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叮嘱季鸿:“你就坐这儿,我看完了马上回来。”
季鸿这会儿舒服了些,便摇摇头,要与少年一起过去,余锦年自然又伸过手去,稍微挽住了季鸿,以防他再头晕摔着。
何大利听余锦年在吴婶娘家时唤这美公子为“哥哥”,便一直以为二人是兄弟关系,此时还在心里感慨了一声“兄友弟恭”,再想起自己当初分家时候与家里兄弟搞出来的闹剧,简直是难看。
三人刚走到何二田的房门前,就听里头传出嗽声,接着门就被打开了,走出一个背着木药箱的郎中,和一个哀声叹气的妇人。
何大利也叹气:“一到下午晚上这会儿,就又咳起来了。”
那妇人年纪不算大,头上簪着一支银簪,是今季街市上最流行的含芳卷须簪样式,便是一朵儿什么杏花梨花桃花的吐出夸张卷须的蕊来,斜插在发髻里,很是娇巧。何大利能给自家娘子买这样精致的簪花,想来他们夫妻感情甚笃,也因此,对家中独子更是宠爱无比了。
何家娘子见到自家男人领来两个陌生男子,稍微一愣,才施了个礼,猜想许是丈夫又寻来了什么郎中。这几月,家中来来往往不少郎中,儿子的病却仍是兜兜转转好不透彻,这回见到余锦年二人,脸上也没什么期待,甚至添了许多麻木。
“这位是济安堂的妙手回春邹郎中。”她道。
那尖脸郎中扬起脸,从鼻子里哼出个音儿,就算跟余锦年打过招呼了。
信安县中有两家名声在外的医堂,一个是寿仁堂,另一个则是济安堂,两家门堂相距不过百步,既是对家也是对手,济安堂的邹郎中更是以难请出名。
何大利恭恭敬敬地朝邹郎中问好,后介绍道:“这位便是一碗面馆的年哥儿,另一位是他的哥哥。都说年哥儿会用吃食治病,咱家二田前儿不是说年哥儿家的糖饺好吃么,我这不,将他二位请来了。”
何家娘子一听是余锦年,这才露出笑容,只她还未寒暄,旁边那个还没迈出房门的郎中就冷冷地哼了一声,道:“不过如此,哗众取宠。”
余锦年只当没听到,走到里面去看病人去了。
有片刻功夫,忽听得门口“哎哟”一声痛呼,那郎中连人带药箱一齐翻倒在地,余锦年闻声回头,却只见季鸿正收了脚,面色端正地走进来。
“……”
走到余锦年身边时,季鸿拂了拂袖子,也冷冷道:“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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