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原本就不该有着牵扯。
原本就是,自己要求的太多了,自己幻想的太多了,自己希望的太多了。
就让她身体的疼痛,作为他们的结尾篇。
从此,再无纠葛。
045、迷离(pk票)
林弈辰眼睁睁的看着安冉将房间大门关上,眼前似乎还出现着她刚才飘飘的衣袂。他原来是下定决心与她开始,却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他挣扎了一晚上,思考了一晚上,还抵不过她的一瞬目光。他看出了她的心碎难过,他看出了她的彷徨心痛,可是,她却就这样坚决的,冷冷的,毫无可恋的,推开了自己积蓄了一晚上的勇气。
这样的结尾,简直让林弈辰痛不欲生。
回到雅高,林弈辰还没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白露便急匆匆的迎上前来,亲昵的扯着他的胳膊,表情则是焦灼心急,“弈辰,你干什么去了?一晚上没回家,又在办公室加班了吗?可是我一大早上来公司却没见你啊。”
林弈辰扯扯嘴角,声音晦涩,“嗯。加班了,早上起来出去转了转,所以你才没见着我。”
“你要注意身体啊!”白露嗔怪的拂了一下林弈辰的胳膊,亲热的坐到林弈辰的办公桌上面对着他,“你老这么拼命,身体累坏了我该怎么办?”
林弈辰面无表情的应声,脑海里另一个女人的面容却越来越清晰的浮现。如同白露,自己如果加班劳累她也会关心,但是话到嘴边,说出的永远都是你怎么了我怎么办之类的话。仿佛他是她全部的依托,他累不累都没关系,只要全心全意的做她的依托就好。
可是那个女人,就是面对昨晚的事情也会尽力挤出一笑,她最后所说的话,只是站在他的立场,她不希望自己成为他的负累,她不希望自己让他难堪,尽管在那一刻,自己多么希望与她并肩携手。
这就是两个人的区别,这就是命运的作弄。他不喜欢的人渴望与他生活,而他心里的那个女人,却学会了强作坚强,即使受伤也会面带笑容,只是为了让他轻松的走下去,却不料,她那凄楚的笑意,却像一棵茂盛的荆棘草,在他心里慢慢生长。每想起她的名字,便刺痛万分。
于是,眼前娇艳的女人,便在他心里变得愈发讨厌。即使他知道白露习惯了大小姐的生活,习惯了从自己角度上考虑问题,还是忍不住的烦躁和反感。
“露露,你先出去,我休息一会儿。”林弈辰有些不耐烦的推了白露一下,不等她回应,便沉重的伏在了桌子上。面前的白露久未做声,等了一会儿才听到那清脆的高跟鞋声渐行渐远,林弈辰心里突然有些歉疚,白露虽然脾气娇纵,但是却没有恶意。这么长时间以来,自己是第一次那样对她,以前的两人虽然没有什么惊天地的爱情,但都是和和睦睦的让人羡慕。
林弈辰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再次将头埋进了胳膊里。身上的香烟味儿提醒着自己夜晚发生的一幕,他只觉得自己难以支撑的疲累,抬起头看了看电话,他试着往安冉办公室里拨了个内线,马上,他便听到了对面传出来的清脆铃声,一声一声,无比悠扬,却渗透着浓浓的寂寞。
安冉,没有来上班。
他重重的撂下电话,再次伏在桌子上。却听几声敲门声传来,林弈辰不耐烦的喊了声请进,只见白露从门外探了半个身子,笑容淡然静雅,白皙的脸庞在阳光的照s下竟有几分不沾世故的圣洁,“弈辰,安总刚才给我打电话了,说今儿个请个假,好像身体有些不舒服。”
安冉没有去公司,也没有回家,她拖着酸痛的身体,一步一步的走在喧闹的大街上,走得累了,便找了个街边供行人休息的铁凳坐了下来。深秋的风虽然不烈,但也有了几分寒冷的滋味。安冉使劲缩了缩脖子,她只觉得冷,从上到下,从心里到外表,冷的可怕。
她没想到,自己竟会与他以这种方式结尾。如此超乎想像,却又合情合理。
又是一阵风吹来,安冉的大衣下尾随之摆动。那种飘曳的幅度,勾勒出一弯如此美妙的抛物线,缠绵的碰一下末尾的扣子,再迅速的离去,再次亲吻水晶扣环,继续回旋离开。这样的过程,迷离却又真实。安冉不由自主的深深抽气,她仿佛又一次想哭,但是眼泪却蓄存在她的心里,满满的,但就是无法释放出来。
所以,这么一吸气,悲哀没有被诠释。但是却流泻出了他的味道,不像往常那般清新,甚至有些浊烈,这样的香烟气息至此还纠缠在她的衣服上不愿意弥散,仿佛是故意想把她的悲伤诱发出来,她觉得自己眼睛酸痛,于是想,自己肯定是被香烟味儿给熏得想哭,她是个敏感的人,一向承受不住异味儿的刺激。
可是,平时清新如他,一夜之间全身竟布满了这样的味道,自己,真的就如此让他困顿挣扎么?
纠结了一晚上,该是怎么样的痛下决心,才说出那个负责?
046、关切
安冉掏出手机,突然觉得自己如此寂寞。她熟练的拨出一个号码,“喂?”
拨通之后竟还不知道自己拨的是谁的号码,安冉愣愣的看着手机屏幕,自己的一系列的行为竟然都做的毫无意识,直到话筒里面传来兴奋的嚷嚷她才知道自己拨出的是杜子皓的号码,便将耳朵贴上去。
“老安啊老安!”
安冉听到杜子皓的声音,只觉得难以抑制的悲哀涌上心头,她瘪瘪嘴,强迫自己稳下神来,“杜子皓,有没有时间一块儿玩玩?”
“开玩笑呢吧你!今天又不是公休日。”杜子皓下意识的回绝,突然间话语转折,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安冉,你怎么今天休班了?”
“没有,突然心烦,不想上班了。”安冉慌忙解释。
“你肯定是有什么事儿!”杜子皓的声音慢慢升高,“你只有有事儿的时候,才一本正经的喊我杜子皓,你那种工作狂,发烧38°都恨不得还去上班,倒也要倒在办公桌上,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起了厌班的情绪?”
杜子皓的声音不由辩驳,“安冉,你告诉我,你怎么了你?”
安冉木然的拿着手机,杜子皓心急焦灼的声音在听筒里面回转,大体上就是让她不要动,他会去找她,明明两句话可以说清楚的,杜子皓却罗罗嗦嗦的说了好几分钟。
好不容易挂断电话,安冉呆呆的看着话筒傻笑,杜子皓这个家伙,一遇到着急的事情便会像个老太太似的习惯重复与啰嗦。上次他母亲突然心脏病复发,他给自己打电话,竟反反复复的将医院住址说了五遍。
原来,这个杜子皓,才是真正关心自己的。
不到20分钟,杜子皓便急急火火的赶了过来,看到安冉安然无恙的坐在街头长椅上先是夸张的松了口气,“姑nn啊,你吓死我了。”
安冉看着杜子皓,明明已经是深秋,他的额头却因奔跑而渗出汗珠,看到这几滴晶莹,她已经冰封的心里突然有了几分和暖,便扬脸轻笑,“好啊,几天不见,倒是自动长了辈分。”
“接到你的电话,我以为你怎么了。”杜子皓还是如往常那样玩笑般的打了安冉胳膊一下,随即大大咧咧的坐在她的身旁,“我以为你被车撞了或是被谁踢了,真没料到还是一副好胳膊好腿儿的样子,白白让我担心了一场。”
安冉有些哭笑不得,她使劲掐了一下杜子皓的胳膊,“你什么人啊你,敢情还盼着我突遇横祸什么的?”
“呸呸呸!”杜子皓夸张的啐了三声,连连吆喝,“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霎那间,安冉仿佛找到了过去的感觉,那时的生活,没有雅高,没有林弈辰,没有这份让自己错乱不已的感情。
她的生活,充满了快乐与忙碌,但是却干净的近乎纯粹。
那时的自己,是多么的美好。
杜子皓看安冉突然安静下来,只是冲着自己微笑,那微笑并不似以前那般和暖,反而渗出一种哀漠与凄凉,突然有些慌神,“安冉,你是不是真的遇到什么事情了?”
“没。”安冉察觉出自己的异样,忙矢口否认,她扯扯嘴角,尽可能的让自己笑的坦诚,“我就是心里突然有些堵得慌,大概是工作压力大了,你也知道雅高,唉,真的不是好伺候的。”
“林弈辰?”杜子皓敏感的说出这个名字,“他又刁难你了?”
“没有没有没有。”安冉迅速否认,她从不知道自己对那个名字的反映竟会如此大,杜子皓只是轻描淡写的一提,她便像是害怕别人知道了什么似的慌乱不已。说完她才知道自己的反常,只能笑着补充了一句,“主要是这次独挑大梁,有个事儿也没个商量的,以前还能和你互相扶持着工作,自己一做,突然觉得累了。”
看杜子皓的表情,她的欲盖弥彰并没有让他察觉。他继续没心没肺的和自己开着玩笑,“那是,现在知道我的重要x了吧?原本咱们就属于夫唱妇随,工作中的黄金夫妻啊!”
“行!老安!”杜子皓突然站起身来,“看着你没事儿,我也放心的回公司了,关嘉俞,不,关总安排的一堆事儿,恨不得有五个我才能完成,现在可是一刻也耽误不得,我回去了。”
杜子皓刚踏出去两步,便听身后安冉近乎于恳求的声音,那是一向好强的她从来没有表现过的脆弱,他回过头,只见安冉歪着脑袋看着自己,大大的眼睛里浸满了无助,仿佛又不纯粹是无助,还带着几分孤独的自嘲,“老杜,今天就陪我一天吧?”
如同上学时一样,他们一起在街上胡逛,一起到书店看书,任x的将自己喜欢的小说看个够,却丝毫没有道德感的不买,只是看着售书员瞪眼睛竖眉毛的看着他们傻乐,那种简单而又干净的愉悦,将他们一下子抛到了大学时光。
安冉有片刻的忘记昨夜发生的一幕,可是就在他们相约去看电影的时候,却接到了关嘉俞的电话,皖雅的销售提案出现数据上的变故,杜子皓需要紧急回去处理。
安冉握着电影票,面对杜子皓略带歉意的目光连称没关系,目送他离开之后,想到这票不用反正也是浪费,便还是决定进去看电影。
又是一个俗套的故事,里面的男女主角仿佛是金刚不透之身,历经种种艰苦卓绝依然生机勃勃的活着,但是最后却因为一个白痴的误会而一拍两散,男主离开那个城市,女主因为不知名的绝症而撒手人寰。
她是靠创意生存的人,因此电影开演了前半段便已经预料了几分结尾。演到激情处,旁边已有人开始嘤嘤哭泣,也不知道自己是心如硬石还是太过麻木,她一直是怀着戏谑的态度看这个电影,里面主角的深情与绝望,在她的眼里,就是一场让人想要讽刺的闹剧。
直到,有人在她旁边坐了下来,她这才从自己无聊的梦境中苏醒。身旁的气息熟悉的让她感到无所适从,她抬起头,笑容僵硬,甚至没看清他的面容便开口,“关嘉俞。”
“杜子皓忙去了,扔在桌子上一张电影票,我想他能扔下工作不管不顾的跑出来,只有你有这个能力,便拿了他的电影票,果不其然,原本只是试探,真看到了你。”
047、“彩旗”?
“嗯。”安冉短短的应了一声,继续将视线转回电影屏幕上,男女主角正在拥吻,而她却毫无感觉。
只有感慨,前男友陪自己看电影,却是在自己**后的第一天晚上。她很想笑,却还是无力牵扯嘴角,这样的位置,这样的姿态,上一次的他们,还是五年前吧。
那时的他们,眼里只有彼此,冒着失去学分的危险跷课去电影院,只为早早排队挨上一场打三折的电影,然后在电影院黑漆漆的环境里悠闲的磕着瓜子,电影演到情深似海处,安冉配合着来场痛哭,随即关嘉俞再适时的将她揽到怀里,上演一场真人版的柔情蜜意。
那时的他们,没有钱,没有事业,却有着足够让他们幸福的爱情。
“今天是怎么了?”关嘉俞突然开口,声音刻意压低,与电影男主角撕心裂肺的对白恰好形成反衬,“你没上班?”
“不想上,心里有儿憋闷。”安冉机械的将手里的爆米花塞到嘴里,“中规中矩的时间长了,难免会有想叛逆的时候。”
“你不是那样的人。”他的语气却出奇的冷静,轻而易举反驳她自以为可以骗过一切人的理由,“即使想要叛逆,你也会压到心里去,雅高的项目正值关键时候,如果不是有什么事情,你不会就这样的请假逃班。”
听到关嘉俞逻辑清晰的回应,安冉突然觉得恼火,她蹭的一下子站起身,电影正演到关键处,马上后座的人就开始嚷嚷安冉,她站定两秒,突然拿起包,风风火火的走出放映厅。
“安冉!”关嘉俞在身后紧追不舍。
“关嘉俞,你觉得你自己很了解我吗?”安冉只觉得无法控制的愤怒,她站在电影院华美的长廊,丝毫没有风度的冲着关嘉俞吼了起来,“你老是一副我怎么也逃不开你手掌的样子,你老觉得我在你面前是透明的是不是?我今天就是厌班了,就是不愿意为你这样的大资本家服务,我就是不愿意累死累活的伺候你们这样的老总,这难道也不行么?”
关嘉俞凝视她几秒,半沙哑的声音与长廊的凉风混合在一起,更添几分寂寞,“是因为林弈辰?”
像是没了力气,尾音悠然的盘旋,关嘉俞口中的辰字轻微的几乎让她听不见,安冉怔愣的站在原处,大大的眼睛里盈满了不可思议,“我……”
再也没法说下去,她欲言又止。
“好了,你已经告诉了我答案。”关嘉俞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在五彩霓虹灯照耀下的眸光暗幽深邃,像是在休闲的看着一个等待被野兽撕咬的猎物,眼神y鸷而悲哀,但他的话却不似他眼神那般具有逼迫感,反而充斥了浓浓的无力,“你喜欢他对不对?”
“不对。”安冉像是被戳透了心事,条件反s般的拒绝,“我凭什么喜欢他,他自大,高傲,目中无人,还偏偏喜欢刁难,善于找机会让别人难堪,我为什么要喜欢他?!”
关嘉俞伤感的笑意一儿流泻出,脸色犹如月光那般惨淡晦暗,“安冉,你觉得这可能吗?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喜欢玩这样的游戏?自欺欺人吗你?”
“我不喜欢,不喜欢他!”安冉像是要去除自己心里魔咒一般的猛地摇头,“我与他没关系,关嘉俞,我真的与他没关系。”
“那好。”关嘉俞突然上前一步,“那我呢?你喜不喜欢我?”
安冉瞪大眼睛,讥嘲的眸光闪耀在这个斑斓的地方,“关嘉俞,你是要我做你的情人么?”
“从你回国,你就抱着一种不负责的态度,别有心事的接近我对不对?你想旧梦重温,你想让我还回到那个对你百依百顺的时候对不对?”
“可是关嘉俞,你的老婆还在你的那个瑞典孕着孩子,你这么做,把她当成什么人了,又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你是那种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那种人么?我安冉,难道只配做你的彩旗?”
“那你呢?不愿做我的彩旗,难道就巴不得做林弈辰的彩旗吗?”关嘉俞眼眸中闪过一丝伤痛,有些咄咄逼人,“安冉,……”
话还未说完,只听啪的清脆声响,安冉捂着自己震得发麻的手,怒眼相视关嘉俞,“你给我滚!”
关嘉俞怔怔的看着安冉,嘴角抿出一丝酷寒与绝望,深深的叹息过后,终是转身离去。
安冉看着关嘉俞远去的身影,那飘然的衣角在这深秋夜晚犹如鬼魂一般让人感觉飘忽不定。他的影子慢慢消失不见,最后与无边的黑夜化为一体,让人感到无助的压抑与绝望。而安冉则像是被人抽去了力气,慢慢滑落到地上,她半蹲着身子,将头掩盖在膝盖里,耳边不停的回响起关嘉俞那近乎撕心裂肺的话,犹如刀子一般狠狠的划上她的心,“不愿做我的彩旗,难道就把不得做林弈辰的彩旗么?”
与林弈辰在一起,她注定也是见不得光的那位。也难怪关嘉俞那般愤懑不平,同样是做情人,安冉的心仿佛偏在了林弈辰这边。她一直觉得自己是特别正大光明,特别正义凛然,特别正言相对一切事情的人,却没想到自己竟也走入了这样的路。两手爱情,过去与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一个答案而已。
而这样的答案,会让高傲如她沦为不覆。
这样的夜晚,两个男人在她面前上演离别的戏码。只不过不同的是,早上的是她主动离开,而深夜的离别,则是她逼迫所造就的无奈。
她与关嘉俞,彻底没戏了。以前她劝慰过自己,与关嘉俞情人做不成,起码还可以成为朋友,可是现在,做朋友的那条路子,也被她自己亲手堵上了。
她觉得自己想哭,仰头看向天空,星星寂寥的眨着眼睛,夜风吹的她眼睛发干,生涩的疼痛。骄傲的安冉,自信的安冉,此时却有了一种被世界遗弃的感觉。
048、白氏
都市生活的压抑,就在于什么天大的烦忧都要埋在心底,他们能给自己的,只有很短时间的放纵时间,所以就有了那么多的j神分裂患者,有了那么多自杀的人,不会调解自己心情的可怜人,似乎只有那么一条出路。
安冉给自己的,只有一天的放松时间。第二天,她还是要继续面对那个男人,更加自如,更加淡定,更加平静。
她觉得自己这样很累,但是仿佛别无他路可走,唯有这样,才能表达自己的坚强。
仅仅一天没来上班,办公室就已经积压了很多的工作,仅仅签字就签了20多张,工作是疏散烦忧的最好方式,安冉眉也没皱,便立即投入到了工作状态中。
签完字之后,晓月突然打电话通知,十将进行雅高置业会议,届时,林索涵等集团高层也会参加。
林索涵都参加的会议,想必是为商讨很重要的问题。但是董事长参加的会议一般都是提前三天通知,这次紧急召开,难道昨天雅高出了什么事情?
安冉忙叫过来晓月,却听晓月一脸无奈的看着自己,“昨天林总和林董事长差些吵起来,说是为了股份的事情呢。”
“股份?”安冉有些不解,“怎么突然说起这个问题来,他们集团的股份分配,也用不着我来参加啊。”
“不知道。”晓月苦笑的扯扯嘴角,轻轻的拍了拍安冉的肩膀,“可能是让咱们做个见证,不管怎么说安总,您自求多福就是了。”
安冉有些忐忑,晓月的话说的一儿也不明白,但是看那表情,却有几分少有的凝重,只听门外一阵阵脚步声音传来,安冉刚要起身,突然有人打开门喊她,“安总,林董说,让你提前二十分钟去会议室。”
原本不安的心更添了几分疑惑,安冉匆忙应声,拿着工作记录册就踏上电梯,到了会议室,只见有几个西服笔挺的人站在门外,看着她到来,凌厉的眼神犹如刀子般从她身上划过。安冉吞了吞唾沫,慢慢挤出一个微笑,“你好,我是安冉。”
那人了一下头,为她打开门,“林董,安总来了。”
安冉礼貌的向为他开门的那人头,然后踏进门去,进去以后不禁大吃一惊,林索涵,林弈辰,白露都齐齐的坐在那里,另外,还有一个她没见过的人。
见到她进来,林弈辰的眼睛飞快的看了她一眼,四目接触间,安冉突然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他,只能有意掠过他的注视,大方的看着林索涵微笑,再次转头,林弈辰已经垂睫不语,面色平静的脸上目光掠开时似乎划过一种异样的东西,分明勾勒出一种疲惫与倦怠。安冉突然觉得有些酸涩,但又无力分析。她一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那个不认识的人虽然把玩着手里的表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但也是有意无意的打量着她。她隐隐觉得那个不认识的人也是大人物,但是无人给她介绍,便也只能僵硬的站着。
过了几秒,林索涵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来似的,笑容满面的示意安冉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安总,过来坐。”
随即转头看向林弈辰,“弈辰,还不向安总介绍一下你白伯伯。”
“嗯。”林弈辰站起身来,与刚才的有些躲闪不同,确实大大方方的迎上安冉的眼睛,只是唇角上扬,在别人看来或许是志得意满的自信,但是在安冉看来,却多了几分自嘲的味道,他微微伸出胳膊,大约展开30度的扩开弧度,“安总,这是我们雅高置业的副董事长,白黎恒,也是白露的父亲。”
安冉有些恍然大悟的头,怪不得这人一副老爷派头的模样,原来竟是白氏集团的总裁!那个让雅高也必须另眼相看的大财团的总裁!
可是,这以后不就是林弈辰的岳丈么?
想到这里,安冉唇角一勾,瞳眸荡漾起微妙的色泽,她微微倾身,礼貌微笑,“您好,白董事长,我是雅高代理策划公司楚宸广告的策划总监,安冉。”
那白黎恒也回以一笑,“久仰大名,安总监。”
049、商讨
“今天让安总来是为了一些事情,安总虽然年轻,但也算是在地产行业磨砺很久了,所以有些事儿,还是觉得白总这样的业内人士经验比较独到。”坐定之后,林索涵开门见山,“弈辰,你先大体将我们之前的商量的问题说一说。”
“按照现在的速度,安总监觉得我们是采取同时开建所有楼体好,还是分着开比较好?”林弈辰哼了一声,开始发问。
“按照我们总体200多栋看,我觉得是先开五栋比较好。”安冉毫不迟疑的回答,“现在都知道地产形势不好,按照我们调查的数据分析,上个季度的销售额比去年的同期少了2。6%,而且再加之物价上涨的缘故,带动房地产市场也跟着萎靡不振,很多消费者都处于观望的状态。”
“中国人消费心理很奇特,买涨不买跌。”安冉习惯x的做着手势,“大家都知道,以现在的状况,很多城市的房子是降了价的,这一,更是促使大家怀拥着更大的降价理念,苦苦等着房子降价,他们情愿不买,也要守候下去。”
“所以当下时候,如果开五栋的话,也可以做个试风标,探测一下房产的风向,如果乐观,其余几栋开起来也就比较大胆,如果很不好的话,抽身也来得及。”
“好。”林弈辰微微侧身,神色竟有些冷淡,“那按照你的想法,我们什么时候开工,什么时候开盘?”
“现在就可以开工,现在是11月份了,我想,来年4月份开盘比较好。”安冉蹙起眉头,仔细的想了想,“到时房子也基本有了雏形,客户来看房的话,也有个地方可以参观。”
林弈辰转过身子,完全背对着她,只是声音冷然,仿佛完全没有温度,“白伯伯,爸爸,我问完了。”
“果真是市场观察力敏锐!”白黎恒身子微微后仰,眯缝着眼睛研究似的看着安冉,却看着林索涵笑道,“林兄,和我们俩的看法不谋而合!那就按照我们预想的方式走下去好了。”
林索涵别有意味的看了安冉一眼,也笑,只是那副笑意,却让安冉感到一种被算计的感觉,那样y森森的,却又说不出是什么缘由。她被这样的笑容搞的心里发毛,只能下意识的去看白露和林弈辰,白露神色欢跃,女儿般的羞涩与欣喜恰到好处的流露在那波光粼粼的瞳眸中,她微微低头,欲说还羞的看了一眼林弈辰,只那一瞬间的羞颜,便让安冉觉得难忘。
而林弈辰却仿佛没有看到一般,只是出神的盯着自己手里的钢笔,冷毅的面庞沉浸在阳光的温润中,更加营造出一种无法融化的酷寒。
难道,自己说错什么了么?
“我不同意。”只听一声清脆,林弈辰一直转着的钢笔突然掉了下来。安冉吃惊的看着他,却见他脸上浮过一丝严肃,看到安冉看他,他眼中的俊冷迅速的聚集在了一起,长睫微垂,阳光柔和的在他下眼帘上打造出一种落寞的y影,他仿佛无意的吸了口气,看得出来是在努力想要说出自己的想法,只是这想法还未出炉,便被林索涵大手一挥,武断的挡了回去,“弈辰!”
“弈辰。”身旁的白露也悄悄的拽他的衣角,暗示他坐下,刚才如花般笑靥的面庞,此时却闪现出一种不为人知的慌乱。
“我不同意。”林弈辰直直的看着两个老人,并不理会他们的阻拦,“安总虽说在地产界工作很久,但一直是在代理公司工作,说出的话肯定是站在代理的角度,但是我们是开发商,我们才是决策的制定者。”
“刚才安总有一儿说的是对的,就是现在房产形势不景气。所以,我觉得我们完全没必要匆匆开工,匆匆开盘。一旦开工我们就会有更大的付出,这反而是最大的风险。倒还不如现在完全停留在办证阶段,也好减少投入。”
050、僵局
“这样不行。”安冉实在忍不住c嘴,“受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我们买了一块儿地却迟迟不动土,他们就会猜测我们的内部资金链出了问题,流言祸事业,一传十十传百,我们早晚会被传成死盘,这对于着手于别墅洋房高档住宅区开发的我们来说,无异于自掘坟墓啊。”
“我们小规模动土,就会有大量的塔吊,建筑机械进驻工地,大家一看我们热热闹闹的开工,自然会引起对我们项目的兴趣,这也算是起到了广告的作用。”隐隐约约觉得一束凌厉的目光向她投来,仿佛恨不得将她挖肝取肺,安冉知趣的禁了声,没再继续说下去,她低下头看着手里的本子,却听一旁酷冷的声音传来,还带了很重的挑衅味道,“难道安总认为,我们花大手笔建起房子,只是为了给你们做广告道具么?”
安冉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的迎上林弈辰的眼睛。那双眼睛里犹如被围堵在山洞里的困兽,眸光深不可测,但却流动着一丝无奈与鱼死破似的坚定,只见他剑眉紧蹙,直直的看着自己,“在安总眼里,我们雅高的前途,只是广告宣传那么简单么?”
片刻间,安冉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他甩了一巴掌一般倍感侮辱,她的两颊突然发烫,怔愣的看了林弈辰一眼,便迅速低下头去,自嘲的弧度慢慢从她的唇角流畅勾勒出来,是啊,这周围坐着的人都是皇亲国戚,能让自己参加这种会议原本就是给了她面子,她怎么还能如此随x的一开口,就说出这么多话来。难道只是因为与他睡了一晚,就真的把自己当成是他的人了么?
安冉紧紧咬住下唇,再也不做声响。霎那间,空荡的会议室里,只听得见时钟慢慢走动的声音。
“我倒觉得安总说的有些道理。”短暂的静谧过后,林索涵突然起身,“弈辰,不要说了,我们当初做雅高置业就已经考虑到了风险,老畏首畏脚不是做大事的风格。所以,白兄,咱们……”
不等林索涵说完,白黎恒便起身一笑,慢慢伸过手去,“那按照林董的意思办吧。”
“安总,”林索涵转过头来看着安冉,安冉忙站起身,“以下的事情就是我们来找你的原因,这件事情你自己c作就好,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你也知道我们与白家的关系,弈辰可以说自小便和露露一起长大,上了大学也是形影不离的校友。”林索涵满意的笑道,“所以说,对于他们俩的未来,相信公司的人都明白的很,你来之前,我就和白董商量过,如果能赶在明年四月前开盘,那么就计划让他们俩到时候订婚,也算是开盘的一个噱头。”
“我们与白家也算是咱们城市数得着的家族,相信两家联姻应该能起到一定的宣传效果。”林索涵看着安冉愕然的表情,微笑的颔首,“当然,这并不是让他们作为我们项目宣传的工具,反正他们俩成婚也是早晚的事情,倒不如配合着项目开展一下宣传,热闹喜庆,一箭双雕。”
“但是这件事情目前为止你心里先有个数,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们告诉你这个,就是让你心里有个计划,在做以后的策划案中,适当的将这些内容体现一下,不可太明朗,也不能过于隐讳。要很好的吊消费者的胃口,知道么?”
安冉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搭配这两家望族的志得意满,她抬头看着林索涵,只见他的嘴角虽描绘出了揶揄的神色,但是目光却始终停驻在她的眼睛上,显然是极其在乎她的反应。
“谢谢林董信赖,我保证将此事做好。”安冉微微头,回身看着其他人,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平静无波,“各位领导,如果没什么事儿的话,那我先走了。”
林索涵短暂的应了一声,安冉旋过身子,飞快的朝门外走去。她只觉得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但是她却不敢分析那是怎么样的异样表情。她唯恐自己在一个不慎,将所有的心事都泄发出来,因此只有深吸一口气,昂首挺x的在众人面前走开。
他们知道了什么?安冉心烦意乱的看着日历,自己刚与林弈辰发生过关系,难道他们就都知道了?
恍然间想起林索涵说过的一句话,“在别处我没有能力,但是在雅高,我最起码可以做到手眼通天。”
难道他的手眼通天,还会有着洞晓人心事的功夫?安冉努力回想起往事,她左思右想,自问在过去的那段时间在公司与林弈辰表现都很正常,丝毫没有超越过同事界限的地方,他们就算是神通广大,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可能是自己多想罢了。安冉重重的叹了口气,脑海里却又重现出林弈辰那双心事凝重的眸子来,搞了半天叫自己去是为了策划他的婚礼,自己刚将处女之身给了这个男人,却又要亲手策划这个男人的终身大事,真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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