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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011

身旁的军人身着便装,若不是在门口他掏出了证件,陶醉也不清楚他是做什么的——

刁习羽派给她的人,少言寡语,眼神却很凌厉,一路几乎无话,只是对陶醉保持着若即若离的态度。

“陶小姐。”

守在太平间门口的人上下打量了陶醉几眼,恭敬道:“您别太为难我们底下人,待一会儿就出来吧。”

陶醉点点头,太平间,这三个字给了她莫大的恐慌,但是,汤麒现在应该就在这里。

拉开沉重的大门,冰冷的空气打在脸上和*的手臂、小腿上,顿时激起一阵**皮疙瘩。

一张普通的医院护理床,白色床单下,朦朦胧胧地凸显出一个人形,星星点点的血渍渗出来,触目惊心。

陶醉张了张嘴,顿时被封闭空间的浓重烟雾给呛到了,眼泪鼻涕在一瞬间几乎同时涌出来。

“汤麒!”

她站在门口,身后的大门又关上了,两个活人和一个死人,就这么陷在一片烟雾和寂静中。

“十二层办公大楼,就这么跳下来,你说人有上百种死法,他怎么就这么固执呢?”

汤麒慢慢地将烟蒂从闭合的*中抽出来,在指间用力掐灭,死死地按在面前的墙壁上。

“建国前,上海的资本家每每活不下去,便爬上大楼,往下跳,大家都说那是‘跳伞兵’,每天人们一睁开眼,就都笑着打听,今天又有了几个伞兵着陆。”

汤家铭对飞翔,恐怕有着异于常人的热爱,十八岁就被自家老子送到部队,这些年没离开过,就是死,也要最后飞一次吧。

除去年少时经历过母亲的自杀,这是第二次直面死人,彻骨的寒意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陶醉抱起双臂,不断地摩挲着肌肤,站不稳,于是只好靠在墙上。

汤麒只是抽烟,熄灭了一g,再点一g,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手颤得厉害,几次险些滑脱打火机。

“他让你来的?”

其实不用问,没有刁习羽的人,她压g靠近不了这家医院,这是天大的事情,这是政界军界的丑闻和秘密,寻常人可能一辈子都无法触探到的禁区。

陶醉点点头,舔了舔干燥的*,“他没法来,叫我来看看你。”

汤麒极其缓慢地点头,这件事说到底,不是刁家人的错儿,老刁在那个位置上,很多事情他自己不想做,别人也会“好心”地替他做。

“陶醉,你过来。”

他眯缝起眼睛,露出当年那种一贯的小痞子样,陶醉忽然有些害怕,于是踟蹰起来,半天没有动地方。

他看出她的犹豫,耻笑道:“我爸爸尸骨未寒,我能对你做什么?”

说完,他把烟往地上一扔,鞋底碾了一碾,一把抓起陶醉的胳膊,把她往自己怀里带。

她无声地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嗓子干干的,嘴巴长得大大。

“我想哭。”

他紧紧地圈住她,双臂犹如铁箍,勒得陶醉几乎喘不过气来,可是她没有挣脱他,迟疑了片刻,反而抱住他的腰。

汤麒嘴硬,这一次,却说出了这句话,陶醉听了也想哭。

“其实我和他没什么感情的,他常年在部队,也不回家,过年了见一面,不是骂我就是教训我,和我妈关系也一般,年假什么的也不休。可是我刚才一进来,我……”

这样一个永远在回忆里出现的严父,他还在拼了命地找关系托人,但是汤家铭已经被这个圈子给活活逼死了。

贪污?

受贿?

汤麒想笑,更想哭,怀璧其罪的道理他比谁懂得都早,汤家铭是长子,这就是为什么他必须死的原因——

汤家铭死了,汤家年轻一代,就再也起不来了,老爷子几乎已经不管事了,这一派早晚墙倒众人推。

“我混了二十多年,到头来,我发现,我谁也救不了。平时玩得好的哥儿们,喝酒玩女人比谁都抢先,一听这事儿,全都蔫了。还有我爸爸当年的下属,现在却*的爬比得我爸还高,以前来我家一口一个‘老首长’,现在呢?现在呢?”

他边喊边哭,谁说男人不哭?男的哭起来更凶,更狠,更委屈,眼泪儿吧嗒吧嗒,噼里啪啦地往陶醉x口上落。

汤麒白净的脸憋得通红,手掐着陶醉的肩,喊一句摇一下,几乎要把她摇晃散架子。

陶醉清楚,先让他发泄出来再说,她咬着下*,也不说话,也不闪躲,撑着身体叫他摇,叫他靠。

“汤麒,你走吧,出去住一段时间,就你和你妈妈。上学也行,自己做生意也行,别的你别想,就当出去散心。”

汤麒的母亲是文工团的,文职干部,跟政治联系不那么紧密,常年在世界各地演出,也不怎么回国,估计现在还不知道丈夫出事了。

“走?”

汤麒猛地将搭在她肩膀上的脑袋抬起啦,哭过的眼睛发红,一脸凶相。

“我走?你当着我爸的尸体跟我说,叫我走?陶醉,你*的再跟我说一遍?我打死你你信不信?”

他伸手一指床,停尸间里幽蓝的灯光洒在他脸上,尽显狰狞。

“那你要做什么?”

陶醉没有他意料中的瑟缩和害怕,比他还平静,还往前迈了一步。

“不然你想怎么样呢?你知不知道,你爸爸比你会忍多了,他忍了这么久,现在做这个选择不是因为他忍不下去了。你要是以为他是个懦夫,受不了这一切才死的,你爸爸死得可真不值!”

“你放屁!”

汤麒真的急了,连手都抬起来了,眼睛瞪得老大,“你知道个屁!”

“我不知道?汤麒,你太混了,你从来不想事儿,你爸爸是为了你们一家老小,他死了,这个事儿就消停了一大半,你爷爷现在不怎么管事了,你们汤家只要交出权来,就没事了!他是为了你,为你!你现在冲出去,就是死,而且死的没意义。你对得起他么?”

陶醉一把拽着汤麒的胳膊,推搡着把他身子转了个儿,叫他朝着汤家铭的遗体站着。

“汤麒,你是变了很多,但是,在这个世界里,你变得还远远不够。”

于是,他再也说不出话来。

陶醉见他平静了,也沉静下来,她都不知道,自己可以一口气说这么多的话,而且流畅得好像事先演练过似的。

汤麒回身,猛地一把抱住她,头深深地埋在她肩窝,抽抽噎噎地不住哭起来。

两个人身后的门缓缓开了,刚才守在门口的警卫员有些焦急的声音传过来,撕裂了一室的寂静。

“哎哎!您不能进去……”

“呵,我说怎么不能进啦,汤麒,你爸爸出事了,可你现在干什么呢?”

衣翘高了八度的软绵女声突兀地*来,那种故作惊讶的语气听了叫人陡升厌恶。

汤麒抬头,慢悠悠地把陶醉肩上的衣服皱褶拉平,语气平静道:“总好过你光着屁股跟母狗似的取悦我爸。”

衣翘顿时涨红了脸,尖声讥讽道:“我是母狗?那你爸就是公狗!”

“啪!”

一记耳光摔在她j致的脸上,两个人都惊讶地看向巴掌的主人。

打她的,是陶醉。

陶醉放低手,手探向衣翘身上的衣服,飞快地擦了一把,这才收回来。

“你打我?你凭……”

“我打你怎么了?你嫌我打得轻了还是打得少了?”

陶醉冷眼对*,语速很慢,语气很冷,她本来不是这样的人,咄咄逼人不是她的风格,但今天,她忽然不像原来的自己了。

衣翘顿住,似乎没有想到陶醉会是这个样子,她现在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在马来西亚被浇了一身炼r的可怜少女。

看出她的惊讶,陶醉凑近些,故意降低了声音。

“人死不能复生,你嘴巴放干净点,举头三尺有神灵,你不怕么?”

她说完,衣翘真的抬起头四下看了一圈,哆嗦了一下。

正文012

拿破仑说过,要看一个人真正是什么样子,要看他在苦难来临时是什么样子。

三天出殡,这是老话儿,说是人刚死,心脏还是温热的,有口气儿在,过了三天,才是彻底走了。

北京八宝山,以前只在新闻里听说过,大多安葬着国内的党和国家领导人,以及社会各界的优秀人物。

传说八宝山盛产八种矿产,由此而得名,作为帝都规模最大,服务设施最齐全的殡仪单位,死后能葬在这里,本身也是一种身份上的象征。

汤麒一身军装,看惯了他吊儿郎当的样子,这板板整整的军绿在他身上倒是真的提气。

汤家老爷子已经站不住了,家里人给安排了轮椅,保姆推着,老人不住地用手绢擦着浑浊的眼。

这三天汤家人闭门谢客,据说连亲自拜访的老刁都吃了闭门羹,却没说什么,只和秘书交代,家铭那孩子的身后事要好好*办。

人群中,陶醉一身最保守的黑色裤装,长发披散下来,一副眼镜遮住大半张脸,倒是看不出什么来头。

她是跟着刁习羽大清早就从家里直接赶过来的,进场的时候两个人才分开,她跟着一群人往里进。

今天来参加告别仪式的,都是政坛和军界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巨大的空地上架起一座灵堂,青松与白菊布满全场。

说实话,这种场合下,周围人最是各怀心思——

有真的是挚友来吊唁的,偶尔摘下眼镜能觑到通红微肿的眼,但更多的是窃窃私语,试图打探消息挖掘内幕的。

只是,汤家铭的真正死因,被按了下去,只是按照军队的因公殉职说法对外公布,恰巧之前在甘肃一带进行了本年度的大型中俄对抗赛,由于都是真枪实弹的演练,这一理由也就多少合情合理,听上去叫人也颇感惋惜。

政治就是一块遮羞布,哪里需要,就盖上哪里。

遗体告别之后,就是跪拜,汤家的小辈人,纷纷按照长幼,跪在灵堂一侧,汤麒在首,代表长辈回礼。

站在远处的陶醉,透过镜片远远地看着他,他一身缟素,身着重孝,不断地鞠躬向前来吊唁的宾者答礼致意。

门口忽然引发了一阵骚动,一开始,人们似乎还没有注意,然而随着目光的聚焦和声音的愈发吵嚷,连灵堂内的人也不禁往外看去。

“汤麒,你都不出来迎我一下么?”

一道娇声扬起,自门口袅袅婷婷走来一个女人,半袖的黑色连衣裙裁剪得当,一副黑色太阳镜下,是一张巴掌大的心形脸,看不到五官,但直觉必定是个美人儿。

有眼尖的人立刻认出来,这是汤麒刚刚订婚的未婚妻,按理来讲,准老公公去世,这个当准儿媳的出现也不为过,可——

汤麒怔了一下,他他原以为衣翘还能老实几天,没想到她居然无耻到来这里跟他耍泼。

快步迎上去,他一把抓住她的右手腕,将她拉到自己怀中,用身体挡住外人的视线,脸上不动声色,声音却是压低了,恶狠狠地质问道:“你来干什么?”

衣翘高深莫测地一笑,轻轻推开他,好整以暇柔声道:“你脸色很不好,是不是很累啊?”

无视她的关心,汤麒g本不想跟她废话,这门亲事是他爷爷定下来的,一开始,他的确觉得这女人是个好玩伴,懂风情,知进退,比起那些不懂事的小妞儿,他很满意。

但这一切,都在他知道,陶醉就生活在自己身边之后,完全改变。

他想,原来人这一辈子,还真*的有压g就不能妥协的事儿!

“你要是想好好的,就磕个头再走,想跟我闹事,就赶紧滚蛋!”

三天前在医院,她挨了陶醉一巴掌,汤麒知道她不会善罢甘休,一瞟远处人群,看见那个娇小身影,就怕衣翘在众目睽睽之下,给陶醉难堪。

“你怕我伤害你的心上人啊?”

她抿唇一笑,涂着亮闪闪3d唇膏的*丰盈饱满,*,眼珠子一转,她也跟着往陶醉的方向看去,淡然道:“你当我傻啊,她现在可是刁习羽的人。”

汤麒悬着的心,果然放下了不少,这一点不假,衣翘知道陶醉现在的底子,应该不能乱来。

脸色一缓,他松开对她的牵制,低语道:“你想怎么样?”

衣翘捂住嘴,咯咯笑了几声,环视周围,见大家果然都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又见早先去后面休息的汤家老爷子也被佣人推着轮椅出来了,这才收住声。

“各位,想必今天来的都是汤家铭先生的亲朋好友吧,那就一起做个见证吧。”

说完,她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个小型遥控器,朝着灵堂正中央的巨大y晶屏按了下去。

汤麒猛回头,在看清上面是什么时,脸色大变,惊得他跌跌撞撞地跑到刚从维也纳赶回国的母亲身边,大喊一声:“妈!”

汤家铭的妻子,软绵绵地倒在汤麒怀里。

隐在人群中的陶醉,和在同汤家第二代低声交谈的刁习羽,飞快地对望一眼,两个人都是忧心忡忡。

荧屏之上,一片火辣。

正文013

男女之事不过就是那回事——

女人希望男人结婚后会变,可是他们不会变;男人希望女人婚后不要变,可她们一定会变。

汤家铭出身行伍,又是军人世家,作风问题本来是最让家里人放心的,但男人的裤*一松,就早晚要出事。

刚刚失去丈夫的汤家长媳,饶是再大方得体,也不能接受在丈夫的葬礼上,看到如此肮脏不堪的猥琐画面吧。

她的丈夫和她未来儿媳,就在一张大床上毫无廉耻地纠葛着,两具身体*,年轻的美妙女体如同一枝柔软的藤条,绞紧汤家铭。

“放肆!咳咳咳!”

坐在轮椅上的汤老爷子挣扎着起身,一张老脸涨得通红,这门亲事本来是他做主定下来的,原以为是天作之合,哪成想,自己的儿子和孙媳妇儿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丑事!

“你这是在诬蔑家铭!我的儿子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咳咳咳……”

老爷子挣扎着想要起身,手搭在轮椅扶手上,用力一撑,没稳住身子,身后的保姆眼见不妙,赶紧翻找速心丸,就这么一低头的功夫,老爷子整个人跌了出去!

“爷爷!”

“爸!”

汤家的人顿时全慌了,一股脑全围上去,汤麒怀里是*,一时动弹不得,红着眼睛喊了一声“爷爷”,声音响得盖住屏幕上的声音。

灵堂一下子静了,前来吊唁的人面面相觑,但每个人心里都是乱糟糟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人都死了,这个女人想要做什么?

被扶起来的的老爷子急促地倒着气儿,老脸憋成酱紫色,家里人赶紧伺候他吃下药,好半晌儿,这才稳当下来。

“这一大家子,也够老爷子上火憋气的了,大的大的不成事,小的小的不成材。”

冷不防,娇柔的女声再次响起,众人屏息凝神,都偷偷盯向说话的衣翘。

这小姑nn啊,人都死了,还拿这事出来,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我*妈!”

汤麒把*交给他二婶,他今天穿的是军装,没穿孝衣,为的就是汤家铭生前最愿意看自己儿子穿军装。

他一把把身上披着的斩衰麻衣给扯下来,往身后的人怀里一扔,冲着衣翘喊了一嗓子,长腿一迈,冲到她面前,一把抓起她的肩,将她拉离地面。

“我不管你想干什么,你*的别挑今天!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打你?!”

汤麒脖子上的青筋高高贲起,灵堂里的空调温度调得很低,但是汗不断地从他鬓角上滑落。

“你敢,你怎么不敢啊?”

衣翘斜着眼睛看着他,伸出手,指甲上涂着紫色的甲油,这颜色极挑人,若不是她十g指头纤细又*,还真的配不上这色儿。

她一下下用力,扯开他的手,不缓不急道:“我怀孕了,可惜,我和你,我和你爸,都上过床,这孩子,还真不知道是谁的。dna我看是非做不可了,不过,这基因也太相近了,怕是查不出来呢!”

此言一出,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偌大的空间里,静得可怕。

汤家铭生前的警卫员这才反应过来,踩着桌子把大屏幕的电源给关了,那引人遐想的画面和声音才戛然而止。

汤麒愣住,他没想到衣翘居然怀孕了,一瞬间的愣神后,他恼怒道:“少*扯,我从来没s在里面!”

衣翘只是笑,x有成竹的样子,轻轻推开他,往后退了一小步,淡笑道:“是嘛?家铭可是就喜欢在里面呢,一滴都不能流出来……”

汤麒的脸,一下子刷白了。

“狐狸j!你不要脸!家铭都是被你害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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