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兆
富丽堂皇,这个词应该很能准确的描述整个执政官官邸,她想起了烈蒙的府邸,看似相同,实则透出了截然相反的喜好。
奥雷德的房子,是纯粹的奢华,说通俗点就是怎麽有钱怎麽来,要多风骚有多风骚。
赶上那句相声台词了:七进七出的大院子,上个厕所都要开跑车。
现在看来,烈蒙的品位要好太多了。
众人捧著餐盘穿过一片玫瑰花园,她跟在女佣队伍的最後,以“烧钱呐烧钱”这种眼神观察周围,反正领头的在前面是不会看见她的小动作的。
玫瑰花正是豔丽非常的时候,火红的一片,直欲灼伤人眼。
走了十分锺,才出花园,一座五层的华贵殿宇出现在眼前,对称的设计,正中间的穹顶用金粉刷了一层,此刻正映s著夕阳西下,本该灿烂无限,可让舒然总觉得更加荒凉,好像奢靡无度的那些皇室,极尽挥霍後,等待的便是没落。
她忽的没了继续观赏的雅兴,默默跟著人群进了大门。
正厅很是宽阔,往右拐是内设的小花厅,他们逐个把食物端上长形的餐桌,趁这个空当,舒然抬头缓缓打量,正座上一个穿紫色军装的年轻人正喝著杯中酒,衣领袖口镶著金色水花样式的扣子,右肩更是夸张的搭著一排漂亮的金丝流苏,错落有致的垂在x前。
他长得不算英俊,只是那双狭长的眼睛十分……怎麽说呢,这种形象……太熟悉了,和那些耽美漫画里的腹黑攻如出一辙啊。
舒然判断他就是奥雷德。
“酒的味道有点怪。”
紫衣军官皱皱眉,说了一句。
立在一旁的管家赶紧答话:“今年的婴螺花蜜产量不如从前,所以可能有所欠缺。”
他没有再说什麽,看向左手边的客人道:“莲佐阁下觉得怎麽样。”
舒然顺势也望去,在水晶灯的照耀下,男人修长的体型被拉长,优雅的坐在猩红绒的贵宾椅上,他浅浅的亚麻色发丝在光线中有些发白,紫色的眼眸怀揣著深不见底的死寂。
不知为什麽配上那一身雪白的军装,更显得难以亲近,尽管此时那带著面具的脸还在扬著笑。
“已经很难得了要知道,整个大陆只有你这能享受到婴螺花的恩赐,你该学学人类,知足常乐。”
他说完就抿了一口酒。
紫衣军官失笑,冲另一边的苍纥道:“看看,我这位好友又教训我了......”
但是很显然,魁梧的男人没有把j神放在酒宴之上。
莲佐晃晃高脚杯,笑若春风的揶揄:“奥雷德,苍纥的心思全放在那个女人类身上了,哪还有心情理会你这个表弟?”
他的话一下子就抓住了舒然的耳朵,正好轮到她上餐,她小心的要把手里的盘子放到桌上,却发现,不知什麽时候十几道菜色已经摆满,无处可放下她手里的水果拼盘。
眼一瞄,无奈中只好走到苍纥的身边,把盘子放到那仅有的空余之处。
在她刚做出这一举动时,周围仆佣都发出不可思议的连连抽气声,气氛紧随著变动起来。
好像,做了什麽不得了的事。
她僵著已经伸出的手臂,心跳如鼓。
苍纥斜上著眼梢在舒然的脸和水果盘子间梭了几回。
似乎比较著孰轻孰重。
对面的莲佐,挑起眉峰,端著酒杯一边饮下一边不怀好意的盯著她看。
总管忽然上前一步,躬下身子,有丝颤微的说:“她是新来的,还不熟悉规矩,请阁下......”
“!嚓!”
“啊──”
有的女佣惊叫不已。
奥雷德不由分说的拿起手边的酒瓶砸到总管的头上,玻璃尽碎。
舒然懵了一下,她甚至没看清怎麽回事,老管家就倒在地上了,额头上还留著汩汩的鲜血,和红色的酒混到一起,顿时模糊了砖上的织花毛毯。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起来,给我滚。”
他始终坐著,若无其事的拿起白巾!拭掉手掌残红的酒y。
管家勉强站起来,顾不得自己,稳稳的向奥雷德行礼。
“不就是没按你的习惯来嘛,算了。”
莲佐等戏完,才慢悠悠的说。
“你,给我过来。”
奥雷德置若罔闻,转头看著舒然,声音没有起伏的唤道。
舒然不愿意过去,她颦著眉下意识的退後一步,这下彻底点燃了男人的火气。
“我让你过来听没听到,耳聋吗!?”
他边说边把自己面前的餐点哗啦扫落下去,眼目中已有狰狞之色,和刚刚的优雅天差地别。
他有躁狂症,他绝对是个疯子!
舒然g本不认为这家夥是正常的。
就在舒然以为他会扑上来时,苍纥站了起来。
“不要闹了,我来你这可不是看你教训人的。”
说完,自顾自的把那盘水果拿了起来,转个弧度,递到舒然的面前。
“这里没有喜欢吃这种东西的,拿给尊下吧。”
舒然当然是立刻的接下台阶,然後溜之大吉,她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才不要面对那个怪癖的暴力男。
她逃得迅速,只是身形转动时,飘出了极淡的香甜味,丝丝缕缕著,打散在空气中。
正悠哉的莲佐和苍纥,瞳孔俱是猛的一缩。
可是,不见了,仿佛那种味道只是凭空的错觉,二人立马联想到的是那名女x人类,只当是苍纥沾到了她的体香,便谁都没有在意了。
“呼~好险,那种人怎麽就没送到j神病院?”
她穿过玫瑰花园,才停下疾走的步子,回头望去,金粉的穹顶已经看不到了。
一个政权交在这种喜怒无常的人手里,又能长久到什麽时候。
舒然一边这样想著,一边漫无目的的闲逛,直至被守卫拦下,才发现水果没有送到茗苏那里。
“你走反了,尊下的住处在花园的右方。”
士兵不愿多看她一眼,冰冷的说。
她无所谓的耸耸肩,正打算转身。
“等一下!”
来者是个穿墨绿军装的男人,他与其他军人并无特别,但犹自带著浓厚的怀疑眼色盯著她,要不是确认自己的脸不会吸引他们,她真要以为是真容露出来了。
“有何事吩咐?”她恭敬的弯下腰,垂下了脸。
男人不说话,只是看著舒然,许久道:“把头抬起来。”
怎麽回事?!
她身子蓦地一紧,嗓子有点发干。
不论他怀疑的是什麽,她都只能照做,只怕稍有缓慢都能惹出不好的事。
男人的巡视很认真,瞅了很久,但失望的暗度慢慢凝聚在了他的瞳孔。
“你叫什麽名字?”
“如花。”
男人停了停,最後只得一挥手,驱她离开。
舒然尽量让自己走的自然些,她也同样不解,记忆中应该没见过这个人,但是,他的行为却让她很害怕,希望,希望不是以为的那种情况。
“中尉,干什麽对一个丑陋的仿生人有兴趣,不知道的还以为.......”
守卫对著另一边的同伴暧昧的笑笑。
“你懂什麽!”
中尉却是心情不佳的吼了一句,便又看向女子离去的背影。
“应该不是.....”
中尉自言自语,奇怪的举止让人一头雾水,正巧路过的轻寒目睹了刚刚的短暂一幕,心中也渐起了疑惑。
endif
作家的话:
我要开始努力的日更啦努力努力!大家也要多支持我!!我一定吧故事写好!!
☆、相认
“我不吃,拿出去!”
舒然顿止脚步,客房门口内猛的传来瓷器碎裂之音。这时只听到比较苍老的声音说:“尊下,从来到这里你连水都没喝一口,我不好向苍纥阁下交代。”
“他把我掳走和我交代一声了吗,为什麽囚禁我,你们这些怪物都想要干什麽!”
女子的惊叫让舒然的心里不是滋味起来,她记得,茗苏一直很开朗,很乖巧,从来没有像干才那样喊叫过,这段时间,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舒然慢慢走到门外,漂亮的百坪空间里,一张垂著轻纱的白色双人床,铺展著美丽的水蓝色床单,女子坐在窗前的茶几旁,窗外的余晖映照著清丽的容颜,墨色的眸子里满是愤怒的看著一众仆佣,包括自己。
地上则是打翻的吃食,粘稠而丑陋的躺在那里。
老管家有点无奈,舒然发现他额头被奥雷德弄出的伤居然不见了,沾血的衣服也已经换了一套,完全不见酒宴时狼狈的模样。
管家虽说老但面目上却是极为干练利落,面对何种情况眉头都不皱一下。
只见他镇定双掌啪了几下,仆佣便井然有序的退出了房间。
“尊下不满意食物没关系,稍後便会在端上新的,这是我区特产的婴螺花蜜饮,还有水果,请尝尝看。”
“你......”
茗苏美目一睁,不甘的没有再说话,别过头只是看著窗外面的世界。
舒然只顾著望著她,没有注意到管家的眼色。
辅佐官怎麽介绍了这麽个没眼力见的?老管家冲著轻寒的人品作风,便一口答应了让她进到府邸工作,结果却是这样,听闻还被苍纥阁下指派照顾人类。
他不信任的斜睨她,暗中品评,真够呛。
“咳咳.....”老管家清咳几声以示提醒,舒然恍惚一下,便慌张的瞅瞅他,於是他向茗苏的位置努努嘴。
她赶快走上去,把盘子放在了茶几上。
“请。”
她说道,但对方毫无反应,舒然悄悄握紧交叠的手。
“请。”
她固执的又说了一遍。
“我不想吃。”
茗苏冷漠的头也不回的说道。
“是喘症还没有好吗?”
“和你有什麽关系?”她终於看向眼前的女佣,其貌不扬的脸上是和她同色的眼眸。
她脑袋一震,总觉得有种熟悉感,不由的多打量她几下。
舒然浅笑指著水果说:“这些都是当地特产,你不吃可就是损失哦。”
管家大惊,心道这不是个没眼力见的,是个纯缺g弦儿的,怎麽能用如此轻慢的语气和人类说话呢。
茗苏倒是不在意,脸上的神态有了缓和,柳眉也舒展了些。
“你叫什麽?”
舒然眼珠一转,终於知道该怎麽暗示她自己是谁了。
“我叫如花,以後还请多指教。”
话落,她将两手放置腰侧,盈盈低下身子,姿态蹁跹,似扶风弱柳的柔,连管家也是惊奇不已,这简单的动作很是优雅美丽,是从未见过的行礼。
茗苏的神情巨变,从椅子上弹跳起来,双眸里满是惊涛巨浪的讶色。
万福礼,行礼时双手手指相扣放至左腰侧,弯腿屈身以示敬意,是一种古代女子相见行礼的方式。
“你......”茗苏颤抖的嗓音,立刻扶起她,紧紧拽住不放。
舒然也是压下x口的千言万语,假装镇定的继续说:“以後会由我负责尊下的生活起居,如果哪里做的不好,你要和我说。”
茗苏似乎明白了什麽,赶紧撤下不自然的行为,轻轻的点了点头:“你就是白天救了我的人?”
舒然垂下头,恭敬道:“是,我以前见家乡的医生是这样救治的。”
她深深的看著她,心情渐渐平复了。
“管家。”
门外是去而复返的佣人,他们的手里重新端著冒著白色热气的鲜食,候在那里,管家见情况好转,没有犹豫,就让他们端了进来。
一场小风波才算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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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然是和管家一起离开的,两人一前一後,老管家的淳淳教诲顺著微风向著舒然扑面砸来。
“.......奥雷德大人讲究有序,有序你懂吗,你是最後一个上餐的怎麽能越过往前摆?还有和上位的主人要谦卑尊敬,你干才和尊下的语气叫怎麽回事啊,会显得我们府邸很没有规矩,我问你,今天为什麽要宴请三区和七区的阁下?”
舒然正听得摇头晃脑,闻言後愣是思绪被拽了回来:“为什麽?”
她本能的问完,老管家就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懊悔:“我开始不就讲了吗,新娘候选临近,各区开始筹备纷纷前往行政区的琐事,我区阁下想和这两位大人合作一同拿下最後获胜新娘的垂青绶带!所以设宴商量啊。”
“啊,是是,我记住了我记住了,你别生气啊。”
舒然干笑几声,其实还是没弄懂怎麽回事。
老管家无奈的摇摇头,额上的细纹似乎有多了不少。
她瞄了一会忍不住问:“您的伤没事了吗?”
到底为什麽,那麽重的手,伤口连点痕迹都没有呢,管家愣了一下,反应过她是什麽意思,竟有些不自在的咳嗽几声故作严厉:“你别惹麻烦就谢天谢地了,天色也不早了你快去休息吧,晚上禁止外出。”
“为什麽?”
管家刚要转身有折了回来,眼中尽是不满:“在这里最忌讳的就是提问,清楚没有?”
“为......”她发誓她真的是本能。
管家的眼瞪的更大,活似要把她吃了一般。
舒然赶紧闭嘴,谄媚的笑笑道:“遵命遵命,阁下的忌讳就是我的忌讳,阁下的光荣就是我的光荣,阁下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
管家听得最後一句,又是瞪她一下,倒没再为难,一会还有好多事要忙,也没空再管教她。
确定人走远了,舒然才耷拉下僵硬的脸,真累啊。
她有些无聊,又不想回安排好的宿舍,就在附近转悠。
茗苏也穿越了这事确实意外,看来她要尽快拿到第二枚勋章,然後到行政区找湳蛰,问问他多一个人回去,行不行,再说,这里的执政官的行为真不敢让人苟同,要快点离开才好。
手伸到裙兜时碰到了什麽东西,她一下子就想到了轻寒,这段时间一定要守护好他,不管未来是什麽情况,於公於私,她也确实不希望他受到伤害。
婴螺镇
平常这个时间,小旅店早就关门打烊了,可是今夜却点著灯,说不出多明亮,但朦朦胧胧的,也别有意境。
前堂里,丽芙很不高兴的趴在木桌上,对面的阿湳也是一脸的无j打采。
“我不是说过吗,舒然只是暂时留在了第二区,她很快就会回来的。”
女菀站在他们身後语重心长,不知把这话重复了多少遍,可是对他们依旧没有起色。
“姐姐一个人实在是太不安全了,不行,我要去找她!”
丽芙做了决定,立刻站起要门口去,女菀一下就抓住她,睁大的眸色一阵诡异的流彩。
“你为什麽不相信我,我说她没事她就是没事!”
丽芙怔住,因那从未见过的严厉而缩瑟一下。
女菀在那双清澈的瞳孔里看见了一张微微扭曲的脸,察觉失态,她抱歉的松开手。
“对不起,是我紧张了,但是你只身一人去执政官府邸找她,不是给你姐姐添麻烦吗,何况我嘱咐过轻寒,他一定会护她周全的。”
女菀好言哄劝才打消了丽芙的冲动,直至目送她离开,她才松了口气。
“老板娘,你想要的究竟是什麽。”
男人低沈而慵懒的嗓音缓慢的传到她的耳中,明明是那麽柔软的语调,偏偏突兀的就像划动玻璃的噪音,让人不能忍受。
女菀冷笑,优雅的转身,和唯一留在这里的人对上了视线。
阿湳整个上半身倚靠著座椅,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把头歪向她。
英俊的外貌没有改变,只是再也不见一点憨傻的神情,眼里似星辰的碎光美丽的闪烁著,有令人折服的气势酝酿不散。
“大人,你知道的,威压对我不管用。”
女菀一改往昔的温柔,冷傲如女王般的蔑视著男人。
“呵呵呵......是啊,差点忘了从某总意义上讲,你都不算是这世界的物种吧,所以,我也不想废话,不管你在动什麽脑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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