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庭央把空瓷罐放到一边,扑到他怀里,抬起头在他锁骨上咬了一口,扬着下巴:“侯爷,今天别出去了。”
花重手指伸进他脑后发丝间揉了揉,“那就陪着你,阿绾想做些什么?”
他长发散着,只披一件红袍,锦袍散敞开,现出肌肉轮廓劲瘦分明的胸腹,那力量感与侵略感十足的线条一路延伸下去。
这样好看的一个人,怎么会被瘟疫钉在阴影下?怎么会变得如感染者们那样,血肉骨骼侵蚀殆尽?明明他还好好的。
沈庭央眼尾还泛着薄红,望他的眼神竟天真极了。
“和我的大美人在一起,什么都不做也很好。”沈庭央亲吻他手指,温驯而又固执,“我都快忘了,到底怎么得到你的,好像什么都没做,老天就把你给我了。”
花重笑着说:“是上苍垂怜,把你给了我。”
沈庭央却不说话了,埋头在他怀里,深深呼吸他的气息。上苍垂怜吗?可为什么又夺走他呢,对这苍天该说一句恨,还是一句谢?
疫病潜伏期三日,这是最后一天了。
他们一刻也不离开彼此,中午和傍晚又有药送来,他们谁也不提分离的事。
直至入夜,花重在亲吻时,一捏沈庭央颈侧穴位,给暂时昏迷的沈庭央喂下一粒药,让他真正陷入一场漫长昏睡。
而后,花重起身更衣,离开了这飘摇夜雨中温暖的灯火,孤身前往城北疫区。
隔离区试药的病人不论病情处于哪一阶段,都要单人隔离。
按照近乎严苛的一系列程序后,花重从容地走进一间空房,屋内摆设简单,门在他身后合上。
凌晨时分,他开始发烧,进入疫病感染第二阶段。
第40章大雨
屋门轻轻合上后,沈庭央睫毛微颤,睁开眼。
他腿上埋着一根银针,是日暮时分趁花重不注意刺进去的,令他在疼痛下能够保持清醒。他知道花重不忍心让自己煎熬,因为换做他,也会这么做。
沈庭央果断挑出那银针,不管针口瞬间淌出的血,运内力逼出花重给他喂的药,披衣出了门,一路往城北疫区去。
他问清花重所在院落的位置,匆匆跑过一条街,在那围墙外的檐瓦下,却只是安安静静等。
雨顺着瓦檐流成一线,沈庭央还披着花重的外袍,他靠墙蹲下,裹紧外袍,花重身上独有的香气伴着雨水气息包裹住他。
沈庭央后背紧贴冰冷的墙壁。
而这墙内屋子里,就是昏暗中独坐的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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