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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那个她

两人到底是怎样的关系?她把双眼的目光从那相片上移开,望向站在不远处同样用着惊讶的目光望向她的菲尔。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菲尔住在杜方的家里,两人小时已经相识,是邻居还是亲兄弟?为什麽相片中的两人如此亲密,现时两人的关系却是僵硬到如冰火般不相容——她完全没有办法去理解,良久,菲尔走到客厅,走到她的身边:「怎麽?看着我和杜方小时候的照片吃惊成这样子了?」

「你和杜方是?」

「我是他的堂哥,那时候真的过得很愉快……可惜这段友好关系没有保持下去。」菲尔伸手打开了陈列柜拿出了那张照片看着,脸上充满遗憾。

菲尔,是杜方的堂哥?听着,可宁愣在原处。那麽,为什麽他和杜方会出现这麽大的分歧?真的纯粹是为了那个「她」?那一个「她」,到底对这两人有什麽影响?究竟发生了些什麽事?她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菲尔看相片时的表情,那带满情感的脸就像他已把心中的枷锁解开。

当时马华教授的课请菲尔跟杜方出来示范时,他明明是可以伤害杜方却没有那麽做;虽然有怀着敌意,却是保留着他对杜方的情义。他,应该不是他自己想像中的那麽恨杜方吧?可宁想着,进家门後直接到洗手间一趟的杜方这时走进了客厅,看着站在可宁身边的菲尔,平和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怒意:「谁让你来这里的?」

「那你呢?谁给你回来的?」菲尔这一瞬间就像是变脸大师,即时转回了冷酷的他,他的眼神满带挑衅。两人之间,在这一刻弥漫着浓厚的火药味。

这样下去两个人肯定会打起来的——可宁站在两人之间,真的不知道该是如何是好,该站在「知心友」的菲尔这边,还是自己心上人杜方呢?也在这导火线快被点燃之时,一碟碟的西式点心从空中飘落在客厅的玻璃桌上,把这一条导火线从这一下子熄灭。

「你们两个,吵够了没有?每一次都要这样吗?」杜方的母亲在点心「降落」後步入客厅,送来了一道绝对奏效的休止符,可见这一位母亲应该不简单。杜方母亲双眼直瞪菲尔与杜方,两人对视数秒後乖乖坐在沙发上吃着杜方母亲准备的点心,这时的两人就像是双胞胎一样,除了身上穿着风格不同,动作行动差些许便相同。

总算是平静了下来,可宁走到沙发那坐下来:「卡斯不下来吃吗?」她吃着那些点心,吃得津津有味,她的後母就算是手艺多高超也好,也弄不出这麽好吃的饼乾和蛋糕。

「卡斯那孩子比起吃他更喜欢睡觉呢?」杜方的母亲回答着,双眼的焦点一直停留在可宁的身上没有离开过——这是为什麽呢?可宁心中想着,难道她知道自己和杜方一起?不对,男生把一个女生带回家的时候,就如同见家长了,一看就应该知道,那为什麽还一直看着她?

而且那一种眼神,就像是想把她给吃掉一样,那麽的恐怖。

「我能叫你可宁吗?」杜方的母亲问着。

「当……当然可以。」

菲尔喝了一口像是一早放在那玻璃桌上的n茶:「对了,杜方的母亲是格伦华的教授之一,是教冰系的教授。」

杜方的母亲是格伦华的教授之一?!她差点点吓得把口中的饼乾又像是在火山中喷出的熔岩那样喷了出来。冰系教授?那麽她晚一些不就是得上眼前这位教授的课吗?自己同样是冰系,怎麽感觉不到呢?可宁的眼睛睁至最大,马华教授,继後音乐系的米格娜教授,再加上眼前的——这位教授的名字是?

「我叫做蒙丝,我想再过多一个星期你便有机会上我的课了。」

蒙丝?这名字很熟悉,到底是在哪里听过?明明是初次见面,怎麽会有这一种熟悉的感觉?她看着这位冰系教授蒙丝的双眼,蓝宝石般的瞳孔,她的确是看见过,到底是什麽时候?!

「可宁,怎了?」杜方轻轻地拍了拍可宁,这时的她才从刚才的思考中返回现实。

「没什麽,我想休息一下了。」

「我陪你上去。」菲尔放下手上的金属杯子,杯中的n茶已经被他喝光了。

「她不用你陪。」杜方冷冷地向菲尔投去这句话,便陪着可宁上楼去,被留下的菲尔别过头去,蓝色的双眼慢慢闭上,是为了杜方的行为吗?到了楼上,一条像是酒店的走廊出现在可宁的眼前:「我的房间在哪里?」

「你睡这走廊里左手边尽头的那房间。」杜方笑了笑,「对了,我的房间就在你的旁边,有什麽事可以来找我。」他说完了之後便转身到自己房间去,当他一打开门,一把可爱的叫声又再次传出。

汪——汪!呜呜——可爱的小白犬小棋在杜方的脚下不停地跳跃着,似乎对着主人的回归感到高兴,杜方把这一只顽皮的小棋抱着怀中:「怎了?在学校还玩不够?」

看着杜方和小棋的「对话」,可宁不禁心中微微一笑:两人还真的喜欢背着自己的心做事呀……她想着,杜方事实上也和菲尔没什麽差别,对着某些人物便会变得冷酷,可是对着自己喜欢的人,就会变得温柔,其实……杜方真的是想那样对待菲尔,还是他并不了解菲尔呢?可是小时候的两人如此亲密,会不了解吗?

「杜方。」

「什麽事?」

「看照片你跟菲尔应该感情很不错,怎麽现在变成了这种关系呢?」

听到了可宁的问题,杜方像是中了石化咒的似的,站在原位上。

「是……为了那个『她』吗?」

为了那个『她』吗——这一个问题就像是一把利刀直接地c入他的心脏。她是怎麽知道的?杜方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过了数秒後才反应过来:「别提了,有些事情不能回头的。」

「到底是什麽事?」

翠绿的眼眸里充满着忧伤与及绝望,杜方猛然转身大吼:「求你别再提起『她』好吗?!」

他,竟然对自己大吼。可宁错愕地看着杜方,那一个「她」在他心中的地位有那麽高吗?现在跟他已经不只是朋友的关系,也不能告诉她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吗?难道真的如菲尔所说的那样,他只是把她当成了「她」的替代品?

尽管是难受,但也不能在对方的面前流露出来,可宁转身打开杜方旁边的那道房门:「我知道了。」啪的一声,两人就被这一道门分隔。

她,应该是哭了吧?杜方站在可宁的房门前,断断续续的饮泣声从门後传出:「可宁,对不起……唯独这件事我让你知道。」

啪——房门关上的声音在空气中传送着,卡斯打着呵欠从他的房间中出来,那把帅帅的头发这时乱得像是街边上的乞丐那麽糟糕。他穿着和这别墅不太合调的「人字拖」在走廊慢步着,同时伸出手拨弄着乱成一团的头发,不少发丝因此掉落,掉落的那一刻卡斯发现在他的眼前一个人站在他面前。

卡斯打呵欠:「菲尔。」

菲尔听到了卡斯叫着他,但他并没有停下脚步,继续走向沙发准备坐下来:「有话要说?」

「那叫可宁的女生,像是记起了些什麽。」他浅蓝色的双眼瞄向菲尔,「或许说她知道些什麽?」

「也许。」

「是你说的吧?杜方那家伙可能把她当成了『她』的替代品,想这样反败为胜吗?」

「卡斯,你不是一开始也看出了他的算盘吗?我说的话也不是谎话,不是吗?」菲尔坐在沙发上,拿起盛着红茶的茶杯喝上数口,「对了,蒙丝刚刚出去了,厨房的冰块用完了。」

卡斯不爽地挑起眉:「你这家伙……我可不是制冰机。」

「但是你是懂得制冰吧?」

卡斯乱抓上把头发:「算你狠。」他那把银色的发丝这时比刚才更加一团糟了,「该死的!」

时间不知不觉已到黄昏,黄昏的光照耀在可宁那比她自己家房间还要大的睡房,她躺在那舒适的床上迟迟不能入睡,一直思考着当时与杜方的对话。到底那一个「她」,长得是什麽样子?为什麽令菲尔及杜方不能至今仍然忘怀?可宁看着天花板,口中小声地数着:一、二、三……她到底在干什麽?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呜——一把可怜的叫声在杜方的身边绕旋着,小棋用着它那柔软的身体在杜方的脚边摩擦着,像是在向杜方说:我很闷……陪我玩一会嘛!一会就好啦!

杜方坐在书桌看着日记,转眼望向眼神那麽楚楚可怜的小棋:「好啦,但之後别阻碍我做事哦,知道吗?」他把小棋抱在怀中,小棋开心地用着它的小鼻子点了点杜方的脸颊,随後他继续翻阅日记。

看着这日记里的每一个字,他双眼泛起的泪水从眼角流了下来……

endif

☆、第十九章·冷藏已久的真相

为何,就不愿意告诉她,那个「她」的事呢?太阳那刺眼的光辉,已经被那像是世界末日的黑夜吞噬,馀下的也是星空的月亮和星在闪闪生辉。可宁一直待在房间里,有时坐在窗户边看着在组织一幅幅图画的星空,有时躺在软得像是躺在云中的床上看着天花发呆。尽管她用尽方法想把自己的思绪从那个问题移开,但并不如愿。

既然他喜欢的,爱的人是她的话,为何不能告诉她那件事呢?

想到这里,她的心真的莫名地疼痛起来,女生的第六感告诉她,杜方还没有把「她」给放下。要是真的如此,他的心还存在的「她」,那麽她是什麽?代替着那个「她」的代替品吗?因得不出一个明确的答案,她一直联想着所有的可能x,并且所想出来的可能x越来越极端。

她回望着床边的那枝玫瑰,当时的美丽已经是不复存在,鲜艳如血色的花瓣已经失去了它本来的色彩,变得暗淡无光——这如同她现在的心,开始慢慢枯萎。

咯——咯咯咯——

有人敲着她的房门。她抬头看着房间墙上的时钟,已经是晚上的九时,是谁?她心想着,随後从床上坐起来去打开房门,只见换上一身休闲服的菲尔站在房门前,那深蓝的双瞳像是看透她的心思,他轻声地问:「还没睡吗?」

「这个问题有点奇怪呢?你要是知道我睡了还会过来问我还没睡吗?」

「哈,你说得很对,这开场白有点白痴。」菲尔步进可宁的房间之中,他那料事如神的双眼望向可宁的床上,看见那朵快枯萎的玫瑰,本来神采亦亦的他这时变得忧心忡忡,「是杜方给你的?」

「嗯。」

只要听到他的名字,她的心立即心乱如麻。此时此刻她真的不太想提起有关杜方的事,良久她抬头望向菲尔,直视着眼前的菲尔那深不可测的眸子里,一向对方总是不用她开口说便能得知她所想的事。这回,他能跟以往一样的,能读出她的心思吗?她心里暗中祈祷着,希望菲尔能无声地听到她的烦恼。

菲尔眼看可宁并没有拒绝让他不进房里,便走到她的床边,伸手拿起那朵杜方所送的玫瑰细看:「看你这副模样,想必你的心都快给他伤透了……我不是告诉你,如果他伤到你的心就来找我吗?」

「因为……告诉你也许也是无济於事,还是不知那一个『她』是不是还存在他的心中。」

「每朵长得漂亮的玫瑰都带刺,我们也是。」菲尔走到可宁的面前,看着可宁那失去神采的双眼,脸上也难免挂上难过之色,「虽然说我和杜方的确是水火不相融,但是他不把『她』的事告诉你确实有他的理由。比如说,他想保护跟你的这段关系。」他把那朵玫瑰随手地丢进房门附近的那垃圾桶中。在与可宁对视的这短短数秒间,他的心中有一种冲动,想把她抱着怀里安抚她那颗受伤的心。

但有这机会吗?

良久,可宁的脸上开始露出笑意:「果然是格伦华的天才学生菲尔,你到底有没有什麽东西是你不知道的?」

菲尔苦笑数声,伸手用手轻轻m索了一下那高挺的鼻子:「呃……事实上我也会点心系的巫术,俗话有句话说得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不是吗?」

「不过知道太多不是好事。」

「哈哈,那麽你还想知道那麽多来干什麽?」

「可能就是在自寻烦恼吧?人总是这个样子的。」

菲尔听着可宁的话,冰冷的脸上挂上温暖的笑容,他伸手轻轻推了推可宁的额头,把可宁从悲伤中带回来。这是真正的他吗?可宁看着菲尔那俊美的脸想着,眼前人那一种强劲的神秘感是他的一种魅力,对着他也许什麽事都得用猜的去得到答案,可是——他却是能一眼洞悉你所想的,给你心中默默想追求的,这不是女生对男生其中一个条件之一吗?

「菲尔,要不要下来打一场篮球赛?」

一句话狠狠地把这有点浪漫的气氛打个粉碎。神出鬼没的卡斯站在可宁的房门外,看他的眼神似乎对於菲尔在可宁的房间中的原因完全没有任何疑问。

「不怕输得澈底吗?」菲尔眼打量一下卡斯。

卡斯手上拿着一个黑色的篮球,篮球在他那修长的指尖上快速旋转着:「对着你这座高不可攀的墙,才能有进步的空间。跟你打一场比跟杜方打一场还来得有意思多了。」看着卡斯灵活的动作,虽说他那轻挑的语气曾经让可宁反感过,但这时她心中却不禁冒出一个问题,为什麽这一名外表长得相当俊朗的男生并没有花痴缠绕在他的左右?

「呀——言之有理,」菲尔回过卡斯的话後嘴角坏坏向上扬,像是已经设计好如何玩弄卡斯一番,「可宁,要是我回来的时候你还没睡的话,那麽我再找你。」他在可宁的面前打了一声响指——啪的一声,在可宁的眼前出现了另一朵玫瑰,这玫瑰并不是颜色鲜艳的红玫瑰,而是洁白犹如雪的白玫瑰。

菲尔把手上的那枝玫瑰放在可宁的手中,之後便跟随着卡斯离去。她看着手上的这一朵玫瑰,犹如是童话故事中带有着魔力的花,永远的不会枯萎。她微微一笑,心想着:假如当时第一次遇到的不是杜方,而是菲尔,她的心会不会随着菲尔而去?

「我在想些什麽?」她连忙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好让自己刚才那些无谓的联想可以消去。

这种感情上的烦恼,还是直接面对跟解决比较好。

咯——咯咯——她敲着杜方的房门,但久久没有人回应的关系,她悄悄地拉下门柄:「杜方,我进来喽。」

房间里空无一人,能看到的是可用「七国大乱」来形容的房间。她走到杜方的书桌边,看着书桌上放着一本笔记似的本子,似乎杜方当时看完没有合上。她看着微微一笑,把这本子合上,黑色的封面上印着记事本,银色的字明显地随着时间而逐渐脱色,算是岁月留痕吧?她的好奇心打开了那本记事本略看了数眼,是一本日记:「二零零一年?」

第一页中的日记写的时间是二零零一年,这日记本是两年前的?可宁惊讶地看着,她看着第一页,是零一年的九月三日。

二零零一年九月三日星期一晴

格伦华的暑假总算是结束了,我可以回校再次看到她,不知道她这两个月变得如何了,头发还是那麽秀丽吗?哈,太记得她那脸上带着淡淡笑容的样子,真的很难忘记。对着她,我就像是乌g那样的胆子,小得要命,也难怪给那家伙卡斯笑话,对着自己爱的人敢爱不敢言,还是个男人吗?

下午时在图书馆里看到她,她样子还是没有什麽变化。老实说真不知道怎找话题,我鼓起勇气走到她身边说:这个暑假我试着去参加职业巫术篮球队的队员那选拔。本来还希望她对我露出惊讶的表情,不过她似乎因为看书的关系,只是哦了一声,便拿着书从我的眼线范围内消失。

求求你,对我说几句话有那麽难吗?

「她」?

「她」这一本diary上出现了,当时她还没有失踪,还存在?两年前的时候,「她」真的还在杜方的生命中。或许,有关「她」的一切都在记录在这记事本中,但是她应该看下去吗?只是看到「她」出现在日记上,她的心就如同被针刺,隐隐作痛,真的要看下去?

好奇心果然是人的毒药,结果,她还是翻了好几页阅读着。

二零零一年九月三十日星期日y

快乐还真的不能长久呀……

今天看着她和菲尔一起同行,形影不离,看样子自己输了,完全输了,输得相当澈底。

虽说跟菲尔和卡斯一样是格伦华篮球赛里的主力球员,但自己的实力并不在两人之上的这点还是很清楚的。以她的能力,应该也知道了我的心意,只欠在我自己有没有明确的行动吧?谁知道呢?像她那样的女孩应该只喜欢像菲尔那种才貌双全的男生吧?

连我自己也没办法找到一点能赢过菲尔,真的是可悲。反正,她过得幸福,开心就可以了。

『反正,她过得幸福,开心就可以了。』

看到了这一句,她的心狠狠地揪了揪,这句话真的是杜方说出来的吗?是他写的吗?这和现在的他,真的是天和地比,完全无法跟现在的他联想起来。他现在完全是不想输给菲尔,也不想给菲尔赢的机会,简直是想把所有菲尔能赢的通道都封掉。

这是因为他不想失去自己爱的人才如此吗?还是想把自己痛苦利用她还送给菲尔,让他感受这一种痛彻心扉的痛苦?

「还是想把自己痛苦利用她送给菲尔……」

奇怪,她怎麽会冒出这个想法?琥珀色的眼睛里出现了无数的疑惑,这到底是怎麽了?!

不可能的……这种事情不可能的……她心里想着,双眼不禁红了起来:「闵可宁,你不能哭,哭了你就成为了败者……」但是她的这番说话并没有令她的泪水停止涌出,反之不断流出。

她狼狈地想合上这记事本放回原位时,一张纸从记事本其他的页数中掉了下来。

那是什麽?她捡起来可看了看,是一封信:

杜方:

很对不起,我没有来得及跟你说我和菲尔的事。我们之间,从以前到现在,一直都是好朋友,希望我们这一种的关系不会改变……哀字

是「她」写给杜方的信?哀字?这女生叫哀?这一下子,她终究知道了那个「她」的名字。但她在意的不是这一点,而是当时杜方到底被这位叫哀的女生伤得多深?她把这信纸夹回在记乾本内,随後便离开了杜方的房间。

砰,这道声音很微弱,可宁小心地把门给关上。

她转头环视四周,整条走廊里很宁静。对了,菲尔和卡斯去打篮球去了。

可宁心想着,她手上还拿着菲尔送给她的白玫瑰,她的心这时真的已经枯萎了,死掉了,没生命了。当她凝视着手上的白玫瑰,这朵花似乎能把她把死亡之中带回去,可是能吗?能办到吗?白玫瑰的美丽依然,可是,她这时的心情已经是无法陶醉在这美丽之中。

她蹒跚地步出那道寂静的走廊,走向通往华丽的客厅的阶梯。她手抓紧身旁的墙壁,所防自己失去重心滚下楼梯,正当她快碰到第一层阶级,她停下了脚步:「伯母?」

杜方的母亲蒙丝现在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着纯音乐边喝着香浓咖啡。

怎麽可以打扰到别人?她正打算转身回房间休息的时候,给杜方母亲及教授的话留住了脚步。

「还不去睡吗?」

可宁错愕地看了看在自己下方的蒙丝教授,她——什麽时候发现自己的存在?

「要你管?」

另一道声音传来,可宁一听,那不是杜方的声音吗?原来蒙丝的说话对象并不是她,而是杜方。这时杜方双手c在裤袋中走往客厅之中,冷冷的一句话投向自己的母亲。

「你长那麽大了当然不用管,那叫闵可宁的女生,现在是你女友?」

「是与不是,跟你有什麽关系吗?」

「没什麽……不过如果她知道哀的事吗?」

「别提起她。」

「哦?为什麽?因为她死了,所以别提起她?!」杜方母亲蒙丝这时脸上挂着邪恶笑容,「这还不是该怪你自己吗?」

「什麽?!」杜方的声音提高了两倍,怒吼声传遍了整间别墅,别墅本来的宁静,在这一瞬间破坏。

「你不记得吗?是谁令菲尔那麽痛苦?又是谁在樱花树林里把她亲手杀了?」蒙丝站了起来,与杜方四目相投,「别说你不记得……我的好儿子——杜方。」

「够了……」杜方别过头去,双手握成拳头,两人的眼神交会立即中断。

「还记得当时吗?你一拳打穿了她的身体,双手都沾满了她的鲜血。要是闵可宁知道,她在你心中只是哀的代替品时,应该会心痛欲绝,对吧?」蒙丝说到这里,杜方的神色开始慌张。

然而,站在楼上听着这一切的可宁,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如同一个失去灵魂的尸体。一道包含着失望的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随後被冷血无情的地面吸收……

endif

☆、第二十章·另一个选择

夜,总是恐怖电影会选择的一个场景,可这一次——它成了一套悲剧电影的场景。在真相暴露於自己面前的一瞬间,外边便下着倾盆大雨,不时有着闪电划破星空。

可宁站在一楼的通往客厅的楼梯上,难以置信地看着身在客厅的两人。是真的吗?杜方说的话是真的吗?她全身不禁抖着,没想到,她最不想听到的,最不想知道的此时此刻竟然在从空气中传入在她的耳边。

「代替品」这词语是多麽刺耳呀?她的脑海回想那一晚,菲尔对她说的话「我希望他没有把你当成『她』的代替品。」当时她游说自己的心,对自己说那并不是真的,杜方对她的感情绝对不会只有那个程度——可是现在叫她如何再对自己游说,那不是事实?可宁手上的那枝白玫瑰这时从她的手上掉落,白色的花瓣亦同时脱落,如同雪花。

但是,比起知道名叫薜哀的女生的存在,得知那女孩死在杜方的手里更令她难以接受。

这怎麽可能?他亲手杀害了自己喜欢的人?为什麽?

「够了!你说够了没有!」杜方对着自己的母亲蒙丝怒叫,可他的母亲也只是一笑置之。

蒙丝的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抬头面向通往楼上的阶梯上:「说够了,因为她该听到的,都听到了。」

杜方转身望向一楼,只见可宁的双眼开始变成红色,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满载的是她的失望:「可宁!你什麽时候?!」

可宁一步步走下楼梯,双眼看了一下杜方的母亲。当时她看见自己脸上所露出的疑问,是因为这个原因吗?她回头凝望杜方,杜方此时此刻的眼神像是想解释,但——杀人,这一种罪,能用解释二字免了吗?

「就在你跟伯母对话之前。」

「可宁,这件事并不像我妈说的那样,你要相信我!」杜方慌张地捉着可宁说着。

「不完全是真的?那假的在哪?你对我的情,对我的义,都是假的?」这一刻,可宁的双眼忍不住流下了泪来,「我早该相信菲尔说的话,不要太接近你,你竟然可以把哀给杀了,她不是你最喜欢的人吗?为什麽要把她给杀了?!」

「可宁,哀的死并不是我所希望的呀!」

「可你真的亲手把她杀了,不是吗?你敢打包票你对我好,说喜欢我不是因为心中的内疚吗?想赎罪吗?怎麽说也好,我也只是哀的代替品,我的存在对你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可宁对着杜方大吼,同时她的泪水犹如是泉水不停涌出,这是她一辈子的第一次怒吼。她用力地推开站在她面前的杜方,打算快步离开这伤心之地,给杜方一手捉住了她的手:「不是,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我对你是真心的!」

「谁能保证?你母亲?卡斯?还是说菲尔?」她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出现了无数的血丝,眼神中充满怨恨。

确实,他的真心现在无法再用行动来证明,因为这时的问题再也不是单纯的误会问题,而是牵涉到他过往所犯下的错误。难道真的是命中注定,他得不到、留不住自己心上人的心吗?杜方微微地张开嘴巴,但并没有说任何话,看似欲言又止。不久他松开了手,可宁便快速地离开了杜方的别墅……

啪——啪啪——吱!砰!啪啪啪——砰!

外面依然是下着倾盆大雨,卡斯和菲尔在别墅不远处打着篮球,两人全身都被雨水淋湿。,尽管如此,并没有令两人失去自身的魅力,两人的脸上都是愉快的笑容。特别是菲尔,那笑容宛如是在冬季里开花的梅花,在那寒冷的环境下能温暖着人心。

「好久没看见你这样笑了,怎麽?是给叫什麽……可宁的女生迷住了?」

彼此之间的切磋结束,两人坐在湿漉漉的篮球场上看聊天,卡斯这一次总算是记得了可宁的名字。

「不知道,总有一种想保护她的感觉。」菲尔用手拨弄着湿透的头发,随後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那种感觉和哀一样?」

「那倒不是,可宁和她比起来太软弱了。」菲尔闭着眼享受着雨水打在脸上的冰凉感。

卡斯同样躺在都是水的篮球场上:「哈,不过怎说也好,我也得谢她。」

听着卡斯的话,菲尔一脸不解看着身旁的卡斯:「怎说?」

「她把以前的你带回来了,不是吗?」

「哈,这倒是真的。」

菲尔听着卡斯的话不禁大笑着,他有多久没有开怀大笑了,呀——应该从薜哀离开之後算起,他一直都没有笑过。

砰——别墅传来了一道很大声的声响,卡斯转眼望去:「刚才是有人离开了别墅了吗?」

菲尔望向相同方向,只见可宁并没有带着雨伞便步离别墅:「是可宁?她这时出来干什麽?」

「菲尔,她像是想去别墅後面的山林里。」

他赶紧站起来向杜方的别墅跑去:「我的天……该死的!」

别墅後面的那山林,绝对不是人能儿戏的地方,有无数的猛兽居住,没有人进去能有命活着回来,因此一直都被封锁。假如像是可宁这一种柔弱女子,可能没有一个小时便成了那些猛兽的猎物了。

到底是发生了什麽事?菲尔飞奔到别墅,只见杜方站在家门前呆站着:「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为什麽可宁会突然跑出去了?」对於菲尔的问题,杜方像是一点也没有听进耳朵里,双眼依然凝视着可宁离去的方向,「回答我!」

「她知道了哀的事。」

「你这个混蛋!」

噗!菲尔一拳打向杜方的脸上,杜方的嘴角擦破流出血来。

「哀的死是你欠我的,这个我也算了,为什麽连可宁也不放过?」他一手揪起杜方的衣领,右手拳头准备再一次打去,「假如可宁出了什麽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那双深蓝色的眼睛像是在告诉杜方,这一次他并不是开玩笑的,再者他的能力本来就有过於杜方,要伤害他、要杀害他,简直是易如反掌。

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阻止可宁进入那山林里,在菲尔快速放开杜方转身向山林跑去的时候,可宁的身影已经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的兄弟,这次又输了。」卡斯站在杜方的面前说着,这句话是在讽刺他还是安慰,从卡斯的语气之中无法分别。

杜方双脚一软,整个人跪在地上,看着他的双手:「为什麽没有解释的机会……一次也没有……」翠绿的瞳孔里尽是伤感,这一晚,过得并不平静。

啪哒——啪哒——

可宁往杜方别墅後的山林跑去,雨水不停地打在她的身上,发出啪哒啪哒的声音,同时也把她那把乌黑的头发弄得湿漉漉。为什麽?为什麽以为得到了一切,到了最後都是失去,甚至失去的比得到的更多?这一切都在这一晚里破灭,如同像是一场梦。她在山林里走着,自己也不知道走到哪里。

良久,她跪在湿润的草地上,不停地饮泣。心灵上的伤害令她感到很疲累,无法再往前走。

吼——

一把令人心寒的叫声传来,可宁抬起头来,看见一双发光的眼睛在草丛之中闪烁着。虽然是看不清眼前的这双眼是属谁,但是第六感告诉她,情况很不妙。月亮从云中逃出,白色的光线照入山林,现在眼前的所有展现在眼前——一只黑豹瞪着可宁,犹如在告诉她:它锁定了可宁将会成为它这晚的晚餐。

这个时候,她该做些什麽?能做些什麽?

吼——啊——

「可宁!」听着可宁的尖叫声,菲尔就知道自己来得太晚,到底可宁在哪?

「可宁,听到就回答我!」他大声呼唤,但换来的是只是自己的回音。

糟糕,要是可宁真的给猛兽盯上了,他该怎做?

「冰冰封——」面对着眼前的黑豹,孤身一人的可宁也只能自己应战。巫术语很明显应验,一道寒气吹袭着黑豹,加上这一场雨带来的雨水使这一次的冰封术更为完美,黑豹的四肢都被厚冰所封锁不能动弹,「成功了吗?」

可宁看着眼前的这一头黑豹不停地挣扎着,想逃出这些封着自己四肢的冰。但是会成功吗?如果是对人的话,一定百分之一百失败,;可是眼前的是一侵强悍吃人不眨眼的黑豹,真的能那麽容易就封锁住它的举动吗?没一会,封着黑豹四肢的冰已经被溶化,危险再现。

吼——黑豹被刚才可宁的巫术语激起了怒火,雪白的利齿在月光下如同利刀。

「啊——」

呃——

「这把声音是?」她缓慢地睁开眼睛,只见一个男生为她挡住了黑豹的攻击。

然而,这个男生是不过他人,而是菲尔。

菲尔的左臂被黑豹狠狠咬穿,洁白的皮肤涌出大量鲜血:「撒卡离。」冷冷的一句,黑豹咬着的左臂瞬间消失,就连菲尔也在可宁的眼前消失,如同幻影。

「我在这呢……」

他的声音从黑豹的身後传来,正当这黑豹转头望向他的时候,另一道巫术语从他的嘴中吐出:「冰结令!」强而有力的一声,黑豹停下了动作,渐渐地,这一头豹子由四肢、尾巴、身体、一步步地变了透明的冰。

不用多久这一头黑豹这时成了最逼真的冰雕,并且最为完美,回头望向天空,看着那永恒的月亮,身体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可宁吃惊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座「冰雕」,再看了看菲尔,暗底里说了一声:「天呀……」

「可宁,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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