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会吧,有事我叫你。”沈吟轻声道。
刹那困倦如潮水,这句话具有无限力量,每一个字都能让他回归娘胎,居同野阖上沉沉睡去。
曾响本意是想将夫人灌醉,谁知新婚夫人是个海量,女英雄般豪气干云,来者不拒,杯杯斟满,以示嫁入曾家对相公情深义重。曾响看得汗颜,他叫小厮给自己递的酒都是水,酒杯酒壶都在酒缸里浸泡过的,端起来像模像样。
宴后回了新房,终于安静下来,人都散尽门窗关闭,曾响才发现他的新婚夫人躺在床上已经睡着。原来之前的豪爽都是装出来的,坚不可穿的外表下,还是在相公面前露出本真,是一个柔弱女子,醉态有千娇百媚,嘴角不知不觉微微一勾。
大好的洞房花烛夜本该一切完美,迫近无瑕,耽于男女情色,阴阳结合承接天道。可惜准备好的迷魂香蒙汗药用不上了。
曾响给夫人脱了鞋袜褪去凤冠霞帔,仔细掖好被褥,才掀开床单,对床下两人哭笑不得道:“她喝醉了。”
刚才沈吟听得一清二楚,他从床底下爬出来,打趣道:“你娶了位豪杰。”
曾响都快哭了,一面脱下喜服,闷得一身汗流浃背,脱光了换上日常便服,一面不满道:“大人!”
居同野这时才爬出来,新房内烛光通透,大红的喜字各处悬挂,符咒一般公然贴满了角角落落,以及花瓶灯笼等屋内一众物什,叫人忍不住怀疑白头偕老究竟是否是邪恶诅咒还是由衷祝福。
屋内半明黄半绚红,一霎色彩斑斓,刚才还漆黑,现在晃得人眼花。居同野眼前看不分明,揉着眼睛道:“都别说了。”
窗幔上喜铃一阵摇晃,仿佛被大手蹂躏,铃铛声铮然作响,屋内门窗紧闭,跫然无风。
居同野的一颗心登时被吸得干枯,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沈吟催促,不容拒绝:“快走,出去。”
锣鼓喧天震魂摄魄,炮仗本就有驱邪之效,通红的喜字和帐幔圣洁高雅,更是不容阴邪侵犯。没人想得到此时应该在洞房花烛的新郎官竟然溜出来,学堂荒凉,正房的地面本来就被千百遍的刷去了血迹,熏香驱尽了寡淡的腥臭,夜幕降临前不过蛮荒一隅,而今又是人间炼狱。
曾经一度邪魅不扰的圣洁之地,已充斥绝望和凄惨。影影约约有些模糊不堪的影子,好像被风卷起的灰尘,凝成垂髫学童模样。
居同野发现那些虚幻的身影时真时假,他被撞得踉跄,双腿针扎似的疼,尤其是膝盖骨关节,好似有阴气入体,割得骨肉分离,肉体分崩离析。
沈吟手指屋内,厉声呵斥:“大胆!敢在本官面前作祟!”
那鬼历经千难万险从地狱深处爬出来,十数年的惨痛折磨,就是为了能在今时今夜一尝曾响鲜血。他已经将曾响折磨到濒临崩溃边缘,凝练恐惧的血肉已臻至完美,那是世间极致珍馐,哪只鬼见了都忍不住伸长舌尖一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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