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啊!压抑住烦乱的思绪,我有意识地想把他的注意力从齐萝身上引开,便指着身下的易湄儿,声音里掺杂了半成功力的佛门狮子吼,道:“看到那一个身紫衣、年纪稍大的美人了吗?她就是百花帮的帮主易湄儿。”我稍稍停顿了一下,才道:“东山,你仔细看看她,觉不觉得她有些面善?”
“……容湘?明月楼的老鸨容湘?”蒋迟骤然一惊,可目光还是在齐箩身上梭巡了两周后才移过来,看了半晌,小眼忽然眯了起来。
“尚不能完全肯定,毕竟我只见过她两面。如果真是她,那百花帮可就有大问题了。还记得明月楼的老板是谁吗?”
此前镇江一战,已将练家对我的态度暴露无疑,如果练家的既定方针是与我为善,那么乐茂盛司马长空绝对不可能来伏击我,显然练家即使不是欲除去我而后快,也是要极力打击我,如今在我心中,练家已取代大江盟,成为我在江湖的头号敌人。然而练家为了重出江湖已经准备了十几年,无论是在江湖还是在官场都积蓄了相当强大的力量,已赫然成为了一个官、商、白道、黑道勾结一体的庞然大物,我若是孤军奋战,实在没有必胜的把握,拉蒋迟下水便势在必行了。
“练青秀?别情,你是说……”他突然停了下来,飞快地瞥了高光祖一眼,而高则面无表情地望着擂台上的恒山三女,看不出他是听到了蒋迟的话,还是没有听到。
&“光宗是自己人,东山你不必多虑。&“我道,既然高光祖已经叛出丁门,而丁聪与练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那么就不虞他和练家有什么勾结了,何况因为俞淼和练子诚的关系,他对练家一肚子嫉恨,不若待之以诚,以坚其忠心。
蒋迟沉吟了一会儿,才道:“别情,容湘十有八九就是易湄儿,老四说容湘去了湖州,偏偏百花帮的总舵就在湖州,两人长得又如此相象,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儿。唉,要是老四在这就好了,他一试便知她俩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可惜,你俩总是看对方不顺眼……”
蒋逵借口不想见我,未出现在牛首山校军场。在给他爹物色了四个美貌处子送上京城之后,他放心大胆地带着容楚儿和谢真四处游玩,一副乐不思蜀的模样。当然,这是我俩当初制定的计划中的一环。练子诚的出现以及马如宝和练家的亲密关系让我意识到,应天当是练家布局的一个重点,蒋逵的任务就是利用容楚儿尽可能地挖出来练家在应天的线人和潜伏者,再反过来要挟容楚儿为我服务。
“东山,不是我看不起四少,当易湄儿是明月楼老鸨的时候,四少尚能一亲芳泽,可当她是百花帮帮主的时候,四少只好干看着眼馋了。”
蒋迟苦笑着嘟哝了一句,目光却又不由自主地飘向了齐萝,我知道眼下不是劝他的时候,便转头问高光祖查没查到练子诚和马如宝的底细。
“正如大人所料,练子诚果真是练家子弟,他是练家已故家主练朝晖的孙子,练家年轻一代中出类拔萃的人物,而马如宝也的确是刑部尚书赵鉴的连襟。马是湖州人,三年前纳练家九小姐为妾后,两家走动渐渐频繁起来。有趣的是,练氏名义上是练子诚的亲姐姐,其实是练家收养的义女,g本没有半点练家血统,且与练子诚通奸已有五年之久,而马如宝也没吃亏,他同样把练子诚的媳妇偷睡了不知多少回。”说到这里,高光祖的声音里忍不住透出一丝恶毒的快感。
“霍霍,这乱七八糟的关系有趣得紧!”蒋迟猥亵地笑了起来。
我则在猜测,高光祖是如何侦知这些隐私的,没猜错的话,练、马两人的妻妾怕是都被他强奸了。
看来他真的很在意俞淼啊!我心中暗忖,嘴上却道:“东山,我和马如宝素昧平生,可看那晚他对我的态度,显然是受到了他连襟赵鉴的影响,咱俩这位顶头上司可是继嗣派的得力干将,自然视我为眼中钉r中刺,马如宝如此待我,想来也是继嗣派一分子。”我上纲上线道。
既然决心对付练家,我才不会在乎手段光明不光明。而想铲除练家,首先要除去练家j心营造的官场保护伞,而对付官场最锐利的武器则莫过于皇权。
皇权天授,臣威君授,一旦皇上厌恶了臣子,任尔滔天权势也会在顷刻之间化为乌有。皇上现在最厌恶的自然还是继嗣派,我当然要把我的这些对头尽可能都打成继嗣派,尽管在继统继嗣一事,他们或许还是我的盟友。
眼下浮出水面的与练家有牵连的官员计有主政浙江的丁聪、应天中兵马司指挥使马如宝和六娘侦知的湖州府前知府、现任礼部侍郎的尤锦以及现湖州府自知府杨质以下的大小十几位官员。丁聪自然是我得首要目标,可他目前已俨然成了继统派在地方上的代表,短期内难以撼动他的地位:尤锦则因为攻击邵元节而失宠,过完年就要致仕回家了,他老家远在广西,对我已构不成多大的威胁,至于杨贤等一干湖州官员,出了湖州,影响力就可以忽略不计,倒不急于对付他们,真正迫在眉睫的只有马如宝了。其实区区一个应天中兵马司指挥使并不值得我兴师动众,纵然他管着情报上佳集散地的秦淮河。不过,若是能借机打倒赵鉴,那么所作的一切都值了回票,不光是在我和练家对抗的时候,赵鉴有可能支持练家,更重要的是,他严重的威胁到了我在京城的家——得意居的安全。何况身为刑部尚书,他很大程度上左右着陆、苏两人的继承人选,一旦c上他的亲信,我掌控江湖就变成了一句笑话,甚至都要为我的自身的安危担忧了。
“我就知道这小子惹上你,一准儿要倒霉。”蒋迟一副先知先觉的模样,“嘿嘿,继嗣派,光这顶帽子就够他喝一壶的了!说着眼珠子转了几转,从怀里掏出一方j致的玉佩让韩霓、韩裳送去给练青霓,说是剑舞的好是他答赏的。等姐妹俩走远了,他嘴角扯出一丝诡笑来,“霓裳哪位见钱眼开的嬷嬷眼下还拘在顺天府的大牢里,本想再关几天就放他走人,不过现在我改主意了。这娘们肆无忌惮的勾结人贩子,背后一定有人替他撑腰,而马如宝正管着秦淮画舫,你说他们的靠山会不会是马如宝呢?”见我没有接言的意思,高光祖迟疑了一下,道:“小候爷说他是,他就是,不是也是。”
“哦?”蒋迟有些意外的瞥了高光祖一眼,“别情,你这个属下很有潜力嘛!”那你有机会别忘了提拔他一二,我这里先替他谢谢呢。”我顺杆往上爬,然后把话题转了回来,”扳倒马如宝并不难,况且这里还是徐公爷的地盘,可如此一来未免大材小用了。”“你的意思是……利用马如宝对付赵鉴?”蒋迟一皱眉,这事可不好办,你也知道,赵鉴虽然市继嗣派的中坚,可对皇上却是死忠,且和张氏兄弟水火不容,又是刑名的好手,皇上现在还要用他”
“事在人为!”我斩钉截铁地道:“东山,想想杨挺和吧!杨有扶危定倾之功,可以说,没有他皇上怕是连龙辇都坐不上去,论忠心谁也比不上他。而他不畏权势,即便不能象赵鉴那样处处与张家兄弟为难,也能约束住他们兄弟不敢胡作非为;至于才干,杨有经国治世之能,强过赵鉴何止十倍!可在统嗣的大是大非面前,这以前都是那么渺小苍白。依我看,皇上容忍赵鉴,只是暂时的妥协而已,毕竟杨挺和的倒台影响太过巨大,引发的官场激烈动荡需要一段时间来平复,这期间实在不宜再有大的动作。如今,杨挺和时间已经过去一年了,政局业已大体稳定下来,对付赵鉴正其时也!“”这话倒也有理。“蒋迟目光闪烁,沉吟道:”其实张氏兄弟不过是两条落水狗而已,早打晚打都是死,眼下只是碍于孝慈皇太后的面子罢了,我敢说,孝慈今天死,明天,那哥俩就要去刑部大狱了,的确不见得非用赵鉴来对付他们。只是左顺门时间后,继嗣派已经改变了策略,对大礼之议要么是三缄其口,要么是阳附y谤,很难抓到他们的把柄,对付赵鉴,还真有点老鼠拉g,无从下手。“”我也知道有难度。不过,前朝秦侩单单靠一句‘莫须有’就要了岳武穆的姓名,我们还没冤枉赵鉴呢!他固然谨小慎微,能管得住自己的嘴巴,可他那些下属和党羽呢?马如爆、廖喜都是狂妄自大的主儿,从他们身上找出点赵鉴的差错不难吧!”我冷笑道。
说话间,练青霓跟着韩家姐妹走了过来,众人不知发生了何事,见状纷纷议论起来。而蒋迟似乎是因为齐萝并没有跟着一起过来,脸上飞快闪过一丝失望。练青霓依旧穿着那件灰白道袍,俊俏的连上看不到半点胭脂水粉,公众面前的她总是那么不俗大方淡定从容,那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模样自然得仿佛天生似的,让我都禁不住生出一丝迷惘,她真的是显灵g里那个妖娆放荡的妇人吗?“尊者赐,不敢辞,贫道这里谢过了。”练青霓冲蒋迟一楫首,“久闻小侯大名,今日相见,实乃贫道之辛。”又问道:“小侯对武学也有兴趣吗?”
“我这人好奇心重。”蒋迟一边侧身让出位置招呼练青霓坐下,一边随口应道,他笑容可掬,半点没有安平侯世子的架子,和她寒暄了几句,才道:“茶话会一开,这里就是你们十大门派掌门人的座位了,你看视野还好吧!”练青霓点点头:“以前白先生就希望茶花会能有一个固定的场所,而今终于变成现实,这都多亏了小侯和王大人。”她四下望了一圈,微微一笑,道:“听说这里的一切都是小侯设计督造的,小侯真是多才多艺啊!”“贻笑大方,贻笑大方!”蒋迟眼中微露出警惕之色。
练青霓自上台伊始,就有意无意地冷淡我,言词之间更是厚此薄彼,隐隐有挑拨离间之意,蒋迟聪明过人,一听便之,“我是样样皆通,样样稀松,真正说到多才多艺,别情远胜我百倍千倍,我可不敢班门弄斧。”“东山,你饶了我吧!练掌门才是深藏不露的高人哪!”我一语双关地笑道。“是啊!单看恒山派门下人才济济,就想见一般了。对了,练掌门,令高徒齐女侠是别情的亲家吧!能否给在下介绍一下?”我和蒋迟因为有诸多利益和兴趣,逐渐形成了一种介乎盟友和朋友之间的密切关系,两人配合已是相当默契。由于种种原因,这是我俩第一次一起在众多武林人士面前现身,两人都有意将彼此之间形成的默契传递给江湖,于是练青裳看似无心实是有意的试探被我和蒋迟联手反击回来,只是节外生枝,蒋迟忍不住找借口想接近齐萝。
而练青上裳大概没想到蒋迟丝毫不给她可乘之机,微一楞神的功夫,就听蒋迟轻咦了一声:“嗯,那个少年是谁?g难吗?”我扭头一看。齐萝正满脸幸福地依偎在一俊郎少年的怀中,不是g难是谁?而一边chu豪的齐小天正细心地拭去未婚妻练无双额头的汗水,他亲昵的举动似乎让练无双有些羞赧,白皙的脸颊上便是一片红腻。g,齐见我的目光投过来,都跟我点头示意。
“好一对金童玉女啊!”蒋迟万分感慨到,顺手拉过韩裳,“真是让人羡慕死了!哎,可怜我的小霓儿啊……”似乎是想说可怜韩霓一朵鲜花c在牛粪上了,但嘴唇蠕动了两下,却把后面半句噎了回去。
正害怕蒋迟说出什么不妥之言的我忍不住暗笑起来,连嘴角都不由自主地向上扬了一扬,好个蒋东山,竟在大庭广众之下占起练青霓的便宜来了,他声音很大,众人虽然与观礼台有段距离,可都是耳聪目明的练武之人,自是听得一清二楚,又少有人知道他怀中女儿的芳名就有一个“霓”字,当然会以为那句“小霓儿”是称呼练青霓的,于是膛目结舌者有之,迷惑不解者有之,鄙夷不屑者有之,当然,也少不了有人放肆嬉笑,几个江北集团的弟子更是一口一个“小霓儿”地高声怪叫起来,惹得齐萝、练无双怒目相向,不是他们相公拦着,早上去教训那几个登徒子了。
倒是练青霓脸上依然恬然从容,只是递给蒋迟的眼神,却是嗔怪之中隐隐带着一丝荡意,煞是勾婚夺魄,饶是蒋迟久历花丛,神情也不由一呆。
台下众人因为角度关系无法看到练青霓这充满诱惑力的一蹙,然而我却看得真真切切,心头不由一凛。虽然我早猜到,蒋迟已经成为练家极力争取的目标,但如此不择手段则颇出乎我的预料。练青霓虽已是美人迟暮,可一派掌门的高贵身份对任何人都具有相当大的吸引力,对蒋迟也不例外。在联想到清风舍得自己的爱妾易湄儿以色事人,那么一旦侦知蒋迟有意齐萝,会不会献上齐萝以博得他的欢心呢?
妈的,比老子还卑鄙!我暗骂一句,心中一阵担忧,故意轻咳了一声。
台下易湄儿看了齐小天那边一眼,随后和身边一个三旬汉子耳语起来。
那汉子面上突露讶色,旋即郎声道:“练掌门技艺非凡,果然是深藏不露的高人!而小侯爷怜香惜玉,也是我等榜样。”他目光一转,注视这蒋迟怀中的佳人道:“这位就是秦淮八艳中的韩霓韩姑娘吧……”
他话尚未说完,众人已是恍然大悟,江北几个弟子怪叫声更是嘎然而止,脸上顿现紧张之色胆怯地忘着蒋迟。
而高光祖则一声厉喝,打断了那汉子的话语:“大胆!安平侯世子夫人的名字,岂是你能随便乱叫的?”“无妨,不知者不怪。”蒋迟大度的一摆手,饶有兴趣地打量了那汉子几眼,笑道:“你是严子路吧!我猜就是你,好汉子,敢想敢做,有种!说来,你们易帮主的魅力真是让人难以抵挡,换作是我,怕也是要投奔到她麾下了。”目光转向易湄儿:“易帮主,江湖真小啊!我们又见面了。”
第四章
“能结识小候爷是贱妾的荣幸。”众目睽睽之下,易湄儿丝毫不显慌张,从容不迫地道,显然对此早有准备,而她对以前和蒋迟时候相识不置可否,竟象是有意误导他人的看法。这一招顺水推舟借力打力,颇出乎我的意料,而台下不少人的眼光果然变得异样起来。
“那不知易大姐晚上有没有空,大家一起吃顿饭叙叙旧?”蒋迟似乎也没有想到易湄儿如此作答,一怔之下,语气索x暧昧起来,“这五位仙女都是你的徒弟吗?当真好人才,可我以前怎么没有见过她们?大姐别是跟我们兄弟藏着私吧!”“她们姐妹也是刚满师。”易湄儿的话同样是暧昧无比,“芙儿、蓉儿,你们过来拜见小候爷……”
蒋迟和易湄儿打着花腔,把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我一边和练青霓寒暄。一边冷眼相观,这五个弟子中没有郭奕和孙无言,这让我有些失望,显然易湄儿是要在比武之前雪藏她们了,而指使严子路出头,自然是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小姑子受窘,不过,旁人并不知道易练两人有如此深厚的关系,见百花帮冒着得罪蒋迟的危险替练青霓解围,定然奇怪无比。进而怀疑百花帮是不是已和恒山派结成了什么联盟,这对练家的计划百害而无一利,易湄儿甘冒风险。十有八九是因为练青霓在清风心目中的地位远高于她,不得不向她示好。
其实,有四个人比易湄儿更有理由站出来替练青霓说话,不过他们都选择了沉默,显然,他们并不认识韩霓,自然无法像严子路那样挺身而出。
蒋迟的身份举定了他的一举一动都将为江湖所关注,而秦淮八艳一夜去五又是轰动整个金陵的奇闻轶事,各大门派的情报部门都应该有一份当晚的情况说明以及韩家姐妹的详细资料。齐小天兄妹对韩霓这个名字想必也不陌生,只是无法和具体的人对应起来,以次推断,百花帮——也就是练家的情报工作已经胜出大江盟一筹。
倘若齐家父子知道这个消息,会有什么反应呢?我恶毒的猜测起来,目光下意识的转到了练青霓的脸上,想当初,齐放为了满足自己的权利欲而放弃了她,如今,她是对这份爱依旧无怨无悔,还是心存怨恨,要报复齐放这个薄幸郎呢?
而齐萝,我心里竟微微有些刺痛,她这个媳妇夹在中间,大概也难受得很吧!
练青霓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目光轻盈一转便对上了我得目光。只是还没等她开口说话,校军场西北入口出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几骑疾驰而入,穿过众人让出得道路,眨眼就来到观礼台下。
为首一人飞身下马,干净利落得行过军礼,道“启禀大人,方才在秦淮河白门湾发生江湖械斗,人数在五十人左右,等下g赶到的时候,人已被中兵马司逮捕,李统领请大人过去商议。”
我闻言心头顿时一阵火起,脸上像是被人凭空打了一巴掌,一阵火辣辣的,乐茂盛留下的那道伤口更是一跳一跳地疼的厉害。
辣块他的,老子三令五申,茶话会上禁止私斗,禁止滋事扰民,这帮兔崽子是拿老子的话当放屁啊!我直想立刻翻脸,可是台下众人都望着我,人一下子清醒了很多,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怒火,告诉来人我立刻就去,又沉声问道:“可有人员伤亡?”“据说死了八人,只是下官到时,现场已经打扫完毕,故没有见到尸体。”死了这么多人?我和蒋迟不由对视了一眼,一时沉咛不语。
高光祖却忍不住讽刺道:“马如宝的动作还真快啊!他是不是盼着出事儿啊?”
“光宗你不要乱说,马大人是职责所在,换了我也是一样。”心中却微微一动,盘算了一下,一边吩咐高光祖去请易媚儿,自己则快步走下观礼台,来到齐小天的面前,“小天,我怕械斗的人中会有大江盟的弟子……”
“动少请放心,敝盟绝对不会偏袒属下弟子的。”齐小天立刻答道,随即转头吩咐随行的公歧山,让他立刻赶回客栈,会同同盟会各派掌门约束盟下弟子不得外出。
“我也不会把个人行为和同盟会划上等号。”我给齐小天吃了颗定心丸,“本想请你走一趟,不过你现在代表同盟会,你一出面,就没有任何回旋余地了,易帮主是同盟会的长老,她去比较合适。”
高光祖的话提醒了我,就算马如宝盯着要抓我的小辫子,他的动作也未免太快了些,让我怀疑这场斗械是不是另有内幕。易湄儿虽然是练家的秘密武器,可在我面前,她却不得不维护大江盟的利益,倘若此事于练家有关,我就大可以利用易湄儿的特殊身分来压制马如宝。
蒋迟不好直接c手茶话会事务,便说他先回徐公爷府,一旦有事,速速告知。因为五城兵马司是相对独立的衙门,应天府无权干涉,刑部也只有监督权而没有处分权,加上有赵鉴这顶保护伞,马如宝虽然品秩不高,但在应天,真正能让他有忌惮的也只有任南京守备的徐公爷寥寥数人而已。而徐公爷这等功勋后裔自有一套处事之道,等闲不会于当政的官僚们起冲突,想要说服他去干预马如宝的行动,必须有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和一个能言善道的说客。
我带着高光祖和易湄儿打马直奔出事地点而去。刚出校军场,迎面去正碰上慕蓉仲达疾驰而来。
他远远望见我,连忙勒住马,不等马停稳,就抢下马来,哭丧着脸叫道:“大少,您可得为我们江北武林做主啊!”“出了什么事儿了?”我知道该和秦淮河上的械斗有关,心中隐约觉得有些不妙。
“赵真一被杨千里杀死了。”
果然!我头“嗡”的一声,眉头顿时锁了起来,这下子事情闹大了!
赵真一武功虽然算不上多么出色,可他是个出色的骗子,一字正教便罗了近万愚昧男女,其中不少人在当地还颇有影响,他这一横死,处理起来恐怕相当棘手。而杨千里名义上是莆田南少林寺的俗家弟子,其实是北少林j心培养的人才,是北少林布局江湖的一颗重要棋子,让他投身南少林门下,只是想打消江湖对他的戒心,毕竟南少林极少参与江湖事务,且与北少林面和心不和。鲁卫也曾打过招呼,主我照顾一下他这位初出茅庐的师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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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把空闻和鲁卫骂了个狗血喷头,脸上却沉静如水,问道:“是在白门湾出的事儿嘛?我正要去那里,慕容你把知道的情况说给我听听。”
“当时在秦淮河上,可离白门湾有一里多地,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只知道赵真一和奇门为了几个粉头起了冲突,开始是争吵,后来就大打出手了。我属下见冲突愈演愈烈,过来找我做和事佬,可等我到了白门湾,却正见杨千里这厮一刀砍下赵教主的头,紧接着兵马司的人就出现了,也不问青红皂白,把人一股脑儿抓走了,不是我见机快,怕也被抓了。”我身后的易湄儿突然冷哼了一声:“杨千里是有名的急公好义,岂能滥杀无辜!一定是赵真一欺孺凌弱,激的杨少侠替天行道……”
“放屁!”慕容仲达怒目圆瞪,开口就把易湄儿和她三代以内的女x长辈c了个来回,见我脸上浮起了一层怒气,他才讪讪的住了口,换上一副委屈的表情,“大少,且不说谁有理谁没理,您早有严令,茶话会期间禁止私斗,那么只要动了手,两下就都没理,何况一个巴掌还拍不响呢!”慕容虽然不了解当时的情况,可显然觉得赵真一理亏的可能x更大,于是搬出我的禁令,先各打双方五十大板,以示自己公允。不过,他很快就为己方找到了一个颇能站得住脚的理由,“再说了,全江湖都知道赵教主日前受到了重伤,武功大打折扣,就算他有什么过错,以杨千里的武功,大可以制住他,交给大少或者应天府处置,为何偏偏杀了他?”
易湄儿顿时无言以对,他总不能在我面前说,江湖事,江湖毕,大明律在江湖不过是一张废纸吧!只好狠狠瞪了慕容仲达一眼。
“你们别争口舌之利了,看完现场再说。”得知械斗双方是同盟会和慕容世家,我既恼火,又有一种无力感,双方积怨甚深,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就足以变成一场大战的导火索,而仇恨就是导火索的助燃剂,让它燃烧得越来越猛烈,越来越迅速,以至于无法理智地思索后果。
难道,连我这个新鲜出炉的江湖执法者、武功卓绝的江湖十大高手之一都无法让他们理智下来吗?等一等……
“慕容,你知不知道奇门的赵门主当时在不在场?”
“在!我亲眼看到他在。”慕容飞快的道。
闻言,我脑海中突然闪现过一丝疑念。奇门门主赵清扬是江湖少有的智者,人送外号“神算子”,与大江盟副盟主“小诸葛”公孙且并称为同盟会的卧龙凤雏,为人很是冷静多谋,又身为同盟会长老,既然有他在场,事情怎么会闹得如此不可收拾?
带着一肚子的疑问来到白门沟的时候,神机营统领李圆和应天府的捕快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发生打斗的酒楼也被神机营封锁了。可我略一查看便知,现场已经被很有技巧地破坏了,从刑侦的角度来说,这里已经没有多大价值了。
“死了三五个伙计,五个江湖人,其中两个是在酒楼外被杀的,目击者很多。”李圆自然是在暗示我,想无声无息的压下这个案子不太现实。众多的目击者会让消息很快扩散出去,其结果就是那些握有密折的奏折的官员彼此顾忌,谁也不敢隐匿不报,不出十日,皇上的书桌上就该出现关于此案的密折了。
酒楼老板并不比慕容仲达知道的多多少,而且目睹事件发生的伙计却全部死了,这不禁让我的疑惑更深。李国似乎也有同感,突然蹦出了一句:“兵马司来的很快,而且动用了火器”。
第五章
虽然获得线索的可能x已经很小了,可我还是请求应天府封了出事的大同酒楼,这才赶往兵马司衙门。
马如宝并没有像我想像的那样避而不见以拖延时间,反倒很快迎了出来,而且相当热情,似乎秦淮河留香舫上的争执g本没有发生过,只是我说要见赵清扬等人,他嘴角才不经意的流露出一丝嘲弄,端起茶怀,好整以暇的说道“巡捕盗贼,逮治奸民,检验死伤,这是兵马司的职责所在,此番大同酒楼门殿一案,八死十七伤,是近年来应天府少有的恶x案件,本官不得不谨慎从事,既食君禄,当忠君事,想来王大人不会让本官为难吧!”末了,还惺惺作态地替我惋惜,“可惜大人是浙江清吏司员外郎,若是广西司,别说想见犯人,就是大人要把犯人当场放了。本官也是定然遵照执行不误。”马如宝一番话自以为得计,我心情却为之一松,自己总算没全猜错。倘若他痛快地答应我于赵清扬等人想见,那么此案十有八九于他无关,他若执意秉公处断,我将近退两难——近,干预此的政治风险将极有可能超过我所能承受的范围;退,则会失去江湖的尊重与信任。如今他推三阻四,我倒要赌上一赌,这案子另有隐情了。
至于他搪塞我的理由,更早在意料之中,刑部浙江司的确管不着中城兵马司——那是广西司的兼差职责,而苏州通判更是连兵马司的边儿都m不着,至于桂萼、方献夫的面子,他自然更不会买,徐公爷又不轻易干涉衙门事务,难怪他有恃无恐。可惜他和赵鉴都不知道,除了刑部的职务之外,我还有另一个身分。
“马大人说得好,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而今武林茶话会开幕在即,本官忝为主持人,自然不希望出现任何差池,所以,人,我必须见!”说着,我从囊中取出一块铜质腰牌,放在桌上轻轻推到马如宝面前,“得罪之处,还要马大人多多包涵。”
看到那块并不出奇的腰牌,马如宝颜色立变,想来他已经认出了腰牌的来历。锦衣卫,那可是拥有独立司法权的主儿,有诏狱擅断之权,甚至凌驾于三法司之上,别说想见赵清扬,就是把他提走,马如宝也不敢说半个不字,除非他不想要自己脑袋了,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在事后弥补了。
半晌,马如宝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本官倒是小看王大人了,不过人命关天,王大人可要好自为之啊!”
等我见到赵清扬的时候,我几乎认不出他来了,大刑过后的他浑身上下找不到一块囫囵的地方,面色苍灰,神情萎顿,几乎就是个半死人了,而这距离他被捕才不过一个时辰而已。凭他眼下的状态,就算能顺利的躲过牢狱之灾,也没有希望在茶话会上争雄了。
“真是让人大开眼界,相形之下,我们锦衣卫倒像是在坐井观天的井底之蛙。妄自尊大了。”我讥讽道,而马如宝则缄默不语。
喂了赵清扬一粒雪莲玉蟾丸,他j神才稍有好转,我这才开始询问事情经过。
十大门派的初选名单公布之后,原本很有信心的赵清扬见奇门榜上无名。心底下极度失望。许多人都劝他说,这不过是初选结果罢了,一切都要到擂台上见真章,上一届初选名单上的漕帮和鹰爪门最后不都名落孙山了嘛!可足智多谋的他却有着截然不同的看法,他认为这是我掌控江湖的第一仗,定然要追求完胜,既然将不被人看好的漕帮列入名单,肯定是有万全的把握,奇门挤身十大已是希望渺茫了。
为了十大的荣誉,赵清扬可谓呕心沥血,甚至不惜得罪大江盟。可眼看着自己一年来的心血**将付之东流,他既无力挽狂澜于既倒,大江盟的态度又模棱两可,失意之极,忍不住借酒消愁。“哼,别以为借口自己喝醉了就能脱得了干系。”马如宝得意地瞥了我一眼,而我心中也难免有些忐忑,莫非奇门这些人真是喝多了耍酒疯,惹下了这滔天祸事?赵清扬g本不理会马如宝,接着道:“我和熊之、千里在大同酒楼喝酒,正巧碰上了青龙帮一行人,我和孙仁孙帮主是老朋友,他见我心情不佳,就请来了秦淮八艳中的董明珠和柯风儿,说是替我解闷消愁。”
听到董柯二人的名字,我顿时恍然大悟,早有报告说,赵真一自知无望参加十大的争夺,便整日流连于秦淮风月,其中与董明珠最为相善,想来就是因为她,二赵起了冲突。果然听赵清扬续道:“大家正喝得高兴,赵真一和言无心突然带着十几个人气势汹汹地杀到,二话不说,就要带走董、柯两位姑娘。我们当然不许,赵真一便骂将起来,骂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我……我本来就是一肚子邪火,便和他对骂起来。”“哦?”我眉头轻皱,赵青杨和赵真一这二赵像泼妇一样对骂,换做平常,还真是让人难以想象哩!且不说赵青杨因为读过几天书,坐卧行止都是一副书生做派,就说赵真一,这个出色的骗子平素里最注重自己的形象,特别是在女人面前,有董、柯二人在场,他怎么就突然举止失措,轻易砸碎了自己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形象了呢?难道十大门派竟有如此魅力,一旦无望就自暴自弃,甚至连x格都发生了巨变了?
……骂着骂着,不知怎的,就动上了手。开始大家还能够控制得住自己,都只是想把对方赶走了事,可不知是谁伤了大同酒楼得一个伙计,见了血,大家非但没有冷静下来,反而一下子激动起来,因为不明事情原委,又不知道流血受伤得是谁,大概是怕己方吃了亏,下手便不容情,事情遂一发不可收拾了。事实看上去清楚明了,倘若如此,赵清杨罪责难逃,唯有一死了之,因为当时场面极度混乱,除了杨千里斩杀赵真一证据确凿之外,其他被杀的人都很难找出凶手,他是在场同盟会职位最高的一个,自然要承担主要责任。其实这种江湖械斗每天都会发生,只是这件发生的很不合时宜,更要命的是伤了平民。江湖械斗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要尽可能避免伤害无辜平民,没有平民伤亡,官府就会本着民不举官不究的原则,睁之眼闭之眼地把事情推给江湖自己处理,也就是所谓地江湖事江湖办,这也是长久以来官府和江湖地默契。
此番五个江湖人丧命并不稀奇,可还饶上了三个伙计,就透着一丝蹊跷。那伤亡名单上并没有董明珠和柯凤儿的名字,两个纤弱女子连g汗毛都没有伤到,为何偏偏是熟悉自己地形的伙计一下子死了三个?
“董明珠、柯凤儿何在?”
马如宝说二女是受害者,盘问了一番之后,已经放了。我立刻请陪审的应天府推官宋仁山差人会同兵马司一道将两人保护起来,说白了,是变相将两人拘禁,他们目睹了整个事件的发生,又与事件双方都无瓜葛,证词便相当重要。
随后,我详细问起械斗的经过。赵清扬说,一交上手,他就对上了对方武功最高的言无心,言的武功在他之上,他应付起来相当吃力,不敢分心,也就不清楚身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因为董、柯二人是双方争夺的目标,所以他当时让孙仁和姚鼐之来保护她们。
接连审问了姚鼐之、孙仁、言无心等多人,供述大体相仿,最大的差异不过是谁先动手各有说辞罢了,至于人是怎么死的,除了赵真一和一个奇门弟子能找到确切凶手外,其他的都是一笔糊涂账验尸也没有发现特别之处,没有中毒的迹象,也没有兵马司用火器镇压的痕迹,包括三个伙计在内的八个死者身上的伤口与械门双方使用的武器都能吻合起来,不过因为同盟会的兵器俱出自杭州的王麻子铁匠铺,同一种兵器的制式和重量又几乎完全相同,而江北集团亦是如此,故而g本无法将伤口和具体某一把兵器对应在一起,也就无法从伤口中辨认凶手。还真有点棘手哪!我心里难免有些紧张。到现在为止,只剩下一个杨千里没有提审,我却还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甚至那三个伙计,都有好几个人说,他们大概是被困在混战人群中来不及撤出而被误伤的,大同酒楼的大厅不算大,几十号人混战一处,有时候连敌友都来不及分辨,不少人干脆就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乱砍一气,逮着谁砍谁,其中就有个死着身上的伤一多半是自己人造成的,那三个伙计运气差也大有可能。
不提审杨千里是怕自己没有了回旋余地,何况,他的案情应该是最清楚的一个,当然,其他几个首脑人物的案情同样都是再清楚不过了。
我脑海里不期然浮现出赵清扬遍体鳞伤的形象,这么清楚的案情,马如宝为何动了大刑?难道说,赵清扬当时不肯招供?要来我尚未到达兵马司时审讯赵清扬的纪录仔细翻看了一遍,赵当时的口供与我到之后并无二致,心中蓦地一动,随即就是一喜,我虽然无法替赵清扬等人脱罪,但总算找到借口把他们弄出兵马司了,至于之后赵清扬等人的下场如何,是死是活,就要看各方特别是江南江北两大集团的官场实力,以及讨价还价的结果能不能让人满意了。扬了扬手中的刑讯记录,我冲马如宝微微一笑:“马大人,这案子并不复杂,赵清扬的口供也没有矛盾之处,马大人为何刑讯伊始便动用大刑?”马如宝神色隐约有些不自然,沉声道:“如何审讯犯人是本衙门的事儿,不必向王大人请示吧!何况,依律,死罪并窃盗重犯,问刑官可用拷讯,本官认为赵清扬口供有不实之处,动用大刑拷问有何不妥?还是王大人觉得赵清扬之流杀人有功,罪不至死?”
“马大人欺本官不懂大明法律吗”我勃然作色,“不错,死罪并盗重犯,可以用拷讯,不过,还有十七不准,其中一条,同案诸犯未审者不得用刑拷,大人是不知律法,还是明知故犯!”马如宝大概没有想到在这儿被我抓住了小辫子,顿时张嘴结舌,而我g本不给他分辨的机会,乘胜追击,“本官怀疑中城兵马司无法客观公正地审理此案,所有人犯即刻移交应天府”。转头对宋人山道“宋大人,人犯交给你们应天府,请务必看管妥当,我自会向孙府伊说明情况。”说罢,起身而去。马如宝知道事已无可挽回,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叫道“王动,你包辟纵容江湖为恶,看我不参你一本!”
我转身望着气的浑身发抖的马如宝,冷笑道“多谢马大人提醒,宋大人,请找人替赵清杨验伤,倘若本官没看走眼的话,兵马司该是使用了鼠弹筝和拦马棍,或许还有燕儿飞。马大人,回家翻翻大明律吧!看看滥用这些酷刑该当何罪,当然,您没必要更我解释,留着j神头,您更皇上解释清楚吧!”
“痛快!”
“j彩!”
一出兵马司,宋仁山和高光祖就忍不住夸赞起来。
宋仁山大概平素没少受兵马司的气,又有心巴结,诌笑道:“早听说大人辩才无双,当初宝大祥一案就把杭州府驳得体无完肤,今日一见,当真名不虚传。哼,看马如宝日后还敢不敢猖狂!”“宋兄,你是高抬我了。”我苦笑道:“不是我王动能言善辩,而是锦衣名声在外。况且,我硬把案子抢过来,马如宝定然不肯善罢甘休,这官司有的打了。说起来,我这里给应天府抢来一个烫手的热山芋,给府尹和宋兄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下官早想教训教训兵马司这帮混蛋了。”宋仁山忙不迭地道:“至于孙府尹,大人请放心。下官定能说服他……那个秉公断案,让大人满意。”一旁高光祖则把事情经过简明扼要地介绍给慕容和易湄儿。
易湄儿沉吟不语,而慕容似乎觉得我可能要偏袒奇门,想问又不敢明说,支支吾吾地道:“那……那苦主也跟着坐牢,是不是太……太倒霉了?”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对高光祖道:“光宗,你传我命令,一字正教、辰州言家、奇门、青龙帮违反禁令,着立即逐出武林茶话会。案件查实后,禁止江湖与主要责任门派往来三年。”
不过,我还是和宋仁山商量起一干人等的羁押方案来,最后两人达成共识。应天府以最快速度取得所有人的口供,之后,除赵清扬、杨千里等首要分子外,其余人则由中人作保释放出狱。
慕容和易湄儿都明白,这已是目前我所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了,两人匆忙离开,各自向上峰汇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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