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十二岁时,外公就去世了,外婆像是一夜就苍老了十岁。之后,外婆就将‘余公馆’改成了‘思宁公馆’,意为,思念亡夫修宁。”
余年话里是清浅的怀念,“外公去世时,有很多很多人来祭奠。我跪在灵堂,一一还礼。那时,我就慢慢明白,我必须要长大了才行,我要照顾好外婆,照顾这个家。也是那时,我学会了自己解决问题,学会了不依赖。”
谢游握紧余年的手。。
“我刚十八岁,外婆的生命也到了尽头。外婆像是早几天,就有了预感一样。时常拉着我的手说,年年,天命轮回,就和草有荣枯一样,人也有生死,不要太过悲伤。
那段时间,我晚上睡不着,很怕连外婆也失去。后来有一天,我早上去叫她起床,发现她已经走了,当时心里空荡荡的,有种不知道应该如何反应的感觉。”
谢游放缓了声音,“所以你才写,‘人有生死,草有荣枯,你临走说得清楚,我却依旧不能免俗’吗。”
听清谢游说出的句子,余年坐直,愕然,“你、你怎么知道这首歌?”
对上谢游的视线,余年忽然觉得喉咙发干,下意识地轻了声音,“当时听我唱歌那个人,是你?”
谢游有些不好意思,别开视线,“嗯,当时……我父亲去世不久,我仓促上位,继承了家里的事业。那段时间,”他停顿了两秒,“很难。”
那段时间里,世界对他展露出来的所有锋利獠牙,如今归结,也不过成了一个形容词。
余年笑起来,手撑着下巴,眼里像是盛满了光。
“那首歌写得很匆忙,连歌名都没有。当时只有你一个听众,我记得你还留言跟我说,都会好的。”
原来,他们在彼此最艰难的时候,曾经以另一种方式,给与对方一点坚持的力量。
想起之前荣岳那通电话,余年问道,“对了,加国华商肖家,你熟悉吗?”
谢游眉心微蹙,“知道的,怎么了?”
“一个叫肖廷的,想买《醉马游春图》,这幅画现在在我手里。我在元嘉的拍卖场,被这个肖廷的助理拦了下来,说是要见我,我没搭理。”见谢游眼里浮起紧张,余年笑容扩大,“没什么事,我就是疑惑,他为什么对这幅画这么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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