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太长,现在来不及跟你说。”戈卿漠然地截断兄弟的念想,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有件事想找你帮忙。”
安语紧张地连声音都隐隐觉察出轻颤,“卿哥,我……我现在来找你好了,你现在在哪里?”
戈卿皱眉首,“不用了,在电话里说就好。”
“可是……”
戈卿直接了当地问安语,声音冷酷,仿佛他依然是那个睥睨江湖的龙门高层之一,永远的意气风发,“我现在只想要问你一句,我们还是不是兄弟?”
安语想也不想地回答,“当然是!”
“那你就不要问这麽多,我们不需要见面也不能见面。”戈卿深怕见面了会活活把自己的兄弟给吓死,“赛门的儿子死了,在少爷的学校,我怀疑他跟毒品合作案有关。”
安语面带疑惑,“你怀疑他们会对少爷不利?我需不需要跟老大提醒一声?”他是戈卿的心腹,戈卿不需要说太多,他很快就能理解到戈卿的意思。
戈卿低笑,“没用的,我只需要你帮我在出事之後做一件事,很容易的事,只要做得干净利落就得了。”他睿智的双眸里隐透聪敏的光彩。
安语认真地点点头,“卿哥你尽管说,就算是要了我的命,我也会帮你做得干干净净的。”
戈卿点首,“这事不会要命的……”他稍微顿了一会儿,把心中的盘算统统告诉了安语,後者虽然有著浓重的困惑,但还是点点头,把戈卿的要求应了下去。
戈卿用前爪艰难地把电话盖上不久,亨利就回来,他一脸憔悴,昨天发生了亚力士的事情之後,他一夜翻来覆去,一整个晚上都没睡好,原本清澈的黑眸里覆上了一层淡淡的灰色雾气,整个人看起来极其没有j神。
戈卿走上前去,在他的脚踝处灵活地打著转,他知道亨利只要看见他,心情就会好起来,果然亨利把他抱起来,与他对望,甚至还对他笑了一下,“我就知道你最明白我的不开心。”亨利诚恳地说道,mm戈卿额头上的毛发,为戈卿贴心的动作给予赞赏。
戈卿心里泛起苦涩,从小到大,亨利心中的苦与欢他都一清二楚,却只能在自己忙完之後为亨利添上几分欢笑与温暖,而不能用他宽阔的肩膀为其卸下那难熬的苦涩。
这是他一生中最遗憾的事情。
27绑架
“虽然我真的很讨厌亚力士,但我真的没有想要他死的。”亨利低声说道,语气中隐藏著淡淡的哀伤。“他欺骗了我的友谊,他给我下药了,可是……他死了我还是有一点点难过。”
戈卿听了,伸出右前爪,mm亨利的额头,如同亨利经常做的那样,心音:我就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孩子。
亨利的难过并未持续太久,因为接下来有一场期中考试,他每日每夜专心读书,而戈卿总是陪伴在其左右,在他累了停下来歇息时,走过去磨蹭亨利的身体,轻舔他的手给予支持。
好不容易考完期中考试,亨利给了自己压力,整个人看起来瘦了一圈,看得戈卿心疼不已,一直在他脚下转著圈,心音:快回去吃饭吧!快回去吃饭!你太瘦了!
戈卿和亨利之间的沟通不良由始至终都不曾改变,亨利还是给戈卿套上一条宽松的绳子,随意地系在自己的手腕处,拉著他到学校僻静的後山散步,戈卿有点无聊地跟著亨利後方,後者松了两下绳子,嘴巴说道,“快去跑啊!快跑!有活力一点嘛……”
戈卿瞪了他一眼,心音:我又不是狗。
亨利最後劝戈卿劝得累了,索x让那只小懒豹跟在他身後,自己随意地散起步来,他喜欢散步,迎著树林里安静的风默默地想事情,戈卿望著亨利渐渐覆上忧郁的眼神,用额头顶了顶他的腿,心音:不要想这麽多,你这个年纪应该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
亨利察觉到小腿处的动静,勾嘴一笑,弯腰把戈卿抱在怀中,嘴唇轻轻覆上他的额头,怀里的小东西大得很快,之前还像一只小猫一般,现在已经成了一只成犬体型,在他的细心照料之下,营养足够,手脚都很chu壮,看得出来长大之後会是一只美丽的花豹。
不知不觉中来到树林的出口,亨利转了一个身,正打算返回宿舍,就听见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响,一辆残旧的货车停在他们前面,里面窜出几个黑衣人,脸上带著口罩,眼露凶光,戈卿一看就知道情况不妙,他抱著戈卿想往回走就被其中一个黑衣人扯住了领子,棍子往他後颈挥下,眼前明明灭灭半响,他立马失去了意识,可虽然进入昏迷状况,他双手依然紧拥著戈卿,以肩膀相护,呈一个安全的保护状态。
戈卿被亨利保护在怀中,见亨利被重击导致晕眩过去,心中大痛,从喉中发出低低的嘶吼声,在亨利被抬上货车後,亮起锋利的牙齿咬了司机的颈项一大口,只有嘴中逐渐泛起的铁锈味能褪去他那蚀骨的心疼。
他听见他们叫骂声,棍子一次次地落在他身上,司机痛苦的声音充斥著货车,他就是不放嘴,就是不放,他不让小笨熊被他们带走,他要保护小笨熊。
腹部的剧痛还是让戈卿忍不住松开了嘴,他低头一看,发现一把冰冷的匕首c在自己腹部的位置,那只大手在戈卿松开嘴後把匕首抽出,他的腹部出现了一个大血洞,血涌不止,冷冽的血色渐渐沾染了戈卿的双眼,他也随亨利之後,慢慢地失去意识。
28绑架
是肚子上伤口的疼痛惊醒了戈卿,他略张眼,看见亨利放大的脸出现在自己眼前,他正在用心地用从自己身上扯下来的破布给戈卿包扎伤口,眼底泛红,见戈卿因为疼痛而苏醒,心底抽痛几下,仿佛黑衣人的匕首不是刺在戈卿肚子上而是在自己心上。
“乖,不疼不疼……”亨利轻声安抚道,手上的动作更轻了,其实戈卿并没有很疼,行走江湖几年以来,他早就习惯受伤,以前的身体上还覆盖了大大小小的新伤旧痕,他调整了一个姿势,让亨利更方便动作。
环顾四周,发现他们正处於货仓,戈卿现在躺著的地方是整个货仓里最明亮温暖的地方,阳光从上方的天窗处漏了进来,呈四方形地落在干燥的石灰地板上,隐约可见蓝天白云,除此,仓库四周都y暗潮湿,还发出了难闻刺鼻的霉味,戈卿皱了一下眉首,除了他们之外,此时仓库里没有其他的人。
待亨利把伤口包扎好,他翻身站起,警惕地望著仓库的门,门外隐约传来人的声音,由於隔著一片铁,听起来分外模糊,但凭著野兽的好听了,戈卿还是听得出那是意大利文,一个男人对另外一个男人说,“老大那里还没有消息。”
“那要等多久?怎麽杀一个小屁孩还要在那里婆婆妈妈的。”男人声音沙哑,还伴随著几声轻咳,戈卿一听就知道那是长期吸烟所造成的烟嗓。
“里面那个人不是一般人。”
“我知道……就是龙门老大的儿子嘛?听说是个废材?”
听到这里,戈卿看了一眼亨利,亨利从对话开始的时候就把耳朵凑到铁门前听,刚才的对话铁定一句不少地传入他耳中,他知道龙门老大从来都看不起小笨熊,连自己的父亲都瞧不起,又怎麽获得众人的尊重呢?在这一点,他知道亨利一定很介意。
所以亨利才小心翼翼、也很认真地过活,竭力成为他父亲所想拥有的孩子,不过他还是失败了,本x使然,他天生就不适合成为一个坏人。
戈卿走上前去,下巴轻轻磨蹭亨利的脚踝,体贴地安慰著他,亨利对他笑了笑,mm他的毛,继续聆听接下去的对话。
“就算是废材也比咱们这些看门狗好多了。”男子不屑地轻哧,伸手用力拍打著仓库的铁门,发出了‘碰碰碰’的巨响,用薄铁片制成的仓库因此摇晃不已,里面传来了灯泡破裂的声音,“不要在那里给我偷听啊!废材!”
亨利mm被震疼了的耳朵,瘫坐在地上,他刚才被那声巨响给吓著了,此时耳朵里传来‘嗡嗡嗡’的声音,久久不能平复,他身边有一地的灯泡碎块,刚才从上面摔下来的,还差些砸到他了,幸好戈卿在看见灯泡从上面掉下来後,猛地往亨利身上一扑,和灯泡恰好擦身而过。
“疼……”亨利mm刚才率先落地的手肘,额头隐透冷汗,他咬著唇,呻吟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
29绑架
戈卿凑上前去细查亨利的手肘,发现他的手肘骨头略微移位,向外侧的手臂皮肤隆起,他懊恼不已,怪自己拿捏不好力度弄伤了小笨熊。
亨利轻触他的下巴,把他拉到自己怀中,仿佛可以读懂戈卿的心情一般地说道,“放心吧,我没事。”他看了一眼那紧闭的铁门,外面隐约传来人类走动的声音,“我们一定会没事的。”
连亨利自己也不确定,他不知道父亲和这些人之间到底有什麽恩怨,从一开始他们把扔入仓库里面後除了有人在外面守著以外,没有人管他,连食物和水都没有提供,隔天,亨利开始有气无力,嘴唇干瘪地脱了皮,气息非常弱。
戈卿在他身边不停徘徊,焦急地陪伴在亨利左右,他第一次感觉到束手无策的感受,眼睁睁地看著亨利的生命在他面前逐渐衰弱下去却无能无力。
第三天,亨利拿著旁边废弃的水管,对著铁壁磨了起来,整个仓库充斥著细微、刺耳的声音,意大利男子隔著仓库门上的一个小孔对里面怒斥,“不要打扰老子睡觉好不好?!安静一点!要不然老子进去抽断你的手!”
戈卿卧在他盘著的腿上,几日没用餐,滴水未进,他觉得异常疲惫,胃还隐隐抽痛,一动也不想动,他看著亨利的动作,虽然不解,但还是温顺地赖在他旁边,陪伴著他。
亨利的动作在意大利男子的怒骂之後放缓不少,但手上的动作不停,目光凝聚在水管的尖端,一日一夜都不曾停歇。
第四天,亨利把水管磨出了一锋利的形状出来了,戈卿皱皱眉头,伸手碰碰亨利,亨利感觉到小东西的无力,伸手mm他的头,戈卿一抬眸,亨利此时眼中的情绪令他吓了一大跳,原本仿佛盛了水一般的轻灵双眼此时覆上了深沈的雾气,有一种莫名的东西正在生长,慢慢发芽成荫。
亨利吃力地把戈卿抱起,低声在他耳边说道,“怎麽办?我很怕,很怕死在这个小仓库里。”戈卿可以感觉到亨利拥著他的双手正在轻轻地颤抖著,好像秋天里凄凉地随风颤动的落叶一般。
戈卿摇首,伸出小舌头轻舔亨利的鼻尖。
亨利mm戈卿的额头,“可是我更怕的是,你陪我一起死,我不怕死,只是很怕寂寞。”亨利失落地对戈卿说道,他说完,拿起旁边的水管使了点劲儿,把尖锐的那一段狠狠地c入自己的大腿内!
戈卿吓了一大跳,他想冲上千阻止亨利的动作时已经太迟了,眼睁睁地看著小笨熊把尖锐的水管刺入自己的大腿中,血y是呈喷sx地涌出,一时之间,小仓库里充斥著浓烈的血腥味,“快喝我的血,快喝……”亨利虚弱地mm戈卿的毛发。
戈卿的心原本就已经痛不欲生,听了亨利这句话,他更是痛上加痛,蚀骨的疼痛袭来,让戈卿失去了理智,心上人的血y刺激著他的味觉,亨利又不断地把大腿凑到戈卿嘴前,令人作呕的铁锈味弥漫在戈卿的气息之间。作家的话:最近说要补的补更由於本人的懒惰病犯了一直办不到==
我会加油的!大家请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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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卿的心原本就已经痛不欲生,听了亨利这句话,他更是痛上加痛,蚀骨的疼痛袭来,让戈卿失去了理智,心上人的血y刺激著他的味觉,亨利又不断地把大腿凑到戈卿嘴前,令人作呕的铁锈味弥漫在戈卿的气息之间。
他再也忍不住地别开脸,胃里有异物不断地搅弄翻腾,他的豹嘴痛苦地大张,如今口口如也的胃里只涌出些许透明的胆汁,他的喉头痒痒麻麻的,仿佛有更多东西正要涌出来,说不出的难受感。
“喝我的血,乖,喝啊……为什麽不喝……”亨利难过地看著戈卿,血色尽褪的双颊显露出一种病态的苍白,“你不能死啊……不能死啊……”
戈卿想怒斥这个笨蛋白痴,他eq甚好,喜怒从来都不形於色,他从来都没有好像现在一样那麽地愤怒,气得他……连骂都骂不出口,他不忍心啊……他永远都搞不懂这个傻瓜到底在想什麽,能说他善良到愚蠢的程度吗?他简直……说他愚蠢简直就是侮辱了愚蠢这个字眼!
戈卿静下心了,刻意转头不去看亨利,脑袋里的思绪乱转,竭力让自己镇静下来。他安排安语做的事他一定会照著做的,只是为什麽到现在杰克还没来呢?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亨利的父亲不可能到现在都没有出现。
当他在思考当儿,仓库外面传来几声枪击巨响,戈卿警惕地转头,护在如今身体极其虚弱的亨利前面,亨利也用尽全身的力气站了起身,脱下自己的衣服,按在自己大腿上止血,一拐拐地往戈卿所在的方向走去,招他过来,“来,蠢蠢,来我身边。”
虽然此时戈卿真的很不想理睬亨利,但他还是无奈地走到亨利身边,端坐在他脚下,眼睛从不离开那道铁门。几分锺後,铁门被用力地踹开,一个熟悉的黑衣人走了进来,亨利知道他,他是他父亲的保镖之一。
看见熟悉的人,亨利提起的大石头逐渐放下,他本来以为……以为……父亲不要他了,原来父亲是还要他的……泪滴滑落,他的意识逐渐随著血y的流失而逝去。
黑衣人冷著脸命人将小少爷抬起,“快把他带走,事情解决好可以回去交差了。”
“这只小豹呢?”有人问,小豹虽然不常见,但在当地,饲养野生动物并不是少见的事,所以小豹的出现并没有引起他们的兴趣。
戈卿端坐在同样的位置,看著以前帮派里的兄弟,陌生又熟悉,熟悉的是他们的脸孔,陌生的是他们的态度,冷眼看著他们,尾巴甩了甩,一副高傲的模样。
“只是只小畜生而已,别理它。”黑衣人看著戈卿那琥珀色的双眸,那冷淡的双眼底下仿佛隐藏著一团炽热的火,和那个人非常相像。他想著想著,被自己心中的念想吓著了,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怎麽可能,那个人已经死了呢!
“蠢蠢……蠢蠢……”被一个帮中兄弟抱在怀里的亨利就算是受了伤还是竭力挣扎著,双眸依然紧闭,不知是在做梦还是清醒著,可嘴唇却不断吐出他给戈卿取的名字,“蠢蠢过来……蠢蠢……”
黑衣人不耐地看了亨利一眼,甩甩手道,“连这只畜生一起带走好了。”龙门老大最喜欢野生动物,说不定把花豹带回去还能让他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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