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松的姿势,而是手指捏按着腿,因为用力而显得苍白。
他第一次发现胖崽会在真正的危险面前,显露沉着的气势,这却并不让薛遥感到欣慰,反而心疼得红了眼眶,没法在两个佟家军面前显出七皇子那样的气势了。
第一次,他拖崽崽后腿了。
但很快还是调整过来,薛遥故作无畏地笑一笑:“我没事,殿下起这么早?用膳了吗?”
如常的主仆对话,也是对那两个守卫的蔑视。
薛遥昂首挺胸走到塌边,没事人一样问了几句日常的话语。
发现小胖崽的中衣皱巴巴一截漏出前襟,薛遥心想他一定是自己换的这身衣服,没人伺候,就坐下来,倾身向前,替小胖崽解开前襟,重新穿平整。
这么就靠得近了。
小胖崽的拇指指腹忽然贴上他嘴角的淤青。
“谁打的。”
小胖崽这句带着隐隐小呼噜的问话,听得薛遥忽然就控制不住了,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泪滚滚往下掉。
“等着,爷打烂他的嘴。”七皇子这样严肃表情做出的承诺,从来都没失信过,他会打烂欺负遥遥的人的嘴。
“嗯!”薛遥尽量答得铿锵有力,同时疯狂用袖子擦掉眼泪,不敢去看身旁那两个守卫,怕自己这丢脸的一幕被发现,再一次影响小胖崽的威严。
憋哽咽憋得嗓子眼都在发疼。
薛遥有很多很多话想问,比如禁军统领去哪儿了,比如六皇子去哪儿了,比如发生了什么,比如为什么让三皇子的人待在帐篷里。
但显然现在不适合详细交流。
他要在一段时间以后,才知道小胖崽花了两块兵符,跟三皇子换回了他。
此时此刻,他只能茫然地保持着最后的尊严,在两双陌生的敌意的眼睛下,故作自在的陪小胖崽用膳。
晌午,原本午膳的鱼肉烤羊腿,变成了几勺子捞不到半粒米的稀粥。
小胖崽却不像从前那样插科打诨的跟大人撒娇要肉吃,而是像一个真正的王储那样,风度翩翩地用膳,漱口,擦嘴,而后安静的跟薛遥下棋,打发时间。
迷茫中的薛遥没法保持七皇子那样真正的淡定,每时每刻都在用余光盯着那两个守卫,时不时会与对方撞上视线,被发现自己心慌的痕迹。
但薛遥很快知道小胖崽淡定的真正原因,并不是因为有骨气,而是因为有了逃脱计划。
偷袭轮班的两个守卫,对七皇子来说并不困难,困难的是营帐外的三层守卫,更困难的是带薛遥一起逃脱。
这天晚上躺下的时候,薛遥听见小胖崽在耳边耳语一句:“别睡。”
薛遥猜到七皇子准备行动了。
三皇子的人并不知道世间有所谓“归游体质”的孩子,不知道这样的孩子能隔着厚重的帐帘,甚至隔着数十丈的空气,感知他们的气息,半夜稍微的懈怠,都会成为那孩子脱身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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