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采用温柔攻势,要润物细无声~
顾言把花插进花瓶里,然后开始打扫房间,准备晚饭――好歹上辈子加上这辈子也是有了十几年的实战经验,要是做出来的东西还只停留在“能吃”的水准上,那也太没面子了。虽然还比不上厨艺满点的白清,但顾言自己做出来的东西也称得上色香味俱全了。
六点。顾言坐饭桌边笑盈盈地看着几道自己的得意之作,琢磨一会儿白清回来了,怎么给他个惊吓。对,是惊吓,不是惊喜。
七点。顾言靠在沙发里,两腿搭在茶几上看电视。客厅的灯灭着,电视荧屏散发出的光在顾言的脸上映出明明灭灭的光影。
八点。客厅的灯是灭着的,电视也是灭着的,只有皎白的月光从落地窗中照进来,落在沉默地坐在沙发里的人影上,切割成光影明晰的两半。顾言的整张脸都隐匿在暗影中,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临近十二点。玄关处终于传来了解锁密码的电子音。
顾言坐沙发上不动。
伴随着密码锁被解开的一声提示音,玄关大门被打开,熟悉的人影出现在楼道的微弱灯光中。他看似十分疲惫地一手撑着门框,一手摸索着按亮了门口的照明开关,然后随手带上了门。
灯光大亮。
门边正准备低头换鞋的人和一直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的人盯着彼此,俱是一愣。
身上的伤,白清已经初步处理过了。止了血,打了绷带,也换了完好无损的新衣服。但是左脸颧骨下方有一道划伤,还暴露在外。虽然已经愈合了不少,可惜最初的伤痕实在太深……
安生大睁的双眼慢慢地眯成了一个危险的形状。
白清定了定神,换了鞋,若无其事地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白清是真没想到安生会突然在非周末期间回家。要不是今天“办事”的地方离这个“家”近,天色已晚,他带着一身伤急需修养,也不会回这儿。
真寸。
“这是我家,我想回就回。”
拎着从车上带回来的“急救包”直奔卫生间的白清听见安生不善的语气,不禁顿了下脚步,“嗯。不早了,早点睡。明早我送你回学校。”
安生从沙发上跳起来,几个箭步冲过去,抢在白清打开卫生间门之前把人堵住了。“你去哪了?”他盯着白清脸颊上的划伤问。
白清这个人,大概是不会说谎的。他知道安生不喜欢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所以面对安生的一次次追问,他向来是选择沉默,却并不会编一个谎话骗取安生的安心。
所以现在,他也只是避开了安生利剑一般的目光,沉默不语。
安生看看他,抢过他拎在手里的布质小箱子,拉开拉锁,瞬间睁大了双眼。
“止血喷雾?医用酒精?手术刀?绷带?……”他一样样地举起来,放在白清的眼皮底下逼问。
白清沉默。
“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他妈就带着这么一堆玩意儿跑外边干什么去了?!”安生冲白清歇斯底里地吼道。
真他妈好想把手里的东西砸了!
可是不能砸。
因为白清还要用。
白清叹了口气,抬起眼打算对安生说点儿什么。可是一抬眼,便看见一双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泪如雨下。
“安生……”
想他以一敌百尚且不曾如此紧张。可现在面对安生,却……紧张到喉咙发紧。
安生:“去书房。”
两人一前一后地沉默走进书房。
安生:“把衣服脱了。脱光。”
看着从头到脚缠得像个木乃伊一样的白清,要不是雪白的绷带又被鲜血晕染得斑驳不堪,顾言简直想飞上去一脚踹死他算了。
“嘶!老实坐着别动!”把白清按在皮凳上的安生瞪眼睛。
“我自己来,你出去吧。”白清不知道自己身上的伤愈合到什么程度了,可是,是伤,就一定丑陋不堪、惨不忍睹。他不应该让安生看见。
“你他妈能不能老实点儿!”安生暴躁地破口大骂,给他拆绷带的手却极其轻柔。
书房里一片安静。只有两道频率完全不同的呼吸声交替着。偶尔掺杂一些纱布摩擦的沙沙声和玻璃瓶碰撞的脆响。
“你怎么这么熟练?”白清忍不住问出了心底的疑问。
哼,哥跟陆离打打杀杀的时候,你爷爷的爷爷都不知道在哪个娘胎里呢。顾言心里想着,嘴上却说,“你以为我住了那么长时间的医院是白住的?”
白清不疑有他,继续沉默。
剪掉最后一块纱布,系好,安生俯身轻轻环住了白清的肩膀。白清左肩有伤,安生就把头埋在他的右肩上。
没有预想中的山呼海啸,有的只是慢慢爬入耳中的一丝丝压抑的、不规律的呼吸。十指相握的力度在告诉白清,背后的少年是多么害怕失去他。
“安生,你知道的,我死不了的。……别这样。”
“你死不了个屁!”背后的少年埋着头,声音发涩、发闷,还带着一丝哽咽。“不是你每一次被人抓到了大卸八块放火焚烧我都有本事去救你的你知道吗?”
续命丹没得卖了啊!
白清:“没把握的事情我不会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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