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私下商量过了,我们早就觉得,望城不是一块风水宝地。
我特别感动,其实自己一个人独自闯到另个完全不熟悉的城市,我真的有些忐忑和害怕。而如果有甘蒙河北广的陪伴,前路再黑,我想,我也能够抵挡。
没几天,方文就给我打了电话,告诉我毕业证寄到甘蒙家了,连带着机票一起,是下个月中旬的,正巧是圣诞。
离开的前一晚,我去找了陆轻舟。
我知道他不会再接我电话,于是找了方文带话,我说,怎么他也对我好过,礼貌道别,还是有必要的。方文没有多问,只承诺一定带到。
望城的冬天原不太冷,但站在时苑总部顶楼,大概因为太高,所以冷空气有加倍。彼时我还在想,所谓高处不胜寒,是不是就这么个意思?
其实,我也不知道陆轻舟会不会来,从之前我和他对峙时候,言语之间,我知道,他再也不想与我扯上任何瓜葛。但我就是想等,即便等来了,也说不了什么,却还是想在走之前,再见一面。
我趴在顶楼栏杆上,俯瞻整个望城。我惊讶的发现,站在这个位置,能隐隐看见海平面。灯光散落一片碎屑,却有残缺的美。
方文打来电话叫我走。
今晚陆氏有发布会,他赶不回来的。
而我清楚,他是在变相好心地要我走。但我从来就固执。已经有一千个一万个人,包括我爸妈都讨论过我的固执,但我从未真正改变过。但我还是缓兵之计地回答。
好,我等会儿就回家。
我耳朵里塞着mp3,惬意此刻没有任何人来打扰,于是找了个靠近栏杆处,稍高的平台坐。寒风贴面刮过,却让我从心底欢喜起来。快乐与疼痛总是如影随形,在那一刻,我尤其相信这句话。
我在时苑大楼等了三个小时,陆轻舟最终都没有来,却让我从心底松了一口气。
在机场等待登机的时候,甘蒙差遣北广去买水。我之前告诉甘蒙说,在此之前从来没有坐过飞机,好土啊,有点儿小忐忑。所以她以为我处于极度的紧张当中,于是安慰道。
没事,坐飞机就跟做无痛人流似的,刚开始你就问,亲,开始了吗?空姐会回答你,亲,已经结束了。你就当是在坐云霄飞车,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么!
北广回来,将水递到我和甘蒙手里,看了看时间道,可以进去了。我起身,扫了全场大厅一眼,终于提步向前。
就在进关口的时候,忽听得背后有人叫我的名字,转身,发现是裴明珠。
我没有告诉裴明珠离开的消息,我害怕那样陌生的离别场面。看甘蒙心虚地将头转向一边,我知道,她出卖了我。
长大以后,已经很少见裴明珠穿平底鞋,以及素颜的样子。她风风火火地朝着我奔跑,恍然让我找到了从前的一些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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