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睡?”她尴尬的小声问。
“和你一样。”他轻轻懒懒的嗓音回她。
两人又对望着沈默了,难得上飞机之後开始说话,又不知该继续说什麽。
迦洛硬着头皮打破沈默,毕竟她还有很多事情想问。“到了纽约,我能继续原来的工作吗?”
“不可以。”他干脆的说。
有更多的谎言还没来得及铺垫,他们就步上行程。他知道她会问什麽,比如工作,比如黛博拉……
对他坚决的拒绝感到蹊跷,他从不主动提起他们之前的生活,迦洛本能的产生怀疑。“不要跟我说之前我一直被你包养着……”她喃喃的说。
她有着强烈的自尊心,不能认同依附於他人的行为,尽管她猜对了,以防她深究下去,他说出个并不怎麽漂亮的借口。“我不信任你之前所接受的治疗,当我的医生说你可以工作的时候,我们再谈这个事。”
“真的?”她不掩饰那份不信任感。“那你现在可以和我谈谈我们之前的生活吗?”
“第一年,我们生活在纽约,你是个……学生。第二年,你回家了。第三年,我在纽约,你在加莱省。我一直很忙,我们聚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他避重就轻的简略回答。“你一直在绘画,你是个艺术家,所以你也很忙。”
看着他那张扑克脸,对他的话将信将疑。艺术家?对这个专业有多少能力,她还是有点自知的。他不是撒谎,就是个完全的外行。
而且,她虽然不记得自己补习过英语,却能很正常自然的与阿尔杰特交流,至於法语……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她又是怎麽在法国生活了一年的呢?
“你……好好休养为主,早点恢复。”他看着她低垂眼睑的脸,读取她的心里活动。
她听到他的关心,又直视着他的眼睛问:“你是真的期待我恢复记忆吗?”她的家人总是回避她的往事,她感觉得出他们并不愿意她想起来。
“是真的……现在的你,有些陌生。”他欲模仿那个红发情圣的手段,似是而非的谎言。
迦洛心虚的转移视线,原本就是悄声交谈的声线变得更低,轻飘飘的从她的唇缝里挤出来:“你就那麽喜欢以前的我吗?”
昏暗的光线并不能让阿尔杰特完全看清她的表情,但是她的语调,她的言辞,确实像在吃醋,还是她自己的醋。他欣喜若狂,极力压制内心的激动,伸手越过扶手,握住她拽着腿部毯子的手:“别乱想,我没有把你分开看的意思。你就是你,本质并未改变。”
他手掌的温暖传到意识里,让她产生一种错觉,机舱内的温度是不是又下降了?
“……我有点困了。”她讪讪的抽出手,缩进毯子里,也不顾他的感受,直接闭上眼睛。
阿尔杰特凝视着女人的脸,脑子里全是对她产生欲望的影像。真实的亲近的距离,实实在在的感受到她就在身边,他还是忍不住扬手去m她的面颊。紧闭着眼睛,迦洛依然僵了一下,阿尔杰特收回手。
看来还是有点距离。他脸朝着她,闭上眼睛。
接下来的困难只会更艰巨,真相破露之前,需要更多的借口。
将要抵达肯尼迪机场,在指导迦洛填好入境表格之後,他们又恢复先前的沈默。她开始产生压力,後悔这次旅程,随着飞机的降落,逃避的压力越来越强烈。
飞机停稳,旅客开始起身排队下去,阿尔杰特站起来伸手拉起迦洛的手,以防被其他旅客穿c冲散。还未站起来的迦洛迅速躲开,让阿尔杰特抓了空。
看他拧着眉扭回头的脸,她又是一阵心虚:“我……我会跟着的……”她所有的压力都来自他,填完入境表格之後,她才意识到接下来的日子她要不断面临他的期待。十个小时前那场对话,他期待她早日恢复,这样的内容将会不断的出现在他们之间的谈话中。
他更想看到的是那个连她都无法想象的自己。而现在的自己只是为了利用他逃避家里的纷争。这种心虚的感觉让她无比烦躁,为什麽她要把自己从一个困境推进另一个困境?为什麽她要这样无休止的去满足别人的期待?
依旧是那辆黑色的梅赛德斯-奔驰,阿尔杰特和迦洛坐在後面,劳伦斯认真的驾驶着,飞奔在回别墅的路上。
出市区,阿尔杰特就注意到後方有两辆保时捷跟着很久了。看到前方有岔路,“劳伦斯。”他冷静的叫唤。
“明白。”劳伦斯默契的回应,他也注意到後面的情况,然後转动方向盘,开着车子转向另个方向。
忽然转换方向也许引起对方的警觉,那两辆保时捷没有继续跟着。
开了一段路後,迦洛也发现不对:“怎麽又开回市区了?”她看着公路右边高耸的建筑群发出疑问。
“绕一圈让你观赏观赏,看看是不是能想起什麽。”阿尔杰特冷静的回答她,不想引起她的恐慌。
上了高架桥,其中一辆保时捷又出现了,这回是并行。阿尔杰特判断,今天回去的路上都被设了埋伏。“去上东城。”他决定钻回市区。
跟随的车子下了桥後,发现了他们的意图,开始逼近他们。劳伦斯加大速度要超越到前方去,保时捷也提速紧粘不放。两车高速在公路上不断超车飞奔,有几辆车毫无征兆的被逼迫让道,险些失去控制。
“怎麽了?在飙车吗?”迦洛紧抓着把手防止被甩离座位,她也看出那辆保时捷有问题。
看到前面有两辆小车很默契的高速并行,不让劳伦斯有超越的机会,他们的速度被迫降下来,而追逐上来的保时捷也并行过来。“趴下!”阿尔杰特看形式提前做出判断,按着迦洛的头伏到座位上。
不待迦洛发问,她就听到巨大的金属碰撞声,车身发出剧烈的抖动。
碰!又是一阵撞击,比先前那次让迦洛感受更剧烈。後面直直上来一辆路虎撞到他们的车尾。
很明显,那四辆车子要把劳伦斯逼迫到公路外。这段路外面散布着一滩滩的碎石堆,梅赛德斯的底盘不一定能过得了这样的路况。
保时捷让开侧边的空隙後,路虎直接穿上来就着前侧边撞,没几下就把梅赛德斯撞出了公路。劳伦斯紧紧拽着方向盘要旋回公路上,车子的半侧进了公路,另半侧挂在路外,地盘刮蹭到公路的边缘发出恐怖的声音。
路虎加大马力,这次直接把梅赛德斯的车头撞出公路外,梅赛德斯的车头45度偏离公路,歪进石滩撞到一堆碎石上,一侧的前轮悬空了。
看到梅赛德斯停下,路虎跟进,保时捷和前面堵路的两辆车子呼啸而去,後面又开上两辆路虎停在石滩上。
光天化日下公然在路面上动手,对方是抱着必置他们於死地的决心。
车子被迫停下後,劳伦斯丢给阿尔杰特一把手枪,马上启动救援通讯。
“你先在车子里别出来!”阿尔杰特对着仍伏在座位上的女人说道。他不确定对方是否有枪,至少他这辆车子还能抵御大部分的狙击步枪。
但是他的话说得太早了,他看到其中一辆车的顶上架着一个支架,一个男人扛着一门火p正面对他们趴着。“跑!”他迅速抓起女人的手将她拖出来,扛上肩头就跑离梅赛德斯。
轰然巨响,气浪把逃离的三个人掀翻,他们翻滚着匍匐在碎石堆後面。
endif
☆、一百一冷静、淡定
“完了!我的行李!”看着冒起滚滚浓烟,面目全非的豪车,迦洛想到了放在车里的衣服和证件,还有家乡带来的小特产。
他们躲避的地方离碎石滩的边缘也不远,还有20米左右,过了边缘就是片小树林。劳伦斯掩护着兄长,对追寻过来的人s击,倒下两个。那群人见倒了两个同伴,才分散找掩体,对着猜测的方向胡乱s击。
阿尔杰特见机扛起女人快速蹿进小树林里,劳伦斯紧随其後。
小树林地面上的灌木丰茂,完全遮挡住阿尔杰特他们的身影。鉴於他们手上有枪,追捕的人也不敢贸然追进去,於是那门小火p又开始乱轰一气。
阿尔杰特和劳伦斯屏气专注的去捕捉气流的声音,然後判断p弹落下的方向。
迦洛不可思议的紧紧跟随着阿尔杰特的脚步,躲避开那些爆炸。她直觉此时他是可以完全信任的,她没有这样相信过谁。
她异常冷静的跟随着他们的脚步,没有露出一丝惊惶与不安,这反而让阿尔杰特有些担心。这次遇袭的大场面会对她产生什麽影响?会不会就此恢复记忆?
劳伦斯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卫星地图,他们不能走到公路上,那只会暴露自己。河边也不行,那里几乎没有掩体。但是在树林里救援来了也难以迅速施救,而且爆炸已经停止,意味着敌人开始进入树林。
“还是去河边。”阿尔杰特最後决定,他担心对方搜寻不到的情况下纵火烧毁树林。
之前的爆炸已经引燃部分灌木,烟雾熏得他们眼睛和咽喉都很难受,迦洛捂着鼻子努力压抑着咳嗽的折磨。阿尔杰特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条手帕递给她。
“你呢?”迦洛迟疑着没有接。
“我忍得住。”阿尔杰特把手帕塞进她手里,转身去开路。
燃烧的灌木让他们寻路变得异常困难,劳伦斯的右手臂被前面爆炸的时候飞起的树干刮到,袖子被烧开一个大洞,伤口模糊一片,边缘还起着连串的水泡。
除了呼呼的火焰声,他们还听到有节奏的嘎吱嘎吱响,是人踩踏着落叶的脚步声。搜寻的人离他们越来越近。
不能让敌人先发现他们,阿尔杰特决定先下手。只要坚持十分锺,能到达河边,他们的救援也到了。
迦洛和劳伦斯蹲在一丛未燃烧的青灌木中等待阿尔杰特。自己不能开枪,也不能让对方开枪,藏匿的两人仅靠听到的声音判断灌木外的情况。
没有燃烧的地带变成了搜寻的重点,藏匿的两人听到两个不一致的脚步靠近、停留、翻动植物。等待阿尔杰特转回来是不可能的,两人决定在那两个敌人发出信号前解决掉他们。
打掉敌人手上的枪是关键,二人同时直踹那两人的手臂。忽如其来的攻击让那两个人丢失了最有力的武器,但他们并未惊慌失措,他们打量了偷袭的人,一个伤员一个女人,似乎庆幸没有遇到最可怕的那个。
两方人紧张的对持着,很快做对的厮打起来。
和李迦洛交接几下,没占到便宜後,对方显然一副吃惊的面容。大概他没想到这个女人能抗得住自己的进攻。
而迦洛心里也迷雾重重,眼前的敌人凶狠残毒,比以往遇到的混混段数要高很多,但是,以她曾经学的花拳绣腿g本不能抵挡,而此刻她却没让对方占到优势。她感觉到自己比自己想象的要强。
就算感觉到自己的强大,也不敢掉以轻心,毕竟和对方势均力敌。而对方还是男人,在体能上有着g本优势。迦洛谨慎的维持着防守的处境,思索着如何突破对方。
劳伦斯这边情势也不乐观,右臂行动不便造成很大的障碍,对方也看重这个弱点,不断的攻击他的右侧。这两人也维持着僵硬的战局。
只是这样僵持的局面对劳伦斯和李迦洛来说也很不利,随时会增加更多的敌人。
旅行的疲劳没有来得及消除又遇到狙击,迦洛渐渐感到体力不济,很快她的左边脸颊被刮到,火辣辣的痛起来。对迎面踢上来的脚来不及闪避,她抬起双臂用尺骨硬生生的挡住,受的力直震到双肩发麻,不得不踉跄的後退几步。
硬吃下的攻击反馈在双臂上,她手臂的动作开始迟缓。对方照着她的面门发起连番打击,她摇晃的躲闪後退,顾不上身後的地面,踩在一g草藤上。
劳伦斯看到她终於被动的倒在草地上躲避,咬紧牙关忍受自己手臂的伤痛去干扰欲对她下杀手的人。她从劳伦斯的干扰中获得一丝喘息的机会,重新站立起来。
四个人混打到一起。
打斗声很快引来了搜寻到附近的敌人,三个大汉从两个方向窜出来,举着手枪寻找时机。
在别处解决一部分杀手伪造行踪回来的阿尔杰特正好也出现,那三个大汉同时将枪口转向他。不等那三个人瞄正,阿尔杰特向独自一人出现的那个大汉方向投掷出某件利器,而他的身躯则快速的冲向另一对二人组。
单独的大汉未发出一丝声音就倒下了,他的喉头上没入一片透明的薄片,他抽搐了一会血从口里涌出来。二人组对着逼近的身影也不考虑是否准确,情急的扣动扳机。
阿尔杰特千钧一发的时刻扭下他们的枪,踹倒一个,然後用缴下的枪柄敲上另一个的脑袋,砸得他分不出东南西北。一贯利落的动作放倒那两个二人组後,他转身加进还在缠斗的四人战局。
由於阿尔杰特的加入扭转了局面,劳伦斯终於能顾及下受伤的手臂,迦洛则跟着阿尔杰特打落水狗。
对於这帮忽如其来使得他们一身狼狈的家夥,迦洛心中充满怨气,对他们的打击都出於折磨发泄的目的。她的双手不顺畅,就用脚来回敬他们。
螺旋桨转动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劳伦斯呼叫的救援到达,他取出手机和驾驶员确认。但迦洛仍旧没有停手结束的意思。
和她对持的家夥满脸是血的飞起来又重摔在地上,她五分高的鞋跟chu鲁的直踏上脸门,她在报复他之前伤到她的脸。这家夥已经只剩呼吸的力气,但她仍感到不满足,她化为乌有的行李、火辣的左脸、还在隐隐作痛的双臂,踩烂他的脸都不足以平息内心的愤懑。看到旁边几码处喉咙上c着奇怪利器的尸体,她走过去拔出那把长叶型的薄刃,转回头要切断那具破r袋的喉咙,她要他感受临死前的窒息。
刚丢下濒死的汉子,阿尔杰特回头就看到女人毒辣的动作,他想也不想的冲过去抓起她的手,那片薄刃只来得及划破那人颈脖的皮肤。
“这次又是什麽理由?”这群人差点要了他们的命啊!可不是上次那群菜到渣的混混。她切齿的冲着男人叫唤,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阿尔杰特抓紧她的手用力往上扳:“这种事情,换个人来做就好。”他干脆申出另只手将她整个人搬起来转向另一边,劳伦斯接着走过去终结了那个人的x命。
满腔怒火最後还是闷在x中无处发泄,迦洛不甘愿的把薄刃还给阿尔杰特,板起面孔,向有螺旋桨旋动声的方向走去。
他们攀上绳梯後,听到刺耳的警笛声呼啸而来。真的是警察的效率低呢?还是有什麽压力在阻碍他们?阿尔杰特心中暗自圈定这次袭击的幕後嫌疑人,只是眼前他更想快点把迦洛送到医院去。不说先前争执的时候她那一直在发抖的肩膀,她的左脸肿得令人担忧,眼白都淤积了血块,他担心她的脑部再受到创伤。
车祸那次他不在现场,无能为力,可是现在事情就在他的眼前发生,怎麽能让他不懊恼,不紧张?所有的焦虑都无法用语言表达,他只能紧紧抱着她感受她的生命体征来获得慰藉。
刚踏入美国领地就遭遇到要命的迎接仪式,李迦洛心里各种嘲讽,这号称自由的国度也自由过度了吧?杀人放火的毫无压力啊!
看阿尔杰特和劳伦斯老练的对应,这帮富人是不是天天面临生命威胁啊?她把遇袭的g源怪罪到阿尔杰特身上,认为他就是棵招风引雷的大树。
对他越搂越紧的亲密接触感到排斥,但是飞机上的空间也并不大,担心拒绝的动作太大又引出什麽麻烦。无意的一瞥,看到他挂着烟灰的脸神色凝重的注视自己,她的怨愤又不是那麽强烈了。她觉得,好歹人家现在很关心自己,这种时候还埋怨的话显得自己心x狭隘。
看她看了自己一眼,又沈思的样子,阿尔杰特关心道:“你还好吗?”
“……还好,除了你勒得有点紧,我呼吸有点困难。”她决定还是等到了地面再跟他要解释吧!
飞机直接到医院的停机坪降落,下了飞机,阿尔杰特不容分说的直接把迦洛抱上担架床,跟着她去检查。
劳伦斯看到跟在医护人员後面的奥琳娜,走过去拥抱她。奥琳娜欣慰的长吁一口气,放下之前的担忧和煎熬,紧紧的抱回他,聆听他x口的跳动。
在迦洛身体检查的过程中,阿尔杰特都一直跟随着,连去洗把脸的空档都没有挤出来。当医生宣布她可以回去修养的时候,她看到他被烟土沾污的脸露出似欣喜的表情。
幸运的是她的头部只是皮r伤,反而她的手臂需要更多的时间来修养,总体来说她没有受到危险的伤害。阿尔杰特听了体检报告後才完全放松下来,接下来他将要专注於这次事件的收尾,天晓得媒体会怎麽炒作这次的事情。
领着迦洛走到电梯门口,指了指奥琳娜:“你先跟奥琳娜走,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她在照顾你的生活。她会知道你需要什麽。”然後他按了另一个电梯的门,向下走。媒体和警察正在下面等着他。
由六辆车的护送,迦洛跟着奥琳娜再次往别墅方向去,出了市区後甚至跟了一辆直升机在上空。这样浩大阵仗并未让她感到安心,甚至萌生更大的疑问,这不像普通人该经历的。坐在车里,她的心绪纷乱不已,在阿尔杰特交待离开之际,她觉得自己该说点什麽,却又不知道该说什麽。看着他走进电梯,关上电梯门的时候,她忽然有一种失落的感受。
其实她很生气,很不满,对目前的一切都感到厌恶,所以不能理解自己为什麽在目视他关上电梯门时产生的失落感。不是应该觉得解脱吗?至少先前的处境是因为他造成的。
不过所有的情绪在她见到柔软的大床後都消散无踪,她太累了。
endif
☆、一一一女族
经历信誉门、分手门、破产门等一系列事件后,阿尔杰特的名字彷如打上戏剧的烙印,此次遇袭事件同样被炒得沸沸扬扬。甚至在医院门口除了媒体和警方之外,还聚集了和平主义者。
当他的身影出现在镜头中时,示威人员举起牌子冲着他大喊口号。
据未证实的谣言指出,帕迪利亚集团产生信誉危机的研究所自成立以来一直在暗中研究武器技术,尽管集团否认这一指控,但反战人士则宁愿相信这是被隐瞒的事实。加之这次被袭击的事件,似乎更证实了他们的猜测。
“刽子手!”
“战争贩子!”
“接受第三方调查!”
阿尔杰特面对闪光灯和抵到面前的话筒一言不发,仅跟着警方走,对警械线外熙攘的反对声充耳不闻。
另一边,有人则拍到护送李迦洛离开的车队。于是一时间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甚至连发表了解除关系声明的黛博拉也免不了被骚扰。
黛博拉暴躁的关掉电视,又一个遥控器完成了使命,分裂成碎块从墙上散落开。她紧咬着牙关,想着如何去发泄心中的不满。虽然她不算很无辜,但是现在至少一半关注的人认为这次袭击事件是她暗中指使的。
刚才节目里主持人虽然没有拨得通她的电话,虽然没有得到她任何发言,虽然没有任何语言暗示是她做的,但是主持人在提到她名字的声调和表情时,心里就认为是她指使的这个事情。
她认为很多人和那个主持人的想法是一样的,他们都在等着证据指向她,他们都等着看她的好戏。
她不自觉的左手握住右手,门牙切割着右手大拇指的指甲,甚至牙缝被血渍染红,都没能让她停止牙齿啃噬的欲望。
那些蠢货下了床没有一个是有用的,她心中咒骂着那些现在都畏缩起来的男人们。她终于又拿起固定电话的话筒转动起熟练的号码,但是这个自称最爱她的男人g本不在服务区内,自从帕迪利亚集团重组后,他就消失了。
在电视里,她没看到那个女人,也没有劳伦斯,只看见阿尔杰特灰着脸从镜头前走过,他瞥向镜头一眼的时候,那个锐利的眼神似乎是冲着她来的。似乎是透过镜头盯着她,似乎也认定这个事情是她干的。他没有理由怀疑,那个女记者还有车祸的事,他不是都查出是她干的了吗?
回想到那个眼神,她背脊一阵颤抖。她开始害怕,那些关于描述阿尔杰特如何如何残忍的事迹开始冒上心头。她知道他最近杀了蒙特,那么他要来找她复仇,又有什么下不了手的呢?
忽然间她感觉呼吸不了,惊恐地站起来张大嘴,双手紧紧纠着自己的领口,右手拇指的血又渗出来,在她衬衫的蕾丝上留下斑驳的红印。她绝望的瘫软倾斜,视线由地面扫向墙面,那面墙上陈列着度蓝家历代族长的画像。从右到左,五张画着端庄的女x油画,只有第五张很特别,和前面四张相比,特别的年轻,永远定格在女人香醇的季节里。
“妈妈……”黛博拉看着第五张面相与自己相似的年轻女人,虚弱的叫唤。
度蓝家传统历代的族长皆为女x,但在第四代的时候,从组织的占卜师那里得到一个预言:度蓝家女主人到第五代族为止。
在黛博拉的母亲,波维.度蓝连生两个儿子之后,她认为预言的意思是指她没有女儿,于是早早的定下长子查尔为继任者。在生下黛博拉之后,她也无意去更改继任者,她认为预言自有其道理。
“妈妈!”黛博拉恢复气力,站起来。“我不会让你看轻的!我现在是第六代族长!”她紧紧盯着母亲的画像,之前的恐惧一扫而空。
她走回座位,端起喝了一半的酒杯,为之前自己吓倒自己感到可笑,阿尔杰特什么证据都找不到,这个事情她只透露了两个人的体能参数而已。而这些参数是某个大人早些时候送给她的。这个事情,她相信宗主会站在她这边。
抬眼再看看母亲的画像,她把视线平行移向旁边的四代族长,四代和她母亲一样固执,到现在仍执意不为她举行仪式。没有仪式,她就不能完全掌握家族,这也是她的障碍。“好吧!祖母,我来陪你聊聊。”她放下空酒杯,决定暂时先把帕迪利亚家的事放一旁。
阿尔杰特.帕迪利亚也暂时不会有时间来找她。
当警方在遇袭的树林里搜索的时候,大部分尸体已经不在了,连石滩上的车子也失踪了。警方一直包围着那一带,还有媒体跟着,期间并不见可疑的人物出入。阿尔杰特认为是在他们上飞机的时候,对方就已经先警方一步到来,把所有的证物都处理掉了。
所幸的是,在阿尔杰特单独行动的时候,藏了一具尸体,他命人将尸体带了回来。
“我想听听你的看法。”他接通和吉瓦尼的视频。早前他已经命人将一个晚上检测出的数据发送给吉瓦尼。
“很劣质的遗传因子。最常见到的水平。”吉瓦尼撇嘴,不屑的说。她又看看阿尔杰特,他双手合在一起托着下巴,手指挡着嘴巴,眼睛盯着屏幕。“你觉得和typhaa1090的情况相似?”
阿尔杰特还是不说话。
“依其他的数据来看不像。”吉瓦尼拿起打印出来的数据翻了翻。“肌r结缔组织的新创伤来看肌体进行的是超负荷的运动,死亡之后,钙蛋白酶等数据也超过普通水平。说明死者的运动强度是被突发强制提高的。typhaa1090留下的体质数据则是有规律提升的过程,不会产生这样的损耗。两者之间没有共同点。”
阿尔杰特转换了坐的姿势,向后靠在椅子靠背上,手也从脸上移开。“那么死者有服药的可能x吗?”
“没有药物残留,有可能是极短时间内自行分解掉。但也可能是经过催眠。”
“催眠?”阿尔杰特微微皱起眉头。
“是的。这个行动对方明显调查过你。从成本来算,雇佣兵就便宜很多。但是普通的雇佣兵对你也是没有胜算的,如果用催眠,短时间内提升战力,就有希望。我看指使者一开始就没打算回收这些人,这次任务过后,就算活着也会变成废物。”吉瓦尼说出自己的看法。
“是的,这个人只是普通的雇佣兵,没有留下其他任何证据。”
吉瓦尼闻言做了个摊手的姿势。“嗯,那还有别的事吗?”她客气的随便问。
“有,我希望你明天能到纽约来。”
“嗨!你还真不客气啊?”吉瓦尼双手收回抱着x。
“typhaa1090昨天受了点轻伤,她车祸后失去记忆。我更信任你。”
“愚者就在纽约,j神治愈方面他比我权威。我对大脑切片更有兴趣。”吉瓦尼忍不住翻白眼。
“顺便也看看维克多复健的状况。”
“你真当我是你的私人医生吗?”她忍不住开始大声吼。
“就这样,我叫人送机票给你。”阿尔杰特自顾自的说完关掉视频,完全不理会对方的抗议。马上他的电话就响起来。“我把这具尸体送你,再欠你两具。”他听到对方吼叫的声音后徐徐说道。
放下电话,他瞥一眼墙上的大钟,沉重的叹口气。接下来要回去跟她怎么讲?她一定有很多问题。现在打开电视就能让她暴跳起来。
不想放弃现阶段和李迦洛的和谐关系,他右手握拳轻轻敲击前额,显然这个问题给他的困扰更强烈。既然她已经到了他的地盘上,是不是意味着可以不用再欺瞒?
他低头,又抬起一只手,握拳顶着前额,两只手肘支在桌子上抵着额头,拇指和食指关节上下来回搓动。他在想该怎么说,才能让女人平和的接受他的解释。
打开电视只有一片雪花图案,奥琳娜告诉她电视的信号接收器出了故障,要到晚上才能修好。因为阿尔杰特不在导致她的不安,李迦洛在房子里随意参观以分散那份拘束的焦躁。
房子很大,很豪华,远远超过她以往对财富体现的认知。每个房间都有郑重装裱过的油画,或者配以瓷器装饰,或者衬托琥珀珊瑚什么的工艺品。如果那些东西都是真的话,这真是一笔惊人的财富。
灯具自不必说,连家具的做工都极为j致,从一些沉积的污垢看来,这些玩意都有一定的年份了。那个男人好像不是普通的有钱。
她觉得自己对这个房子的布局没有陌生的谨慎,所以她能把观察力更多的放到那些摆设上,而不是有一种开拓的冒险刺激。她真的在这里生活过?这个疑问在她进到一间摆放着没有装裱的油画的房间时,就得到了解答。她很快从那间房间退出来。
刚欣赏过昂贵的艺术品,忽然看到那些明显出自她之手的画布,就像喝着名酿的时候被灌了一把咸炒花生米,拙劣到惊骇。她羞愧的不愿多看一眼,不禁嘲讽起自己,怎么在这样的环境里还敢自负的涂了那么多张涂鸦。
忽感自渐形秽,她想着到房子外面去消磨消磨时间,小跑着往中部的楼梯跑去。
阿尔杰特仍在斟酌着如何解释昨天乃至今后的事,自顾的往楼上冲,不料被从楼上跑下来的女人撞个满怀。
end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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