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蛊惑皇帝
朱棣离开庆寿寺,走到半路,忽然下令摆驾回寺,到了寺里,见照顾道衍的和尚道:“陛下请进,少师在等候呢”
朱棣也不多言,疾步来到禅房,走到道衍榻前。见道衍似乎沉沉睡去,朱棣不敢打扰,等了许久,见道衍仍不醒来,便轻声道:“少师,快快醒来,朕还有事没有相教呢”
过了良久,朱棣见道衍的嘴唇微微抖动,连忙伏耳过去倾听,那声音微不可闻,朱棣听了良久,才听道衍道:“二王争位,不必理会,自有十八子相助”
朱棣不明所以,还欲再问,见道衍再无声音了,只好无奈回宫。
夜半,朱棣霍地惊起,不及穿衣,便往外闯。侍候的太监连忙披衣上前,朱棣怒道:“外面出什么事了”
这时,个太监跌了进来,泣道:“少师……少师仙去了”
朱棣大叫声,吐出口鲜血,倒地昏迷不醒。
朱棣迷迷糊糊之中,仿佛来到了个陌生的地方,便信步乱走,也不知去往什么所在。不觉间来到了湖畔,见残月在天,参横斗转,湖上浩浩波光,清风欲动,副清幽美景。而湖边绿萝翠蔓,丹桂苍筠,繁荫幽香,扑鼻而来。
朱棣见此景色,不由迷醉,忘了内心的惶恐,观赏起景物来。正观赏间,忽见湖中摇来叶小舟,小舟慢慢靠岸,舟上下来个童子,弯腰施礼道:“累陛下久候了,请陛下登舟吧”
朱棣吃了惊,正要开口询问,抬头见舟上笑呵呵走出人,红光满面,意气风发,正是道衍。
朱棣惊道:“少师你……这是何地”
道衍和那童子搀扶着朱棣上舟,道衍笑道:“陛下在红尘中时间太久了,难道不厌倦吗请随和尚去鄙处观。”
朱棣忽然遇到道衍,心中的欢喜真是难以形容,初时还有些难以置信,这时见道衍神清气爽,好端端地陪他泛舟游湖,不禁大喜,喃喃道:“少师,我还以为红尘别,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道衍笑道:“红尘浊世,我和陛下的缘分尽了,可是仙缘未了。我和陛下创建了万世不朽的基业,如今大功告成,陛下也该为身后之事打算了。”
朱棣听了,知道道衍有点化他成仙的意思,不禁高兴,心情放松起来,不由浑身舒泰。但见小舟在湖面上划过,清波荡漾,月明当空,好风如水,真是心情舒畅到了极点。
小舟到了处岸边,系舟登岸,经过芳香的鲜花丛,忽见石门洞开,里面路径平坦,欣然前往,但觉风日暄妍,天气清淑,竟然别有洞天。
朱棣知道到了异境,更是高兴,再往前走,过了里许,只见桥林佳树,华屋林立,流水飞花,云窗雾阁,非复人间,瑶树琼林,自同天上。
朱棣年高六十,虽雄心不减,但越来越见衰老,不免有成仙的念头,可是他直深信的道法深厚的高僧突然离他而去了,不由心里大是悲哀。没料及峰回路转,不想他突然归来,又带他来到了宛如仙境般的地方,心里怎能不高兴
道衍引朱棣来到个轩房,但见石枕竹床,清芙纱帐,副清凉景象。道衍命手下童子进茶,那茶清冽可口,朱棣以九五之尊,都未曾见过。会儿但见窗外降飞鹅毛大雪,下个不停,童子拿上了个火炉和些食物,道衍亲自拿了鹿脯烤了起来,会儿肉香扑鼻,道衍请朱棣食用。
朱棣奇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可以吃肉吗”
道衍大笑道:“这里离天庭最近了,人间仙界有何不同陛下但放开怀抱,尽管用膳就是了。”
朱棣也觉得饿了,就吃了起来。会儿,忽然来了队仙女,环佩叮当,个个美貌异常,都是凡间里少有的,朱棣看得呆了。
那些仙女展歌喉,弄仙姿,歌舞曼妙,朱棣看得如醉如痴。此时道衍指着个仙女,笑道:“陛下,请您慢慢享受吧如果您得到这个仙女的仙气,那么您也就可以成仙了。”
朱棣又惊又喜,虽然对道衍深信不疑,可是对此事仍是难以置信,狐疑地道:“真的如此就可以吗”
道衍笑道:“自然,我什么时候骗过陛下。昔日很多先人遇仙上天庭的事情,载于史册,我是不会说谎的,陛下请相信老僧就是。别看这里石枕竹床的,却都是蕴涵仙气的,陛下住下之后就知道好处了。”说完笑着,带着那些仙女离开了,只留下那个最漂亮的仙女。
那仙女袅袅来到朱棣身前,朱棣见她容颜美丽,竟然和他逝去的爱妃权妃面貌相似,不由更是情动,道:“爱妃,朕居然又见到你了。”
那仙女道:“良宵苦短,陛下,我们还是及时行乐,然后再叙前情吧”拥着朱棣,倒于床榻,忽然声大喊,只见不知从哪跃出两个人来。
朱棣大惊,见来人却是他的臣子金忠和袁珙,不由怒道:“你们来做什么”
二人也不答话,嘴里轻念咒语,只见朱棣怀里的那个美女下变做了具骷髅。朱棣大惊,立时昏了过去。
朱棣醒来时,见床帏幔绕,金碧辉煌,床边金忠、袁珙二人闭目端坐,其余守护在侧的还有杨士奇、杨荣、解缙等几位大臣。
朱棣看,原来回到了他的寝室,不由怒道:“来人,把这两个妖人给我推出去斩了,竟然敢坏了朕成仙的好事。”
此时金忠和袁珙也醒了,道:“陛下息怒,您是被妖人迷惑住了啊少师已经不在了,您梦中见到的不是他啊幸亏我们及时行法,否则陛下危在旦夕”
朱棣盛怒之下,哪里肯听,闻言更是震怒,喝令左右,怒道:“你们才是妖人,还不快快给我拿下。”
左右的侍卫都齐看旁边站立的杨士奇等人,杨士奇道:“你们没听到皇上的命令吗先把他们拿下。”那些侍卫这才把金忠和袁珙拿下押了出去。
朱棣浑身冒汗,手脚冰凉,咳嗽连声。杨士奇等人连忙扶朱棣躺下,道:“陛下请息怒。”
朱棣咳道:“这两个妖人,破坏了朕的好事,千刀万剐都不足惜。”
杨士奇对解缙使了个颜色,解缙道:“皇上,他们虽有大罪,但赐自尽也就是了,他们以前也都为陛下立过功劳的。”
杨士奇连忙道:“不错,他们二人还是有些本事的,臣未在陛下身边当官时,曾梦见自己登上高山之顶,俯视人间,茫茫片,什么也分不清。抬头看去,见太阳就在眼前,红光闪烁,普照万里。臣于是举起双手把它捧起来,只觉那太阳滚烫滚烫的,直热到心中。臣经过好长时间才醒来,看看自己的手,还直冒汗呢臣感到惊异,便告诉了金忠和袁珙。袁珙解梦道:”太阳,乃是皇上的象征。如今你梦见自己登山捧日,这不是要当宰相辅佐皇帝吗后来,臣蒙皇上恩赐,果然伺候在陛下的身边,可见金忠和袁珙也不是无是处啊“
解缙道:“不错,袁珙也给陶凯相过面,说他五岳朝揖而气色未开,五星分明而光泽未见,宜藏器待时。不十年以文进,官二品,其在荆、扬间乎后来陶凯被陛下任命为礼部尚书、湖广行省参政,也算是为陛下识人举荐人才啊”
几人见朱棣眼神凝定起来,似乎在思索什么,知道他有些清醒过来了,应该趁热打铁。此时杨荣忽地跪下朗声道:“皇上,您忘了吗您还是燕王的时候,留守北平。您和九个侍卫起操练弓矢,在酒肆中饮酒。袁珙看见您就跪下道:”殿下何以轻身至此大家都笑他谬误,袁珙笑而不言,您便引他到宫中,他对您说:“龙行虎步,日角插天,殿下是太平天子也。年四十,须过脐,即登大宝啊陛下能登基举事,袁珙等人出力不小,陛下难道要杀功臣吗”
杨士奇斥道:“杨荣,你敢这么和皇上说话吗袁珙和金忠乃是少师亲自举荐来的,陛下岂会有相害之心,如非他们有了大罪,陛下岂会处置他们”
朱棣乃是聪明的天子,虽被巫术蒙蔽了时,此时也是清醒了不少,介面道:“你们不必再说了,朕此时有些明白过来了,让袁珙和金忠进来吧他们和少师的关系非比寻常,是朕有些性急了。”
袁珙和金忠进殿,朱棣道:“朕遇到了少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给朕说说。”
金忠道:“少师昨夜已经坐化了,不在尘世里啦可恨有几个巫师,想趁此机会要谋夺陛下的性命。”
袁珙道:“不错,这几个大法术厉害,要是差了步,后果大是难料啊不过现在陛下也还没有脱离险境,他们还会作法再害您的,请您定要小心警惕。您以后千万不要走出宫门步,由我和金尚书守护,和他们斗上斗,胜负还是难料啊可惜少师不在了,否则这些小丑怎么敢跳出来”
朱棣怒道:“朕天纵神武,威灵赫濯,何需怕几个小丑怎么能示之胆怯呢”
朱棣成仙的梦被打破了,虽然知道金忠等人都是好意,但梦想破灭了,自然内心很是生气,不由恼怒起来。他本是武功皇帝,拚命得到的天下,此时震怒之下,不由脾气发作,失去了理智,令众臣退下,独自安寝。
第二日,朱棣仍旧上朝,可是朝罢回宫,在车内猛见个鬼魂仗剑杀来。朱棣急忙跳下步辇,向内殿疾步奔去,被门槛绊了,跤跌倒在地。宫女们急忙扶起,朱棣挥拳把她们打开,恰巧被个妃子看到,安抚了朱棣会儿,又询问缘由。
朱棣勉强说了,妃子便奏道:“陛下何不学唐太宗,用猛将把守宫门呢”
朱棣道:“朕昔年猛冠天下,何惧几个歹人吗难道不怕外廷笑话”
幸好那鬼没再出现,朱棣等到晚上倒在御榻,又见鬼掣剑,朝他的顶门砍下。
朱棣闪过,跳将起来,浑身冷汗,乃秉烛而坐,拔剑在手,突然又觉得鬼魂已在背后。
朱棣大喝:“何方妖怪朕有命在天你敢把朕如何”大踏步转身砍去。鬼魂却在前即便又翻身迎向他,如此或左或右,或前或后,随其所向,面面盘旋,纠缠不休。朱棣使尽气力,抡剑击刺,直到天明。
从此凡朱棣止息之处,鬼魂便在白昼现形,舞刀试剑,直逼朱棣而来。阴风飒飒,毛发皆竖,把两三个侍卫活活吓死。朱棣又见个带赤金帕头,衣绛红衮袍的猛将,指挥猛士数十,杀进宫来。
朱棣大叫左右,似梦非梦,霍然而醒,心里十分着急,想起金忠等人的话,不由悔恨不已,连忙吩咐传他们前来。
命令才下,金忠和袁珙就步入内殿,跪下请罪道:“陛下,臣等道行浅陋,不能阻止贼人暗害陛下,真是惭愧,请陛下治罪。”
朱棣这才知道,原来二人早在暗地里施法保护着他,否则恐怕那些鬼怪更要厉害十倍,连忙吩咐二人起身,又说了许多勉励的话。
金忠道:“陛下,虽然有巫师暗害陛下,可是我们以前杀人太多,致使冤魂无数,陛下应该大赦天下,为陛下祈福。”
金忠说的虽是实情,但他素性仁厚,向以为以前杀戮过惨,几次要谏,又怕朱棣性子利害,惹出事来,不敢启齿。今见朱棣略有悔悟之心,又乘此机会便为天下百姓求利,也为他们求得福德。
袁珙道:“不错,太子天性仁厚,不如请太子去宗庙祭奠,然后广赦天下,为陛下求福。臣二人得天之助,再勉力为陛下斗斗那几个巫师,定能够除了那几个妖孽”
朱棣平素知晓二人的秉性,见二人脸郑重,又要大行福利,才敢和那些巫师斗法,可见形势的危急,问道:“那几个贼子身在何处朕封锁京师,难道还找不到他们吗”
金忠道:“他们法术高深,非凡人能够找到和制服的。陛下宽心,我二人必会维护陛下的安全的。”
朱棣点头示意准奏,喃喃道:“我知道斗法不是你们二人所擅长的,你们个善于卜卦,预知未来,个善于识人善恶,预知前程。要是少师安在就好了,几个跳梁小丑,岂敢欺负到朕头上。唉可惜少师没有留下个传人啊否则朕何至于此”
金忠和袁珙对望眼,齐声道:“陛下,少师并非没有传人,他有个师侄,现还在京师。”
朱棣这几日被鬼魂缠的浑身无力,眼红目陷,此时跃而起,大喝道:“什么还有此人,他……他叫什么名字”
袁珙道:“他姓李名瑟,不过是个二十岁的年轻人。”
朱棣听了,喃喃道:“李瑟……李瑟”下想起道衍临别的最后语:“二王争位,不必理会,自有十八子相助”
朱棣哈哈大笑,道:“我懂啦我懂啦立刻传唤李瑟。李瑟乃少师传人,先袭少卿之位,若日后立了大功,再行奖赏。”
个皇上没见过面的人,突然得到高位,金忠和袁珙也不觉得稀奇,似乎是二人预料的样,口中齐称皇上英明。
袁珙道:“陛下,说实话,此次要害皇上的贼人非常厉害,我们二人心里丝取胜的把握都没有。不过如今少师的传人要是能够襄助,就算他只有少师的成本事,我们就胜算大增,再加上陛下乃万金之体,有神灵护卫,我等就会立于不败之地了。”
朱棣听了大喜。
金忠道:“我们还是先行布阵吧之前我们二人只在外面行法阻止,浪费了许多法力也没什么效果,现在应该立刻布坛行法。”
朱棣已经认识到了危险性和那些鬼魂的厉害,便命侍卫们配合二人行法。
金忠和袁珙于是在寝室里选坎位方向,结起法坛。画定周围各七十二步,钉了桃神,布了鹿角,安置了五十名童子礼拜之位。后面竖立柄大伞,伞下安长桌张,摆列令牌法器朱砂印符等物。
法坛四围以内,建皂旗七十二面,上书毒魔恶煞名讳。四周围以外,正北方竖立深黄长旆面,上书“太上道祖灵宝大天尊”宝诰;正南方竖立绛幡面,上写“九天玄女娘娘掌教法主”圣号;东方青帜上是庞、刘、苟、毕,西方素帜上是邓、辛、张、陶,共八位天将的符篆。
金忠道:“如此,那些巫师的许多法术就都用不上了,陛下暂且可以高枕无忧了。”
这时侍卫报告,说李瑟带到。朱棣大喜道:“快请,朕不能亲自出去迎接,少师的弟子,朕真想看看他是何模样,你们还不快快让他进来”
世事无常,李瑟本是布衣,突然之间便得高位,卷入险恶的朝廷政治斗争之中。他会得到什么样的奇遇有什么样离奇的故事呢
第八集
第章皇宫斗法
李瑟在太监的指引下,步步向内廷走去,师叔死了,他还没有见上几次面的个亲人又离开他了。不过和第次师父离开时不样,他没有悲伤,不是他和道衍没有感情,而是因为他见识高了,也想通了点,那就是人终究会死的。经历过些生离死别的人,就都会把这件事情看淡的,何况师叔也是成仙去了,他还很羡慕呢
道衍离去的那晚,李瑟直陪在他的身边,道衍在李瑟面前神采奕奕,丝毫没有丝病态。他对李瑟道:“任何行业做到极致,都通大道,你不要以为行业有高下之分。当皇帝是大道吗刘禅当皇帝,那么皇帝就是小道;种地是小道吗陶渊明种地,种地就成了大道。红尘中人,藏龙卧虎,每个人都有你可以学到的东西,就看你是不是用心去体会。你的刀道,并不是你研究刀的本身就可以领悟大道的。”
李瑟道:“师叔说的是,弟子以后再没有厌弃尘世,羡慕出世的想法了,我要学习师父和您,做个混同世间,出于世俗的人,努力做出番事业来。”
道衍微微笑,再不说话,递给李瑟本书,道:“这本道余录,乃是我的心得,不过其中有很多真话,对儒家多有诋毁,儒家现在被当权者奉为正道,所以我的书不会被世人所容的,你看看吧还有,我死之后,衣冠不可迁到太庙,不过这不是你能做主的,你把衣冠换了就是。”
李瑟也不奇怪,道:“那么您的衣冠葬在何处为好”
道衍道:“大兴隆寺,那里终归会是我最后的地方。”说完再不说话。
当晚,道衍趺坐而亡,可是身体柔软如轻纱,宛如只留衣冠。
李瑟在皇宫里,想起师叔道衍的教诲,浑身充满了勇气,昂首向内廷走去。他要见的是当今的皇帝,皇帝虽然不懂武功,可是皇帝之气,上绝浮云,下绝地纪,言之出,可以伏尸百万,血流漂橹,比之任何武功高手都要厉害。
李瑟见到代宗师薛冠带,就被他的气势所左右,丢尽颜面,尽管他武功失去后气势大不如前,但李瑟见识到了薛冠带的厉害,知道他的心境到了从心所欲的境界,而他自己最厉害时也不过是强自振作,到不了收放自如的境地。
李瑟由衷地知道了天外有天的含义。如今他又要见到皇上,之后又有番什么收获呢李瑟心里满是期待。
李瑟通过这些日子出人意料的经历,知道他以前的见识太过浅陋,武功被废,先天之气已失去,这都不定就会失去成仙的机会。虽然他不知道怎么破解,可是仙道之路本来就是虚无飘渺,可遇不可求的,即便比以前更加难了,可是非常之事,便是巨难之事,只有刻苦努力,坚忍不拔,才有希望成功,坚持下去,必会找到门径。如今又要认识天下超绝的人物,必会对他有所启发,李瑟心里很振奋。
李瑟被个太监指引到了处寝室,见床帐两侧站的是解缙和杨士奇等几个大臣,不过不是打招呼的时候,只向帐里跪下,道:“皇上万岁,草民李瑟晋见。”
帐里传来阵大笑声,接着走出人,把李瑟挽起,笑道:“你不再是草民了,朕已封你为少卿。你原来是少师的弟子啊少师把朕瞒的好苦来,让朕仔细看看,少师的传人是何模样”
李瑟不由自主抬起头来,见眼前的人头白发,胡须又长又白,大是稠密,皱纹虽少,是个极老的老头,可是眼神炯炯,如电闪般直透人心,威严气度震慑人心。李瑟虽有了心理准备,可是还是感觉到了异样,虽然皇帝对他如此亲厚,优待有加,可是天威难测的感觉仍是非常强烈。
李瑟低头道:“陛下如此抬爱,折杀小子了,小子岂敢承受,请陛下回榻休息吧”
朱棣笑道:“朕确实重病在身,不过见你英气逼人,年少英雄,生气勃勃,朕仿佛回到了少年之时,身体也大好了啊”
金忠道:“不错,李少卿身正气,又得少师真传,如今皇上被邪魔行法蛊惑,我和袁师弟正感头痛呢你来的正好,施展出你的本事来,让我们起和那几个邪魔斗上斗,让他们识得我们的厉害。哈哈”
李瑟躬身对朱棣道:“陛下有爱屋及乌之意,可恨小子只见过师叔几次,又生性愚笨,师叔的本事分也没学到,否则誓死也要报答陛下的。”
朱棣听了心里震,迷惑地道:“哦你说你没有学到少师的道术”
李瑟思索了下,道:“不错,小臣岂敢欺骗皇上不过我的个义妹,法术高强,陛下若得她相助,必会高枕无忧”
朱棣喜道:“如此甚好,快请”
楚流光到了宫廷,金忠和袁珙在殿外相候,二人上下打量了楚流光阵,袁珙忽地惊道:“姑娘,你……你将有大劫难啊不知道你预料到了吗”
楚流光微微笑,道:“袁先生果然厉害,不过您不必担心,师叔已经指点过我了,我晓得怎么应对。请金大人和袁先生不要插手我的事情,我能安然度过劫难的,二位放心。”
金忠道:“我们明白,你做的是逆天之事,丝错不得的,你若有吩咐,我们必会相助。既然少师指点过你,你又这么有把握,我们也就不担心了。不过你看暗中谋害皇上的事情,应该如何处理”
楚流光道:“不如速战速决,二位前辈若是信任小女子,就请归我调遣如何”
金忠“哈哈”笑着答允,袁珙抚须微笑点头,二人都是智能见识超群之人,见楚流光个年纪轻轻的女子,口气如此之大,神情自若,又很直率,自然有绝技在身,否则般的女子,就是抛头露面都害羞的很,岂会主动承担责任呢何况既然道衍指点过楚流光,她必然有非常之能,二人也乐得让贤。
楚流光在朱棣寝宫布置起来,隔帐对朱棣道:“陛下,您且休息三日,三日之后,您就可以安然的上朝了,这三日,您何不好好的休息番”
朱棣躺在床上点头称是。说来也是奇怪,他听了楚流光的话,觉得心里轻松起来,再也不觉得身边似乎有人害他了,过了会儿,安稳地睡着了。
是夜,楚流光守在门口,袁珙、金忠和李瑟守在殿中。本来依袁珙和金忠的意思,李瑟既然不懂法术,留下来没有什么用处,就不必在此了,不过见他主动请缨,楚流光又含笑答应了,也不好把他赶走。
殿中袁珙和金忠轮流镇守法坛,每隔更换,楚流光独自坐在门口。
三更十分,宫外忽然狂风大作,呼啸之声大是凌厉,令人毛骨悚然。忽地,宫门被风吹开,接着些虎豹熊罴、长蛇封豕、魑魅魍魉等奇形怪物,舞爪张牙,直奔楚流光袭来。
楚流光只是扫了眼,便微笑置之不理,说也奇怪,那些怪物在楚流光身边掠过,丝也没伤到她,就消失了。
原来这些都是山魈木怪的精气,它们有幻影而无形,尽管手中执持很多兵器,不过都是些败草残枝,只能舞弄吓唬人,不能杀伤人的。如果见识法力不够,不知就里,逞匹夫之勇,运用法术对付它们,那就上当了。因为这些怪物宛如镜花水月,派虚晃光景,是采不得、捞不着的,就算以剑仙的神剑,也不能斩这些摄来的魂魄,这样对付这些虚形而无质的东西,就会白白浪费法力。
楚流光天分之高,举世无双,又胆识过人,下便识破了敌人的诡计。要知高手相斗,上来便用虚招,这很少见,可是楚流光点也没中计,谈笑却敌,真是英雄了得,女中豪杰。
楚流光在和敌人第次交手,便不战而胜,可是心里没有丝的得意,她知道敌人法力高强,计不成,会儿必然会使出更厉害的法术。
哪知会儿工夫之后,门外刮起了阵风,风定之后,个道士落在了庭院里。只见他剑眉星目,风度翩翩,三十许年纪的样子,是个极潇洒俊美的道士。
楚流光见了奇怪,道:“不知道长怎么称呼道长瞧来副好模样,没想到好大胆子,居然敢显身出来。谋害皇上,你难道不怕被诛九族吗”
道士“哈哈”大笑,道:“你这丫头,倒有些手段,不过可惜见识太低,趟这样的浑水,对你有何好处呢不如乖乖的让开道路,你如有所要求,小道或可帮你办到。”
楚流光晒道:“你真是不知死活,敢在皇宫撒野,又大言不惭,对你这样的蠢人,多说无益。你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就是,你若不怕凄惨而死,就放出招数来好了。”
道士也不生气,微微笑,忽然和颜悦色起来,道:“姑娘美若天仙,世所罕见,让人见就起怜惜之感,如果姑娘不介意,你叫我懋丞吧姑娘法力高强,胆大心细,让懋丞很是钦佩,说来我们修道之人,原都有些渊源,如果能够化敌为友,那是再好不过。姑娘出身茅山派,若我没有料错,姑娘这样帮助皇帝老儿,无非是想讨回茅山的镇山玉印,然后重振茅山派的声威吧”说完大笑起来。
楚流光心下惊,心想:“这家伙居然知道这件事情,必定是龙虎山的。”
原来皇帝用的玉玺,据说是用“和氏璧”制成的。元朝被推翻时,这颗传国玉玺被元顺帝带着跑到漠南去了,所以洪武皇帝朱元璋做了三十年皇帝,也没有用到这颗玉玺。
永乐皇帝朱棣原是镇守北平的燕王,他起兵夺取帝位后,听说“和氏璧”被剖成三截,茅山的镇山玉印也是“和氏璧”的部分。他觉得自己是富有天下的皇帝,正所谓:天下之财即我财,天下之宝即我宝,便想把茅山的镇山玉印取来,让精良的玉工重新镌刻之后,成为朝廷的玉玺。于是,他就发下道金牌,传下道圣旨,派出名能干的官员,到茅山派把茅山的镇山玉印调进宫里了。龙虎山是道家第派,又是朝廷御用的第大道派,所以此事龙虎山有人参与,至于其余的江湖门派,绝不会知道此事。
楚流光把此事想了遍,便微微笑,道:“哦阁下果然厉害,见面就点破我的来历,难怪敢做天下间最大逆不道,胆大妄为的事情。”
道士傲然道:“小姑娘法力不错,见识却浅陋,若我没有十足把握,焉敢行此大不韪的事情你若听我劝说,快快离开皇宫,我保你愿望实现,否则意孤行和我们作对,茅山派只怕要灰飞烟灭。”
楚流光假做吃惊道:“原来阁下亲自相见,是好心来劝我了我还以为你要和我交手呢”
道士正容道:“不错,大家都是道友,我不想你小小年纪,吃亏上当,既然我敢逆天弑君,自有所恃,你小小年岁,懂得什么国家大事朱棣做皇帝日子已久,到他归位的时候了,他老朽不堪,应该轮到有道明君来治理天下了。这乃是天机,不是你这个小姑娘能懂得的,不若听我的话,就此归山去吧如有什么所求,小道自信能够帮你如愿。”说完得意而笑。
楚流光心想:“为何总是遇到爱教训人的道士,和勿用那家伙个脾气。”面上却不动声色,道:“阁下是姓张吧”
道士惊,道:“嗯”
楚流光继续道:“所谓:”道高龙虎伏,德重鬼神钦。阁下就算法术高强,可是行事卑鄙无耻,做大逆不道的事情,就算法力高强,也是有限的很。我若听了你的话,那才叫吃亏上当呢“
道士听了做声不得。原来他姓张名懋丞,是龙虎山四十二代天师张正常的三子,四十三代天师张宇初是张正常的长子,四十四代天师张宇清是张正常的次子。
道家祖师张道陵于龙虎山修道炼丹大成后,从汉末第四代天师张盛始,历代天师都居龙虎山,他们守龙虎山寻仙觅术,坐上清宫演教布化,居天师府修身养性,因此龙虎山可称为中国道教第山。
张懋丞在三个兄弟当中,天分最高。天师之位相传,立长不立幼,张正常死后,他大哥继任天师之位,原也合乎情理,他也不好说什么。不料他大哥没几年就病故了,因为无子,所以天师之位便要在张懋丞和张宇清之间产生,张懋丞自恃本领高强,以为定会继任天师之位,没想到教中的元老选了他二哥做了天师,张懋丞气之下,离开龙虎山。
张懋丞自恃本事高强,立志要做出番事业来。他来到京师,见汉王朱高煦英气勃勃,有天子之相,便辗转投靠到了汉王朱高煦门下,希图拥立之功,做出番伟业。他最近夜观天象,见有巨星陨落,觉得是时机谋害皇帝,立汉王朱高煦为皇帝的时候了,便亲自出手,想要谋害永乐皇帝。
方才楚流光说的话:“道高龙虎伏,德重鬼神钦”,乃是天师府第的二门门联,张懋丞听楚流光说出这番话,就知道楚流光识破了他的来历,不由又羞又忿。他本来以为瞧破了楚流光的所图,那么就算不能说服楚流光,如果打消楚流光争胜的念头,也是不错,没想到反被楚流光说的败下阵来。
张懋丞大怒,从腰下拔出把宝剑,先是将剑尖指着长空,飞画灵符,口中念念有词,喝声道:“疾”
这个张道人,要弄出什么鬼怪,助他行法吗其实不是这样的,原来大凡仙真见了道祖,神将见了教主,都要避道。在皇宫里,都供奉了很多神灵,他恐虚空这些神灵,恼他施行法术,行刺皇帝,坏他的事,所以他施展的乃是假圣法,假借道祖之名,狐假虎威,在空中设立圣位,大放金光,使切天神地祇,皆不得过问他的行动了。这是他欺天瞒天之术,也可使金忠、袁珙在寝宫设置法坛的威力大减。
张懋丞使法完毕,做好预备,然后忽地从袖中飞出把伞来,这伞外表和普通的伞没有别的不同,只是颜色是五颜六色而已,不过它可不是普通的伞。此伞其名曰“灭阳杀”,有何厉害呢易经云:“干为天,天者阳也。”日为太阳之精,龙为纯阳之物。
玄功诀有云:“阴气毫,不尽不仙;阳气毫,不尽不死。”所以别说是普通人,就是天仙神将,皆秉真阳,旦失却,不死也伤。因此假设有仙真鬼怪误入于伞之下,则五气全消,真尽丧;假设有神将误越于伞之上,则堕落尘埃,轮回凡世;若在四围沾染了些气味,即不能飞升,法力大降。
张懋丞祭伞于空,那伞于空中展开,如张开的大鸟巨翅,覆盖住了皇宫,张懋丞随即默念真言,又将剑在空中画道灵符,忽地狂风骤发,石卵石片,大小石块沙砾,满天扑地的卷向金阙,以楚流光为中心,漫天扑来,声势之壮,气吞山河。
楚流光却不慌不忙,在袖中取出个碧玉小炉,焚返魂香寸许,空中念念不绝,然后吹口三昧火,炉内氤氤氲氲,吐出香烟。
楚流光转头向殿中传音,道:“李大哥,请替我捧此香炉罢。”李瑟闻言听从。
楚流光手中又托出枚小红铜罐,仅如钵盂大,滴溜溜抛向空中。只见底儿向上,口儿向下,道灵气,将空中无数的飞石尽行吸入,些也不剩。然后弥弥漫漫,都化作灰,散将下来,竟如下了天大雪。
楚流光拿出把蒲葵扇子,将蒲葵扇子略略扇,石灰便迳直卷向张懋丞。
张懋丞忙念起回风咒,霎时,有大风八面旋转,灰雾散尽。张懋丞接着从怀中拿出只白纸鹤,吹了口气,那鹤便活了样,然后骑鹤于九霄,手执白旗,皇宫四周顿时布作危城峻壁。
李瑟见四周都是壁垒,看不见那道士了,虽不识的张懋丞的法术厉害,但见楚流光脸色忽然大变,不由担心起来。
这时袁珙和金忠也走了出来,金忠对楚流光道:“这乃是非常厉害的异术阵法。别看外面这些峻壁毫无异样,其实乃是按金、木、水、火、土五行分布的阵法,为五行之正气;又夹杂有气、孛、罗、计诸星,为五行之馀气。所谓馀气,即属邪气。邪正夹杂,非常厉害,要想破解,非常之难。不过如果我们三人联手,或可搏上搏。”
楚流光道:“千万不要。两方斗法,譬如两军对阵,不单单比才斗智,更比的是心力,要静与忍。忍者,养气之道;静者,治心之法。能静者必能忍,能忍者亦必能静,事虽殊而理则。如项羽欲烹太公,汉王笑曰:”幸分我杯羹司马懿坚守不战,武侯遗以巾帼,恬然而受之,所谓忍也;撼泰山易,撼岳家军难,所谓静也。我们要以静制动,不可卤莽“
袁珙和金忠相对望,想起当年靖难起兵之时,兵下皖江之日,皖江守将景佥都为海内英才,马太守也是淮南杰士,可是与道衍针锋相对,胜负未定的时候,误为道衍所激,忿然进攻,竟堕道衍计谋之中,全军覆灭。兵法云:“兵忿者败”,看来楚流光果然得了道衍的真传,二人不禁会心笑,心中更是暗喜。
金忠道:“楚姑娘言之成理,不过敌人厉害,使用巫术,用木头把圣上制成偶像,暗藏于某处,每日诅咒,或用针刺,七日之后圣上
就危险了啊此时敌人所设壁垒,此等法术虽然厉害,但攻击性并不十分厉害,显然目的是要困住我们,钳制皇上,我们如果不动,岂不是中了他们的诡计”
楚流光道:“无妨,我不是置之不理,而是要等时机。”
李瑟道:“天亮的时候,敌人法力最弱,他们见不得光,那时我们可以派士兵去围剿他们,岂不是好妹妹定然知道他们藏在何处吧”
楚流光微笑道:“大哥说的不错。他们胆子极大,躲在皇宫里,这样法力可以发挥到极致。不过皇宫若无内应,这些人岂能进得来呢岂能施展如此强的法力呢派士兵捉拿他们,就算不能擒拿,骚扰他们下也好,也可以助我们臂之力,如果能够这样,当然是好,可是如此做的话,我怕费力不讨好,白白浪费我们的时间。”
袁珙叹道:“不错,姑娘真是蕙质兰心。当此之时,我看就算皇上亲自下命令在宫内拿人,此时也是指使不动人了。”
李瑟凛,他本是聪明人,立时明白了永乐皇帝的处境,若非有极其强大的人物要谋夺皇位,这些巫师怎么可能混进皇宫,还直害皇帝呢只怕这个人就是皇子,甚至是太子。当此大变之时,宫里任是谁也不敢轻举妄动,要知道这可是关系到以后的身家性命的事情。
李瑟想到可怕处,忧心道:“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楚流光道:“现在我们缺少件法宝,如果有的话,就可以战胜他们了。这件宝物大哥可以拿到,就是不知道你肯去取吗”
李瑟道:“妹妹是我请来的,如有需要,自然是但有所命,无有不从。我还正愁不能出力呢”
楚流光道:“那好,我叫你去求个宝物,把绝世之刀。在花姑娘手里的刀君的宝刀。”
李瑟听说楚流光提到刀君的宝刀,恍然间旧事在眼前流过,轻笑道:“是该它出山了。”
楚流光也是嫣然笑。
第二章刀君求刀
古香君被袁珙请来护送到皇宫,楚流光把她拉到边细细叮嘱了几句,然后交给了古香君个锦囊,道:“姐姐,若李大哥不能说服花姑娘,求刀不成,那么请打开锦囊。里面自有妙计。”
古香君微笑应允了,又皱眉道:“你也要小心身休。千万不要拚命。”望了李瑟眼,不再说话。
楚流光眼渡流转,道:“姐姐放心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清。”然后招手让李瑟过来。
李瑟才到二人身边,就见楚流光玉手轻挥,他和古香君二人不知怎么就来到了处山谷空地。
古香君忽见突然离开了众人,来到了个山谷处,不免微微吃了惊。
李瑟笑道:“这是楚妹妹施展的缩地之法,我们这是到镇山附近了,走吧我们虽然离家日久,但还是先办了正事之后,再看是否有空回家探。”说完拉了古香君就走。
李瑟先出了山谷,然后按记忆寻找那小狐狸精花如雪的大园,可是行到市里,发觉镇山已是大变了模样,街市气派了许多。到处还都是起屋盖殿的工匠。
李瑟和古香君都大觉诧异,便询问路边的个老者,老者道:“二位是路过的客人吧这里谁不知道他们是给李家盖的房屋呢镇山大半的产业都被官府征集了,就是给这姓李的老爷的。也不知这李爷是什么来头,倒害苦了被逼搬家的那些百姓,幸好老朽我家住的偏僻。否则不仅要背离祖屋,还要老来搬家,这把老骨头可是经受不了。”
李瑟闻言有些咤异,短短几个月,看来镇山发生了不小的变化,也不知道酒楼是否还安然无恙,花如雪负气出走,料来交给她的酒楼的下场定会狠可悲。
这时古香君问道:“老人家,这姓李的名字您可知道”
老者道:“知道是知道,可是传
说他是个酒鬼,开始并无什么出奇的地方,只是他的夫人到还厉害,经营个名字唤做香君酒家的酒店,据说年轻漂亮,还会武功,在镇上名声很响……”
李瑟只听了几句。就皱起了眉头。才回镇山,就遇到了和他有关的事情,不过李瑟遇到离奇的事情很多,再加上已眼界大开,这点小事也就不放在已止了,还是先办正经事要紧,当下便拉着还欲再说的古香君就走。
古香君边走边道:“这事莫非是我爹爹做的他真是多事,我们好好的,他偏来多管闲事,郎君你不要怪罪他才好。”
李瑟道:“既然事情已经做了,再补救就是,不必埋怨,我们先去取刀。”
古香君笑道:“不是什么刀不刀的,是有人让你惦念吧”
李瑟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没有言语。
古香君见了,心里阵嫉妒,转念想,却又高兴了,心想:“这不正是我想要的吗事情不可能十全十美的,我只要他生陪着我,就算多几个人陪他,那又如何”
二人到了花如雪的山庄,李瑟虽经楚流光嘱咐,可是仍旧害怕花如雪不在这里,如果这里不在,酒楼再不在的话,还真不知道何处去寻她。
可是二人到门前,就听见里面大呼小叫。推门进去,李瑟心里便踏实了。
庭院里小石头正在哄个哭哭啼啼的小孩,听她说道:“喂,好啦,好啦我不再责罚你,也不找你父母告状就是,你不要哭了,我只不过是吓唬你罢了,要是你再哭,让我们家小姐知道,就有你好果子吃了,她最近在气头上,说不定吃了你都不定呢她可是很厉害的呀”
小孩还是啼哭不止,这时小石头听见脚步声,见李瑟进来,先是撇了撇嘴,落出鄙夷的嵌色,及至见到古香君,才道:“古姐姐好,你们来的真快,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姐姐了呢”
古香君笑了笑,道:“怎么会呢我可舍不得你这么聪明的小丫头,那孩子是怎么回事”
小石头脸红,道:“附近家的孩子,很是调皮,被我说几句,就哭了,敢做不敢当,真是窝索,还男子汉呢”
古香君听了,先去把那孩子哄走,然后才拉着小石头的手说起话来。
李瑟见小石头不理他,得空便问道:“那孩子怎么调皮了怎么不见你家小姐”
小石头皱眉怒道:“你还问我家小姐她都被你气死了,再也不想理你了,你还来做什么”
李瑟哭笑不得,古香君忙解围道:“是呀,他是活该被骂,不过姐姐没有对不起你吧和姐姐说说吧我很惦念花妹妹呢”
小石头道:“我家门口的墙壁被人家涂写得乱七八粉。我请人重新粉剧之后。郑重的在墙上题了此处不准写五个大字,心想,此后应该风平浪静、高枕无优了吧没想到隔天起来看,五个大字下。又被加了五个字”为何你先写“,我心有不甘,立刻提笔再加了五个字我家由我写,第二天看,差点气得昏倒,是五个字下又多了行要写大家写。气得我守在门口,终于逮到了刚才的那个孩子,哪知只骂了二句,他就不停的哭起来。”
古香君听了啼笑皆非,道:“你这丫头现在会和我作对了,我哪问你这事情,我是问花妹妹现在可好,我们要去见她。”
小石头道:“这个我可不敢,小姐生气躲在房里,谁都不见,我都是躲着她呢”
古香君道:“那好,我们自去见她就是了。”说罢和李瑟往里面去了。
到了闺房门前,李瑟道:“香君,你等着,我自己去吧”
古香君道:“好的。”心下奇怪:难道他转了性,会去哄花如雪吗否则干嘛要自己回避呢
李瑟推门走进屋,过了二门,挑帘进去,见花如雪正容坐在椅上,见他进来,面色如水,扬手道:“难得公子大驾光临,请坐。”
李瑟以前见到的花如雪,都是绝真可爱的模样。又特别的依恋他,如今副老成的样子,倒很少见,李瑟不知怎地,忍不住噗嗤笑,然后才正容坐下。
李瑟道:“花姑娘别来无恙呜向可好”
花如雪道:“托公子福,还好。不过这花姑娘的称呼还请收回,我已经改名字了,我正想见公子面呢你来了省了我跑趟了,酒楼的帐目我已经全部交给彩云公主了,公子是否因为帐目有什么疑问来问我呢”
李瑟奇道:“公主朱无双吗为什么交给她她也来到这里了我还没回家呢酒楼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
花如雪没好气的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哼,那你来这里做什么我看你是来炫耀整个镇山都是你的吧还是来让我搬家,或者来找丫环呀”小嘴喊着,越说越气,可是话说完之后,忽地眼睛和李瑟的双眼触,见他双目澄清,心里竟然大跳了两下,花如雪心里叫道:“奇怪,我紧张什么难道还希望他说出希望我回到他身边的话。因此紧张可我现在不爱他了呀是了,我虽不爱他了,但仍然希望他回心转意,这样我就侮辱他顿,出出气。他不知道珍爱我,失去了个多么好的人儿,不好好把握机缘,现在后悔可来不及了。”
李瑟见花如雪忽然不说话了,犹豫下,道:“先前的事都过去了,我此次来是……是来和你做生意的。”说完双目如水,平静地看着花如雪。
花如雪本来芳心乱跳,这时却觉得浑身寒冷,不由冷笑道:“生意什么生意是来买回你的宝刀吗你要记住我以前说过的话,这宝刀我绝不会卖的,我何时需要钱财了”
李瑟缓缓道:“我可以多出银两”
花如雪大怒,起身道:“我才不稀罕,送客小石头这丫头怎么了越来越是懒惰,怎么什么样的妖魔鬼怪都放进来呢真是越来越不知道规矩,是欠收拾了。”
李瑟无奈起身出门,才出门,就听见花如雪把门匡当声给关上了。
花如雪把门关上,背靠着房门,酥胸犹自气的起伏不平,正在气头上,忽然听见敲门声,花如雪把门猛的打开,见李瑟站在门前,便怒道:“你怎么还不走,还想要说什么我都说了不和你做生意,很讨厌你,你还纠缠什么如果你再不走,可别怪我不容气。”
李瑟道:“不是生意的事情,以前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现在想来,我做的不对。如果你愿意的话,能否回来。大家在起快快乐乐的,岂不是好”
花如雪万料不到李瑟会说出这样番话来,下子呆住了,过了很久,忽地咯咯娇笑起来。
李瑟见花如雪神情古怪,道:“你怎么了,我说话很可笑吗”
花如雪好久才笑完,道:“不错,是很可笑,我以前是很喜欢你呢就算我发觉你根本就不喜欢我,对我点也不好,我也还是喜欢你,方才你走了,我心很疼,心里很难过,这感觉是以前不曾有过的,很不好,我不想你离开我,我多希望你开始来就是为了要我回到你的身边可是你不是,你只是为了你的宝刀,我知道你终究会用到它的,等你拿不到宝刀了,这时才想起要我回到你身边,那样你就可以人刀都得了,你其实根本从来不曾把我当做人来看,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始终都是个妖怪呢”
花如雪说完这些话,眼泪纵横,其姿态让人瞧了又怜又爱,娇巧的鼻子微微翘起,纵是铁石之人看了,也不禁会心生怜惜之心。
李瑟见花如雪清泪纷纷,神色虽是凄凉,但眉宇间仿佛有千般幽怨,万般风流,心想:“她不再像小孩般单纯了,她长大了。都怪我,让她受了那么多的委屈,经历了这许多折磨,不能单纯地快乐地生活了。”定了定心,李瑟温柔地道:“妹妹,我知道你心里怪我,我此来的确是为了那把刀,我有大用,不过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别人,为了天下百姓。当然我的确想有机会见到你,希望你快乐地在我身边,我们像亲人样,彼此关心和爱护,让你不再个人孤伶伶的。这是两件事,可是凑到起了,我若不说,倒显得我是因为宝刀才来……”
花如雪噗嗤笑了,脸上还有泪珠,道:“你太小瞧我了,我虽然傻,但我不笨,你别想再骗我了,你们人类的鬼域伎俩,难道我真的什么都不晓得,什么都看不出来吗哥哥,这是我最后次这么叫你我真的很伤心,你到现在才知道骗我,因为我有利用的价植了,不得已才来骗我,以前你若骗我,就算贪图我的美貌,我也会心甘情愿地跟随你。不会怪你,可你这次只不过是为了宝刀,把刀啊我是那么的不值钱吗是啦你有那么多如花似玉的美人相伴,怎么会看上我这个狐狸精呢好啦,请你走吧以后我再也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你若想做什么救世的大英雄,那好,请你来盗取宝刀吧看你的真本事了,你若有非常手段,使我不能抵抗,我也就认命了。”说完轻轻合上房门。
李瑟见到花如雪那决绝的神情,心里难过万分,缓缓回头向外走去。
到了外面,古香君见李瑟神色不善,道:“郎君,怎么了事情没有成功”
李瑟脚步不停,喃喃道:“世上有这么多悲欢离合,有时都是看不透才闹出来的,幸好我总算明白了些,还不太晚”
古香君见李瑟走了,本想跟随,转念想。想起临来楚流光的话,便拿出锦囊,看完后先是抿嘴笑,随即又神色庄重,叹息了下,回头向屋里走去。
古香君来到花如雪的闺房,还没等敲门,门便自动开了,花如雪倚门而立,道:“姐姐,你我现在虽没什么关系了,但以前的情谊还在。不过你若是为了劝我回去,为了宝刀的事情而来,还是请你离开吧”
古香君笑道:“妹妹太小瞧姐姐啦姐姐怎么会是那样的人我来呢是代楚姑娘和你说几句话。”
花如雪奇怪地道:“楚姐姐有话要告诉我”
古香君道:“也不是什么话,而是个故事。”
花如雪听了大感兴趣,歪着头道:“故事那我可要好好听听了,姐姐请进。”
二女在屋中坐定,古香君道:“楚妹妹的母亲,是位绝代的奇女子,既聪明,又法术高强,人也长的很美。”
花如雪咬唇道:“是呀看看楚姐姐的样子,就知道了。”
古香君道:“这个故事,就是楚妹妹的母亲的。楚伯母年轻时既然有诸般别人没有的好处,自然眼高于顶,心高气傲,因此发誓要找位能配得上她的英雄为伴,而且生世只爱她个人,绝对不能负心。她觉得天下间男子大都三妻四妾,是对女子的极大侮辱,而女子因为太过唯唯诺诺,才助长了男子的这种气焰,因此要立志为天下女子出口气,做出个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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