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太过天真
还是你太无情
听着你说出如此冷酷的话
却还是管不住自己一次次释出真情……
第一章
「以晴……原谅妈妈……我真的不愿意这样做……我……」中年妇人一还拭泪,一面紧紧握着女儿的手。
邵以晴只是担心的看着母亲,「妈,我说了,我真的没关系的,妳别这个样子……」
邵母更加紧握以睛的手,神情激动的说:「我知道……妳还剩下一年就大学毕业了,妳从小就是那么的聪明、懂事,要不是……要不是爸爸的公司实在撑不下去了,我们也……」
「妈,真的没关系!我书念不念都无所谓,最要紧的是爸爸啊!」看着一直都是那么高贵、落落大方的母亲哭成泪人儿,以晴的心里忍不住发酸。
从小到大,她从没见过母亲掉泪,这三个月来,母亲为了父亲,受尽了众人的冷眼相待,不但得独自对着上门来讨债的债主鞠躬哈腰,还要为父亲的公司四处奔走,一下子憔悴的彷佛老了十岁。
商场如战场,当你意气风发时,幂人如众星拱月的围着你,当你一败涂地时,人人避之唯恐不及;邵氏的财务危机还令邵氏集团董事长一时想不开的吃安眠药自杀,要不是送医得早,人怕早己归天了。
「以晴,现在邵氏已经走投无路了……妈只能求妳了……」邵母抱住女儿,忍不住靠在她的肩膀上痛哭。
以睛则是鼻子发酸,眼睛也跟着发热,但她努力仰高头,用力眨眨眼,告诉自己不能哭,她绝不能哭。
她深吸一口气,嘴角用力扬高的说:「妈,妳说这是什么话,我是邵氏唯一的女儿,本来就是我该做的,而且也不是让我上山刀、下油锅,只不过是嫁给了展扬集团的黄金单身汉,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好姻缘。」她一边对母亲笑道,一面为她擦去脸上的眼泪。
中年美妇抬起了头,仔细的在以晴的眼睛来回巡视,「以晴……妳……真的觉得高兴吗?我……我连大学都没能让妳念完……」
以晴满脸不在乎的摇摇头,轻笑出声,「哎呀!书念不念有什么要紧的,反正女孩子终究是要嫁人的,念这么多书也没什么用,怎么?难道妳舍不得让我嫁,要把我留成老姑婆不成!」
「以晴,妳放心,就算要把妳嫁人,我也不会随随便便找的。展家跟我们是十几年的老朋友了,展家独子展介风长得一表人才不说,还拥有双料财经博士,是个非常有才干的人,妳嫁给他,绝对不会吃亏的。」
「对啊!这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事,如今不但能嫁给爸妈眼里的乘龙快婿,又能帮爸爸的公司渡过危机,这样一举两得的事,有什么好难过的。」以晴张大了眼睛,仰头娇笑。
以晴是她从小看大的,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女儿了,她那笑容g本就不是发自内心,「以晴……我知道用这种方式把妳嫁过去,是委屈了妳,但妳一定要相信我,展介风是一个好人,他一定会带给妳幸福的。」
「妈!妳到底有什么好担心的,这些我知道,有多少人羡慕我们能跟属一属二的大企业联姻,﹃展扬集团﹄耶!我有什么好委屈的。」以晴扬高了眉头,佯装一脸得意的说道。
「以晴,妳是我跟妳爸唯一的女儿,从小就是在手心上捧大的,妈妈真舍不得这么早就把妳嫁出去……」
被母亲紧抱的以晴,双手停在半空中,忍住了也想紧抱的手,她轻轻推开母亲,「好了啦!妳急什么!我又不是马上就要嫁人了,妳的眼泪留到那个时候再流吧!现在不许哭了喔!都这么晚了,妳今天到医院照顾爸爸也累了一天,明天换我去,现在我扶妳上楼去休息。」
「以睛……」
以睛赶紧用食指抵住母亲的唇,「好了!不许再说话了,有话留着明天再说,我们现在上楼去睡觉,我听妳讲诸我都听累了,我也想睡了。」
「也好……」邵母叹了一回气,与女儿一起上楼。
※※天长地久的踪迹※※※※天长地久的踪迹※※
母亲热睡后,辗转难眠的以晴悄悄下了楼,走出了大门,看着这幢位于阳明山上的豪宅,她突然觉得压迫感好大,像是重重的压在她的身上一般。
几年前,因父亲生意愈做愈大,赚了许多钱,他们便买下了这幢豪宅,豪华宽大却冰泠,她倒是比较喜欢从小长大的乡下旧家。
初夏的晚风拂上脸,以睛感到了稍稍的冷意,她拉紧了身上披着的外衣。
深夜的阳明山上,依旧有许多车呼啸而过,此起彼落的引擎声,像是不放过她似的,在耳边响个不停。
以晴不由得蹙起眉头,看到了前头有个小岔路,她赶紧闪了进去。
这条山路虽小,但是沿路却有路灯照明,在夜里的光线十分的充足。
路还的两旁有许多的虫鸣唧唧出声,令寂静的夜平添几丝愁怅,走在不知会通往何处的蜿蜓小路上,似乎也像她的人生,不知未来会是什么在迎接着她。
展扬集团本来是传统的营造业,三年前打从唯一的独子展介风从国外回来后,便往大陆积极的发展,别说上海、深圳等重要工程几乎是他们的天下,g据没有公布的内线消息,长江大霸也是由展扬集团拉于大陆的子公司「展扬建设」一手包办。
展扬集团自从有了展介风,就有如鲤鱼跃龙门般前途一片光明,他们的企业愈来厂壮大,现在不单只是营造业,去年还跨足金融业,靠着展介风四通八达的人脉,与外商合作一口气开办了许多的外商银行。
嫁给这样一个优秀的企业j英、众人眼里的有为青年,她该高兴的,不是吗?那她还有什么好哀怨的?只是……女人难道都只能当男人背后的贤内助吗?
她也想象展介风那样的振兴邵氏企业,她并不是没有能力,只是最大的悲哀在她是女儿身,一向大男人主义的父亲,基本上认为女孩家还是找个好婆家嫁了才是正确的。
她常常觉得为什么自己要身为女人,若是她像展介风那样是男人,或许今天的结局会完全不一样。
好不容易她考上了挚爱的应用广告学系,还没来得及念完,也还没来得及发挥,命运就安排好了她的未来。
也许计画永远也赶不上世事的变化,也许身为邵氏唯一的女儿,最终也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振兴邵氏。
她怨不了谁,这是她的命,她该认命的,不是吗?但就这样嫁人,她实在是不甘心……好不甘心啊……
这时忽然自她身后传来一记流里流气的男声,「小姐啊!这么晚了还来散步喔!是不是睡不着觉啊?」
以晴赶紧转头,这一看不禁令她大吃一惊,几个头发染成五颜六色的小混混,摇摇晃晃的往她的方向走过来。
「你们……」她惊恐的看着他们,身边什么时候出现这些人,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再往四周看了看,心一沉,她不知不觉的走到这么里面来,现在四下无人,要是他们对她怎么样的话,只怕叫破喉咙也没有人会来救她。
「我们跟妳一样啊!我们也是睡不着呢!」头发染成金色的男子,一脸诡异的冲着她邪笑。
「嘿嘿!想不到今天的运气真好啊!居然在这里还可以遇到这么正点的妞。」另一个染了一头红发的男子y笑道。
以晴一面往后退,一面抖着唇对他们道:「你们……最好别乱来……我……我就住在这附近……只要我一叫……我家里的人会跑出来的……」
「哦!听听她说的,她住在这里耶!这里可是阳明山呢!」金发男子手m着下巴,眼打量着她。
红发的人拍了一掌说:「这样说来……她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啰!」
「干脆我们先玩玩她,再勒索她的家人,有吃又有拿,真是太b了!」
几个不良少年跟着起哄。
糟了!她本想用这方法通阻他们的,却让他们想拿她来威胁她的家人,妈妈为了爸爸的事情已经够苦了,要是她再出了事,妈妈怎么受得了这种打击……
「妳用不着看了,这里只有我们这几个人,这个时候鬼才会上来这里。」
几个人渐渐往她靠近。
以睛没命的转身拔腿就跑,她不相信她会这么倒霉遇到这种事,这里一定还有别人,她一定要逃离这里才行!
「妈的!还敢跑,快抓住她!」
一群人追着以晴,她拚了命的往前跑,心里不停的祈祷着奇迹出现。
就在这时,她眼尖的看到前面不远处停了一辆车子,有车就代表有人!她如同发现救星般的跑到车子旁边。
好极了!她看到里头有个人正睡在驾驶座上,车窗还约略摇下了一点点。
「救命啊!救命啊!快救救我啊!」
车门都被锁住了,以晴只能没命的用手拍打着玻璃车窗,在小小的车缝里对着里头大声喊叫,企图叫醒车子里熟睡的人,只要叫醒他,说不定她就有救了。
这时一群不良少年追了上来,「哼!再跑啊!就不相信妳能跑多远!」
以晴脸色倏然刷白,她惊恐的扯开喉咙,不死心的对着车子里睡死的人大喊着,「快救我!救命啊!」
「不用叫了啦!人家就算有听到也不会救妳的,妳就乖一点,让大哥们爽,我们可都是很怜香惜玉的。」金头发的人一说完,一个箭步上前扯住以晴的头发。
以睛不停的挣扎尖叫,「放开我!啊……」
她狠狠地在那个人手上用力咬了一口,那人立刻痛叫一声松开她,另一只手却也马上往她脸上甩了过去,「妈的!贱女人,敢咬我!」
以晴被打得跌倒在地,嘴角流血,脸上沾撤了泥土和恐惧的泪水,此时那个金发男子像是还嫌不够般,扯着她的头发,硬生生把她拖到一边的草丛里。
以晴被他扯得痛叫,她按住疼痛不堪的头皮,口里不停的大叫,「王八蛋!快放开我!」
接着,几个人抓住她的手脚,一起动手撕她的衣服。
以晴发出绝望的哀号声,她无法抵抗他们,无论怎么抵挡,也是螳臂难敌众手。
就在她觉得大势已去、自己的清白将毁在这群人渣手里时,一道声音在这些人身后响起──
「你们真的很吵耶!」
几个混混立刻停住了手,往后看着出声的人,只见那人斜靠车身,漫不经心的点上了一g烟,发出冷冷的音调,「我最讨厌人家吵我睡觉的。」
他背对着路灯,以至于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为何,不过从他说话的不耐烦语气中,不难听出他此刻的心情好不到哪里去。
「呸!要睡觉滚回家里去睡,识相的话就别在这里打扰老子们的好事!」动手撕衣服的金发男朝着对方的方向吐了一口口水。
「该滚蛋的人是你们。」他的语调很平顺,身体也没有移开车子半步,却有一种蓄势待发的气势,令人不容忽视。
「哼!看来有人活得不耐烦了!」
几个小混混纷纷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危险的盯住他,接着一宇排开与他对立。
他由下而上斜睇他们一眼,接着一脸不屑的冷笑两声,那个样子不但私毫不把他们放在眼底,还有点儿在嘲笑他们一般。
金发男不悦的往前走了两步,「***!你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这时以睛抖着身子,从地上坐了起来,紧抓箸被撕裂的衣衫,惊恐交加的看着他们。
这几个混混把他团团的围住,而他则是一脸不在乎的继续抽着烟,好象这些人不存在一般,接着,他懒懒的扭了扭脖子、压了压手指,斜斜地扫了他们一眼。
「你们是要一起上?还是一个个来?不过……我是建议你们一起上,比较不会伤得那么重。」
几个人听到他如此自大的言论,个个额露青筋,咬着牙。
「你还真是活得太腻了!兄弟们上!」
他早就知道他们一定是一起上,现在的小孩子真是愈来愈不象话了,眼前这几个翅膀还没长硬就想学人逞凶斗狠的小鬼,不好好教训他们是不行的。
算了!就当活动、活动筋骨,反正他也被他们吵得j神都来了。
不到几分钟,只见几个小混混皆倒在地上哀号,而他的嘴里依旧叼着一g烟,不动如山的继续抽着,要不是亲眼所见,没人会觉得躺在地上哇哇叫的那几个人是被他打倒的。
他看着几个被自己打得想跑都没办法跑的小鬼,淡淡的开口,「你们的脚照我看来大概是骨折了,依我估计可能要躺几个月才能下床。」
地上抱住大腿哀号的几个人,听完他说的话后,个个脸色发青。刚刚交手时,只感到被他的大腿一扫,脚一阵痛楚传来,接着就使不上力了;他的腿力真是够猛的了,他们只不过被他踹一脚,就骨折了。
「还有……最好别再让我遇到,要不然我可不会再手下留情了。」他吐了一口烟,十分豪迈的往被害者的方向前进。
这样……还叫「手下留情」……那他不「手下留情」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当然没有人敢问,这个时候聪明的都知道快点溜才是对的,几个小混混连滚带爬,狼狈不堪的离开现场。
以晴看到这一幕,惊愕得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
好厉害的人啊!他连身子都没什么动,似乎只是低下身子动了动大腿,那些人就纷纷倒地,就算是功夫电影也没这么夸张。
她看到他往她的方向缓步走来,他愈往她的眼前走近,他的长相身形也就愈清楚,受到不小惊吓的她下意识的往后退。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她意识到自己破碎不堪的衣服,再接触到他的眼神,很自然的用手捂住自己的身体。
他蹲了下来,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以晴睁大双眼,惊恐的看着他,这才发现虽然视线不佳,她还是可以看出他是个十分英俊的男人,浓黑的剑眉轻轻皱起,高高的鼻子下x感的薄唇叼了g烟,只是那g烟似乎燃尽了;狭长的眼在看着她时,令她的心莫名的骚动起来。
「都这么晚了,一个女人到这种地方来?」他挑眉眼带疑问的看着她。
见她不言不语,只是张大眼戒备的盯着他,他想她大概是吓呆了。
他站了起来,转头吐掉嘴上的烟,伸出了手,用着饱含磁x的低沉嗓音说:「妳能站起来吗?」
就这么简单的几句话,竟让以晴眼睛莫名的淌出泪来,彷佛听到了来自天堂的声音,此刻的她忘了所有的事,邵氏沉重的负债、她差一点被强暴,也忘了自己衣衫破碎、一头脏污……
父亲吞安眠药被抬出来时她没有哭;差点被强暴时她也没有哭。她一直很坚强,她也一直认为自己很坚强,但是…为什么她现在竟然有种想大哭的感觉?
家里发生变故,太多关心的言语、眼神,令她好想逃,不愿让爱她的人难过,所以她只能在朋友、家人的面前笑,她哭不出来,有苦不能言,每天每夜老是梦到自己是走在一条比丝还细的绳子上,看不到前面,也看不到后面,除了冷风细雨打在身上外,她是孤单的……只能孤单的往前走……
他在她眼前伸出了长长的手臂,高大的身躯、强而有力的臂膀,令人感到安心的眼神,那声音像是天籁般的敲进她的耳膜,响在她的心坎里。
在这一那,她的周围像是一下子全静了下来,他的四周彷佛发着金光,将他映照得炫目刺眼,这时吹在她脸上的风不刺痛了,她的身体也不再感到寒冷,她的心也跟着暖了起来。
站在她面前的人,高高耸立如大树,像是救价她的天使,而他只要轻轻伸出手,就能把她从水深火热的地狱里救出来一般。
她的眼睛像是被融化一般,不停渗出水流下,似乎也把心里的痛苦也一起流了出来;她的眼虽在流泪,嘴唇却是带笑的。
老天终于听到她的声音了吗?终于来解救她了吗?
以晴怯怯的将手交给了他,那一段距离虽然只有一点点,她却好象是费了好大力气才把自己的手交到他手上,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他温热的包围着,也感到枯冷的心如阳光照s般的透出了些光来。
石方平看着一身脏污、眼泪鼻涕横流又两眼发直的女孩,心里顿时感到有点着急,尤其眼前这个女孩以十分崇拜的眼神看着他,更令他心里发毛,「妳……没事吧?」
以睛两眼泛着泪光,像是被催眠般的摇摇头,「我没事!」
「那就好!妳怎么会在这里?」将她扶站好后,他赶紧松开她的手,从她狼狈的脸上看不出她的长相,但是那双眼看起来很单纯,他猜她很年轻,可能只是个小妹妹吧!
「我……住在这里。」
他不想惹麻烦,更不想要别人感激他之类的,他最不习惯这种状况了,既然她没事了,他还是快走吧!「可以自己回家吗?一
以晴有点疑问的点点头。难道他不送她回家?
见她似乎有话要说,他赶紧开口,「那就好!」
他一向不喜欢惹麻烦,更不喜欢人家把他当英雄看待,既然她没事,他也该走了,于是他转身坐进车子里,发动车子扬长离去。
以晴愣在原地,看着那辆在月光下闪箸银光的银白色跑车,直到车子离开许久,她才赫然想到自己居然没问人家的名字,也没跟人家道一声谢。
他救了她,她却只是像个白痴似地傻傻看着人家,其它的她竟都忘了做。
她身上还披着他的外套,外套上留有他的味道与温度,她忽然看到外套口袋内似乎闪着亮光,于是走到路灯下顺手掏出仔细瞧了清楚。
是个领夹,这领夹做得极为j细,上面似乎还刻着字。
「石方平……」
以晴用手轻轻抚着这三个宇,口里喃喃的念着,嘴角也扬起了笑容。
※※天长地久的踪迹※※※※天长地久的踪迹※※
以晴回到家时,在楼上熟睡的母亲完全不知道她曾经出门过。
进入自己的房间后,她立刻把一身破烂衣服小心的藏在床底下,接着到浴室放满了一浴缸的水,仔仔细细的清洗着自己的身体。
她拿起那只刻了名字的领夹,仔仔细细地看着、念着,像是怕忘记似地认真记着。
原来这就是他的名字……她不认识他,也不知道他家住何方,她要怎么把这样东西还给他呢?
她用力的敲了敲自己的头。她真是笨死了!像个白痴似的,当时最少也得跟人家说声谢谢啊!她竟然什么都没有说。
唉!头靠在浴缸边缘,她将脖子以下浸在热气直冒的水里,伸手把领夹拿得高高的,再看了一眼门边挂着的亚曼尼深色外套。
这领夹的材质不错,又刻上了名字,肯定是那个人极重要的东西,遗失了,他一定很懊恼吧!
以晴对着领夹叹道:「你在哪里?我还会遇到你吗?」
在没有光害的阳明山上,高挂的月儿衬着满天星光。
浴缸里,疲累不堪被热气包围的以睛渐渐睡去,睡着的她唇边还带着笑意,手臂无意识的垂了下来,手中的东西也跟着掉落地上。
这是什么样的夜?这一夜生命被判了死刑的以晴遇到了石方平,他救了她,同时她忽然觉得生命似乎被打开了一个出口,她一无所有的生命染上了不同的色彩……
于澄澄《爱啊!真乱!》扫图:my校对:surfer;乐乐
第二章
「以晴!」
才一开门,从小到大的好友梁芊芊立刻紧紧抱住了以隋,超完全没有准备的她差点被她把得往后栽去。
还好后面是墙壁。以睛松了一口气的想箸。
「芊芊……」
一大早以晴听闻门铃声使赶紧下楼来开门,原本混沌的脑子被芊芊这样一抱,立刻惊醒了。
「以晴!妳太不够朋友了,我一心国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妳居然都没有告诉我?」
以晴愣了一下,在脑子里将好友的话转了一固,立刻意会的苦笑起来,「妳不是去美国了?难道……都知道了?」
「打妳家电话没人接,妳手机也关机,同学们说妳请了事假没去学校,我还是看了八卦杂志才知道邵氏面临破产……」芊芊赶紧捂住了嘴巴。
哎呀!在来这里的路上,她还一直告诉自己不能乱说话,瞧她一见到以睛就什么都忘了。
见以晴的脸色微变,芊芊马上放软了声音,「以晴……对不起……我……」
「没关系,妳并没有说错,邵氏的确是破产了。」以晴扯着嘴角苦涩的说。反正这种事只能瞒得了一时,她只是没想到竟然连报纸都登了,他们就不能放了她家一马吗?
芊芊十分尴尬,抓着以晴的手,语气紧张道:「妳知道我的x子的,我只要一急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其实我没有别的意思,真的!」
以晴点点头,「我知道,我并没有怪妳。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吧!这一趟去美国好玩吗?买到了妳要的东西吗?」
「别说了,糟透了……咦?怎么会是妳来开门,陈伯夫妻呢?我若记得没错,似乎我出国前还看到他们,今天他们放假喔?」芊芊坐在沙发上,眼睛往四周围看了看。
以晴摇摇头、笑了笑,「我们家目前请不起佣人,所以……」
芊芊闻言,不只是张大眼睛,就连嘴巴也跟着惊讶的大叫,「没有陈伯他们……那谁来打扫这个家里?」
以晴将门合上,走到了吧台边,拿出了器具,动手煮咖啡,一副十分熟练的模样。「那还用说,自然是我。妳要暍咖啡吗?对了!妳吃过早餐了没?」
芊芊大叫,「什么?!这个家这么大,由妳这个千金小姐打扫家里……这……有没有搞错啊!」
芊芊无法想象,要是今天换成是她,要她天天打扫这里里外外少说也有一、两百坪的地方,那她想可能直接昏倒会比较快一点。
「没有搞错,现在妈妈要去医院照顾爸爸,家里当然是由我打扫。」日子总是要过下去,以晴并不觉得委屈。
「妳……妳怎么打扫啊?就光靠妳一个人打理整个家,不累死才怪!」以晴居然还像个没事人一样,芊芊不能认同的大嚷着。
「一天打扫一部分,其实不难的,就当作是运动,我很习惯了。」反正他们继续佐这里的时间也不多了,再过不久她嫁给展介风后,爸妈就要搬走了,卖了这幢房子后,他们也能还一部分的债。
「妳该不会要跟我说,所有的家事包括烧饭、洗衣都是妳在做的吧?」芊芊皱着眉头问道。
「妈妈每天都要去医院照顾爸爸,回来也累了,我身为女儿,这些事理当由我来做。」
以晴明白这些事对芊芊来说很不可思议,但是她觉得并没什么不好,如今她没有书念,只是坐在家里等着嫁人,做些家事来打发时间,总比闲着没事胡思乱想好。
看着明显瘦了一圈的以睛,以及愈来愈黯淡的脸色,芊芊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堂堂一个大小姐,如今克服个菲佣似地打扫家里,还要烧饭、洗衣……
芊芊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站了起来,抓起了以晴的手,「厚!都什么时候了,妳还没吃早餐,现在都下午两点了,要减肥也不是这个样子的!」
「什么?都这么晚了啊!」以晴惊讶的看了一眼时钟,短针正好指在数字二。天啊!她怎么会睡了这么久!
昨天她不知不觉在浴缸里睡着了,水冷了她才冻醒,接着就爬上了床,一直睡到听到门铃声才醒来,她从来没有睡得这么晚过。
「跟我走,我刚好午餐还没吃,妳跟我到外头吃好了。」芊芊拉着以晴往门口走去。
「不……我随便吃个水果就好了……」她现在可不是以前那个邵氏大小姐,她吃不起外面。
芊芊闻言,差一点昏倒,她皱着眉指着她的脸,「妳看看妳!才一个星期没有见面,妳的脸颊己经瘦得凹了下去,面黄肌瘦的,不好好去外面补一补怎么行?」
「可是……」以现在她家的情况,每一分钱都得花在刀口上才行呢!她不能乱花钱。
「没有可是!妳别以为我不知道妳心里在想什么?妳尽管安心!我请客,还有,我可警告妳,最好别跟我客气,要是出去妳又推三说四的,不把我当朋友看,我可是会生气喔!」芊芊仰高着头说道。
「可……」
芊芊不让以晴有说话的机会,直接把她抓出了屋子,带进车子里,引擎「呼」的一声,车子驶雕邵家。
※※天长地久的踪迹※※
芊芊特地带以晴到一间十分高级的药膳餐厅,拿着菜单跟一旁的侍者点着昂贵的菜。
以睛见芊芊不停的点菜,而那每一盘都是上千元,她忍不住小声开口,「已经够了啦!妳点太多了,我们只有两个人,怎么吃得完?」
「妳别管!反正造一餐我请客,妳尽管吃就是了,吃不完就打包回去,给伯母吃也行。」芊芊仰高着头笑道。
「这……实在是太浪费了。」
以晴看着一盘盘的莱摆上桌,忍不住摇头叹气。
想到她家现在吃的东西不是青菜就是豆腐,她好久都没有看过这么多菜,这一大桌好菜,她真是半口也舍不得吃,恨不得全打包回去孝敬母亲。
「以晴,听说……听说你们要跟展扬集团合作是吗?」芊芊小心的问着。虽然八卦杂志写得很清楚,但是内容可能多少有些夸张,她想了解真正的事实。
以睛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嗯!目前只有展扬的资金才足够帮我们邵氏了。」
「我还听说……听说……」芊芊看着以晴,犹豫着要不要问出口。
「妳要问什么尽管问好了,反正这些事八卦杂志服报纸都有刊登,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以晴看开了,现在不看开一点,以后的日子只怕会更难过。
芊芊咬了咬手指,硬着头皮问道:「妳……真的要嫁……展介风……」
以晴淡淡看了芊芊一眼,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没错!」消息传得真快,就连这件事芊芊都知道。
芊芊紧握住了拳头,紧张的接着问,「妳……妳真的愿意吗?妳真要嫁给展介风……妳爱他吗?」
以睛神色黯然的低头苦笑,「这种事也没什么愿不愿意的,说真的,我连展介风长得是圆是扁都不知道,更别说爱不爱了,只要能救邵氏,要我嫁给谁都行。」
芊芊闻言,气得用力拍向桌面,「啪」的一声站了起来,「什么?!」
以晴赶紧把她拉坐下来,在她的耳边道:「妳干嘛突然这么火声啦!这里是餐厅,我可不想连出来吃个饭却出名。」
芊芊努力的想强压下怒气,却发现没办法,她愈微愈气,她还以为他们是彼此喜欢,想不到……都什么时代了,将然还有这种事,这不只是对以晴不公平,对展介风也不公平,怎么可以这样呢?
「那……展介风也不介意娶一个没有感情的女人当妻子吗?」芊芊紧张的抓着以晴的手,激动的问她。
以晴发觉芊芊有点奇怪,「这我就不得而知了……芊芊,妳怎么了?」好象比她对这件事更紧张似的。
芊芊很快就意会到自己似乎太过紧张了,她赶紧松开紧抓着以晴的手,
「我……我只是为妳抱不平……这算什么?这跟把妳卖掉有什么不同?!」
芊芊虽说得很直,却也是一针见血的事实,以睛的表情没什么波动,只是轻叹了一口气。
「如果卖了我能救回邵氏,能让爸爸好起来,能让妈妈不再每天以泪洗面,能还清债务,那很划得来,我没什么好抱怨的。」
芊芊惊讶以睛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太不像她了。「以晴,我真不敢相信……妳居然会说出这种认命的话来。」
「芊芊,那妳告诉我,如果妳是我,妳又会怎么做呢?如今的我不认命都不行了。」她也不想啊!但是如今摆在眼前的只有这么一条路,她又能如何呢?她能不管家里的死活吗?
芊芊用力的摇摇头,所谓天无绝人之路,「不会的!一定还有别的方法,妳曾经跟我说过那么多的抱负和梦想,上一次妳偷偷没稿到『创意广告公司』的那一件案子还被录用了,那是万中选一的,妳这么有才华,妳一定能让邵氏……」
「别再说了!忘了那些吧!那都过去了……」以晴揉着发疼的太阳x。
愈是提醒她这些,只会让她更痛苦罢了,如果她是个什么都不会的人,或许就不会这么痛苦了,到头来,她再多的才华也抵不过命运的捉弄。
看以晴这样,芊芊实在很难过,「我不能看妳这样,我去求爸爸,请他帮你们家的忙,我们两家好歹也是朋友啊!」
「芊芊,没有用的,如果可以,我们早就做了,邵氏只能仰赖大量的基金才能解决财务危机,除了拥有国内最大的金融机构经营权的展扬集团外,是没人能帮得了我们的。」若是真有其它的办法,她就用不着这么苦恼了。
「为何不干脆把邵氏卖掉,这不就一劳永逸,就不用去填那无底洞了,现在房地产这么不景气,营造业年年亏损,连展扬那么大的企业在国内也都转做金融了,营造业早是昨日黄花,妳喜欢做广告,也有能力可以做,不如就改做广告行销公司吧!」芊芊提出了有利又可行的办法。
以晴摇摇头,「这些我并不是没有想过,只是爸爸不肯,那是他白手起家一生的心血,他怎么能就这样毁了它,那跟一刀杀了他没什么两样。」
「那他就可以毁了妳吗?」芊芊气得大骂。想不到看起来那么慈祥的邵伯伯,竟是这么顽固的人,到底是公司重要还是自己女儿的幸福重要?他搞不清楚吗?
以晴摇摇头,「不!爸爸没有毁了我,从小他一直都是那么的疼我,就算他再忙,都会陪我,从小到大,只要是学校的活动,他一定出席,如今公司有危机,该是我报答他们的时候。」
「妳说什么傻话,报答有很多种,为什么要选这种出卖自己的方法?妳知不知道,妳以这样的身分嫁给展介风,会被说得多难听?」芊芊义愤填膺的说道。
以晴幽幽的盯着前方,默默说道:「我不在乎人家怎么说我……」
「况且嫁谁都好,为什么是展介风……」芊芊蹙着眉,虽然说得很小声,却被以晴清楚的听进了耳里。
以晴看着她,不解她何出此育,「怎么说呢?他不是展扬最优秀少东吗?听说他商业手腕很高明……」
「哼!那个男人高傲又自大,还是个满嘴谎话的花花公子!」他早就订下了婚约,为什么还要对她说那些话?他是骗子!可恶的骗子!想她梁芊芊聪明一世,却栽在那臭男人的手上!
「花花公子?」外传展介风严肃冷情,高傲自大,但一般聪明的人都挺不可一世,但她听说他从不搞男女关系,只对有利可图、赚钱的事开心,难道不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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