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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您的茶。”书中灵端着一杯茶过来。

女儿对他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

陈茵却看向书中灵，那眼神在说：你能和她交流？

书中灵也看过来：当然能，你别忘了，现在整本书都在我的掌控之下。

陈茵的脸上挂着职业的微笑，转头对着女人说：“你能带她来吗？没有见到患者本人我无法妄下结论。”

“她不能出来。”妇人沉默了一声，终于说。

“我也可以到您的府上去的。”陈茵回答，“额，只是价格会稍微高一些。”

那女人摇摇头：“我不在乎什么价格。只是，我希望签订一份保密合同。”

陈茵同意，这年头，有着怪异癖好的有钱人很多。谁知道那个小姑娘生的是什么病？

“我可以带着我的助手一起去吗？”陈茵指着书中灵问。

那女人看着书中灵，本能的感到排距，那是一种非常危险的感觉，就像耗子见到猫时的那种感觉。她迟疑着说：“我想，我想恐怕不能。”

陈茵的心中产生了一丝疑虑，看来他可能是要放弃这个病人了。虽然这不符合天使救人的设定。

“没关系。”书中灵说，“我可以在这儿，等着您回来。”

那女人走后，陈茵反思了一会儿。不过才过来两分钟，为什么自己就变得如此怨毒苛刻？难道是这个身体本尊对自己有什么影响？

这不是一个好现象。作为一个天使，陈茵应该大度。

至少，不应该轻易被别人所影响。

“度玛，你在吗？”陈茵悄悄问。

虽然他和度玛在吵架，但是，他知道度玛正在书外面看着。这种冷战对于陈茵没有什么好处，没有必要为了感情上的一时意气之争，而让自己陷入不利的地步，于是他主动示好。

书外的度玛读到了这一段，他想了一会儿，在书页的空白处写下了这样一行字：“出了什么事？”

这句话直接出现在了陈茵的脑海中。

陈茵突然感到很心安。这种感觉，是之前所没有过的。

“你知道书中灵吗？”陈茵问。

“知道。”度玛注入了一丝灵力，这样他不用写，就可以直接将意识传递到陈茵的脑海中。

“这个灵和你一样。”陈茵说。

“因为他就是我的分，身。”度玛说。

“可是他完全不像你。”陈茵说。

“我们的关系大概和三位一体的圣父圣子圣灵差不多。”度玛回答。

陈茵自己琢磨了一会儿，觉得大概可以理解。

“我很忙，没有时间一直盯着书里，有什么事你可以找他。”度玛补充说，“你还有什么事吗？”

“没事了。”陈茵说，“度玛，你觉得我是一个好天使吗？”

“你都快感化我了。”度玛沉默了很久，久到陈茵以为他已经离开了，他才回答说，“我没有见过比你更了不起的天使了。”

能感化恶魔，确实很了不起呢。陈茵有些骄傲地想。

恍惚之前也有过这样的时候。

依照和夫人的约定，陈茵来到了一座庄园前。庄园很漂亮，比陈茵见过的许多庄园都要大。主屋的四周，用灌木环绕修剪出一座迷宫。可以想见，出入这座庄园并不是特别便利。

陈茵在迷宫的入口下了车，由管家领着，往屋里走。面前的这个老头特别干瘦，一个鹰钩鼻，眼窝下陷得厉害。陈茵直觉这个人并不好相处。

管家没有多说话，只是做了个“请”的动作。

四周的灌木上还挂着露水，这里雾气弥漫，透露出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好像和阳光隔绝了似的。

从四个方位观察了主屋一遍，绕了好几圈，陈茵才到达主屋的门前。

这不太寻常。陈茵想，普通人绝对不会弄得这么麻烦。这个屋子里，一定有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想归想，陈茵还是进了屋。

屋里是一个大厅，非常大，大约有陈茵那个小公寓三层那么高。顶上装着水晶灯，虽然此时是白天，还是点着好几根蜡烛。

一个女仆在打扫卫生，看见了他，还笑了一下。

管家严厉地扫过去。

那个女仆一下子就低了头。

“右手边是用餐的地方。”管家说着，指着右边的一扇门，那扇门现在关着，看不出背后是什么样，“不过这里很少被使用，大家都是在各自的房间里用餐。”

根据合同，陈茵要在这里住上至少一个月。这一个月中，他无法外出，即使是买药，也必须由管家代劳。

陈茵的房间被安排在一个塔楼的二楼，屋子三面都有大窗户。窗子并没有钉死，可以上下翻开，从这里向下看，能看到花园中，盛开的大朵大朵的红色玫瑰。

“夫人有事出门了，你可以在自己的房间。”管家说着，指了指门边一根丝线绳子，“但是请不要乱走，有事请拉这根绳子。”

陈茵表示明白。他拿出自己的东西，放到了窗边的桌子上。诡异的故事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没什么大不了了。他想着，拍了拍自己的脸，脸上有些烫，他决定先洗一把脸。

盥洗室正对着门有一面镜子，陈茵看到，里面的男人，有着一张很好看的脸，这张和自己一样的脸，此刻却是这么的陌生。

陈茵用凉水扑在了脸上，才感觉好了许多。再看镜子中，里面突然出现了度玛的脸。

陈茵惊愕了一下，就看见镜子里的度玛在对他微笑，还眨了眨眼。

陈茵的脸上，也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