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医院沿着马路走出一段,找个合适谈话的地点并不容易。陆汶一直不紧不慢与她并肩而行,习秋彤站了一天手术台脚背已经肿胀起来,显然这样走下去可不是个好主意,不幸中的万幸,所到达的地点还不算太遥远。
医学院的大门开着,习秋彤走到这里心里松了口气般,一直凝重的神情稍稍放松了些,对着跟在旁边的陆汶露出一丝笑道:“也不知道为什么,学校离医院很近,但毕业后好多年我都没有回来过,不如你陪我进去看看?。”
“人出了社会就很难再回学校了,我也没有回去过我的母校。”陆汶态度还算平和,一手挂在绷带里,黝黑的脸庞依旧充满朝气与锐气,习秋彤说往里走,她就跟着往里走,丝毫无怨言。
习秋彤一边走一边耸肩膀,有反驳的意味笑了道:“这和社会没有关系,我不回学校,只是因为我没有太多留恋。”顿了顿,不可避免的自嘲起来道:“我还没跟你说过,其实当年我来这儿上学,正是我人生最绝望,心里最难受的时候,这个大学我念的并不是很开心。”
也许是这个半开玩笑的口吻,也许是冷的要人老命的寒风,医学院的路灯下陆汶缩了缩脖子停住脚步,打量着习秋彤微微皱了眉头道:“今晚怎么了?你这人嘴巴紧,很少对人讲你自己的事。”
天太冷,习秋彤不能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冗长的答案足够她在回答完之前就被冻僵。她还有些惊讶自己与往不同的平静,仿佛早晨的雪是落进了她心里,让她那些躁动的情绪一一被覆盖。
她平淡的伸手把陆汶一侧的衣袖拉住,示意她往北边走,穿过那片种满针叶松树的小道,再走过两条长廊就是学校的室内操场,晚上十点钟这里还算热闹,远处两个篮球队的人在对抗练习,场馆的上空回荡着咚咚的篮球声和年轻男孩的叫喊声。
习秋彤拽着陆汶,在一条靠边的长凳上坐下来,眼睛望着对面依旧在练习的学生好一会儿,才开口说了话道:“以前高中的时候,我在老家的学校也打过几天篮球,上大学后就不玩了。自从上大学后,我荒废了不少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在干嘛,就是不想念书,经常逃课,也不想和人来往,有点自闭。”
陆汶坐在她旁边,晚上的一切叫人难以掌控,她的内心隐隐约约明了将要发生些什么。可死刑行刑之前,还是想再挣扎,努力从心里挤出丝笑容道:“我以为你真的
不想和自己的女友聊人生呢,我等你说你自己的事儿,已经等很久了。”
也许因为大家都是聪明人,在这样的气氛里一切变得都不再是秘密。习秋彤望着她的神情,很多愧疚道:“不是不想跟你说,只是习惯了不想这些事,因为无论怎么想,始终还是绕不过她”
那个她,意味太过明显。
让人如鲠在喉。
陆汶十分难得侧过头缓缓叹了口气,那股满脸的轻松正在渐渐褪去,白色的绷带让她看起来像是打了败仗从前线退去的老兵,眉梢眼角残留一丝倔强开了口道:“没关系,你说吧。”顿了顿,声音放低了一点道:“只要是你的心里话,我都想听。”
“谢谢你。”习秋彤带着几分无可奈何。
在这件事儿上,她从来由不得自己,坦诚心扉或许是对一个喜欢她的人最大的尊重。她想清楚了,所以要把那些都告诉她,不欺瞒,不隐藏。
习秋彤把冻僵的手放在嘴边哈了口气儿才絮絮道:“我没有跟你说过,我老家在很偏的农村,离县城还有一小时车。我家里条件不好,父亲在我小时候成了残疾人,家里靠我母亲一个人做活儿维持。为我上学,亲戚也凑了不少钱,我高中常常在学校考前几名还算争气。因为父亲有病,所以我想考个医生,将来他看病方便”
陆汶皱了皱眉头,她几乎不知道这女人经历和家事,这女人把自己保护的太好,一副能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模样
“我高考那阵儿经常熬夜复习,结果感冒发烧自己也没注意。到了考试那天才感觉晕头转向。参加完考试,心里已经吓的没了底。分数下来,勉强还是考上了医学院,只是调剂到了护理专业我很难过只想要复读。”习秋彤回想着那些沉在脑子里最深处的记忆,无论她今日有多平静,还是忍不住皱了眉头,声音越来越沉道:“我坚持要复读,我爸把我狠狠打了一顿他说女孩随便有个学上就行了,将来结婚嫁个好婆家帮家里减轻负担,把我弟供养成人才是正经。我很委屈,也不敢和他争。后来,我妈劝我,叫我别怪我爸因为他们没本事所以儿女才受罪。我又懊悔复读给家里添负担,虽然很不甘心还是来念护士了。”
“对不起,没有想过你以前的事会是这样”陆汶只听了一段就忍不住要抱歉。这样的经历放在谁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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