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一声极轻微的带着几分迟疑的呼唤声传入耳中。多么熟悉的声音啊。云晨潇自嘲的笑了笑,都这当儿了,谁还叫自己?一个钦犯的女儿,人人都避之唯恐不及。然而,过了片刻,那声音再次响起,而且这次声音更大,带着激动与兴奋的颤抖道:“小姐,小姐,是你吗?”
云晨潇忽地浑身一颤,这声音不但熟悉,而且真实!她猛地转过身子,只见一个女子布衣荆钗,粉黛不施,孤独无依地立在她背后,清秀端庄的面庞憔悴不堪,水汪汪的眼中噙着泪珠,呆呆的愣在那里。就好像一直在那里,本该在那里一样,无论风雨隐晦,还是天朗气清,这小丫鬟,就是这么默默的立在云晨潇回首可及的方寸之地,无索无求,只是这么望着她。
万物忽然变得分明起来,像是雨后的彩虹般绚丽多姿。云晨潇心中欢喜不已,激动的冲上前去,一把紧抱住那女子道:“七儿!我可见到个咱家的人了。”
那女子正是云晨潇的贴身丫鬟小七。此时甫见故人,心潮澎湃,不由得娇躯一震,尚未开口,泪下流了下来。云晨潇恍然如在梦境,轻声叹道:“七儿,你也受苦了吧?”
小七又听得云晨潇的声音,那么真切的就在自己耳畔,那么温柔,那么关怀。她忽地反应过来,“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口中喃喃地道:“小姐,小姐……”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话语。
云晨潇经过一番历练,已是坚强许多,但此时却被她感染,没来由的心口一酸,泪水亦是夺眶而出。
第34章终解两相逢
荆州城外,有一列人马快马轻裘,风尘仆仆,正往城内赶去。为首的一人青衫长巾,黑脸短须,右手持马鞭“吁”的一声勒住缰绳,左手挡在眼前,脸上毫无表情的朝远方望去。过了一会儿,回首对他身后的另一人道:“金师兄,前面就是荆州了。下一步干什么?”
青衫男子身后被唤作“金师兄”的人打马上前,与他并辔而立抬眼而望。这人体态肥硕,膀大腰圆,他坐下的良驹也不堪重负,被压得鼻孔里直喘热气,扑哧扑哧的抗议着。但那胖子却毫无察觉,皱了皱眉毛道:“还能怎么办,按悠丫头说的做就是了。嘿,真他娘的窝囊,不想我金廉横行了一辈子,老了老了,竟是栽倒一个小丫头手里。鲁师弟,将来若有翻身机会,我定不饶那丫头!”
之前的青衫男子哼了一声道:“胖子,若不是当初你求气心切,我等岂会遭了那丫头的奸计?现在可好,我们五行门倒都要听她水心悠一人的了。她若是主谋,你就是从犯!”
那金廉一听,勃然大怒道:“鲁伯安,你这话什么意思?当初是你最先答应,我跟慕容师兄才应允的。现在你倒来怪我?再说了,你土门‘飞沙走石’、‘尘埃落定’本是水门的克星,连你都畏畏缩缩,我等怎敢造次?”
鲁伯安马鞭一扬,指着金廉喝道:“你……”
金廉冷冷一笑,拨开鲁伯安的马鞭道:“师弟,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我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若是悠丫头不给咱们延续内功,你我都没有好果子吃的。哎,也不知这丫头从哪里学来的这掌控他人内力的法子,这却是奇了。”
鲁伯安听他说的在理,这才按耐情绪,放下马鞭,低头沉吟片刻道:“这道理本不难想。天下哪有无源之水,无根之木啊。我们在毫无一点内力的情况下,凭空受了悠丫头这么多真气,所谓饮水思源,便会受她控制。以前是咱们自己修炼内力,随心所欲,收发自如。现在却是受人真气,自然是由施予之人掌握。悠丫头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所以那时才会假装好心好意的为我们同修运功,名义上是帮助我们,其实是野心勃勃,想要一统五行啊。”
金廉颔首道:“师弟说的不错。悠丫头此举,非但凭借五行同修平增数十倍的内力,而且将我们这些老头子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哎,咱们是又中了她的诡计了。江山代有才人出啊,这丫头,嘿嘿……”他最后一句话似笑非笑,中含无数难以表达之感情,愤慨、失望、嫉妒、厌恶、佩服、自嘲……尽结于这一声苦笑之中了。
鲁伯安瞥了金廉一眼,笑道:“金师兄若是不愿被小悠儿操纵命运,尽可自废武功,将浑身真气吐出嘛。如此一来,悠丫头没了把柄,您不就是自由之身了?金师兄身边黄金如土,美人如云。就算不要武功,也没什么可遗憾的啊!不像我姓鲁的,身无长物,平生就会舞刀弄剑,没了功夫,怕是要饿死的咯……”
金廉圆脸一沉,昂起头颅,正色凛然道:“芷兰师祖手创五行门之初,便留下祖训曰‘五行相辅,万物始成。天地无穷,五行不废。’若是金门亡在我手,我又有何面目去见师父师祖?我金廉虽然爱财,却不惜命,若是金门有难,我便舍了金银珠宝,身家性命,也要护得金门上下周全。才不枉我这门主之职。”
鲁伯安听罢深呼一口气,心道:“这胖子平日里视财如命,不想竟是如此洒脱重义之人?”想到这里不觉对金廉的敌意消了几分,微微一笑,说道:“金师兄言重了。就算是悠丫头暂摄盟主之位,也不至于将其他四门赶尽杀绝啊!我看这丫头野心虽大,但也确实是为了五行门,私心却是极少的。唉,罢了罢了,不说这个了。咱哥俩儿过得一时是一时吧。这就进城去,找到那个姓云的丫头才是当务之急啊。”
金廉一听这话,眼中精光一闪,颔首附和道:“不错。镜虚铁盒在她身上,若是我们找到铁盒,说不定有破解操控真气之法呢!”
两人说到此处,均是点头一笑,似是达成某种共识。当下领了身后十来个人,纵马扬鞭,直奔荆州。
可这两人身为各霸一方的五行门门主,为何忽地对水心悠俯首称臣起来?诚如鲁伯安所说----饮水思源。五行门同修之时,真气尽是来自水心悠一人。天上不会掉馅饼,有得必有失。诚然,光、鲁、金三人内力一夜之间突飞猛进,犹胜以往,此乃“得之”。然而推本溯源,真气毕竟不是自己体内之物。如此一来,气力源于何方,自然由谁掌控,此乃“失之”。说白了,就是借鸡生蛋。不论生出多少蛋来,这鸡总归是别人的。若是鸡的主人将鸡抱走,借鸡者便顷刻间一无所有。这就如云晨潇的真气一直被老怪物掌握着一样,若是遇到其他高手,自可运用自若,犹如神助,万夫莫敌。然而一遇到真气的主人,真气便像羁旅蹉跎的游子返乡一般,来回撞击,暴躁不已,几欲冲破体内,返回母体。而受气之人是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了这股力量的,只有靠施气之人运功相助,使用固本培元之法方可将这异动安抚。那老怪就是利用这道理,将云晨潇控制住。云晨潇每次遇到他,都是满身神通用不出来。
水心悠那日看到云晨潇被老怪控制,痛苦不堪的样子,大为着急。她虽嘴上不说,心中却寻思着各式各样的法子,想要帮云晨潇摆脱困境。她本人天资聪颖,蕙质兰心,于武学一道又是兴趣使然,悟性奇高,一点即透。所以想了片刻,也就明白了这“饮水思源”的道理。然而明白道理是一回事儿,解决问题又是另一回事儿。倒是有个杀鸡取卵的办法,那就是自废武功,便可破除禁锢。但水心悠自己乃是习武之人,深知武功突然之间不翼而飞的那种痛苦,那不仅是身体上的不适与失落,更是精神上的摧残和折磨。所以她坚决不愿让云晨潇尝试。因为在她看来,这与饮鸩止渴无异。是以她虽然知道这个原因,但却没有计策来改变现状,也就迟迟没有告诉云晨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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