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心底了然,前段时间萧家小公子得了怪病,脉冲的大夫都请遍了,这事几乎无人不知,想是儿子病好了,来万福寺还愿吧。
几人先在山脚下的香鼎处烧了香,说了些佛祖爱听的话,感念佛祖的照拂,被守在香鼎的和尚用柳条枝沾了泉水轻轻敲打几下,便可以登山了。
每百阶,有一处小香龛,萧母没有丝毫懈怠,处处供上香油钱,并拉着儿子虔心叩拜。
等上了三分之二时,女眷们就有些吃不消了,不过幸好有在山腰处搭建临时歇脚处的小摊贩,萧凉一就给上银钱,让女眷们坐在长凳上休息,小厮则每人给买上一大碗甜水,以暂时歇息。
他估摸着今天提早出门,若是还和上一辈子一样发生了意外,也可有完全的准备。
虽说是上辈子的仇人,而且不能否认和将军府的小少爷也有过不短时间的一段父子情,但是松少爷沉默寡言不会说话,任凭他百般逗弄疼爱照顾也没有一点反应,走过一遭,他现在对将军府的上下没有什么好感,再看到前世一对儿女也不会掏心掏肺,顶多是陌生人。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搅一趟浑水呢?
答案很简单,这一世的雉子无辜,明知道可以救出一条性命,为何不救?
祖辈的恩怨不可延续到下一辈,若是滔天之仇,也应该找犯下罪孽的人复仇,将自己的怨恨强加在自己的小孩身上,或者将对仇人的怨恨强加在仇人子女的身上,就是结下孽因,迟早会结下孽果。
这是上辈子松镜严唯一给他的,真正有用的东西。
上京和蛮夷之争可追溯到千年前,双方为了争夺肥沃的土地和更好的居住环境一直不死不休纠缠着,松镜严奉命掌军令把守边关,不信天不信地,只信自己的铁血手段,但是不管他对待敌人有多么凶狠,都不会对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和幼子下手。
正当萧凉一想到往事深处,女眷中有人发出一声尖叫,惊得他以为出了什么事,立马急匆匆赶过去,将他娘护在身后问:“怎么了?!”
“少爷没事,丫鬟胆子小,被一只虫吓到罢了。”青旗恶狠狠瞪了一眼咋咋呼呼的小姑娘,喝道:“多大点事叫成这样?蜘蛛没见过吗!”
穿着灰衣的小姑娘眼泪汪汪,还扑倒身边姐妹怀里,哆哆嗦嗦道:“对、对不起,少爷,我、我不是有意的……”
萧凉一顺着她背对着的方向看去,顿时哭笑不得。
原来面前简陋的木桌上有一壶一杯,为了防止细嘴壶漏出,青旗特意选了一只宽口圆肚的酒壶,只要将唯一的倾倒口封死就不会发生漏出的意外,此刻封盖被取,盈绿绿的果子酒被倒出,只因他喜欢果子酒果子茶,这些都是事先给他准备好的。
谁知,那杯子里面除了绿色的果酒之外,杯上还躺着一只蓝的发黑的小蜘蛛!
通身只有刚出生的小孩拳头大,和前几日见的大家伙除了体型相差甚大,也浑身是毛,八足八眼!
这好笑的,想必不是山中掉出来的野蛛子,而是爬到壶里喝的醉醺醺的小笨蛋吧?
萧凉一估摸着是哪只西屋仓库里大蜘蛛的后代,丢在山里怕是找不到回家的路,干脆将腰间悬挂着的香囊里的药材给倒出,然后将小蜘蛛套进去,再扎好绳索,重新吊回腰带上。
“你这孩子真是的,怎么什么东西都往家里带?”萧母一眼看出他的意图,不赞同道。
“没事,肯定是家里跑出来的,要是咬着别人可就是萧府的罪过了。”萧凉一看时间差不多了,又命令其他人点好东西继续登山。
快到万福寺门口时,他才留意到,上一辈子没有认真观察,这寺庙和平日不同,除了来往的香客,剩下的哪怕是扫地僧也都直挺着后背,走路间不声不响,气若沉丹,更别说数十隐藏在各个角落,看似穿的平常,却难以掩藏煞气的护卫们。
松镜严果然如上一世一样,来见了万福寺的主持。
萧母领着儿子进了大庙,熟门熟路地找到一名僧人,问道:“本真师傅,主持可在呀?”
她一心向佛,每年都给万福寺捐上许多香钱,重要是脉冲第一富有之家的夫人待人还很亲切,万福寺认识她的都以礼相待,主持也会偶尔指点一下她。
本真摸摸脑袋,憨笑道:“萧夫人今日来的时间不大好,主持和一位重要的客人理佛去了,现在见不到吧。”
萧母一挥手,大气地说:“主持有客人,我哪能去掺和,只是问一问罢了,你可别叨扰他们。我今天来是想给我唯一的孩子祈祈福,再顺便抽取一根佛签,保佑他平平安安的。”
本真闻言看了一眼旁边的小公子,眼睛亮道:“萧小施主看着很有佛缘啊!”
年纪尚幼,出身富贵,却不骄不躁,神色澄澈。
和尚本就不会说些好听的奉承话,本真嘴又笨,只记得师傅教他看人面向的要领,却不知这句话一说,萧母脸都黑了。
“大师,我家就这么一根独苗苗,可不会跟着万福寺剃度的,他绝不了红尘,你死心吧。”
本真一愣,摸摸光秃秃的脑袋,叹道:“那真是可惜了。”
站在萧母身后,萧凉一却是满头黑线,自己虽重生一次看破迷障,也不至于到能出家的地步吧。
他看时辰差不多了,陪着萧母上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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