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无情见魏醉白神色有点异样,诧道:「星弟,你是怎麽了?」
宣青苹忽凄然一笑道:「你终於发现了,为娘已中毒奇深,此毒乃放在食物内,用量轻微,故无法发觉,但久而久之聚集脏腑间,如绳捆石烂,水滴石穿,俟发觉时已是过迟。」
魏醉白忽疾伸右臂,五指迅如闪电扣在宣青苹腕脉上,细察脉象血行。良久,面色一变,左手伸向怀内,取出一晶莹澄绿细颈瓷瓶,示意柳无情。柳无情会意,走近舒展右掌,魏醉白倾出三送红色丹药,道:「娘,速将丹药服下。」
宣青苹道:「有用麽?」接过柳无情掌中丹药咽下,只觉魏醉白扣在腕脉上五指一紧,一股奇热如焚真力循臂攻向内腑,注入丹田涌泰,复又注入四肢百骸,周而复始。约莫一顿饭光景,那股热流渐聚逼向脐下一处空x。
魏醉白慢慢收了五指,长叹了一声道:「不妨事了,娘为何不早说?」
宣青苹道:「娘回山时才发觉已罹奇毒,镇静不露之故,恐误了你父x命,又见你一身系天下武林安危,更恐你自乱方寸,是以隐忍不言。」
魏醉白怒容满面,冷笑道:「徐红芍用心辣毒,孩儿去找她去。」
宣青苹道:「星儿,徐红芍也有她难言的苦衷,未必是她所为,试问她既志在盗图,目的末达,何故又急於谋害为娘x命。」
魏醉白深觉此言有理,诧道:「如此看来,g中内奸不仅是徐红芍一人所遣。」
宣青苹道:「妄加臆测必然自误,终有水落石出之日。」
魏醉白略一沉吟,道:「孩儿自有道理。」一闪出殿而去。宣青苹微微一笑,将柳无情拉在身旁,对此未来儿媳不胜爱怜,絮絮细语相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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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庵外篁韵送涛,翠摇绿满,宁静如水。一条人影疾闪入林落在庵前,显出千手哪吒桓鸿君。他只觉庵内静得可疑,目睹白眉叟等人侵袭此庵,莫非白眉叟已掳获徐红芍等人离去?但庵外禁制仍在。桓鸿君迟疑了一下,右掌轻轻推开了虚掩半开的庵门,目光望去,不禁一呆。
只见禅堂内屍体狼藉,只有徐红芍、凶僧快刀飞雨及黄衫人蒙丕默然端坐,目睹自已入来竟若无视,面色淡漠如水,便知有异,故作朗声笑道:「方才发生了什麽事故?」
凶僧飞雨道:「白眉老怪率众进袭,不畏奇毒禁制,在庵外展开了一场凶搏,但不久老怪忽率随身八卫不战而退……」
桓鸿君道:「谅老怪伤亡惨重。」
飞雨道:「他们死了十九人,我等仅剩下了三人,老怪本可尽歼我等,却不知何故忽然退去。」
桓鸿君微微一笑道:「这点不足惊异,令老朽惊疑的是为何将屍体收置禅堂内?」
徐红芍淡淡一笑道:「佛门善地何忍弃置於野,待此间事了,一一为之收埋,请问白眉老怪何故退去?」
桓鸿君道:「因为姑娘所得之藏珍图并非真迹……」
「什麽?」徐红芍面色惨变,道:「真图尚在瑶池g主手中?」
桓鸿君摇首微笑道:「为无极帮主盗去,现东岳呈现一片纷乱,下令搜觅无极帮主潜藏之处,瑶池g主判明叛徒尚未逃出泰山,此刻呼魂魔僧骷髅人魔等无极帮死党均皆授首。」
忽闻一声y冷笑声道:「真的麽?」只见厢房内走出一人,身材修长,穿着一袭锦袍,腰系丝质黄绦,面色苍白,鹞眼勾鼻,唇厚齿露,目光深沉,令人一见有y气逼人之惑。
桓鸿君不禁面现惊愕之色,道:「尊驾何人。」
那人冷冷一笑道:「在下姓斯,斯人独憔悴的斯,斯慕虹就是在下。」
桓鸿君道:「尊驾难怪憔悴得很。」
斯慕虹面色一寒,沉声道:「在下向不许人无礼。」
桓鸿君微微一笑道:「尊驾知道老朽是何许人麽?」
斯慕虹冷笑道:「你是千手哪吒桓鸿君。」
「不错。」
斯慕虹接道:「千手哪吒之名昔年虽威震江湖,但在斯某之前却不屑一顾。」
桓鸿君哈哈大笑道:「老朽向不作无谓之言,尊驾来意已明,无非欲攫有骊龙谷藏珍,但一番图谋俱已落空,料不到徐红芍到手的竟是赝物,真图又为无极帮主盗去,尊驾制住徐红芍等恐弄巧成拙。」
斯慕虹面色一变,厉声道:「斯某怎会落空。」说着伸手入怀,取出藏图,接道:「此图既然是假,如同废纸不如毁去。」另一手在皮革囊取出夜行火摺,叭哒一晃煽起一道熊熊火焰。
徐红芍目露焦急光芒。桓鸿君无动於衷,面现淡漠笑容。转瞬之间,一张图焚成片片焦灰。斯慕虹两道眼神一直注视在桓鸿君面上,半晌才徐徐发出一声长叹道:「在下证实桓老师的话是真实的了。」
桓鸿君淡淡一笑道:「老朽之话无关宏旨,但尊驾不妨遣出一人探明便知所言不假,以後的事全在尊驾,没有老朽的事了。」
斯慕虹朗笑道:「在下要证明徐红芍到手之图是否是真,火焚此图之际,桓老师无丝毫抢夺之心,可见桓老师句句真诚。」
桓鸿君面色森寒如冰,道:「老朽不知尊驾用何手法制住徐红芍姑娘及飞雨大师等三人,尊驾既然取得藏图,又何须仍留在此庵。」
斯慕虹傲然一笑道:「在下用毒,桓老师也许奇怪吧。」
桓鸿君不禁一怔道:「不错,尊驾并非施展武功而是用毒,确然使老朽不胜惊诧。」
斯慕虹道:「百步毒母冷若霜号称天下第一使毒能手,但第一之名乃武林中人推崇之言,并非空前绝後。」说着面现冷森笑容接道:「也许此刻桓老师亦中了在下之毒。」
桓鸿君淡淡一笑道:「这倒未必,老朽特具禀赋,从不畏毒。」
斯慕虹一闻此言,面色更显得苍白无神,厉声道:「狂言无益。」
桓鸿君大笑道:「尊驾出师不利,俱成画饼,究竟是谁在狂言……」说看面色一沉,接道:「最感痛心疾首的莫过於尊驾,棋差一着,满盘皆输,老朽实不知尊驾该如何收场。」
此乃一针见血之词,斯慕虹眼前正陷於进退维谷之中,不知如何收场,但心疑桓鸿君之言不实,那有特具禀赋,不畏奇毒之理,心念一转,五指如风疾抓向桓鸿君x前而去,斯慕虹抓势奇快如电,距离又近,五指堪触及桓鸿君x前,突人影一晃不见,不禁大骇,只听桓鸿君冷笑传自肩後,迅忙前飘五尺倏地旋身,只见桓鸿君面色森寒立在丈外。无疑的桓鸿君未受奇毒所制,否则桓鸿君此刻身法怎会丝毫无损,不由愣住。
桓鸿君怒道:「尊驾怎不亟於亡羊补牢,筹思对策,为何尚欲节外生枝。」
斯慕虹颓然叹息道:「在下方寸已乱,应如何亡羊补牢?」
桓鸿君冷笑道:「老朽如料事不错,自始至终尊驾就图谋攫取骊龙谷藏珍,而且避不见面,俟至藏珍图确实落在何人手中时才露面现身,惜为山九仞,竟功亏一篑。」
斯慕虹道:「不错,桓老师委实料事如神,如何亡羊补牢,在下当洗耳恭听。」
桓鸿君面寒如冰,沉声道:「尊驾铸成大错的莫过於误认徐姑娘到手的是真图,竟过桥抽板,不遵承诺,反欲将徐姑娘致死。」
斯慕虹摇首苦笑道:「阁下太过甚其词。」
「老朽并非捕风捉影,过甚其词。」桓鸿君声色俱厉,冷笑道:「老朽判断当初尊驾向徐姑娘许下承诺,只取藏珍,雪莲实赠与徐姑娘救治其夫x命,是以徐姑娘与瑶池g主宣青苹姐妹之情仍在,何忍出此下策。」斯慕虹默然不语,神色似甚为懊悔c之过急,致铸成大错。
桓鸿君已冷笑道:「尊驾满以为罗浮g藏珍图到手,下一步用毒施诸於武林群雄身上,逼使神木传人就范,殊不知老朽不畏毒,神木尊人更不畏毒。」
斯慕虹瞠目问道:「阁下怎知神木尊人不畏毒?」
桓鸿君冷笑一声道:「尊驾太见闻浅陋,不啻坐井观天,神木令具有能辟邪毒之能难道尊驾不知麽?」
斯慕虹闻言不禁苦笑一声道:「阁下真个睿智无匹,在下心意均被料到。」
桓鸿君道:「尊驾欲取得藏珍,莫非志在图霸武林麽?」
斯慕虹黯然摇首一笑道:「在下先天缺陷,生具鬼脉不得永年,骊龙谷武功秘笈上有一章载明解救方法。」
桓鸿君冷哼一声道:「尊驾为救自己x命,不惜牺牲异己,这样做法不嫌太利己损人麽?」
斯慕虹默然在怀中取出三粒丹药,喂服在徐红芍、飞雨、蒙丕口中,道:「请在药力运开时,功行百x,毒x可解。」
须臾,黄衫人蒙丕目中怒光逼s,大喝一声,纵身疾跃扑来,两手十指挟着锐利指风抓向斯慕虹。斯慕虹冷笑一声,身形疾移,右掌迅弧一式「捕风捉影」玄奥无比,扣实在蒙丕左臂腕脉x上。蒙丕只觉一股奇寒之气循臂攻上,不禁面色大变。
斯慕虹冷冷一笑道:「别忘了如非在下三位俱已在白眉老怪毒手下丧生了。」
徐红芍喝道:「蒙丕你敢违命行事麽?」
蒙丕满脸不忿之容,道:「属下不敢。」
斯慕虹缓缓放开蒙丕腕脉,道:「在下要听取桓老师亡羊补牢之计。」
桓鸿君微微一笑道:「老朽方才跑了趟泰山,潜入罗浮g内,无意闻及瑶池g主也身罹奇毒……」
徐红芍忽面现怒容,道:「此乃斯慕虹逼晚辈下的毒手,宣青苹身罹两种奇毒,非雪莲实莫解。」
桓鸿君摇首冷笑道:「非雪莲实莫解,这话是徐姑娘说的还是斯老师故作危言?」
斯慕虹赧然一笑道:「在下有药可解,故作危言不过防徐姑娘念及姐妹情谊临时变卦,宣青苹生死似与我等无干,阁下何必……」
桓鸿君厉声道:「谁说无干?」
只听桓鸿君又道:「惟有宣青苹可以追觅无极帮主下落,请问在座各位知否无极帮主真正来历。」斯慕虹等人不禁面面相觑。
蓦地——天际遥处传来两声长啸,响彻云霄。桓鸿君面色一变,道:「白眉老怪卷土重来,斯老师,你我数人出外迎敌。」
徐红芍诧道:「庵外禁制仍在,我等以逸待劳岂非正好,前辈为何改弦易辙。」
桓鸿君道:「彼一时此一时,我等速出。」
飞雨暗道:「此人智计超群,其中必有道理。」立即紧随桓鸿君快步迈出庵门。
徐红芍斯慕虹蒙丕三人鱼贯掠出庵外竹林,只见白眉老怪率着八蒙面老叟飞掠而至。桓鸿君朗笑道:「关外三凶名不虚传,一经结怨,不死不休,看来你这老怪物此仇难解了。」
白眉老怪厉声道:「岂不闻血债血偿,老夫积习难解,五位这次死定了,尚有何遗言速速说出。」
桓鸿君微笑道:「如仗武功,你也未必稳c胜算,老朽猜想此着你卷土重来,定然倚恃什麽厉害暗器。」
白眉叟不禁一怔,道:「谁不知千手哪吒乃天下第一暗器名家,暗器末必能伤得了你桓鸿君,老夫借来霹雳雷珠,九枚齐发百丈方圆内立化劫灰。」
桓鸿君故作惊容,道:「霹雳雷珠,哼,老朽听过此物厉害,不过你放弃骊龙谷藏珍麽?」
白眉叟宏声大笑道:「图尚在无极门中,徐红芍窃来之物乃是鱼目混珠之物。」
桓鸿谓正色道:「真图确在瑶池g主手中麽?」
白眉叟道:「为无极帮主盗去。」
桓鸿君道:「无极帮主现在何处?」
「不知,黑白两道及罗浮g均在追觅无极帮主下落。」
桓鸿君冷笑道,「如无老朽之助,他人难查无极帮主下落。」
蒙面老叟忽发出冷笑道:「阁下欲保全x命,信口胡诌,我等并非维子幼童,岂能听信。」
桓鸿君大笑道:「老朽之言句句实在,你等不要认为老朽惧怕霹雳雷珠。」沉着身形电欺近身,右掌压指迅疾无伦向白眉叟攻去。
白眉叟不料桓鸿君猝然进袭,心房一震,双掌疾封硬劈。两人近身相搏,兔起鹘落,手法奇奥,令人眼花缭乱。八蒙面老叟只见桓鸿君身法招式无不奇奥绝伦,不由大感惊骇。
片刻时分过去,桓鸿君忽发出一声哈哈长笑,身形疾飘开去,道:「白眉老怪,你无法稳c胜算,不如仇怨暂罢,各行其是吧。」
白眉老怪厉声道:「老夫怎容图谋之际又添阻力。」
桓鸿君淡淡一笑道:「看来只有两败俱伤了。」说着舒开右掌,只见掌中托着三颗雀卵大小紫光流转的霹雳雷珠。八蒙面老叟骇然猛凛。
白眉老怪不禁大惊失色,道:「什麽?你也有霹雳雷珠。」
桓鸿君微笑道,「多谢赐赠,雷珠於老朽有莫大用处。」白眉老怪闻言不禁伸手一m自已怀中,察觉已空空如也,恍然悟出桓鸿君为何猝然进袭之故。
桓鸿君笑道:「老朽千手哪吒之名并非幸致,念在同道份上,老朽如要杀你不过举手之劳。」
白眉叟咬牙切齿厉声道:「老夫若不杀你誓不为人。」说着右手示意蒙面八卫,转身疾掠如飞离去。
斯慕虹皱眉道:「阁下为何不杀他,纵虎归山,後患无穷。」
桓鸿君冷笑道:「老怪随身八卫,尊驾当是易与之辈麽?尊驾如欲亡羊补牢,利己益人,速取出解药交与徐姑娘,应今晚泰庙之约,动以姐妹之情,或可寻回真图,你我速追觅白眉叟行踪,尊驾趁其不备时不妨施展奇毒,但不可伤他们x命。」斯慕虹略一迟疑,取出两粒解药交在徐红芍手上。
徐红芍接过收置怀中,道:「前辈尚有何吩咐,泰庙之行有无凶险,晚辈料不到有如许周折风波,令晚辈生出心灰意冷之感。」
桓鸿君太息一声道:「老朽息隐武林甚久,视江湖诡谲异常厌恶,若非姑娘恳求老朽允下承诺,此刻早飘然远去置身事外了,但老朽岂可为德不终。」说着低声与徐红芍密语一阵。
徐红芍面现喜容,道:「那麽晚辈在泰庙之外等候前辈便了。」转身偕同蒙丕飞奔离去。
斯慕虹见他们密语,不禁心生不怿,目泛惊疑神光。桓鸿君故作未见道:「尊驾请唤出手下现身吧,此刻你我之间尤忌猜嫉,须戮力同心事尚有望,不然则一败涂地,老朽与飞雨大师立即追踪白眉老怪,尚望尊驾随後赶至。」言毕与飞雨大师振臂腾起,穿空如云飞腾而去。凶僧飞雨紧随着桓鸿君奔出七八里外,掠入葱郁森茂林中。
只见桓鸿君身形停住,击掌三声,忽地树上疾如鹰隼泻落一个年轻化子,抱拳躬身道:「少侠有何吩咐?」
桓鸿君道:「兄台知道白眉老怪行踪麽?」
年轻化子道:「老怪一行向南奔去,均在敝帮眼目之下。」桓鸿君颔首密嘱年轻化子如何行事。年轻化子立时一鹤冲天拔起,身形杳失在浓荫密叶中。
凶僧快刀飞雨道:「少侠行事神出鬼没,令人钦服,但贫僧不解的是少侠为何要留下白眉老怪及斯慕虹x命。」
桓鸿君道:「投鼠忌器,不得不尔,在下之策不如让白眉老怪斯慕虹互相牵制,我等可坐获渔利。」凶僧不知桓鸿君(严晓星)真正用意何在,不由茫然摇首一笑。
只听桓鸿君低喝道:「走吧。」两人如飞而去。
※※※※※※※※※※※※※※※※※※※※※※※※※※※※※※※※※※※※※※
夕阳余晖,万山云合。柳无情罗袂飘飞,仪态万千伫立在绝顶隘道上与一婢女娓娓叙话。婢女忽惊噫一声道:「严公子回来了。」
只见一条稔熟的人影施展上乘轻功飞登山道,柳无情喜不自禁唤道:「星弟。」
严晓星拉着柳无情柔荑露齿一笑,道:「你我快去见娘。」快步如风同入罗浮g内。
宣青苹在天象g内参悟星象之学,瞥见严晓星柳无情双双进入,满怀欣悦道:「星儿,你满面春风,不知为了何事?」严晓星简扼禀明经过详情。
宣青苹诧道:「斯慕虹,此人姓名甚是陌生,不料徐红芍竟受制於人,星儿,今晚一定要去泰庙应徐红芍之约麽?」
严晓星笑道:「娘,此不过虚应故事而已,斯慕虹所赐解药已被孩儿用偷龙转凤手法盗来。」
宣青苹道:「解药既已盗来,何必多此一举。」
严晓星正色道:「眼前黑白两道武林群雄无不志在骊龙谷藏珍,孩儿定下「瞒天过海」之计,志在减少外来阻力,另一方面也目的牵制武林群雄使他们受愚。」
宣青苹道:「孩子,你是说如此可让柴青溪老前辈从容寻获骊龙谷藏珍?」
严晓星道:「柴老前辈先行,孩儿随後赶去。」
宣青苹道:「你能分身有术麽?」目露不信之色。
严晓星道:「娘在返山途中,魏醉白三易其人,娘可曾察觉丝毫有异麽?」
宣青苹禁不住笑了一声,摇摇首道:「娘老了,不中用了,你得谨慎从事,稍有失误将铸成大错。」
严晓星道:「孩儿知道。」说着取出解药,示意柳无情照料其母,迅疾掠出g外,在十八盘一处峭壁之下,身逾飞鸟般闪入建德观内,低声道:「祝老前辈在麽?」
观内三清古殿深沉昏暗,y森慑人,忽闻殿内响起淮上隐叟祝秋帆苍老话声道:「严少伏麽?老朽在此。」火光一亮,燃起一支牛油巨烛,照耀得一殿光辉如昼。
殿内涂金沐朱,宏伟壮丽,淮上隐叟祝秋帆及偷天二鼠吕鄯姜大年三人含笑迎着严晓星。吕鄯道:「柴青溪老前辈已得少侠传讯赶至,现在後殿调息行功。」
只听柴青溪哈哈大笑,快步走出,道:「恭贺少侠母子重逢」
姜大年道:「少侠喜事重重,眼前无暇畅叙,有事烦劳柴老一行,不知可否应允。」
柴青溪双目一瞪,道,「老朽再世为人,有恩必报,但有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严晓星道:「老前辈言重了,因此间战云密布,晚辈不克分身,是以烦请前辈代劳。」说着一封锦囊递与柴青溪,目光望了祝秋帆三人一眼,接道:「有劳四位同行赶往湖滨别业一趟,锦囊不妨在道中拆阅,晚辈事了,立即赶往骊龙谷。」
柴青溪接过锦囊收妥,道:「老朽等立即起程。」
严晓星抱拳施礼道:「恕晚辈不恭送了。」说着一闪而出,施展神行身法离了泰山,奔向一曲清溪旁。只见溪畔泊着一艘渔舟,舱内忽鱼贯掠出金刀四煞,欠身肃立。
严晓星道:「白眉老怪现在何处?」
「距此不过十余里外一座大宅中。」
严晓星戴上蒙面玄巾,道:「走。」
暮霭苍茫,一行五人疾行如风,片刻已近这座大宅,只见林木掩映中可见灯火闪烁。大宅之内尚有十数户人家,自成村落,显然这所大宅乃此村首富。严晓星等五人神龙般冲霄拔起,凌空一个筋斗,宛如飞鸟般落在大宅屋脊上。这家大宅并无楼台亭阁,四合院格局,只有两间屋内s出灯光,严晓星揭过两片瓦飞投而下,叭哒两声大响,房中灯光倏地熄灭。五条身影如落叶般飘身沾地。
忽闻一声苍老冷笑道:「尊驾耳目真灵,居然找出老朽等藏身之处。」语声未毕,白眉叟与八蒙面人疾如闪电掠出,分占方位,怒芒逼s,剑拔弩张。
严晓星发出一声朗笑道:「看来诸位大有孤注一掷,作生死猛拼……」
白眉叟沉声道:「不错,今宵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严晓星微微一笑道:「阁下生死本不足惜,只是你随身八卫未免死得无辜。」
白眉叟不禁须发怒张,神态激厉,大喝道:「小辈,挑拨离间无用,不要枉费心机。」
严晓星右掌一摆,淡淡一笑道:「在下此来要向诸位说明一事,诸位白昼可曾侵袭过徐红芍麽?那徐红芍正岌岌可危之际,忽救星天来,诸位率去能手尽皆毙命,铩羽败退。」
白眉叟冷笑道:「战凶败危乃兵家常事,尊驾莫非藉此奚落老朽。」
严晓星道:「并非如此,诸位再次卷士重袭,倚仗霹雳雷珠欲将徐红芍等炸成劫灰,不料一时轻敌大意,被千手哪吒桓鸿君以「偷龙转凤」手法偷去三颗霹雳雷珠,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致又功败垂成。」白眉叟见严晓星一再揭他疮疤,x中不禁怒火如沸,大喝一声,双掌呼的平推而出。
严晓星冷笑道:「听在下说完再出手不迟。」说时双掌一送。
只听砰的一声大响,立时风生四外,气流涡漩,扬起漫空尘土。白眉叟只觉虎口欲裂,不由倒退出两步,目露惊骇之色。一双蒙面老叟忽飞掠而出,横身拦阻严晓星,恐再出手一击。
严晓星朗笑一声道:「那千手哪吒桓鸿君堪称神偷,竟敢在天外三凶面前施展空空妙手,但诸位竟疏忽了腰系黄绦,面目可憎的中年人,那人名斯慕虹,用毒之能凌驾百步毒母冷若霜之上,宇内无出其右,诸位虽幸及时而退,但不知不觉中已罹受那无形奇毒,一个对时後,诸位毒x发作,手足僵麻坐毙。」说着手指白眉叟,接道:「白眉老师更快,方才妄用真力,半个对时後必然发作。」
白眉叟闻言暗暗一震怒道:「危言惑听,老夫岂能轻信。」
严晓星哈哈大笑道,「诸位中任何一人暗运真气搜g过x,便知在下之言不假。」
蒙面老叟中蓝野民忙暗吸一口丹田真气,搜g过x。果然发觉体内数处x道阻滞,血逆难行,尤其两股以下微感麻痹,不禁骇然失色,道:「阁下所言一点不假。」突感两腿一软,咕咚坐在地下。白眉叟及七蒙面老叟神色大变。
一蒙面老叟飞掠在蓝野民之前搀扶而起,道:「兄台怎样了?」
蓝野民苦笑道:「我等已罹受奇毒了。」
白眉叟诧道:「老朽等进袭草庵前均口含辟毒丹,为何……」
严晓星冷冷一笑道:「斯慕虹所用之毒非寻常之毒。」
白眉叟闻言不禁心寒胆x,望了严晓星一眼,沉声道:「请问尊驾来意?」
严晓星微笑道:「在下向不乘人於危,亦不挟恩索报,你那随身八卫真正来历在下已约莫猜知,不过人各有志,何必相强,但目前你我俱志在骊龙谷藏珍,在下意欲相求一事。」
白眉叟诧道:「尊驾何求?」严晓星不说须白眉叟应允一事,而说相求,白眉叟听来大感受用。
「谅诸位已风闻无极帮主盗去真图潜逃无踪。」严晓星道:「据在下所知确讯无极帮主已逃出泰山,但在下欲追踪无极帮主却又无力卫护武林群雄,是以恳求诸位相助,使在下得能分身追去。」
白眉叟闻言先是一怔,忽哈哈大笑道:「尊驾是否故弄玄虚,老朽虽愚亦无法应允。」
严晓星微微一笑道:「在下向来光明磊落怎能故弄玄虚,请问白眉老师如何想法。」
白眉叟道:「尊驾妄想独自擒得无极帮主,两图俱得,骊龙谷藏珍无异囊中之物。」
严晓星微微太息道:「白眉老师委实聪明太过,怎有此想法。」
蒙面老叟中忽一人高声道:「尊驾何妨请说得明白点。」
严晓星点点头道:「在下并未存心攫得藏珍,而是为了「雪莲实」可救治数位武林前辈x命,不然在下尽可将身怀藏图当众焚去,平息一场武林杀劫。」
蒙面老叟领首道:「此言是极。」
严晓星又道:「是以在下行动,决避免为无极帮主探悉,万一无极帮主被迫走投无路,愤而将图毁去则无可奈何,不过相求之事决不勉强,诸位或择追踪无极帮主而由在下卫护武林群雄亦可。」
白眉叟不禁心动,向八蒙面人望了一眼,道:「无极帮主设或由老朽等擒获,取有藏珍图,尊驾应作何措施?」
严晓星微微一笑道:「在下愿听听诸位有何高见?」
白眉叟暗道:「老朽问你,怎麽你反问起老朽等来了。」心内腹诽,却又无词答覆。
一蒙面老叟咳了一声道:「此乃下一步的事,眼前未免言之过早,到时老朽等再与尊驾商量。」
白眉叟忽冷笑道:「老朽尚未作任何决定。」
严晓星道:「方才说过在下为惋惜你那随身八卫罹受奇毒死得无辜,其实用不着你作任何承诺。」
白眉叟厉声道,「尊驾难道忘怀了他们八人皆听命於老朽。」
严晓星朗笑道:「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说什麽听命不听命,既然话不投机,在下何必多费唇舌。」挥手示意金刀四煞低喝道:「走。」
「尊驾留步。」
严晓星瞧出那出声留住自己的蒙面老叟似是五台百残和尚,淡淡一笑道:「大师有何见教?」
蒙面老叟闻言不禁心神一颤道:「老朽等愿择追踪无极帮主一策。」严晓星尚自沉吟未答。
金刀四煞中一人忽宏声道:「主人,我等如何信得过他们。」
严晓星微微一笑道:「想这八位均是武林高人逸士,一言九鼎。」说着在怀中取出九粒丹药,丹药颜色竟是八红一青。八蒙面老叟不禁一怔。
白眉叟厉声道:「为何丹药颜色不同。」
严晓星微微一笑道:「因白眉老师你罹毒甚重,服下青色丹药後尚无法在一月内施展武功。」说着递与一蒙面老叟,又道:「无极帮主目下逃往登州嵘山一带而去,其逃必不远,因他尚欲取得在下之图。」言毕微一抱拳,转身与金刀四煞如风离去。
蒙面老叟等一一将丹药服下,白眉老怪虽心怀怨毒,但感一阵微微头晕,惜命要紧,忙一口了下丹药,坐息调功。半个时辰过去,八蒙面老叟只觉灵智清明,知毒x已净,满怀欣悦长身立起,但见白眉叟面色苍白,惊相询问。
白眉老怪长叹一声道:「这斯慕虹使毒之能委实令人惊骇,老朽一阵头晕目眩,四肢沉软,忙将神木传人青色丹药服下,现虽无此感觉,但体内尚有数处真气滞阻。」
一蒙面老叟道:「我等既允下承诺就该算话,走吧。」白眉叟心中虽万分不愿,却亦无可奈何随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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