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论一手汽水一手提着运动包,头也不回地下了命令:“过来坐。”
于是他们两个人并肩在花坛旁边坐下。
卫论在身边的感觉很强烈,他闪着磷光的汗水,还有他此时此刻路灯下蜜糖般的肌肤,仿佛有种蓬勃的热气要从他年轻的身躯里迸发出来,离得太近都会被热气蒸得头发起立。
这个时刻伯鱼能够清晰地感觉得到年轻的重量,卫论是个坐在他身边的代表生命热量的红色人形。
卫论一只手撑着凸凹不平的花坛边,一只手开了汽水。
“嗤----”的一声长鸣喷射而出,随之而来涌起许多鱼鳞般闪烁的泡沫,它们堆积在伯鱼视野最旁边,却让他的喉头上下移动了短暂几秒钟。
和卫论靠得太近,让他很紧张,这种紧张让他手心发冷,全是汗。
卫论痛饮几口冰凉的汽水,长长舒了一口气。
夜风把葡萄味儿送到伯鱼鼻尖,他缩了缩鼻翼。
葡萄味儿是他喜爱的活泼妹妹。
“别闷着啊你。”卫论‘啧’了一声开口,他一说话就显得急冲冲有点儿恼火的,却因为带点儿京腔使得急冲冲并不让人反感。
伯鱼抬抬头又埋下去,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卫论捏动手里的易拉罐发出清脆的变形声音,汽水晃荡着。
“......我是哲学院的,叫伯鱼。”伯鱼不明白这算不算是卫论有些讨厌自己的表现,开始搜肠刮肚进行贫瘠而磕磕绊绊的对话,“我今年大一,之前见过你几次,然后,最近加入了学校的民乐团。”
卫论短暂地“嗯”了一声。心想,怪不得最近在北门没有碰见这个人了。
“你好像老是看我打球。”卫论撑着花坛的手抬起来摸摸下巴,突然来了这么突兀的一句。
伯鱼大窘,脖颈都红起一片,声音努力维稳:“我觉得你......很酷。”
“之前其实你帮我拿唢呐和桃子的时候我就想谢谢你。”伯鱼声音细细的,“但是又不知道你住在哪里,好像和我不是一个园区。”
男生宿舍分为三个园区。
木琵琶在这里一定要吓掉下巴,三棒子打不出来一个屁的伯鱼竟然在主动说话。
木琵琶在就好了。伯鱼在心里叹气。
“没必要谢我,不过是凑巧罢了。”卫论说。
伯鱼这方面是出乎意料地坚定,他坚持道:“就算是凑巧也是心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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