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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来我家吧

她发现了,她就不是做生意的料,最后——还是忍痛卖了,痛痛痛啊!

在“春风如意”楼,夏至一句句唱,琴师一句句记下曲谱,赶回家时,天已放黑,远远的就见石榴焦急的在村口探头探脑的张望。

见到夏至灵活的跳下马车,挥别马妇,朝他小跑过来,他才心里踏实的放松了心情,攥紧她伸过来的手。

“着急了吧?姐下次一定赶在日落前回来。”

石榴心不在焉的晃了晃头,眼神时不时往茅草屋瞟,嗫嚅着不知要不要开口。

夏至顺着他眼神漂移的方向看过去,茅草屋里似有人影一闪而过,躲躲藏藏不想有人发现似的。

“那边怎么了?是有人吗?”她还真不是个好奇心特别旺盛的人,领着石榴往自家的方向走,也就是随口问问,g本没想去一探究竟。

哪知石榴踌躇半响的结果是吞吞吐吐的说出了五个字。

“是小多哥哥。”

“嗯?”本来早上的时候她心里就惦记着他,后来在小倌那搅合的把心思弄乱了,压g给忘了。经石榴这么一提,彷如洪水猛兽一下子全出笼了,拉着石榴疾步朝茅草屋走过去。

“怎么回事?他怎么不在苏家?他可以晚上在外留宿的吗?”

“嗯……其实苏地主生了病,一直不见好,今天镇子上的大夫来了,好像是说苏地主恐怕不行了。”

“她不行了,关苏小多什么事?”夏至完全转不过这个弯,眼看着就要走到茅草屋跟前。

石榴眼神闪烁的厉害,不敢看夏至,被握着的小手里沁了一层又一层的汗,湿漉漉的沾在夏至的手掌心上,瘪着嘴,声如细蚊的闷出了一句话。

“小多哥哥,小多哥哥是苏地主的小儿子。”

紧贴着茅草屋的脚步突然一顿,夏至迟缓的转下头,看向把脑袋垂的低低的石榴,无声的质问着,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她?

前头人影突地晃至角落,紧缩在y影下。

有那么一瞬间,夏至好像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昨天苏小多看起来那么落寞,因为他就站在门外,他们对媒公说的那邪,他……都听见了。

夏至的心情忽然间有些酸涩,说不清什么滋味。视线落在抱膝蹲坐在角落的苏小多,他整个脸都埋在膝间一动不动,似乎不想理会已经站在门口的夏至。

夏至撇开石榴的小手,猫着腰进了屋子,蹲在他的旁边,轻声的在他耳畔低语道,“小多,我是夏至。”

苏小多的肩膀微乎其微的颤了颤,环抱着脑袋,将脸埋的又深了些。

不管地上的脏乱,她一屁股紧挨着他坐下,拉着在旁边察觉自己犯错的石榴一同坐了下来,继续轻声细语如同说故事般说道:“其实,我被沉河了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对我来说这个村子,这里的一切都非常陌生,嘿嘿,当时我还真挺害怕的,幸好村里的人认得我,我才能从他们的话里一句句的推敲,一步步判断,知道了我有家人,有老娘和亲弟弟,幸好他们真心待我,不然我现在可能也不会再在这个村子了,所以别人对我怎么样,我就不在乎了,也g本没必要去在意,他们说他们的,跟我也没关系。我现在只想赚钱让娘和弟弟这些年吃的苦都补回来,过过好日子。更何况日久见人心,他们那些人迟早会发现我夏至不同以往了。”

说到这,她似想起了什么,轻声笑开了,续道:“不过,好像村子里的人只有你是第一个不怕我的,还帮了我那么多忙,等你方便的时候,可记得一定要告诉我,我真的好奇的不得了呢!”

“姐……”怪不得她会变的那么彻底,原来竟是这样……那种孤立无援的滋味他最是清楚不过,石榴内疚极了,他不该小心眼,他死死抱紧她的胳膊,珠泪一滴滴的湿起她的衣袖。

夏至轻刮了下石榴的鼻子,咧开嘴角调笑他:“还哭鼻子呢!所以当姐迷糊的时候,你一定要马上站出来给姐当好指路明灯啊,知道了吗?”

石榴重重点头,用手心把泪胡乱抹掉,他挪到苏小多旁边,主动轻扯他的袖子,“小多哥哥,小多哥哥,姐姐说过,在哪跌倒就在哪爬起来,一点不丢人,你的家人不要你,是他们不知道你的好,你来我家吧。”

苏小多似有动容,身子不住的轻颤,他撑起躲在膝盖间的脸,y暗中只能看清一双雾蒙蒙的鲜有光亮的眼眸。

夏至夸赞似的捏捏石榴的脸蛋,扬起亮晶晶的眼神,“石榴说的对极了,我家的还有好多空房间呢,不如你先来我家住着,慢慢再想以后的打算。”

苏小多迟疑了,转向夏至的眼眸里闪着意味不明的神色,半晌,他摇了摇头,低落的声音里掩着隐隐的坚定。

“我不能去,你还未娶夫郎,我不能毁了你好容易在大家心里转变的好印象,我不会去的。”

“损我呢是吧?我是会在乎那些东西的人吗?这个你就不要担心了,走吧,我都饿了呢,这一天把我给折腾的,累死了。”夏至说着就要去拉苏小多,却怎么都拉不动,不停的摇头。

“你不懂,你不会明白的。”

“你说,我就能明白,你不说我怎么懂?”

“不,不,我一个单身男子,贸然住到你家,不单会给你惹麻烦,恐怕……恐怕还会……”逼你娶我。后面的话,他没敢说,急的脸上都沁出层层细汗,死命的蹲坐着。

夏至无奈的轻叹,泄气的松开手,和石榴两个人大眼对小眼,交流信息。石榴自小在村子长大,多少能明白些苏小多话中麻烦的意思,可是姐姐是个重情义的人,绝不会让他独自住在这样的地方,如果真把话说透了,相信姐姐更不会让他自己待在这儿了,一时他的小脑袋不够用,怎么也想不出两全其美的办法。

夏至哎呀一声,一拍脑门,猛然间想起现代租房子那一套,兴致高涨的说起,“我在家门口贴个租房的告示,小多你就以租客的身份住进来,反正租不租我说的算,谁还敢说闲话,哈哈,我咋这么聪明啊!这就不搞定了吗?小多,快随我回家吧,今天我就写好贴出去。”

除了夏至自己一个明白人,他们两个完全是有听没有懂,一时不察被夏至一手拉着一个就出了茅草屋。

不懂没关系,她有的是时间慢慢解释嘛!先把人拐回家再说,她是真饿了啊!

苏小多慌乱的要挣脱,却被她死死的锢着怎么都挣不开,急乱的左顾右盼,声音刹那就软和了下来妥协的求道:“你先放手,别被别人看到了,我,我先跟你回去,还不行吗?”

夏至知道他是说一不二的人,也就不再实施强制x的镇压,笑嘻嘻的说道,“这才乖啊,是不,石榴。”

石榴低头闷闷的笑了,附和的使劲点头,姐姐竟把小多哥哥说成小孩子了呢!他微仰着着下颚,看着苏小多郁闷的苦瓜脸,顿时让他笑出了声,突然觉得他以前那些小心眼实在是太幼稚了,姐姐依旧只是他一个人的姐姐,不会变。

苏小多难得一脸稚气的和夏至赌气,故意嘟囔着,他又不是和石榴一样的小孩子,干嘛用那种哄小孩的口气。

夏至心情没来由的大好,眉眼藏不住的笑,怕他老存着不住的想法,一路上耐心的向一大一小解释起来。

石榴听了,高兴的直拍小手,说好办法。

苏小多y郁的心情,慢慢的被夏至说的法子去除了不少,好像一切难事对她来说都能被轻而易举的化解,只是真要住在她的家里,天天的朝夕相对,不别扭那是骗人的。而且经过几天的心思沉淀酝酿,他自问内心里对她产生了不该有的东西,尤其是昨天听见她无心的拒绝媒公说的那番话,真正的让他认识了自己的心,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她每一次的接近都会让他情不自禁的面红心跳。

虽然他十分清楚自己配不上她,可听见宋媒公提及的人选中有自己时,心跳从没有那么狂烈过,想知道她会说什么?是拒绝还是同意?忐忑的他只能靠着墙壁支撑着身子。但真正听见她说的那些拒接的话,仿佛家里的亲人将他赶走都没有更让他觉得难受,一时之间仿佛眼中再没了色彩,一切的一切都是灰白的。

男女情爱之事,他是不懂,可他常常偷听家里那些下人丫头的窃窃私语,以及无意间撞见令人面红耳赤的夜间情话。他知道,他就是知道,这种感觉,应该就是喜欢了!才会让他有那种,想靠近,又怕深陷的矛盾心情。

不然他怎么会放下家里的活计,时不时的往夏至的身边接近呢?

现在他既期待,又害怕自己对她的迷恋一天天加深,直到无法自拔,到那时……他又该如何自处?

他缓了缓步伐,看着身前一大一小相携的身影,顿时苦涩滋味绕上心头,久久不去。

☆、29有那么一点点叫做爱恋的东西

苏小多是住下来了,心里却极不踏实,夏至对外却声称,他是这里的租客,不但要付租金,还要从早忙到晚的干活。

有常去镇子走动的妇人自然知道租赁这一说,对夏至的这种说法也能欣然接受,就是有几个没见识的村夫爱嚼舌g,嚼来嚼去总那么几个人也就了没兴致,苏小多住在夏至处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实际上呢,夏至坚决不收半文钱,又不让他做什么活,逼得他寝食难安,最后搁下话再这样他宁愿继续住村口的破草屋。

因为家里什么牲口都没养,唯一的一只兔子还成了石榴的宠物,石榴自己一人就可以好好伺候,所以想来想去唯有做饭的活可以交给苏小多了。

没想到他做的饭菜味道极好,火候也掌握的十分到位,夏至就把自己记得的所有复杂的菜谱统统教给了他,事实上,他做出来的卖相果然一如现代看到那般,滋味也是丝毫不差。

用柴烧火做饭炒菜对夏至来说,火候太难掌握,石榴更是个半吊子,两个人平时一般做的都是炖菜,炒菜都是不讲究火候的那些,夏至又肯下足料,加上油水足,味道自然差不到哪去,自然比平常人家光用水煮加少许盐的菜色要香上许多,可真正要色香味俱全,那就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了。想开小饭馆的决议就撤出了议程,待以后再说。

如今有了苏小多,夏至再次动了之前夭折的想法——开小饭馆。

可是……

她细数了一下,家里的银子统共还剩下3两左右,还要想办法赚钱把老娘接过来,而且过冬的衣服要添置了啊!

夏至烦躁的直挠头,从她穿来那天起,就不停的为银子打转,没完没了的,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如果是要做衣服的话,我可以帮忙。”苏小多不是故意偷听,他上楼是想和她商量商量最后一次进山的事,哪知她的房门没关,他又不好打断她的自言自语,就一直在门口守着,静静的等着,听着她说话似乎都成了一种享受。

“艾玛,会做饭会做衣服,还会打猎,你快全能了啊。”夏至将桌子上乱涂乱画的想法划拉一边,眼眸里的烦闷因他的一句c嘴而明亮。

苏小多挨着门边,依言点头,“恩,会的,只是做的比较chu糙。”

“chu糙也比不会强啊!可是会不会太辛苦啊,要做好几套呢?一人最少就要两套,可以先做一套,凑合穿上,天越来越冷,得赶紧穿了。”是啊,天越来越冷,她更要抓紧时间赚钱啊!她当初怎么不学商啊?光会教小孩子学问有个屁用啊。

“好,我会尽快做出来。”只要能为这个家做点什么,他的心里都会好过上几分,总觉得欠他们两姐弟的就会少一点。

“那就要辛苦你喽,我按件给你算手工。”从两人合伙打猎开始,赚的银钱顶多过千文,他手上能有多少钱,她大约m能猜的出来,而且事后石榴跟她小声咬过耳朵,简单的说了个大概,毕竟他也小,知道的也都是道听途书,详细的也说不清楚。

话说苏地主重女轻男,苏小多生下来老爹血崩没了,苏地主不待见儿子,他成为一个自小就没爹的孩子,从能走的了路开始,就像下人一样,同吃同住,能活到现在都是奇迹,其余几个哥哥都是有爹的孩儿,没老娘的疼爱,还有老爹,算起来各个都比他幸福。

也难怪夏至会误会,哪个地主的孩子像他一样,干活吃苦没受到丁点主人的待遇的。

苏小多的脸上立时换上一丝不喜,眼神灰蒙蒙的暗淡下来,“如果跟我计较这些,我便不再住在这里了。”

“唉唉,跟你开玩笑的,你做你做,你不做我还跟你急呢?嘿嘿”夏至堆起满脸的耍赖样,龇牙冲他笑,扯着他的袖子不撒手。

苏小多的脸色未缓,还爬上了一层红晕,别开眼,轻巧的甩开她的手。

“我看着天要变,只怕再能进山一趟了,最好这两天就走。”

“恩,你是专家,我都听你的。”不甚在意的拍拍被甩开的手,她好像听谁说过村子里有人纺布,也有棉花卖,“趁着有空,走,咱们现在就去买布和棉花。”

她随手就要去扯他的袖子,却扑了个空。

“我还是不方便同你一起去,张婶家常年织布卖给镇子,也会做衣服,你去了她会给你需要的布料。”

“好吧,那你看家,我带石榴去。”要改变地道的古代人g深蒂固的思想,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成的,她并不想强人所难,也就随了他的意愿。

她招了石榴,两人一道出了家门,被石榴领着直接去了所谓的织布人家。

张婶家的夫郎,惯织棉布,是镇子上衣铺的辊源之一,价钱自然要比在铺子上买来的便宜,夏至一口气把她家的存货都给买了回来,张婶高兴还少算了几个钱,并主动把布给送家去,还陪着一道去了有棉花可买的人家。

买了布又买了棉花,都堆在一楼的其中一间亮堂的屋里。

苏小多一见,有些傻眼,怎么买了这么多。

“我还嫌少呢?只能先买这些,你呢给咱们几个先做一件薄点的棉衣,现在穿,然后再做厚些的,深冬的时候穿。”夏至将布料的颜色一一分配,深色系的给老娘,浅色的是她和石榴的,独独没有苏小多一份。

苏小多没有多言,先给他们量好了尺寸,等自己一个人在屋子时,觉得人家这么做再理所当然不过,可心上为什么会那一点黯然?他摇头自嘲轻笑,他凭什么去贪心呢?果然和他们待得时间越长,他的心就渴望的越多。

他努力排除掉脑中不该有的奢念,一心一意的将心思都放在了做衣上。

夏至瞧了眼独自闷在房里,专心致志为他们缝制衣服的苏小多,和石榴俩贼兮兮的对视一眼,同时把手指放在唇边,嘘!顿时两人笑开了,不亏是亲姐弟,心里都装着一个灵犀。

有活干,就不会成天胡思乱想,苏小多几乎除了做饭的时间,其他时候都窝在房里,埋头做衣。

天变的厉害,他们最后一次上山的机会没有赶上,就先下了一场大雨,把大地浇个通透,之后天气变得愈加寒冷,冻得人直打哆嗦,使人哪都不想去,以至于夏至连镇子都不去了,每天赶着午后阳光充足的时候,跑去牛大河家,和她一起研究轮椅,太阳快落山了再跑回来,披着被在自家屋子里又开始写写画画,竟是些让石榴云里雾里的东西。

石榴的注意力就转嫁到了苏小多身上,看着看着就看出了浓厚的兴趣,成天围着苏小多转,要跟他学做衣,苏小多也就耐心一点点教他,于是制衣的速度就慢了许多,好在下第一场雪时,夏至姐弟两人的棉衣是赶制了出来。

当天晚上,夏至穿着苏小多做的新棉衣,抱着一个包袱就窜进了苏小多的屋子。

“怎么晚上还在做,仔细伤了眼睛啊。”夏至一进屋就见苏小多挑灯缝制藏蓝色布料的棉衣,忙一把夺了他手中的针线。

“今年天气反常,冷的快,早点都做好,心里踏实。”手上一空,他只好将油灯挑亮了些,把床上棉花归拢到一块,移到床头,自己则坐到床尾,和夏至拉开一大段距离。

“恩恩,你们这种看天的本事,下辈子我也学不来”夏至直接把手上的包袱往苏小多身边一放,两三下就解开布结,从中取出一件浅紫,包着深紫色边的棉袄,下摆一直延伸到脚跟。腰间是编织成花纹的黑色腰带。

“好看不?我想你的肤色配这样颜色能挺衬,你快试试给我瞧瞧,看看我的眼光怎么样?”夏至说的兴起,拎起衣服就在有些呆掉的苏小多身前比量。

“……”苏小多尚且在震惊当中,笨拙的嘴巴开出一条缝隙,半响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别发呆了,快套上给我看看啊。”都说紫气东来,男人穿上紫色一定格外显得贵气,再说苏小多的长相本就是英俊、俊朗型的,相信会把体内隐藏的男子汉气概给牵引出来,会很man的。

夏至沉浸在自己的无限遐想中,全不知自己下意识的就动了手,抓住他的手就往衣袖里送,化身为金牌服务员,殷勤的给他穿衣绑腰带。

苏小多彻底的石化了,鼻息间萦绕着全是来自她身上特有的香气,充斥着大脑,浑身上下似有火在烧,喉结不安的上下滑动,唯恐自己一个不小心,整个瘫软在她身上。

这么接近的距离,似煎熬,似甜蜜,苏小多已经完全理不清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心态,想这么靠近的多停留片刻,又恐她察觉他身上蒸蒸的热度,一时之间纠结的眉毛拧了个朵花,眼神却怔怔的盯着她,不曾移开半分。

☆、30真不想和你打交道

替苏小多将最后的衣领整理妥帖,她满意的不住点头,笑吟吟道,“果然有眼光啊!紫色真的很适合你。”

苏小多眼底闪过一刹那的恍惚,低了低头,不知自己身上什么时候穿上一件崭新的紫色棉衣,长长的衣摆将鞋面完全的隐藏了起来。外观看,像是穿了裙子。

他的目光蓦地一变,萧瑟中隐隐有着热意,慌乱的背过身,拭去眼角欲掉的珠光。

“怎么了?你不喜欢吗?你可不能说不要啊,我都花了钱了,而且我也没有认识的人和你穿一样的尺寸。”夏至跳脚的转到他面前,矮着身子抬头要看他的表情,他又慌张的躲开她窥探的视线,夏至再转,他再躲。

两人一追一躲,闹腾了半天,夏至一把擒住他的肩膀,不让他再乱动,“不会是感动的不好意思了吧,嘻嘻,反正衣服做都做了,你就穿嘛!好不好,好不好。”

她又这样……似乎只要她一对他使出这样撒娇的口吻,他就招架不住,无论什么事统统答应,他无奈的暗叹,鄙视自己的同时,心里确实被感动的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才躲着她仿佛能窥探人心的眼眸,不知应该如何启齿。

“谢谢你。”

“跟我还客气呢,咱们是一起打猎的战友情谊啊。”夏至眉开眼笑的一手捶在他的x膛,表示咱哥俩好。

“在哪家做的?可是张婶家?”穿在身上暖的不止是身体,还有他的心,他小心翼翼的m了m衣角,针脚密实,显然手工一流,不免为她又乱花钱皱起眉来。

“以你的x子,我只能先斩后奏,不然我把布料拿回你肯为自己做吗?你要是怕我再花钱,那你就自己做,不然我还找张婶家的做,哎哎,你也知道我现在缺钱啊!”夏至故意将最后一句话说的大声,拿眼不经意的去瞟他的表情,见他果然听到最后一句,神情为之一变。

“我知道了,我会自己做的,你别再花钱了。”

“恩恩,真像个管家公,放心吧,有你这个任劳任怨几乎全能的人才,我干嘛还去花那个冤枉钱,不过我怎么觉得我像个地主婆啊,天天使唤你干活,大大滴黑心了。”夏至越说越觉得自己像,忍俊不禁起来。

他心上又是一跳,爱不释手的m着衣袖,强作放松的一本正经的回道:“如果你是地主婆,下人们就要欢呼万岁了。”

“嘿嘿,瞧你说的,我哪有那般的好。”她假意害羞的掩了掩了嘴唇,弯弯的眼角却暴露了她的扬扬得意。

苏小多不由得一愣,被她乖张的表情逗的也掩口胡卢起来。

气氛异常的融洽祥和,不知不觉两人东拉西扯到后半夜,直到忍不住哈欠连连,夏至才挥别小手,回了自己的屋子,倒头就睡。

苏小多舍不得脱下新衣躺在床上,双手抚在x口,感觉着安逸的跳动,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很快进入了梦乡。

冬天是一天冷过一天,牛大河终于在夏至勤快的跑动中把轮椅研究成功,眼下只剩下推销。

镇子上的大户,她只跟朱之青算的上最熟,也是她最不愿意打交道的人物,可牛大河接触的都是些小门小户,跟富豪真没打过交道,推销的重担只得往自己身上抗,她还指望这个轮椅大赚一笔,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最后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找朱之青探探路子,毕竟她是镇子上的有钱人,交际圈子也广。于是和牛大河两个人一同将做好的轮椅用布蒙着,赶在晴天白日坐上驴车去了镇子。

去之前夏至就把朱之青怎么老奸巨猾添油加醋的给牛大河打了预防针,让她心里好有个底,别被拐着掉沟里去。

牛大河听在耳里,记在心上,她虽不常在镇子上走动,对镇子上专做家具生意的铺子知之甚深,她曾寄卖过她打过的几件家具,价钱被压的极低,她气不过就再也不与其打交道,闷着头只做村子里的零散生意,买卖不算好,也不差,养家糊口却是可以的。

“不到万不得已绝不把轮椅卖到那个铺子。”那家铺子在东街一个不算起眼的地方,门面不大,夏至经过的时候也瞄过两眼,死气沉沉的没有生气,听牛大河详细的说了那个铺子的情况,忽然间觉得朱之青还不算太奸。

夏至领着牛大河熟门熟路的直接去了望乡居的后门,后院看门的活计一见夏至,顿时笑的见牙不见眼,“您来了,可巧,我们掌柜的和一个客人在厢房谈生意,您看,你在这边稍微等会,容我去您给通告一声啊?”

夏至从兜里m出早就准备好的一文铜钱,极其自然地塞到她的手里,“那就劳烦姐姐了啊。”

因为卖野味的关系,她和后院看门的伙计混的极熟,时不时的像今天这样塞一两个铜钱,办事格外勤快、利索,还能从中得到不少关于朱之青的小道消息,比如说她年过4o了,却一直未娶正夫,侍夫倒是住满了后院。家里的侍夫们天天闹听,别看朱之青人模人样,做生意是个好手,但就是对几个侍夫没辙,好几次扰的她不得不在望乡居里躲清静。

伙计理所当然的收下铜钱,笑的更加灿烂,忙一溜烟的帮她通报去了。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她溜溜的就跑了回来,“我们掌柜的请您进去呢!”

夏至面露难色的看了眼被遮挡的严实的轮椅,和牛大河对看了一眼。

活计惯于察言观色,忙笑道:“这东西我帮您看着,您放心吧,掌柜的可在里头等着您呢,别惹的她面上不悦,对您也没啥好处啊。”

“那真要多谢姐姐了。”夏至连忙感激的握着她的双手,郑重其事的道谢,带着牛大河熟门熟路的就往望乡居的贵宾室走去。

牛大河不动声色,心里却对夏至又佩服上一分,刚那铜钱没白给。

还未走到贵宾房的门口,就听见里头传来愉悦的笑声,有男有女掺杂出不甚协调单音调,不由得令夏至想到一个词——“狗男女”

夏至这么胡乱瞎想着,房门一开,入眼的竟是一副两人相依偎的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甜蜜的不得了的画面。哎呦喂,你们直接嘴对嘴喂多省事,还更有情调,顺便还能挑起欲/望啥的,就能滚床单了,多好。

夏至冲着他们翻个了大白眼,黑着脸,死盯着面前仿若无人的两个家伙。上回,她气急,吼出那句没脑子的话后,柳先生不恼也不答,光是y森森的笑给她看,搞得她差点就要去蹲墙角画圈圈了,为毛?愧疚啊!

现在怎样?直接表演给她看,让她知道他们两个到底有没有狼狈为奸,是吧?

倒是身后的牛大河瞬间不好意思的背过身去,话说这样的事都是在没人的时候亲热亲热,哪有当着外人面这么做的,有钱人的胆大程度,村里人真是没法比啊。

“夏小姐可满意了?”坐在朱之青大腿上的柳先生,眯眼含笑,柔若无骨的手指划过朱之青沾染着水渍的唇瓣,顺势送进自己的嘴边,伸出粉红的小舌,无限妩媚的舔了舔,眼神似有还无的挑逗着朱之青。

夏至狠磨银牙,咬牙切齿,狠狠的道:“你们现在就表演床/上运动,我才满意。”

话音刚落,朱之青和柳先生全都噗哈哈的笑开了。

夏至没好气的踹了一脚房门,拉着牛大河就进了屋子,在止不住笑的两人面前一屁股坐下。

“和你打的几次交道,竟是没发现你是这样有趣通透的人。”朱之青笑够了,让柳先生坐到一边,恢复以往儒雅不失奸猾的模样,端着茶杯喝了一口茶,滋润了下喉咙。

柳先生缓住了笑意,姿态优雅的给夏至倒了杯茶,“夏小姐,万莫生气,我们只是给你开个小玩笑,喏,这茶我敬夏小姐,托夏小姐的福,那首曲子让我小赚了一笔,多谢了。”

“什么?”不提还好,一提这事无疑是在她头顶上火上浇油,他那话的意思显然令有深意,该不会是做了二道贩子,又卖向别处了吧?

柳先生像是刚觉失言,连忙一脸恍然,歉然失笑道:“我倒是忘了,自楼里一见再没机会碰面,夏小姐应是不知的。我想镇子太小,不能浪费了一首好曲,为了将夏小姐的曲子传播出去,我将曲子转手他人了,赚回了点银子。”

夏至按着青筋乱蹦的额头,他就是故意,绝对是故意刺激她来的,你个杀千刀的二道贩子!她憋下一口气,努力让脸部的表情不露出扭曲的状态,避而不谈,故意转向一边优哉游哉品着茶的朱之青,“这次来我是有事想请教朱掌柜的一二,不知朱掌柜的可否坦言告之。”

朱之青眸光一懔,商人的嗅觉直接闻出了夏至的真正目的。

“你是又想到卖什么了?不防直言。”

☆、31第一笔大生意

从牛大河坐下那一刻就没停止过后悔,从来就没这么浑身不自在过,眼睛更是不敢乱瞄,老老实实听他们你来我往,自己完全是个局外人,说不上话,也容不得他c嘴,着实有些坐不住了。

夏至这次也学会了,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的一口一口抿着茶,把嘴唇滋润的格外红晕亮泽,酝酿好情绪,苦哈哈的皱着脸,哭穷道,“小妹的日子不好过啊,不仅一屁股外债,还要养活家里的一老一小,小妹真心不容易啊,眼瞅着要过年了,家里现在都快揭不开锅了。”

柳先生噗的又乐了,毫不给情面的当面戳穿她,“是吗?我可听说夏小姐的房子建的特别别树一帜,令人眼花缭乱的好生羡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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