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才坐进雅间的皇甫熙,听见铃当的声音後,从竹帘缝隙隐约瞄见正走上楼的女子,原来是那天在皇g门口见到的鸳鸯阁楼主。
「陈叔,麻烦您让厨子炒几样拿手菜,我和楼主直接在这用膳。」
虽然二楼的雅间全都是独立的房间,不过只凭薄薄一块木板,并无法完全隔绝声音,只要靠着墙仔细听,绝对能听见隔壁在说什麽,更遑论像皇甫熙这样武功高强、听觉灵敏的人,g本无须费力去听墙角,就能将隔壁两人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好的,待菜全送上来後,小的再让人拿酒上来可好?」
「好。」娇媚的声音从隔壁雅房传来,坐在皇甫熙身旁的男子微微一颤。
皇甫熙瞧着身旁的人,看来他也听出来隔壁间是谁了。
☆、第十八章隔墙有耳
「昨日便是她救得你?」皇甫熙拿起茶杯,优雅喝下。
「是。」男子恭敬的回答。
「有说为何救你麽?」听他说鸳鸯阁楼主完全没有内力,怎会去淌此浑水,甚是奇怪。
「没有,她只报名号,其馀的完全没提。」
「奇怪的女人。」他冷冷的给出评语。
「…我也这麽认为。」
在两人沉默几秒後,又听见隔壁的主仆俩开始天南地北的聊起天。
「楼主,你觉得六公子会在哪出现?」子翔双手托着下巴,一脸认真的问。
「昨日不是说全都在天麒国里麽。」
「可天麒国那麽大,怎麽找呀?」
「这不,你盼望他们跑来鸳鸯阁嫖妓如何。」
「噗…」皇甫熙身旁的男子首先被她的话给呛到。
他用力吞下嘴里的茶,多亏嘴闭的够紧,不然这口茶喷到身旁的男子,他可完蛋了。
「楼主……」他一脸哀怨的看向她,「六公子怎可能上青楼?」
「也是。」
本以为这话题该结束的时候,她冷不防的又补上一句:「要也该带回家,不太可能上青楼。」
「噗!」这茶,是子翔喷的。
隔壁房的人则是拍拍自己的x口,幸好没喝茶,否则真会喷到皇甫熙脸上。
「小翔,你很脏。」闪过对方的『攻击』後,她平静的回答。
「楼主…」他一脸委屈,楼主讲话总那麽直接,总让他不知所措。
在两人谈话的空档,陈叔命厨子炒的菜很快被一一端上桌。
红烧猪蹄、三色八宝丁、烧花鸭、酥炸油卷,样样色香味俱全。
「快吃吧。」看子翔口水都快流出来的模样,她夹一块猪蹄进他的碗中。
他开心的咬下一大口,「楼主,这真好吃!」
「好吃就好,多吃些。」
「嗯!」
两人吃到一半,子翔视线突然落在她的耳上。
「楼主,」吞下嘴里的食物,他问:「您何时买这对耳坠的?」
「这?」她m着白玉耳坠,不慌不忙的回答:「情人送的。」
「咳!」
才刚说完,两人同时听见隔壁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
两人好奇的互望一眼後,也没有多说什麽。
反到是隔壁间的人被凌紫鸢冲击x的回答给呛到咳嗽不止。
皇甫熙难得的眉一挑,「亦离,你何时与她勾搭上了?」
被唤做亦离的男子拼命摇头,紧张的小声道:「我没和她勾搭…耳坠我用不到,想说当谢礼送她也无妨……」那女人,居然敢正大光明的说谎。
这一边的雅间正上演着澄清戏码,另一边的雅间则继续凌紫鸢的滔天大谎。
「楼主您哪来的情人?」
「呵呵,」她笑,「有啊,不过他都喜欢半夜来找我。」
「为何是半夜,怎不一早去找您?」
「可能想看我洗澡的样子吧。」
在她脸不红气不喘说谎的同时,隔壁间男子眼中的怒火简直可以将身旁所有东西全烧个j光。
皇甫熙打趣的看着他,「洗澡?」
「我怎麽可能看她洗澡,」他压低声音,「是她先拉我进房的,分明是恶人先告状!」他多想冲到隔壁雅房找她好好理论一番,可碍於自己的身份,只得吞下这口怨气。
「这种人怎能当楼主的情人,太下流了!」居然想看楼主洗澡,他不允许有如此下流癖好的男子当楼主的情人。
「不会啊,他和你一样,挺纯情的,还会流鼻血呢。」手托着下巴,她笑着看向子翔。
「我哪有流鼻血!」子翔抗议道。
「流鼻血?」听隔壁的人越说越过分,皇甫熙原本毫无温度的双眸,此刻也染上些许笑意。
「啊───」真的快疯了,此时的他正整个人趴在桌上,一句话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从他嘴里说出来:「是那女人自己把我的头压在她x前!」
皇甫熙拿起折扇遮住自己的嘴,嘴角早已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有本事让寒玉公子气到有苦不能言的,那女人还是第一个。
「你上次一早冲进房里叫我,不就流着鼻血冲出去?」
「那是楼主您泡在桶里睡着,我、我不小心才……」不妙,提到此话题,那情景就会浮上他的脑海里。
「算你赚到了,我家的情人都还没见过我裸体呢。」凌紫鸢完全不害臊的一句接一句,还越说越露骨。
隔壁的樊亦离青筋几乎快爆出来,嘴里不停咒骂:「我樊亦离怎麽可能选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当情人!?」
皇甫熙肩膀微微颤抖,可声音却依旧平静:「别激动,声音要太大可是会被小情人听见的。」
天,什麽时候了这人还有闲情逸致跟他开玩笑!?
他没好气的瞄向他一眼,心里暗暗的诅咒:改哪日你最好也一并着她的道!
「楼主…!」子翔的脸像火烧一样滚烫,被对方堵到无话可说的他只得垂下头狂扒饭。
「好了,不闹你,」玩也玩够了,「再过一段日子,待正月元宵,让你和嫣然去逛灯会可好?」
「我、我和她!?」子翔露出开心的表情後,马上又垮了下来,「她…她肯麽?」
「肯,到时你只管和她开开心心的出去。」为自己倒满一杯酒,喝下。
「好,」他露出洁白的牙齿,「楼主,过几日又得进g里去,您这次要带什麽去?」
「嗯…」酒杯停在唇前,「让嫣然替我挑上几条好看的手绢,守卫嘛,就送这次陈叔新酿的『飞花酒』吧。」方才喝下,此酒x不很烈,且甘甜顺喉,挺不错。
「好。」
☆、第十九章华老爷
在两人闲话家常之际,一名年约四十出头、留着一脸胡须、外加体型福态的男子突然掀起门帘,大摇大摆的走进来。
一看见戴着面具的女子,他一脸鄙视,语气甚差:「唷,这不是咱们鼎鼎大名的鸳鸯阁楼主吗?」
子翔不悦的皱起眉头,「你是谁,怎能对楼主如此无礼?」
「楼主,对不住…他硬是闯进来……」在雅间外廊被两名大汉挡住的陈叔,不停的朝里头道歉。
「无妨,陈叔,和之前一样,去忙便是。」她礼貌x的点头,示意对方不需在意。
「啊、那、楼主您自个儿小心点。」
自从大家知道鸳鸯阁楼主时不时会来这儿用膳後,除了店里客人开始变多,还会有些闲人特意来找她麻烦,他倒不担心店里东西会有什麽损坏,因为楼主都会照原价的两倍赔偿,他比较担心的是楼主会受伤。
「行,」回答完外头的人,她看着那位有着圆润下巴及身材走样的男子,「华老爷,不知今日找我有何贵事?」
「唷,」男子仰起头,挺出傲人的双峰…不,是x口,一脸得意的模样:「怎麽今儿个如此有礼貌?楼主怎不像前几日一样,摆出带人闯入华某府邸时那嚣张的模样?」
「华老爷是不是对我有什麽误会,我不是闯入,而是正大光明的进去。」
不得不说鸳鸯阁楼主气人的本领的确是非常高明,只见男子深深的吸入一口气,脸上的胡须简直快要着火,他愤怒道:「你分明是硬闯!还将我的小妾带回鸳鸯阁!这条帐你打算如何!?」
「华老爷莫不是贵人多忘事?」她优雅的倒下一杯酒,「当初您替香儿赎身,也说会好好待她,可不过短短十几日,香儿便哭着回鸳鸯阁找我诉苦,说您不仅动手打她,还打算再娶一名小妾,这……似乎是违反了当初我和您订下的约定。」
他理直气壮的吼道:「我怎麽可能打她!」
「您没打她?」那张面具後的双眼,似是有些惊讶。
「当然!我待香儿如此好,怎可能对她动手!?」
「嗯…」她低头,嘴里却喃喃自语:「可香儿从没有自残的倾向,怎麽那日我让大夫替她检查时,身上无端端多了几条鞭痕?」
华老爷听见,不甘示弱的说:「说不准是那女人打算陷害我,故意弄的!」
「也不无可能,」她点头表示赞同,「如果香儿真是故意如此,那麽我更不可能让他回华府,以免华老爷名誉受损,不是麽。」
华老爷原本油光满面的脸顿时垮下来,他沉着声:「楼主言下之意,是不愿放人了?」
「我是为您的名誉和安全着想,如香儿执意与您回府,我自然不会阻拦。」
他愤怒走上前,一掌拍向桌面,「倘若我要你今日将人交出来呢!?」
她眼中无任何惧怕之意,斩钉截铁说:「三个字,办不到。」
「我就让你办的到!」一个手势,两名壮汉冲进来就往她手抓去。
「你作梦!」方才乖乖坐在一旁的子翔脚一踢,整张木桌便飞向两名大汉。
两人手一挥,桌子顿时裂成两半,子翔趁着空档,一个闪身绕到大汉身後,双掌手刀劈下,轻轻松松就让两名壮汉齐齐倒在地上。
「不错,乾净俐落。」由始自终都坐在原位上的凌紫鸢,点头表示赞扬。
☆、第二十章青楼女子又如何
「你、你可别以为我会这麽算了!」
华老爷声音听来有些颤抖,子翔皱起眉头,迅速绕到身後,扣住他的双肩。
「你、你做什…」不等华老爷说完话,子翔用力朝他小腿一踢,一阵痛楚传来,接着他双腿一软,整个人跪在地上。
只听他後方冷冷的声音传来:「楼主脾气好不与你计较,否则早晚割下你的舌头!」
知道他不是开玩笑,华老爷一惊,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可不甘愿的声音从双掌的指缝传出:「不过一名青楼女子,楼主又何必如此?」
「青楼女子?」她斜眼一瞄,「华老爷是在说我麽?」
「不、不是,」他脸色唰的惨白,「楼主地位如此高,怎能与那些女子相比……」
「喔?」
她拿起纸伞,步伐优雅的走到华老爷面前,举起伞,勾起他的下巴,在此刻,那张深红色面具,如恐吓一般,「可我也是由最底层,一步一步爬上楼主的位置呢。」
听完,华老爷再也不敢吭声,深怕开口再说错话,舌头真会被人割下来。
只见面具下的红色嘴唇露出一抹媚笑,「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我自然明白青楼女子不可能坐上正妻之位,可当初您答应我,不会亏待香儿,我才答应让您带她回去。」
「可,如今送回来的香儿,不仅仅身带伤,连心也受创不浅,您怎麽好意思再要求我让香儿回华府。」
一双居高临下的眼神说到最後,已是毫无温度,「青楼女子又如何?如果没有我们的奉献,你们男人哪能如此快活,喔,还是华老爷想试试被男人压在身上的滋味?」
听到此,华老爷已是一身冷汗,他知道楼主已动了真怒,向来总听人说鸳鸯阁楼主脾气甚好,可如今见识到她生气的模样,才知道,此人真不是个好惹的主!
伞顶缓缓离开他的下巴,「小翔,让他安静些。」
子翔手飞快的移至他颈後,华老爷才惊觉自己被点了哑x。
接着轻柔的声音句句清晰的传入他耳里:「第一、当我上门向您讨人时,表示我是认真的;第二、只带人回鸳鸯阁,表示我不想再继续追究;第三、我向来脾气不错,可今日您既然不将青楼女子放在心上,那我也不会将您放在眼里。」
『铃、铃───』她头也不回的出了雅房,最後一句话与清脆的铃铛声一同落下:「小翔,卸下他嘴巴,以示警告。」
「是。」後方人的手毫不犹豫放上他脸,接着加重力道。
『喀喀』两声,华老爷的下巴关节瞬间脱离原位,被点了哑x的华老爷连痛都呼不出,只能让滚烫的泪水从他颊上流下。
凌紫鸢走到皇甫熙与樊亦离所在的雅间门口,轻声道:「两位公子对不住,私人恩怨,若打扰到公子,还请勿见怪。」
里头好听的男子声音随之响起:「无妨。」
朝两人微微弯腰,表达感谢之意,然後踏着优雅的步伐与子翔走下楼去。
「不好意思,陈叔,坏了你一张桌子,」她从腰间拿出一锭银元宝,「你酿的飞花酒确实好喝,鸳鸯阁订下了,明日替我送二十坛来。」
「您快别这麽说,让他闯进去咱才不好意思哪,明日我送三十坛到您那儿,多的十坛我送给您,有空还请您再来我这吃饭、饮酒啊!」
「自然是没问题。」她勾起笑,随後在众人崇拜的目光中,潇洒的离开客栈。
虽然大家都不知道她面具底下的模样,但光瞧着那优雅的举止、艳丽的红袍、婀娜多姿的身影,也够他们回味许久。
「楼主怎不直接弄哑他?」出了客栈的子翔,开始为她打抱不平:「对您说话如此不敬,不如让他永远不能说话。」
她伸手mm他的头,「原来小翔如此喜欢我,我都不知道。」
「楼主!」今日已不知是第几次被眼前的女子弄红了脸,「别再闹我了!」
「呜呼呼,」用袖子遮起嘴,她轻笑,「也不只闹你呀……」
「什麽?」楼主最後的声音太小,以至於他没听清楚。
「没什麽,该回去阁里头了,还得让嫣然买手绢呢。」
是啊,凌紫鸢闹的不只有子翔,还加上方才坐在两人隔壁的樊亦离呢。
万万想不到人称寒玉公子的樊亦离竟是昨晚的黑衣男子,而且还与皇甫熙一起。
她的听力经过师父训练,如今可说是异於常人般的灵敏,所以自她与子翔进入雅间後,隔壁两个男人所说的每一句话全入了她耳中,而那一堆足够气死隔壁男子的谎话,也全是故意说的。
可惜的是她不能亲自看到樊亦离的表情,不过他的咒骂她都有听见,真的,非常有趣。
两人回到鸳鸯阁後,如子翔预料的,得知楼主与子翔两人一同上街的花嫣然,正气的七窍生烟等着他们回去。
而後,凌紫鸢一整个下午就看着花嫣然追着子翔跑遍整条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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