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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以爲不让他休息,日夜赶路的可以累死他,结果呢,我们哥几个倒是快热死了。」另一人也是怨声载道。

「就是。大哥,我看就这儿吧,反正也快到石山了,我们也算交了差,人死了和我们没关系,还能赶回去领娘娘的赏呢。」

「你们知道个屁!柯卫卿是谁?皇帝的娈宠,要杀就杀了,皇帝老儿还不跟我们急。」这个长满胡子的官兵,拉了拉裤腰带,说道,「好歹要弄到石山上,再动手,等过了河吧。」

「那好吧,都听大哥的。」几个小兵纷纷点头,把鹿r分著吃了後,就又上路了。

在破房子的前边,就有一个渡口,叫做走马渡口,虽然荒凉破败,只有两艘小艇,但是去石山最近的渡口。

「你,跟我上船。」那个满面胡须,肚满肥肠的军官,指了指一艘较大的艇,示意柯卫卿跟他上去。

柯卫卿戴著沉重的手铐、脚链,每走一步,就喀喇喀喇的响,军官不耐烦地推了他一把,「别慢吞吞的!找死啊!」

柯卫卿坐在小艇中间的位置,里头有发绿的积水,臭哄哄的,军官跟著上来,後面还跟了两个身强力壮的士兵。

其馀的犯人和两个小兵,都待在了另一艘小艇上,犯人直抱怨太挤,结果被小兵用棍子狠狠教训了一番。

——待续

☆、(16鲜币)情倾g闱219

「开船!」军官下令道。那同船的两个官兵,就一前一後的摇起了桨,柯卫卿倒像客人一般的坐著。江水滔滔,十分湍急。远处,有一座高耸的山,却没有山林的绿色,而是白惨惨

的,在太阳底下,就像火焰山一样,闪著刺目的金光。

很热,即便是在河上也一样,柯卫卿又没有吃东西,不禁有些虚脱,他愿意离开皇g,而不是以死力证自己的清白,那是因爲他突然意识到,卿儿确实是被他所害!

因爲只要他还留在皇上身边,就会招人嫉妒,树立敌人,卿儿是不会被立爲太子的,所以,他危害不了别人的地位,只有自己,会给卿儿带去无数的危机。

皇上现在加紧保护卿儿,所以他即便是离开了皇g,卿儿也不会有事,但是只要想到那人竟然如此丧心病狂,会对一个婴孩下手,柯卫卿就非常的担心,他发誓,若有机会,一定会揪出真凶的!

但同时,他又怀有身孕,不想被官兵发现,刻意隐瞒,却又担心胎儿的状况,这两头牵挂,让他如坐针毡,加上连日的奔波,身子就像掏空了似的,在夜里,常常发起烧来,又冷又饿。

哗啦,一个激流漩涡,让小艇颠簸了起来,柯卫卿脸色一变,捂住嘴,难受得直想吐。

「怎麽了?这麽点风浪都经不起。」军官嘿嘿的笑著,再过一会儿,就能到河对岸了,石山就在眼前,也就是柯卫卿的葬身之地!

可是,这一路上,军官没有一刻的松懈,眼睛只顾盯著柯卫卿,起初只是瞧著,想著到了目的地,该怎麽弄死他,才叫人不知鬼不觉。

後来不知怎麽的,竟然看出别样的滋味来了,心里骚动得很。

这男人的睫毛怎麽这麽长,这麽密,看他的眼睛,虽然疲惫,却依然乌黑清澈,他的皮肤也很好,真是比窑子里的花魁还要漂亮。

真不愧是皇帝的玩物,对了,他不算男人了吧,连孩子都生过了,这巫雀人可真是稀奇的玩意。

反正都要死了,玩玩也没什麽吧,他这个芝麻绿豆的官,如今也能抱一抱皇帝的「女人」了,是何等的荣幸呀!

「你做什麽?」柯卫卿对于军官的挨近,不由侧过身,可是那人依然贴近,甚至伸手,一把抱住了他。

「瞧你这病怏怏的样子,老子让你快活快活!」

「大哥,好j力啊。」另外两人见状,非但不阻止,反而哈哈的笑了起来,这大浪滔滔的,柯卫卿无处可躲。

「混帐!放开我!」柯卫卿的双手被铁炼紧缚,无法推开如山般强壮的军官,军官的手,伸进了柯卫卿的衣服里,用力揉搓著r头,chu暴极了。

「虽然没什麽r,但捏起来也挺带感的嘛。」军官下流的话语,让柯卫卿气得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扑倒在船舱里,不停挣扎,还要护著微微隆起的肚子,小艇摇得厉害。

「你们快来,帮我按住他!」男人的力气就是大,军官一时占不到什麽便宜。

「这就来!」两人放下木浆,就走过去,柯卫卿看准了时机,一手握住垂在舱板上的铁炼,猛地一拉,那两人被绊倒,小艇剧烈的晃动,一个急浪推来,竟然一个翻身的,小艇底朝了

天,哗啦一声巨响,全部落了水!

「救命啊!我不会游泳!」军官死命抱著小艇,另外两人更是被冲出去老远,厉声喊叫救命,但这在大河中央,风大,浪也急,另一艘小艇,就算是看见了,也赶不及过来救援。

柯卫卿双手双脚满是铁锁,自然是最早往下沉的,他努力划著水,却被晃动的小艇击中了额头,当即血流满面。

那军官见此状,竟然扒拉著小艇的边缘,努力地划拉过来,然後一手按住柯卫卿的头,把他摁进水里。

「呜!」柯卫卿喝了很多水,几乎不能呼吸,他拼命的敲打那只手,但是毫无作用。

「你不死,娘娘也不会让老子活著回去!」混乱的揪斗中,他似乎听到军官如此駡道,然而,又一个急浪,让小艇慢慢地沉了下去。

军官就更用力地,压在柯卫卿的身上,拿他当做浮萍,但是两人还是一同沉了下去,幷很快被激流给冲开了……。

※※※

咕噜!哗啦!

湍急的水流就像一只巨手,不但拖著柯卫卿的身子往下沉,还掐紧了他的喉咙。好痛苦,无法呼吸,肺部像被无数把刀子钻著一样的疼。

「我不可以死……!」万般痛苦之下,求生的欲望却是那样强烈,柯卫卿竭力挣扎著,往那光亮的头顶,伸出手去,却很快被一片黑暗给笼罩了……。

——好痛……!

就像沉睡了百年似的,身体是那样的重,可是疼痛的感觉却分外清晰!

疼痛集中在腹部,五脏六腑鲜血淋漓的纠成了一团,往下沉沉的坠著。一阵阵抽缩的疼痛,好比大锤不停在砸一样,痛得让人忍不住四肢抽搐,拼命地想要蜷缩起来。

「孩……」柯卫卿下意识的用双手去护住肚子,却被什麽人给拉开了。

「族长,别动。」声音急切却也无可奈何。

「呜呜!怎麽办?!甘龙,你看他流了那麽多血!」少年哭泣的声音,显得非常难受。

『好痛……真的好痛!』柯卫卿在心里悲鸣著,双手握成了拳头,他感觉到什麽东西正流出他体内,就像活生生地被扯下一块r一样,让他无比的恐惧与慌张!

「我也不知道……总之,先小心别让他咬到舌头!」这麽说的时候,一块碎木板被塞进了嘴里,却因爲柯卫卿用力咬紧,而弄得满嘴是血。

「到、到底该怎麽办啊?!这里又没有大夫,卫卿会死吗?」少年哭得都有些噎气了。

「别说丧气话,我出去找人帮忙。」甘龙说著站起身,又很快蹲下来,叮嘱道,「红琉,你好好看著族长。」

「是。」红琉点了点头,却还是很害怕。

在小艇翻侧、沉没後没多久,後头的小艇便叫来了石山的官兵和犯人,一同下水救人。

两个官兵淹死了,一个失了踪,柯卫卿一直被冲到中下游,被甘龙以及红琉找到时,他双手依然缠著厚重的锁链,倒卧在浅滩上不省人事,真不知他是怎麽从巨浪里,活下来的。

他们背著柯卫卿,往石山的方向前进时,红琉突然凄厉的惊叫了起来,『有血!好多血!』

大量的鲜血从柯卫卿的腿间流出,触目惊心,甘龙赶紧放他下来,在发觉这幷不是刀伤後,他很快地用芦草,芭蕉叶,搭起一个小凉蓬。太阳十分毒辣,每停留一会儿,都会让人发

晕,中暑。

然而,正因爲明白这是什麽,甘龙黝黑的面庞,涨了个通红,气愤极了!皇上怎麽可以让有身孕的柯卫卿,下石山徭役?!果然大燕的皇帝都是冷血无情的!说翻脸就翻脸!

「我看,孩子可能保不住了!」甘龙大约知道一些生育上的事,他小心地触m著柯卫卿的腹部,大约怀孕有三个月,本来就是容易流産的时候,他又遭受了这麽大的罪!

然而,处于昏迷状态的柯卫卿,不知是因爲剧痛,还是听到了甘龙的话,竟然有了些许反应,开始呻吟,微弱的挣扎,与此同时,泪水也不断从紧闭的眼角淌下。

红琉看到这一幕,再也忍受不住的大哭起来。甘龙不是大夫,虽然知道柯卫卿情况危殆,却始终是束手无策。突然,他想起前不久来的一个犯人,据说他以前是江湖郎中。

事不宜迟,甘龙立刻回石山去了,当然,这也惊动了官兵和看守,一下子来了几十个人,在小凉蓬的外头待著,那个江湖郎中也来了,人很瘦,蓄著山羊胡子,看起来很老成。

「让开,都让开,凑什麽热闹!」已经死了三个官兵,监工也不想犯人再出事,于是给他们行了方便。

郎中进去之後,就吓了一大跳,大量的失血把沙地都染红了,浓郁的血腥气,散出去好远,引来秃鹰在上空盘旋,再看他毫无人气的样子,恐怕是难以救得活了。

红琉一直在请郎中救命,郎中却是一个劲的摆手,说人已经不行了。最後是勉爲其难的搭一把手,喂了点止血、提气的药草。一个时辰过去後,芭蕉叶也抵不住暴晒,边缘卷了起来。

正当衆人以爲一尸两命,而不住的摇头叹息时,柯卫卿却极爲痛苦的呻吟起来,郎中瞪大了眼睛,仔细检查了一下後,叹道,「唉,孩子肯定是没了,但大人兴许还有口气,快,抬回石山去吧。」

就这样,一行人慌慌张张的抬著柯卫卿,离开了河滩。

——待续

☆、(13鲜币)情倾g闱220

※※※

立在御书房书案旁的g女,轻摇著孔雀羽毛扇子,爲皇上消暑解热。

可煌夜却还是心神不宁,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在书房里来回走动。

「皇上,可是要用茶?」李德意刻意上前,搭话般地问道。

「不用。」煌夜左右一看,g女、门外的侍卫站了一圈,让他觉得心烦,便道,「全部退下。」

「遵旨。」g婢侍卫们都退尽後,煌夜又坐回龙椅里,手握著拳,凝眉思索著什麽。

「那个……」

「奴才在,皇上。」李德意恭立在侧,响应道。

「柯卫卿去了有多久?」煌夜问道。

「这……从出发那天开始计算的话,到石山也就是这两天了吧。」李德意一边回想,一边说道。

「什麽?他才到吗?」煌夜爲何觉得已经过去好些日子了。

「回皇上,是的。」李德意躬身说道,「刑部还有其他的犯人,集合了才能发往石山,自然会耽搁一阵子的。」

「是这样。」煌夜看似在听,其实在想著其他事,当时自己是那麽生气,真恨不得杀了柯卫卿,但是,柯卫卿再怎麽可恶,也不至于谋害亲生儿子的。

接著又想到,柯卫卿在生卿儿时所受的痛苦,就说明g里一直有人要加害于他。

但那一次是丽妃出于嫉妒所爲,这一次,又是谁做的?

他竟然敢伤害卿儿,真是胆大包天!这个人,会是朝中一直反对柯卫卿的迂腐老臣吗?

一直以来,都是敌在暗,柯卫卿在明处,他要是遭人暗算也不出奇。

可是,煌夜又情不自禁想到,柯卫卿向北斗讨要避孕药的事,他当时的语气,简直像希望自己一辈子都别再怀孕了。

『他是这麽厌恶生朕的孩子,所以,他对卿儿也动了杀机?』正是这个念头,让煌夜下令赶走了柯卫卿。

可是……煌夜的心里没有一刻安乐过,柯卫卿当时的眼神,是如此绝望,就像匕首深深刺进煌夜的心。

『明明是你背叛了朕,爲何要这样看著朕……?』煌夜每晚都做噩梦,看见柯卫卿形单影只,慢慢走进湖泊里。他想跑过去抱住他、阻拦他,却是怎麽也m不到,如同水中的幻影一般,让人无比惆怅、哀伤。

这种不详的梦,让煌夜更加寝食难安了,也担心那幕後黑手,会一直追到石山,再次对柯卫卿下手?

所以,在罚柯卫卿徭役的同时,煌夜也在暗中派出了一个密探——青缶。

让他乔装易容去石山,留在柯卫卿的身边,不惜一切保护他,有任何风吹草动,就用飞鸽回报。

可是信鸽呢?爲何迟迟不来,他不是应该比柯卫卿早到石山的吗?还是没有什麽事可说?

「皇上?」李德意见煌夜沉默不语,一脸肃然,以爲自己说错了话,不禁有些冒冷汗了。

「摆驾。」煌夜突然说道,站了起来。

「去哪?」

「育婴堂。」此刻,能给他以慰籍的人就是卿儿了。他的眉眼像极了柯卫卿,尤其是笑起来的模样。

到了育婴堂,嬷嬷、r母、g女齐刷刷跪了一地,对于突然驾到的皇帝,一点也不意外。

煌夜毫不理睬她们,径自走过去,抱起睡在婴儿床内的卿儿,又是亲又是搂的,疼爱极了。

卿儿瞪著乌溜溜的大眼睛,对著一直陪著他的父皇,咧嘴笑了,咿咿呀呀的说著什麽。

「你长的可真像你爹。」煌夜喃喃地说,低头亲了亲他娇嫩的小脸,再过一阵子,他就会叫父皇了吧,想到这里,煌夜不禁有些兴奋。

仔细想,小孩子长得可真快,煌夜还记得他刚出生时,那张皱巴巴的小脸,红彤彤的皮肤,没牙的小嘴张得老大,使劲地哭著。

但很快,他就会爬、会走,也会像柯卫卿小时候那般清秀可爱吧。

煌夜不禁想著柯卫卿,那时候他只有八岁,梳著书童的发髻,五官端正,尤其是那双眼睛,

是如此的清澈透明,那样直接地望著他。

那是煌夜生平第一次感觉什麽是心头一颤。或许,他已经在g里,看过太多狡猾、贪婪的眼神了,才会被柯卫卿的坦率,给深深吸引吧。

煌夜不由抱紧了孩子,陷入美好的回忆中,无法自拔了……。

※※※

哐!哐当!!

铁榔头砸向花岗岩,火星迸s,震耳欲聋。这噪音让酷热更加难耐,数十个高大的监工,挥舞著手里的九节鞭,不时抽在因爲太热,而停下来喘息的囚犯的身上。

「别偷懒!快起来!」监工chu暴的吼声,几乎可以洞穿人的耳膜。

那些人赶紧搬起满载石头的箩筐,踩著简直可以烧著草鞋的山地,一步步地往下挪动。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已经被石筐压弯了腰,加上从早晨一直干到中午,早体力就不支了,在翻了翻白眼後,竟然一头往下栽去!

「天哪!」有人立刻惊呼,那十分锋利的花岗岩块,立刻砸向老人的後脑,血浆四溢的画面,似乎又要重演一次了!

老人本能地扭头,绝望的哀叫了出来。

「小心!」这时,有人飞身而下,竟然伸出了手,一把擒握住巨石,那仿佛匕首一般突出的

岩角,很快刺破他的掌心,流下血来。老人望著这一幕,呆滞不动,好像灵魂脱壳一般。

「卫卿,你的手……!」甘龙放下手里的铁锤,飞奔过来,红琉则撕扯下短褂的衣摆,慌忙

裹住柯卫卿不停冒血的右手。

「不碍事。」柯卫卿却说道,「人没事就好。」

「你啊……。」甘龙知道自己说什麽也没用,将忍不住哆哆嗦嗦、抖个不停的老人扶起。

「我说你们!在搞什麽?!快点干活!要是今日的一千担子挑不完,谁也别想吃饭!」监工

来了,立马就举起鞭子,不分青红皂白地狂抽了一顿。

柯卫卿、甘龙以及红琉的手臂、大腿上,立刻浮现数道红肿的血痕。

「你!」甘龙气愤极了,两眼几乎迸出血丝来。

「怎麽!你还想造反不成?!」监工知道他是巫雀人,虽然害怕甘龙那人高马大的样子,但依然怒駡道。

「我们走。」柯卫卿及时阻止了甘龙,然後帮那位老人重新背上了竹筐,但是那些沉重的石头,几乎全都放进了柯卫卿自己的背筐里。

「卫卿!」红琉不由皱眉,「你的身子……。」

「不碍事。他的年纪大,背不了那麽多的。」柯卫卿这麽说的时候,老人极爲感激的看了他

一眼,似乎要说什麽,但在监控恶声恶气的催促下,只得继续往下走去。

柯卫卿深吸了一口气,背起那超过百斤的巨石,慢慢地往下走,红琉不放心,便也背起一筐石头,跟在他後面。

有血从右手淌下,点点滴滴的流了一路,红琉的眼泪也就没有止住过。

怎麽会没事呢?孩子没了,柯卫卿的心有多麽痛,即使已经过去半个多月,那种痛苦也没有丝毫消减。

柯卫卿在醒来时,似乎就明白自己流産了,他竟然没有哭,只是用石头在後山垒了一个小坟,每当休息的时候,他都会去静坐一会儿。

後来,也许是察觉到这麽做,会让别人担心,他就不再去了,也没有提起孩子的事,就像其他服刑的犯人一样,开始敲石头、背石头,重复著极爲艰辛又枯燥的活。

但是他的样子,简直是像要处罚自己一般,不知休息,也吃得很少,让甘龙和红琉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恨不得替他受这份罪。

但是,柯卫卿总是说不碍事,不让他们分忧。红琉对此是毫无办法,只求时间快点过去,好抚平柯卫卿心里的伤痕……。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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