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拜堂的另一侧站着他的继母,她正一手牵着一个男孩,模样像极了护雏的母禽。那是在他去往佛罗伦萨之后出生的两个异母弟弟,乔万尼与他们见面的次数寥寥无几,彼此形同陌生人。那两张与他们的母亲颇为相似的小脸正警惕地盯着他,让人想起护卫领地的幼犬,正朝它们不信任的人龇着牙。
乔万尼移开目光。他明白继母是怎样向他们介绍他的——争夺家产的敌人,不外如此。
他感到眼眶中的湿意干涸了。
乔万尼受到了相当冷淡的招待。继母与弟弟在午后离开,家中只剩下他与利奥纳多。他们的晚餐是发硬的面包片和冷牛奶,两人都欠缺胃口,很快停下了刀叉。两人靠在桌边的软椅上,环视着这座他们在其中度过了一整个童年的房子,很长的时间内都没有说话。在他们的母亲死去后,“沉默”成了在这个家庭生活下去的法则,他们早已习惯。
他们的父亲多年来一直没有像样的工作,长期依靠祖传的田产过活。乔万尼这些年往家中寄了不少金币,但大多都被父亲拿去当了酒钱。房子里使用的还是传了数代的古老家什,椅垫中的棉絮早已露了出来,绘有纹饰的墙纸剥落了大半,灰暗斑驳的内壁暴露着,有些地方渗出了水。一切都太旧了。
桌上的铜杯中还盛着残酒,乔万尼倒掉了它。橱柜中放着几瓶未开封的粗酿酒,利奥纳多犹豫地看了那些酒瓶一眼,问他:“你要来一些吗?”
乔万尼摇头:“酒会使手发抖。”
“也好。”利奥纳多说,“我本来想,它们能让你轻松一点儿。”
乔万尼的心微微一沉。他猜到了话题的走向:遗产分割的问题是不可避免的。
“父亲没有留下遗嘱,公证人让我们自行协商,”利奥纳多说,“我一直住在修道院,不用太多财物,你呢?”
他在去年时成为了圣马太修道院中的一名修士。“我也不用,”乔万尼说,“都留给她吧。”
“她”无疑指的是他们的继母。兄弟两人默默相望了一阵,在彼此眼中都看见了哀伤。夜风吹进窗子,但房子里的空气仍旧紧/窒而压抑。他们没有再提出其他想法。
第二日清晨的葬礼结束后,乔万尼将他带来的所有钱币都留给了继母。捧着这些金灿灿的弗洛林时,她终于对他露出了一个吝啬的笑容。这是位相当精明的妇人,非常清楚这位继子身上的价值——尤其是在她注意到他衣襟上绣着的红球纹饰之后。
她问:“你现在还在美第奇宫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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