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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星曙兮情未疲(一)

绿觞g的g主自从月前将玉房的侍宠贬为g奴之后,竟改了x子,日里除了练功看书,晚间倒也渐渐地开始在各房间留宿起来。

而这日,她见那几株碧桃花树过了这许久居然长开不谢,落英缤纷,被勾起了一段初到异界的思绪,当下下令在那树畔设了小宴,要与侍宠们同赏。

得了令的g中下属女侍们,无不千百个小心替她c办,只怕这一位一个不满意,做出什么平日里他们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来。

所以虽说是小宴,却被办得比一般大宴更为j致可喜,就连挑剔如苏薄红,也很难说出不好来。

于是苏g主醉卧花下,一手勾着犀角小杯,一手揽着定春绵软的身子,好不快活。

“所谓‘向日分千笑,迎风共一香’,李氏诚不欺我。”苏薄红的确是个俗人,可就算她再俗,在如此美景前也不由地发了诗兴,只是所吟之诗不过拾人牙慧而已。

“g主好兴致。”一旁的定春笑得颜比花娇,又是一杯酒斟下,送至苏薄红唇边。

苏薄红浅浅一笑,就着他的手一饮而尽,一双眸子瞬也不瞬地看着他道:“花色虽美,又怎比得上这似兰斯馨,如花解语的美人。”

定春被她看得两颊飞起红云,娇嗔道:“g主莫要取笑。”

“定春此言差矣,你何时见过本座取笑于人?”苏薄红是成心想要逗他,定春哪里辩得她过,一时无语,闹了个大红脸。

“今日如此好花如此美酒,大家却也不用拘束了,都坐下来赏花喝酒吧。”苏薄红见他害起羞来,却也不再继续,反是向在周围侍立的侍人们道。

这些伺候的侍人不比常年跟在苏薄红身边的那些女侍,与她的关系本是疏了,更兼不曾见过这位x子的,看她如此说,几个胆大的也不怕逾矩,竟真的下去在侧边铺了小宴,也抬了酒上来对饮。

其他人见苏薄红对这种行为只是含笑不语,知道她的确是这个意思,加上少年心x,没有不爱热闹的,当下都放下平日里的诸多拘束,不顾男儿家的仪态,捋袖斟酒,快快活活地与苏薄红一起赏起花来。

“如此,方才赏花时节呢……”苏薄红几不可闻地轻叹,似乎是想到了旁的什么,语气里却还有未竟的意味。

定春在一旁听得仔细,软软的身子又缠了上去,拿过她手里的空盏斟满,道:“g主再尽一杯。”

苏薄红看也不看地一口喝了下去,斜着眼看定春脸上还未完全退却的三分红云,一把把他抱在了怀里,狠狠吻住,将那一口酒顺势都反哺了回去。

这酒与普通男儿喝的花酒自是大相径庭,烈辣的口感让猝不及防的定春呛咳了起来,顿时一张小脸变得煞白,x膛急促地上下起伏着,泪水随着猛烈的咳声滚出眼角。

苏薄红看着他这份狼狈的样子,只是浅笑,等他好不容易才定下咳来,这才惩罚x地在他腰间一捏,定春这边惊喘才平,又被吓了一跳,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栽去,眼看就要落入溪中。

脸上的笑意在看到树后的一条人影后骤冷,本来想借此让定春勿生侍宠而骄之心的本意骤变,苏薄红转而在他身子就要下坠的最后一刻揽住了他的腰,只听“突”地一声,不知何物还是落入了水中。

“g主……”又惊又怕的定春此时已是两眼蒙上了一层水雾,要不是知道苏薄红不喜男人哭泣早就掉下泪来,一点也不明白为什么前一刻还温然闲适的气氛为何瞬间变成了如此局面。

苏薄红将他搂进怀里,拿出帕子来替他拭去泪水,贴着他的脸低声耳语道:“定春,你看看身上可少了什么东西?”

定春闻言,连忙止住细小的抽泣,检视自己全身上下,等手m到腰间时脸上却是一白。

“玉佩……没有了……”

日前苏薄红赠与他的玉佩,玉质通透莹洁,内中暗有云絮之纹,是万中觅一的佳品,更因为赠与他的人而令他万般珍爱,亲自打了绦子日日系在腰间,方才那一番变故,却不知何时失却了,定春只觉心焦如焚。

“莫急,定春你看,玉佩可是在那里?”苏薄红好整以暇地往他身后一指,顺着她的手看去,定春果然看见自己的玉佩正静静地躺在清澈见底的溪中。

然这条小溪看起来虽是清澈透明,实则能够淹到成年人腰际,兼之早春溪水中还漂浮着细碎的浮冰,寒可彻骨,那些心里明白的侍人们若是旁的事,早就争着上去办妥讨好,此时却都呆在了原地,互相看着,却无一人上前。

定春见状,更加撒起娇来,吸着鼻子软软靠上苏薄红的身子,目中几点晶莹盈盈欲坠,“g主,那玉佩是你赠给定春的……”

苏薄红目光在那些停下了欢宴作乐的侍人中间一扫,轻轻拍抚着定春的身子,道:“无妨,来人,将定春公子的玉佩拾回来!”

那些侍人平日里对她的命令自然不敢有半点不从拖搪,这一次却因之前苏薄红态度和善,并不像g人口耳相传中那般毫不容情,多半人又喝了几盅酒,胆子大了起来,各自均像自己本是身娇体弱的男儿家,哪里禁得住冰水浸泡,又推来托去时许。

“怎么,如今绿觞g中,本座要支使个人,都支使不动了么?”苏薄红脸色说变就变,目光所过之处,在场诸人无不感到刺骨的寒意。

“g主,他、让他去吧!”侍人中间突然起了一阵骚动,一直隐身在树后林星衍不知被何人推了出来,踉跄几步险些跌倒,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却发现自己已被那些侍人们围在了圈子中间。

“哦,他?”苏薄红不置可否,松开了怀里的定春,几步走到林星衍面前,柔声道,“怎么办,星衍,本座的这些侍人们,都想要让你来帮本座这个忙呢。”

林星衍哪里会不知道她是存心刁难,没有焦距的墨眸向着苏薄红的方向定定看了片刻,就辨认着水声传来的方向,往溪边走去。

她是故意的。

只是为了惩罚自己的拒绝。

每一步的动作,对于林星衍来说都异常艰难,他必须时刻小心脚下,才不至于被欢宴中散落在地上各处的器物绊倒,还需仔细分辨方向,以免撞上旁人的身子,然所有这一切加起来,却都抵不过x中被钝刀一点点磨蚀的复杂感觉。

苏薄红说她不复从前,要与他重新开始。

然后,就在他拒绝之后,做出这样的事情,不过想要他难堪,又如何叫他相信,她想要重新开始?

不过是个笑话而已。

而因为这个笑话居然差一点就相信的自己,更是最大的笑话。

水声越来越近,一脚踏下去,已离开了实地,踩进了溪边湿润的泥土里,穿的素色鞋子顿时被泥水溅出处处脏污。

苏薄红的目光始终不离他左右,这一次,他难道还不够清楚么。那些他曾经为之殚j竭虑的人们,最终在面对如此不值一提的小小事件时,还是把他推了出来。不为相信他,而只是如今的他处于绝对的弱势。

只要他转身,就还有机会。

然林星衍脚步不停,水声已在脚下,他不再犹豫,跨进犹自结着一层薄薄春冰的溪水中。

“啊!”靠在苏薄红身边的定春不由失声叫了出来,仿佛那冰凉的水也浸入了他身上一般。

苏薄红却只是不语,目光中一片深不可见的暗沉。

只见林星衍片刻后便被溪水没至及腰,又兼他目不能视,只能弯下腰一寸寸地在水底石块沙砾间m索,极为艰难。

“g主……”定春到底是男儿家心软,看了几眼后再也看不下去,仰头向苏薄红软语道:“那玉佩……定春也可以不要……”

他话才说了一半,便被苏薄红锐利的眼神瞪了回来,是那种完全没有掩饰的不满、与从前的那些都完全不同。

定春被吓得身子一颤,也不敢说话了。而其他侍人只庆幸下去水中的人不是自己,哪里还顾得上如今林星衍如何。

方才还笑声攘攘,杯盏叮咚的碧桃林中,一时间静寂了下来,只余林星衍动作间带起的水声。

“玉佩……在这里。”也不知在冰冷的水中m索了多久,林星衍几乎麻木的指尖终于触到了一块边角圆润的石头,上面系着的穗子证明了他的判断不假,虽然一身衣衫尽被打湿,他还是坚持着将玉佩递到了苏薄红面前。

“哦。”苏薄红只是淡淡应了声,目光落在他冻得发紫的唇上,“谢谢。”

说完,她随手从林星衍手里接过了玉佩,反手交给定春,“这次可要看好了,若再遗失,可连本座也帮不了你了。”

定春唯有诺诺称是。

“既找回了定春心爱的玉佩,不如大家共饮一杯。”举高了已被定春斟满的犀角杯,向着众人道。

小侍们见她如此,都松了一口气,回到各自席上举杯相庆,不多时又恢复了之前的喧闹。

繁星曙兮情未疲(二)

自苏薄红以降,众人都重又开始欢宴,没有人注意到,浑身湿透的林星衍默默背转身去,准备离开。

“那个……林……公子。”突如其来的唤声,莫说是林星衍自己,就连苏薄红也是意外。

只见定春袅袅地走了过去,不顾脏污水渍,握住了林星衍的手,道:“多谢林公子为定春找回玉佩。”

“……不必。”林星衍步子一顿,说完后便又继续走去。

“定春,今日本是欢宴,如此细枝末节的小事,不必放在心上。就如……林公子所说。”苏薄红一把将定春拉入怀里,递上一杯酒喂进他嘴里,定春面上飞红,再也无力思考其他。

她语中的称呼冷漠而疏离,似是他们之间,既不曾有夺位之恨,亦不曾有半场欢爱。

这大概便是自己应该承受的代价罢。

林星衍嘴角勾起一丝苦涩笑意,不再留恋。

他也不知自己走了多久,只觉遍身的寒意慢慢变成了灼烧着身体的热度,待他回到玉房,神智早已模糊,昏昏沉沉地靠在床上便睡了过去。

“林公子……林公子……”一片朦胧间,不知谁的声音在耳边声声唤着他的名字,让他不得好眠,但是想要开口出声让那人离开时,才发现自己全身上下,却连张嘴的力气也没有,如同身体不属于自己了一般。

半晌的努力不过动了动唇瓣,然后喉咙处传来如遭火焚的痛感激发了全身上下的酸痛,使尽了所有力气,不过吐出一个模糊的气音:“水……”

马上有清澈甘甜的y体被递到了他的唇边,又是努力时许才勉强喝下一口。

“太好了,林公子你终于醒了。”熟悉的声音里面有着一种林星衍久违了的发自内心的欢乐,就连他也不由地被这情绪感染了,身体中也似乎恢复了几分气力,不像方才那般一点动弹不得。

“林公子……”那人见林星衍挣扎着想坐起身来,连忙在一边帮忙,一边说道,“你昏睡之中一直叫着……g主的名字,可要我去请她过来?”

“你的名字,是叫定春吧?”林星衍的嗓子被水一润,说话间虽还有几分沙哑,却已能顺利发声,不过答非所问。

“是。”

“为何要来……这里。”林星衍话中有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浅淡疑问。

“林公子是为了拾回定春的玉佩才染上风寒的,定春自当前来。”柔柔软软的男儿家嗓音,平日里在苏薄红面前说话也带着三分媚意,只是现在听来,却是十分的认真。

“我不过是个侍人,这本是我的本分。”

“不,林公子,”定春正要说些什么,却被一阵脚步声打断了,“该是药送来了……啊、g主。”

进来的居然是苏薄红。

“定春,你先下去吧。”苏薄红眼光只看着倚在床头的林星衍,脸上神色变幻不定。

定春闻言,向她行过礼后便退了下去。

“星衍……”苏薄红面上神情最终变为三分无奈,走近床前,将滑落的薄被替他重新披上,方才续道,“你赢了。”

“我本以为,那些g人都只是些趋炎附势之徒,所求不过自身的绝对安全。但是没想到竟还是有异数……”这里与自己从前的世界不一样,所以也许林星衍所做的一切,会有另一种回报。

或许,应该重新开始,再相信一次的人,是她自己。

林星衍不答,只是微皱着眉头,偏过头去小声咳嗽。

“那么,便如此罢。以后我不会再找事情为难你,其他侍人们我也会去关照。你若还是愿意留在绿觞g中,就重新搬回玉房去住,若想要离开,自可去帐房支了银子,无人会阻拦。”苏薄红斟酌着说完,却发现林星衍脸上的血色一时之间褪了个干净。

但此时的她,已然没有询问缘由的立场,所以她只是几不可闻地轻叹,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本来以她如今的功力,自是到了踏雪无痕,不着片羽的境界,但是每次走近林星衍身边,苏薄红便会刻意地将脚步声放响。

是想让他知道,自己已来了。

此时,脚步声正渐渐远去。

林星衍觉得满心的气苦,却在一时间迸发了出来。明明夺了自己g主之位的人,是她;为解“沉壁”毒x的人,是她;让自己在春寒料峭之时下水拣她侍宠的玉佩,染上风寒的人,也是她,为何她如今可以走得那么自在,不留一丝痕迹?

“……站住。”林星衍的声音听在苏薄红耳中,好像从另外一个维度传来,没有了往日的隐忍自制,却多了几分连她也不由按照他所说的做的强硬气势。

所以苏薄红自然地顿下了脚步。

“不是我想这样做的。”闷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隐隐有几分哽咽。

他林星衍再强、再能忍,最终还是个男人。

苏薄红扬眉,转过身去,重又走到他的身前。

感觉到熟悉的浅淡气息接近,林星衍伸手抓住她衣襟一角,用的力道之大,连苏薄红都觉得为自己这件刚换上的丝衣哀悼。

“从小,我就被教导,绿觞g是我的责任。”不知是因为风寒,还是因为苏薄红的无情放手,林星衍只觉得有太多太多藏在心里的东西,如今都急急地找到了一个缺口,想要倾泻而出。

“嗯。”因为衣服被人抓住,苏薄红倒是想离开也不能了,只得顺势在床边坐下,默默看着林星衍开始聚集水气的双眸。

“母亲总是说,我本该是个女子。所以她从来都以教养女子的方式来教养我。”

“因我自出生始,便目有异色,这被母亲视为不祥之兆,所以她让人以点青之术将我双目染黑,而自此我目不能视。”

“在g主之位时,我总是强迫自己所有事情都做到最好,即便只有最微小的可能x,我也要将它永远地扼杀。”

“所以,这绿觞g上下千人,所有的人都可以说我冷酷无情,杀人无算,可以不知道我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但是,只有你,苏薄红你不行!”

“是……我都明白。”说到底,林星衍不过也只是个少年而已,自小严厉的家教,成年后g主之位的沉重负担,无一不带给他巨大的压力,而现在……有些无奈地将面前显然将自己看成发泄对象的男人,苏薄红却不知为何,无法如她所应该做的那样抽身离开。

一直以来,她都在不断地试探着林星衍的底线,但等他真的不复往日的三分冷漠三分隐忍后,却换成她放不开手。

原来世事不过如棋一场,自以为是执子的人,到了最后才发觉原来不过是深陷局中,不可自拔的一颗棋子。

“你夺我g主之位。”

“是。”这是苏薄红无法否认的事实。

“你……辱我清白。”

“……是。”虽然他的清白不算是断送在苏薄红手上的,但是接收了这具身体始,便意味着接收了它前主人的一切,这一点苏薄红亦不能辩驳。

“你当着众侍人的面,要我下水为你的侍宠捡回玉佩。”

只觉男人的声音越来越闷,苏薄红低头,才发现原来不知何时,他已被自己揽进了怀里,无声流淌的泪水早已浸湿了自己肩头的衣衫。

“是。”为了不让自己的衣物损毁得更加严重,她只有附议。

“连你g中的门槛,都想绊倒我。”

听到这里,苏薄红不由有些愕然,这已经到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地步了吧?不过……

“来人。”苏g主的声音中暗含绝世内力,远近之人听之都如在耳边,不片刻就有两个女侍应声走了进来。

“明日之前,不要让本座再看见g内房室还有门槛。”苏薄红用的是一贯g主式不容反驳的命令语气,是以那两个女侍即使觉得这道命令再怪,还是只能诺诺称是,得令便下去开始着手布置人手。

“星衍,门槛之仇我已为你查办,至于其他的……我人便在这里,你看如何是好吧。”苏薄红语气里三分无奈,却又三分纵容,因为无论如何她也料不到,卸下了层层防备,不再拿盔甲武装自己的林星衍竟是这般的……可爱。

然迟迟等不到回答。

轻轻将他身子扳了过来,却发现他双目紧闭,面带潮红。

认真想来,自己之所以回来,却有几分是担心他裹着那层湿衣回来,会不会染上风寒。没想到先见了定春,又遭他震撼x的剖白,到最后竟忘记了初衷。

林星衍与当初的自己的确不同。

无论如何,他身边还是有像定春这样的人。而且,这次,是在她苏薄红的地盘上。

与其让他看清所谓的现实,不若为他撑起一片可以继续保存这份心情的天空,因为就算是她,也想看看,那样的坚持,到了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忽兮群景之将驰(一)

脑中漫无边际的黑暗突地被什么冲进来的东西绞碎,然后一起陷入通向不明方向的深邃漩涡,一点点地抽离。

是什么东西,居然连黑暗都可以为之吸引。

他的挣扎,亦不过是深陷的漩涡中的一朵小小泡沫,最后还是免不了共同沉沦的宿命。

“星衍,若是醒来,怎么不和我说话呢。”女子含笑的声音传来,内中含着令人不由自主为之所动的魅惑魔力。

不该的、不该的。谁知顶过了前面的诸般酷刑,最后一场小小风寒却能将自己的坚持全数打破,毫无颜面地伏在那女人怀里直哭到双目红肿。

然等他再次醒来之后,所有一切都已被那人打理得如此顺理成章,过往种种真似逝水无痕,仿佛自己与她,一开始就是这般天经地义的关系。

“日已上三杆,莫非星衍你要本座学那些昏君为美人不早朝么?”苏薄红显然吃定了他早已醒来的事实,又知他拉不下脸来回她这等调笑之语,此时占尽了上风。

林星衍还是不语,在心里啐她十句中难有一句是真,绿觞g自是不比皇g内院,所做营生自香主、堂主层层滤过上来,g主要做的不过是大决定,加之这位又是个不管事的,哪里来**鸣而起的三更早朝五更鼓。

“也罢,看来我只有自己先去用早膳了。”苏薄红似是失却了耐心,衣物摩擦的细小声音传来,她果然是更衣要走了。林星衍一时间心下也不知是何滋味,索x继续闭目不理,昨晚本与苏薄红闹得晚了,这一来却也真有几分倦意袭来,竟自又睡了过去。

苏薄红哪会真的先去用膳,只是站在一边轻抚衣摆,目光却在床上呼吸又变得匀细的人身上扫过,恶作剧的心情一起,几步走到床边,伸出两g纤纤玉指,正捏住了他玉雕似的j致鼻子。

林星衍因为她如此动作,呼吸受阻,轻咳了几声后不情愿地宣告第二次清醒,然初醒时的片刻茫然让他还以为是从前犹在g主大位之时,便只冷冷地将那捣乱的手抓了开去,道:“放肆。”

“哦?星衍觉得我放肆么?”脸上笑意变深,目中却有些暗沉起来,苏薄红将手顺势从他鼻上移开,却又按在了那两片薄唇上,轻轻抚擦。

习武女子手指特有的些微chu糙感摩擦在男人柔嫩的唇瓣上,不过片时就弄出一片殷红颜色,恍若春花初绽,更增他秀美风致。

林星衍被她如此轻薄,这才打了个战清醒过来,记忆慢慢回到了脑中,开始为刚才一时糊涂后悔不已。

苏g主若是开始动了手,便是绝不肯如此草草收场的。

“星衍,给我……”那作恶的手指不知何时已移到了林星衍最为敏感的锁骨之上,一阵阵战栗的感觉顺着苏薄红的动作传来,带得他只得微弓起身子抵抗折磨人的酥麻。

绿觞gg主的确是个闲职,特别是对苏薄红而言。

是以即使在这大好春光,正宜j研g中之事的早晨,对她来说也不过是徒具另外一种用途。

什么晨昏定例三会,全在苏g主的一时兴起之下,都化作了泡影。

“你……”林星衍终于拿不下乔去,恨恨地吐出一声,也不知是厌她置g中大事于不顾,还是恼她在自己身上乱动的一双素手。

苏薄红听出他语中不尽之意,吃吃笑了起来,手上动作更是卖力。

门外来报早膳的g人一见这玉房之中又是大门紧闭,不闻人声之景,早就识趣地默默退了下去,林星衍的一丝希望终究还是随风散青烟几缕了无痕。

女子的纤指拿住他x前茱萸,连掐带捏,不过片时便挑起了他这具如今已习惯□的身子的兴致,渐渐喘息加重,伸出去乱抓的手变成紧紧扣在女子的背上,纤长指甲深深陷进那人皮r。

苏g主却是忍得,林星衍如今的气力在她看来不过就是被豢养的小猫抓了几下的程度,这点疼痛反是有几分闺房之乐的意味。

只是……

“星衍,你在指甲里藏了什么?”刻意压低了的声音,平日里绝不在林星衍面前拿出的g主气势暗显。

林星衍只是默默从她怀中挣脱出来,自己m索着穿好衣物,站到一旁,才道:“晨会的钟点已敲过了。”

此时苏薄红只觉全身绵软无力,一丝气力也提不起来遑论运功,心头转过千百个念头,最终所有怀疑都落在了方才那小猫的爪子上,加上他如今的表现,八分坐实成十分,脸上笑意顿时加深,欲火亦褪得干净,起身,穿衣,然后走至林星衍面前,毫不怜惜地抓住他的下巴,道:“你会后悔的。”

虽然苏薄红现下并无气力,这个动作还是令林星衍不适地偏过头去。

没有用太大的力气就使他空洞的双眸再次对上自己的眼睛,苏薄红续道:“你最好趁这一次夺回你的g主大位。

林星衍本可以挣开,却不知为何只是不动,任她的手一路滑下,虚扣在自己颈上。

“化功散么。”苏薄红完全没有只要林星衍一动自己的x命便会反而受制的自觉,道:“星衍倒真是聪明,比起那些不堪用的毒药,这无色无味,毫无异状的化功散更能令我着了道呢。”

还以为她会有什么进一步动作的林星衍,只是仰头准备承受,却在下一刻被她松开,然后脚步声渐远。

这一次,她应该是真的生气了吧。

没有一个女子,能忍得下被男子在情动时生生阻住的难耐。

所以她就该忘记自己在高烧时说出来的那些胡言乱语,收回最近投在自己身上让人觉得不安的温情,即便像一开始那样凌虐自己,也会让他觉得比较好过。

要么爱她,要么恨她,爱可以爱的简单,恨可以恨的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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