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曾响婚礼在即,万事俱备,只缺个压床少年郎。曾响是家中幺子,同族中鲜有未婚娶的弟兄,好不容易找来一个,也不知出了多少辈。本地习俗是连新郎一共三个,于是曾响便想到居同野。曾响虽然称居同野“大哥”,但他本人确实更年轻,再合适不过。
不过沈吟一想要连续三夜孤枕独寝,便不能接受,一口否决,不愿相借。
居同野能收到这样的邀请,心中很是欣慰,便认真道:“可以,我去。”又看向沈吟,已是换了更柔和讨好的语气,低三下四诚意相求,“就去三天,又不是不回来。”
沈吟往椅背上一靠,修长的手指朝桌面一点即止:“行呐。”话锋极转,甚至带着三分委屈,又似小猫撒娇,“不过我也去,我也没娶妻。你叫那个兄弟别来了,我换他。”
暇州不讲究压床兄弟年龄大小,只要未婚即可。
居同野全当他说气话,堂堂知县大人给人家压床,传出去像什么话:“别闹。”
沈吟胸膛里憋着一口气,瞪着曾响。
曾响喜极而泣:“太好了!大人咱们说定了,不带反悔的!”
既然知县肯屈尊下塌给人家压床,居同野也说不得他,又想起之前被沈吟打断的话,复又问道:“你眼睛究竟怎么回事。”
曾响怕沈吟骤然答应又骤然反悔,已经准备拔腿跑不给他反悔机会,听了这话更是如火烧眉毛,面色古怪扭曲,好似虫子在脸皮下爬,居同野话音未落,人就跑得没了踪影。
“才跟你说过,他若是想说,会直接开口。不愿告诉你,你问了也白问。”沈吟慵懒道,嗔怨似的看了他一眼,眸光如银碧波流淌,语调又变,“正好人也走了,说说看,怎又想抛下我,还一抛就是三夜,没良心,用完了就不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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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怕影响婚礼,叫人看见新郎脸上带彩不雅,曾氏给曾响找来猛药,又敷又涂,还寻来几个偏方挨个试验。待到压床第一天居同野再见他时,眼上只剩下淡淡青色,像是被冻绿染了颜色。
沈吟毕竟是贵客,他一来,便被曾家两个大哥并一席德高望重的老者拉去说话饮茶。
居同野趁机溜出来,他是个藏不住耐不住的性,找了丫鬟问曾响,原来他在婚房。
曾响说是因为大人来睡,他非得亲力亲为,铺起床来有模有样,大红被面绣的是喜气洋洋的百子图,全是绣娘一针一线绣制,手艺精湛,一床价值不菲。而这样的被褥还有九床,取十全十美的祈福美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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