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口气说得极硬,无异是说:「八大门派屹立江湖几百年,你只是一个江湖上秘密帮派的总护法,又算得了什么?」
祝天俊一张俊脸,气得发青,冷哂道,「八大门派,未必在我祝某眼里。」说到这里,回头道:「你们谁去攻洞?」他此话一出,百步神拳袁广杰,五叉真人闻天风均越众而出,口中说道:「属下愿往。」
火魔女祝巧巧柳腰一扭,娇声道:「大哥,还是小妹去的好,一把火,就把这洞窟烧了,免得多费手脚……」
祝天俊回头道,「小妹,你退下去。」
秃顶神雕听到他们的称呼,心中暗暗一楞,忖道:「原来他会是火灵圣母的儿子。」说起火灵圣母,来头可不小,它是崆峒山主姬灵运的师妹祝灵仙的外号。
祝灵仙幼年随乃师(崆峒老山主)登南岳况融峰命友,她趁师傅和道友谈道,一个人偷愉的出游。却被她发现了一处古洞,逼仄幽深,要匐匍着才能爬进去,等她回去,手中拿着一本古籍,赫然是「祝融经」。后来此事被昔年衡山派掌教青阳子获悉,亲上崆峒求见老山主,说「祝融经」是衡山镇山之宝,希望祝灵仙物归原主。
那时姬灵运不过二十出头,袒护小师妹,不容青阳子去见乃师,说古物无主,唯有缘者得之,何况小师妹姓祝,「祝融经」为师妹所得,正是理所当然。双方各执一词,起了争执,青阳子几乎为姬灵运「翻天掌」所伤,衡山派从此和腔炯派有隙。祝灵仙因修习「祝融经」,擅于用火,江湖上就称她为火灵圣母,这已经是五十年以前的事了,闲言表过。
再说祝天俊看了百步神拳袁广杰,五叉真人闻天风二人一眼,抬手道:「好,就二位上吧。」
五叉真人手中钢叉一振,发出哪嘟叉声,大步走了上去,喝道,「你们谁敢接本真人几招,就站出来。」他距离洞口还有五六尺远,洞内自然不会有人理他。
五叉真人眼看没人答话,口中冷嘿一声,突然大步跨上,钢叉一送,从身前直捣过去。他这一叉,既不见敌人踪影,只是试探x质的出手,但势道却仍然十分凌厉,挟着嗡然尖风,朝洞口捣入。飞虹羽士看不惯他这副飞扬跋扈的模样,挥手一剑迎击而去。
正因洞外有两盏g灯的照耀,转弯角口,就越发显得y暗,就在y暗之中,忽然飞出一道七八尺氏的银链,s向钢叉,发出「噹」的一声金铁狂鸣,同时也飞起了一溜火花。五叉真人和飞虹羽士各自被震得手臂上麻,收回叉、剑。
霍万清那肯放过机会,右手扬处,劈出一掌。五叉真人和飞虹羽士硬拚一招,被震得后退一步,脚下还未站稳,陡觉一股掌风,潮涌撞来,不觉心头大怒,厉喝道:「什么人偷袭本真人?」正待发掌。
百步神拳袁广杰已经呵呵一笑道:「闻真人,兄弟已经代你接了。」右手握拳,话声中,已经「呼」的一声,迎着掌风,振臂捣出一拳。
他果然不愧百步神拳之名,这一拳出手,就劲气逼人,一团拳风,宛如巨锤般击到,刚猛无比。霍万清外号金甲神,掌力纯走阳刚一路,和百步神拳不相上下,两股劲气乍然一接,就发出「砰」的一声大响。百步神拳袁广杰凛立不动,呵呵笑道:「好极了,阁下掌力,高明得很。」挥手又是一拳,直捣过去,拳风呼啸而来,比起方才一拳,势道更见威猛。
五叉真人更不怠慢,人随叉进,扬手发叉,朝洞口逼近上去。他们两人配合得相当不错,石步神拳袁广杰适合远战,故而站在离洞五六尺远,不再逼进只是发出「百步神拳」替五叉真人掩护。五叉真人手中一支钢叉约有五尺来长,背上背的五柄,却只有两尺长短,那是飞叉。
他仗着臂力惊人,喜欢和人硬拚,自然最适合短距离攻敌了。这边两人才一发动,隐伏洞内的人,也立即还击,无住大师劈出一掌,迎接袁广杰的「百步神拳」。老和尚使的是「大力金刚掌」,掌力出手,就有一股无形压力,像浪潮般涌卷过去。
这一下不闻丝毫砰然震声,但袁广杰却被震得脚下浮动,一个人往后连连退了两步之多。飞虹羽士隐身壁后,挥手发剑,一道银虹,像匹练般s出,他这一剑也增加了几分力。剑势矫若神龙,森森剑气,逼人生寒,不愧飞虹羽士之号。
但闻「噹」的一声,叉剑交接,五叉真人自恃功力,叉上力道突然大增,压住了飞虹羽士激s过去的剑势。飞虹羽士岂肯示弱,也立即运起功力,和对方较上了内力。甘玄通蹲在大石后面,随手拾起手掌大一片石头,运用内劲,朝五叉真人腹部打去。五叉真人正在全力和飞虹羽士比拚内力,此时类觉一股劲风朝自己腹部s来,急忙左手往下一抄,接住了石头。
但他那里知道甘玄通乃是八卦门的高手,一身功力,并不在他五叉真人之下,这块石上,就蕴聚了「内太极功」的真力。他正在和人比拚内力,那里还禁受得住第三者的力道?只觉左手抄到的石头,含有一般极强的震力,一时感到自己已没有余力再接得住这一石的力道,只得趁势往后跃退。
霍万清眼看机会难得,那还容他跃退出去,暗施一记劈空掌,向对方直劈过去。五叉真人身子堪堪跃起,霍万清的劈空掌力,正好涌到,五叉真人发觉不对,急忙左手护x,拍出一掌。
本来以他的功力,比霍万清也不见得逊色,但身在半空,力道难以使出来,两股掌风一接,他本往后跃退的人,就被震得加速飞起,砰然一声,背脊撞上了岩壁,几乎闭过气去。
秃顶神雕看了一阵,眼看中洞这番布置,调配得宜,实力大为增强,再加凭险固守,足可应付强敌的抢攻,这就向大家打了个手势,悄悄往后走去。
※※※※※※※※※※※※※※※※※※※※※※※※※※※※※※※※※※※※※※再说岳少俊,竺秋兰守护着宋老爷子,他们因秃顶神雕临时再三交代,不可疏忽。因此二人虽然倚石而坐,那敢丝毫大意,不时注意着宋老爷子的动静。竺秋兰因自己和岳大哥二人责任重大,早已把「百里香」喷筒,缚在腕底。
后来秃顶神雕怕两人人手不够,又要游龙剑客史傅鼎守住里洞洞口,以防万一。外面贼党后援,大批赶到,双方动上了手,各有伤损,里洞的人却听不到一点声音,依然十分安静。时间渐渐过去,估计大概已过了一顿饭的时光,宋老爷子还是倚壁跌坐如故,不见醒来。
竺秋兰心中暗暗生疑,想起秃顶神雕临行时说过,他如果不是盟主,就须防他突起发难,暗自忖道:「莫非他早已醒过来了,故意不睁开眼来,果然想趁咱们不备,突起发难了。」她这么一想,不觉登时紧张起来,左手在袖中暗暗握住喷筒,两眼只是一霎不霎的望着宋老爷子,准备出手。
隐身在洞口的史傅鼎,长剑也早已出鞘,目光盯注着洞里,准备随时出手拦截企图冲出洞来的贼人。烛火,就是没有风,也会不停的跳跃,在宽敞而黝黑的山腹中,光是一支烛火,自然不会照得很亮。凹凸不等的岩壁,黑影臀错,再加烛火这一跳,更使以油生杯弓蛇影的感觉。这样又挨过了一盏热茶的工夫,宋老爷子依然没有转醒。
竺秋兰渐渐有些不耐,攒攒眉,低声道:「岳大哥,宋老爷子怎么还没有醒来呢,会不会解药服少了。」
岳少俊道:「不会的,金大哥说过,这解药十分霸道,最多只能服用五颗,我因宋老爷子,中毒已有多日,故而给他服用了五颗,这已是最大的药量了。」
竺秋兰道:「那……」她只说了一个「那」字,只听宋镇山轻咳一声,缓缓说道:「有劳二位守护,老夫其实已经醒来多时,只是老夫功散已久,醒来之后,又做了一回功夫。」
竺秋兰暗暗提防着他,一面喜道:「宋老爷子功力一定已经完全恢复了?」
宋镇山莞尔一笑道:「差不多已经恢复了十之八九,老夫真还要感谢岳老弟呢。」
岳少俊连忙拱手道:「宋老爷子快不可这么说,你老中毒之事,全由晚辈而起,就算晚辈弄到解药,也无法弥补因此造成的过失,内心深感惶恐……」
「哈哈。」宋镇山爽朗的大笑一声,缓缓站起身来,说道:「岳老弟不用自责,这批贼党,处心积虑,计算老夫,已非一日,就是你不捎那封信来,天华山庄早有他们卧底的人,老夫也一样非中毒不可。」他这一站起身来,竺秋兰就大感紧张,脚下暗暗后退下一步。
宋镇山话声一落,一手捋须,回头望望岳少俊、竺秋兰二人,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接着问道:「岳老弟,老夫记得未服药之前,你说过若是老夫没中散功奇毒,真假一试即知,不知老弟要如何试法?」
正说之间,只见秃顶神雕已经急步走入,他看到宋镇山业已醒来,正在围着二人说话,连连拱手道:「恭喜盟主,奇毒已解。」
宋慎山含笑道:「孟道兄且慢恭喜,既然有人假冒老夫,真假莫辨,敌友难分,此事亟须先弄清楚了,大家方可安心,者夫正想听听岳老弟说的办法呢。」
秃顶神雕颔首道:「盟主说得极是,岳少侠,你不妨说出来听听。」
岳少俊道:「在下想起那天替贼党捎了一封信函,求见宋老爷子之时,在下和宋老爷子谈了不少活,当时有一段时间,因宋老爷子中了剧毒,霍总管前往书房去取解毒药丸,只有在下和宋老爷子二人,宋老爷子若能说出那天的谈话内容,自可证明不是贼党假冒的了。」
宋镇山呵呵一笑道:「岳老弟,你要老夫说出哪一段谈话内容?」
岳少俊道:「晚辈记得宋老爷子服了解毒药丸之后,讯问晚辈老远从云台山赶来,不会是普通之事……」
宋镇山点点头道:「不错,当时岳老弟说出是为了令师两件心愿,第一件是寻找令师失踪十六年的儿子,此人左眉一颗红痣,第二件令师没有说出来,山不肯再说,岳老弟是在云台山下,遇到一位老人,他指点你来找老夫,曾说:只须老夫一言,令师心愿,即可迎刃而解,对不对?」
岳少俊道:「是的,老爷子可否再说下去?」
宋镇山续道:「老夫当时就一口答应,岳相公就问老夫,令师的心愿,究竟是什么?老夫回答你:「令师没有告诉你,老夫也不用说了」……」岳少俊张了张口,似想说话,但又忍了下去。
宋镇山续道:「老夫当时告诉你,十六年前,老夫答应过令师,只要接住老夫二十招剑法,老夫可以替他说情,解决他的要求,如今即是岳相公代令师求情而来,只要接了老夫一招剑法就好。」
秃顶神雕故作惊奇,问道:「岳少侠真和盟主过了一招么?」
岳少侠还未答话,宋镇山呵呵笑道:「岳老弟为了他令师一件心愿,自然非和老夫过招不可。」
秃顶神雕看看二人,问道:「不知道结果如何?」
宋镇山道:「当时花厅上已经摆上酒席,老夫要他们取来一支牙筷,代替长剑,岳老弟亮出来的是一柄软剑,他第一招使的武当「天道中和」,一变而为崆峒剑法「五月飞花」,洒出五朵剑花,均被老夫牙筷点开,岳老弟第三招使的是峨嵋剑法「孔雀开屏」,但被老夫震出一丈远外,手中软剑也为老夫牙筷削断了半寸长一截,那是因为老夫发觉这一运气,引发剧毒,突然间,一身功力若废……」
他说到这里,望了岳少俊一眼,含笑道:「岳老弟,老夫没说错吧?」
岳少俊道:「老爷子全说对了。」
宋老爷呵呵一笑,掀髯道,「这么说,老夫不像是假的了?」
「是。」岳少俊嗫嚅的道:「只是……只是……」他说了两个「只是」,底下的话,竟然说不出来。
宋镇山目光如炬,岳少俊为难的神色,他如何看不出来?注目说道:「岳老弟,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竺秋兰嫣然一笑道,「宋老爷子,岳大哥的意思,我知道,我说可以不可以?」
宋镇山蔼然道:「可以,当然可以。」
竺秋兰道,「岳大哥不是说过么,宋老爷子若是没有中散功奇毒,真假一试即知。」
「不错。」宋镇山若有所悟,问道:「岳老弟的意思,是想试试老夫的武功?」武林大老宋镇山,剑术独步武林,试试武功,自然是辨别真假的最好的方法了。
竺秋兰笑了笑道:「就是咯,岳大哥微未之技,不好跟老爷子开口。」
「没关系。」宋镇山回过头来,朝岳少俊道,「岳老弟要如何试法?」
竺秋兰抢着道:「宋老爷子方才不是说过了么,按照方才和你老说的,依样葫芦,重演一遍就好。」
宋镇山忙道:「老夫方才说过什么?」
竺科兰道:「你老方才述说以一支牙筷,削断了岳大哥半寸长一截软剑,对不?岳大哥的意思,就照老样和宋老爷子再使一招,宋老爷子再以一支牙筷把岳大哥软剑,削断一截,就证明你老是真正的宋老爷子了。」
「哈哈,这办法果然好极了。」
宋镇山连连点头,续道:「岳老弟,老夫完全同意,只是这里那来的牙筷?」
竺科兰从地上取起一支竹筷,说道:「牙筷没有,竹筷可不可以?这把竹筷,是巫婆子当丢手箭用的,地上多着呢。」
宋镇山接过竹筷,笑了笑道:「自然可以,牙筷可以代剑,竹筷自然也可以代剑了。」就凭这句话,他是真正的宋镇山,该是没有疑问了。
天底下,除了武林大老宋镇山,谁敢以一支竹筷代剑,和岳少俊锋利得可以削铁如泥的软剑动手?谁有把握以一支竹筷削得断岳少俊手中缅铁软剑?竺秋兰回头朝岳少俊道:「岳大哥,事不宜迟,你可以亮剑了。」
岳少俊朝宋镇山拱拱手道:「宋老爷子,晚辈那就亮剑了。」说罢,从身边取出剑丸,缓缓抽出一柄软剑。
宋镇山一手拿着竹筷,回到大石上坐下,含笑道:「岳老弟,你可以发招了。」在天华山庄,他也是坐着没站起来,就叫岳少俊发剑,坐的姿态,和现在正复相似。
岳少俊运气贯剑,把一支软剑挣得笔直,人也随着手正身直立,左手捏决,食中二指轻搭剑脊,躬身道:「晚辈那就有僭了。」
长剑直竖,手腕徐迭,剑尖缓缓指向宋老爷子左肩。这一招,使的是武当派「两仪剑法」中的「天道中和」,剑尖应该指向对方x腔,他故意偏向左肩,这是礼貌。宋镇山含笑道:「岳老弟,你这是要试验老夫真假,半点都客气不得,只管全力施为好了。」
在天华,山庄岳少侠第一招出剑之时,也是如此,宋镇山曾说:「这一剑你是为令师心愿而发,只管全力施为,不用客气。」岳少俊就因为他这句话,才中途变招的。
一切都按当日的情形,重复进行。岳少俊说了声:「晚辈得罪。」剑势突然一变,幻起了五朵剑花,飞洒而出。这一招正是由缓慢刺出的武当剑法「天道中和」,一变而为快速飞洒的崆峒剑法「五月飞花」。
宋镇山脸上笑容可掬,右手轻轻一抬,就听到「叮」、「叮」,「叮」接连五声轻响。他手中竹筷,依样葫芦,连续点在岳少俊刺来的剑尖之上。崆峒剑法,以发剑迅速著称,一招之间,要洒出五朵剑花,更非快不可。
宋老爷子要在岳少俊发剑之后,才出手,要点出竹筷,却要抢在岳少俊的五朵剑花之前,点在剑尖上,而且还要连续点出,那就更非快过岳少俊,还得很准确不可。就凭这一招,岳少俊已可确定宋老爷子不是贼人假冒的了。
宋镇山适时低喝一声:「岳老弟小心了。」右手一抬,竹筷随着点出。岳少俊使过两招,就该他发招了。这完全和当日在天华山庄的情形一般无二,岳少俊话声入耳,只见一点白影,奇快无比朝自己肩头激s过来,当下不敢怠慢,身形一侧,抬手发剑,急划而出。
这一剑使的是峨嵋派「乱披风剑法」中一招「孔雀开屏」,剑光像扇面般洒开,正好把宋老爷子点来的竹筷封住。照说,这一招「孔雀开屏」应该可以封住宋老爷子竹筷的,但以宋老爷子练剑数十年功力,他自然封挡不住。
一切就像预先安排好的,连一点细节,都完全若合符节,适时便听「叮」的一声轻响。岳少俊只觉从剑上传来一股极大的震力,由手而臂,由肩而及全身,简直像触了电一般。一个人身不由己被震得直摔出去寻丈来远,一跤跌坐在地,急忙低头一看,手中缅铁软剑,不是又被竹筷削断了半寸长一截?
岳少俊看得又惊又喜,急忙弃去手中长剑,一跃而起,恭敬的作了个长揖,说道:「宋老爷子恕晚辈多有冒犯,你老是真的宋老爷子了。」
竺秋兰走了过去,从地上拾起一截断剑,低头看去,但见断剑十分整齐,和利剑削断的一般无二。心中暗暗惊叹这位老人家剑上造诣之深,几乎已无人可与抗手。宋镇山呵呵一笑,起身道:「岳老弟一月不见,内功又j进了不少,只可惜好好的一柄缅铁软剑,又被老夫削断了一截。」
秃顶神雕跨上一步,拱手道:「恭喜盟主,剧毒已除,功力完全恢复,真伪立辨,这也是武林之福。」
宋镇山掀髯笑道:「老夫已是退隐林泉之人,和武林还有什么关连?」
秃顶神雕道:「盟主还不知道江湖上正有一场极大风暴,即将来临,只有盟主登高一呼,领导各大门派,方可力挽狂澜,度过危机……」
宋镇山没待他说下去,笑了笑道:「孟道兄,这不是危言耸听吧?」
秃顶神雕正容道「盟主以为兄弟是危言耸听,眼前咱们困处石窟,前面贼党后援大批赶到,无住大师等人若不是凭险固守,只怕早已挡不住了吧。」
宋镇山吃惊道:「贼党后援来了些什么人?连无住大师都会抵挡不住?」
秃顶神雕道:「来人之中,有湘西双尸、五叉真人,百步神拳袁广杰等一干黑道凶人,凭这些人,倒不构成对咱们的威力……」
宋镇山哦了一声道:「他们还有更厉害的人物?」
秃顶神雕点点头道:「最厉害的是这帮人中的总护法祝天俊,此人年事极轻,一身武功,高不可测,陆道兄和兄弟,在他手下,都没有走出三招……」
「会有这等事。」宋镇山几乎不敢相信终南飞虹羽士,六合门盂达仁,都是八大门派中的一流高手,会在人家手下走不出三招,这就一抬手道:「咱们快出去瞧瞧。」
竺秋兰道:「盂老前辈,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出去瞧瞧?」
秃顶神雕道:「二位大功告成,自然可以出去了。」说罢,抬抬手道,「盟主请。」宋镇山也不客气,当先举步往洞外行去。
秃顶神雕跟在他身后,跨出洞口,朝史傅鼎低声道:「史道兄仍请暂时守住这里出口,俟盟主出去之后,咱们也该退出洞去了。」
史傅鼎点头道:「兄弟遵命。」
※※※※※※※※※※※※※※※※※※※※※※※※※※※※※※※※※※※※※※再说中洞秃顶神雕走进去的时候,正当百步神拳袁广杰。五叉真人闻天风两人双双被震后退。但这两人乃是当今黑道上最负盛名的人物,何况又当着总护法和一干同党的面前,这颜面如何丢得起?五叉真人首先发难,口中暴喝一声,只见他低头之间,就响起一片震耳欲聋的啷啷之声。
五道j光,连续从他背后飞s而起,化作了一道直线,势若长虹,朝洞口直s过来。宋文俊挥手一剑,朝飞叉上磕去,但听「噹」的一声,第一柄飞叉立被磕得斜飞出去。但对方飞叉是一支接一支连贯s来,你磕飞了他第一支,第二支,第三支接连s到。
宋文俊不加思索,长剑挥处,又连发了四剑,把对方五支飞叉全磕飞了出去。五叉真人的飞叉,如果这般容易对付,那也不成其为五叉真人了,在江湖黑道上,还有他的地位?这五把飞叉,你不用剑去磕,它只是连贯成一道直线,飞s过来,但经宋文俊这一连五剑,磕飞出去,就不对了。
五把飞叉由一道直线的飞s,突然飞散开来。第一把斜刺飞出,s向飞虹羽士,第二把s到崖石之上,「叮」的一声,一碰就转了弯,s向金甲神霍万清背后。第三把呼的一声,掠过甘玄通头顶,也朝飞虹羽士s去。第四把,第五把……反正叉光飞掠,啷啷不绝,在这并不太宽敞的中洞之间,呼啸激s,乱成一片,谁也数不清那是第几把了。
宋文俊、霍万清、甘玄通、飞虹羽士四人,因飞叉势道锐利,不得不发掌的发掌,发剑的发剑,加以劈击封格。但五叉真入的飞又,打出之时,就使了特殊的手法,除了直接命中的不说,你只要举掌一劈,举剑一格,它就会作弧形的飞舞。不是绕一个圈,仍旧袭到你身上,就翩然斜飞,袭向你左右的人,就是无法把它击落。
当然,伏在中洞的人,个个都是八大门派的高手,不会伤在飞叉之下,但飞来飞去的五把飞叉,伤敌纵然不足,困扰却是有余。尤其隐身在左首壁后面的宋文俊,和伏身大石之后的甘玄通,霍万清,以及隐身石首崖石后面的飞虹羽士等人,因为五把飞叉的困扰,掌劈,剑格,虽然敌明我暗,洞内较黑,灯光照身不到,看不到他们,但武功j纯的人,听声辨位,自可清楚的辨别出每一个人的位置。
这正是百步神拳袁广杰一个最好的机会,只听他发出裂帛似的一声狂笑,振腕之间,一连捣出四拳,四团拳风,挟着锐利啸声,疾如雷s,直向洞口奔来。不,应该说分向四人位置捣来。无住大师看出不对,一时那还犹豫,低喧了一声佛号,默运神功,挥手一掌,迎击出去。
他为了保护这座中洞,不得不施展数十年来从不轻使,今晚却连续使展的般若禅掌。这佛门神功,果然非同小可,他掌风出手,「般若禅功」,一股至大至刚的真气,立时充沛石洞,像潮水般卷出。首当其冲的,就是五把飞叉,本来藉着五叉真人特殊打法之力,遇到封格,就自生变化,满洞飞舞,但此时经「般若禅功」真气撞击,纷纷跌堕下来。
不,就像五g水中飘浮的树木,随着潮水,朝洞外涌了出去。四团劲急的「百步神拳」,撞上「般若禅掌」涌出的掌风,登时响起连珠般轰然震响。百步神拳袁广杰但觉自己四记拳风,宛如捣在一堵震力奇强的无形气体之上,悉数被反震了回来。
不,五把雪亮的钢叉同时激s过来。袁广杰究是久经大敌之人,一时顾不得许多,急忙之间,下身后仰,使了一记铁板桥,再向左滚出去。说来好险,五把钢叉像流水般从他身上掠过,一阵「夺」,「夺」轻响,被「般若禅掌」强大的掌力,一齐没入岩石之中。
五叉真人闻天风见机行事,早已闪了开去,两个人一个失去了五把钢叉,一个在地上学懒驴打滚,才算没被掌风扫中,惊魂甫定,自然全都脸无人色。
祝天俊负手站在转弯角上,也看得暗暗吃惊,心中忖道:「这人掌力如此雄厚,大概又是那老和尚施展的「般若禅掌」了,他们隐身暗处,凭险固守,不肯现身,倒是不易冲得进去。」心念转动之间,一抬手道:「二位且退。」他说的虽极温和,但百步神拳袁广杰,五叉真人闻天风,却面有惭色,拱手应「是」,很快退去。
祝天俊手持招扇,缓步走了上去,两名手持g灯的紫衣少女,急忙挑灯跟了上来。祝天俊脚下微微一缓,回身道:「你们站在那里,不要跟来。」两名紫衣少女依言退下。
祝天俊「豁」的一声,打开招扇,当x轻摇,步履从容,走的不徐不疾,缓步朝洞口逼近,口中清朗的道:「诸位既然不肯现身,祝某只好移尊就教了。」他虽然逼近过来,但看去似乎丝毫没有戒备。
无住大师眼看祝天俊亲自上阵,急忙低声喝道:「大家小心。」就在他喝声未落,不见祝天俊晃肩点走,相距还有七八尺远近,忽然间,微风吹过,有如魅影一闪,他人已经跃登挡在洞口一方半人高的巨石之上。
这方巨石后面,正伏着霍万清、甘玄通两人,此时骤睹敌人跃登巨石,心头一凛,不约而同一下站了起来,霍万清一记劈空掌,和甘玄通一圈剑光,同时出手,一个掌劈祝天俊当x,一个剑撩他双足。这当儿,右首崖后飞虹羽士剑光如匹练平飞,由右s出,左首壁间宋文俊剑芒颤动,由左壁迎面刺出了七剑。这四人几乎是同一时候出手攻敌,三道快速的剑光和一记威猛的掌力,刹那问,像狂风暴雨般分向祝天俊身上罩了过来。
祝天俊口中冷笑一声,他身形随着轻飘而起,左脚首先「啪」的一声,踏住了甘玄通的长剑,左手屈指轻弹,s出几缕指风,逼住了宋文俊的剑势,右手当x摺扇一挥,但听砰然一声,金甲神霍万清一掌端端正正击在他扇面之上,就像击在一张柔软的白纸上。
朝前劈出的掌力,竟然无处着力,不,他招扇一摇,竟然生出反弹之力,硬是把霍万清巡退了一步。紧接着招扇一收,向右划出,一点扇头「搭」的一声,击中飞虹羽士匹练般刺来的剑脊,一柄长剑,立即齐中震断。这四下动作,奇妙无比,快速绝伦,不过眨眼之间,就把四人攻势,悉数瓦解。
四大高手不但对他出手怪招,有奇妙难测之感,g本合四人之力,也无法招架得住。祝天俊游洒的站在巨石之上,既不出手还击,也没有趁机抢入洞内,只是手摇招扇,朗朗一笑:「祝某为了预留腊八在掷缽禅院相见的地步,不为已甚,诸位只要能把祝某逼下这方巨石,祝某立时率人离去,若是无法把祝某逼退,那么祝某奉劝诸位,还是及时退出洞去的好。」这话口气虽狂,但也只好由他去说了。手机用户访问:m.hebao.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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