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世代为医,医者需得平心静气,胆大而心细,这裴冬成自小被父辈寄予厚望,自然是磨着性子长大的。这时他虽着急母亲的病情,但看父亲神色沉着自也定下心来,躬身行了个礼回道:“儿子知道错了。”
“嗯。”裴笠望着他:“你娘没什么大碍。家中有贵客,我引你去拜见,你要记着,稳而有度。”
“是。”裴冬成心里疑惑,还是答应着跟他父亲出去了。
来到上客房,裴笠敲了敲门:“秦爷,我儿裴冬成刚到家,我引他来见您。”
里边一个声音带了几分威严:“进来吧。”
裴冬成在门外怔了怔,父亲对这客人毕恭毕敬,这客人对父亲倒有几分高高在上的气势。且这声音,仿佛在哪里听过一般。正思量着,裴笠已经推门走了进去,裴冬成跟在他身后,抬眼望到一个男子坐在镶玉虎纹桌前,立时大吃一惊,皇上二字就要出口,突然想起方才父亲的叮嘱,立即闭了嘴愣在当地。裴笠在他身后关上门,轻咳了一声,道:“还不给秦爷请安?”
“是。”裴冬成撩起袍子恭恭敬敬的跪下:“给秦爷请安。”
“起来吧。”秦文钰看他脸上满是惊异,只笑了笑:“你爹没跟你说要见谁么?”
“爹爹只说引见贵客。”裴冬成低着头。
裴笠也略展了笑:“兹事体大,且又急着引他过来。”
“嗯。”秦文钰望着裴冬成:“你先说说,朝中现在如何了。”
“朝中大人们自然都着急皇…”他望了望秦文钰,低了声道:“着急皇上的行踪,约在一个月前,郑大人在朝上言及皇上微服私访路遇歹人至今不知下落,诚王爷约束大人们不得私论此事更封锁了所有消息,所以事情只在宫内人心中揣测。”
秦文钰点点头,并不言语,裴冬成继续回道:“下官官职低微,并不曾在朝堂上亲耳亲目,只是……”他缓了缓,稳着自己的声音:“只是听说诚王爷说国不可一日无君,和几位大人欲拥立四皇子即位。”
“什么?!”秦文钰拍案怒目。
裴冬成立即跪下:“但丞相大人和国舅爷都力主加派人手寻回皇上,即便……即便皇上驾鹤仙去,也自是拥立太子爷继位。”
秦文钰起身在房间里踱了几步,抬手道:“你先起来。你只在太医院当职,却已知晓这些,可见宫中已人人自危。裴笠,你将我在此之事细细说与他听,我们需得寻一法子尽快赶回宫中。”
“秦爷若是回京,还须想个万全之策。”裴冬成皱眉道:“我一接到家父书信便立即启程回来,可一路上各个关卡严查,我只好水路陆路见缝插针的赶,可还是多耽搁了这几天。”
“严查?”秦文钰眼中又沉了几分:“官府的人?可说些什么?”
裴冬成摇摇头,小心翼翼的回答:“也不曾说什么。往年每隔一些日子各边境总要惯例巡察,只是这次特别严谨些,百姓也没太在意。”
“秘密授意。”秦文钰冷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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