皇叔自十四岁便上阵杀敌,武艺高强,j於兵道,故又身兼越国武相之职,是两朝重臣,轻易动弹不得。朕本欲趁著此番虞国进犯,借刀灭了皇叔的。卿卿,你却救了他,与他两情相悦了。

娈栖身为先帝宦宠,其人凉薄狠毒,凭著先帝赐予的特权,暗地里发展了庞大的势力,常常与朕作对,是朕心里的毒刺。若不是朕与他的身上有著心心相连蛊,恐怕早已斗得你死我活了。

卿卿,你的锦螭夫君是前鲁朝的大贵族之後,以“青”为号的锦家富甲天下,也是朕亟欲拔出打压的眼中钉。你若是再娶了皇叔和娈栖,朕已无法想象,没有实权却拥有至高声望的你将拥有多麽可怕的势力。你,已然成为了朕最大的威胁。是你,逼得朕不得不违心杀你。

你放心,朕知你担心你的夫君,心疼你的夫君。朕会留下他们的x命,将他们圈养,直到朕离世。

越昊昕缓缓站起身,走到花恋蝶身边,丝毫不顾形象地坐在了地板上。伸出双臂小心翼翼地,仿若捧起世上最珍贵的宝物般将她搂进怀中。

温暖柔软的身体已经变得冰冷僵硬,明媚芬芳的暖阳气息再不复存。粉玉颊上凝固著两团异样的红晕,柔嫩的唇色淡白如纸,浸人心寒。他的卿卿,已经从这个世间消逝了,被他亲手葬送。

他痴痴地凝视著她,修长的浅蜜色手指一遍一遍地描摹著她黑灰色的秀丽长眉,轻阖的眼眸,俏挺的鼻梁,淡色的唇瓣深邃无绪的冷漠凤眸逐渐泛起波澜,一层叠著一层,一浪赶著一浪。

他记得,初次见面时,她对恶疾缠身,濒临死亡的他自信而放肆道:“草民在赌庄投了三万两银子,憧憬著能在两年後收取几十万两银子,所以是绝对不会对您不利的。”

他记得,从昏迷中醒来,她一边絮叨埋怨他服毒保命的错误给她添了不小的麻烦,一边将流血的手指伸进他口中,让他多吸点血解毒,好活过而立之年。

他记得,第一次同榻而眠时,她的双腿双手牢牢缠住了他的身体,令他动弹不得,x口窒闷。只是後来不知什麽时候,他便习惯了她如同章鱼般的拥缠。

他记得,他因对她生了兴趣,又万分中意她不会成为媚人的百毒不侵的身子,便戏言要以身相报,偿还救命恩情。她却说他未满十八岁,算不得成年,不会碰他。两人肢体纠缠时,她竟被他人误为在对他用强。

他记得,她将他拥进怀中,温暖的手指轻柔缓慢地探进他的後庭,耐心地移动扩张,柔声哄他:“昕儿皇上放心,我会陪著你回g,治好你的病,为你做好全面的督察工作,不再让你有以身服毒的机会,直到你坐稳大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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